第 2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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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18 19:11 字数:4715
李仲华微笑道:“如不是会两下,定不单被你们活活踹死,还被你们数说只怪自己不长眼,死了活该是也不是?”
那汉子不由大怒道:“你这小子,敢是吃了龙心豹胆,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甚麽人?”
李仲华俊面一沉,冷笑道:“谁管你是甚麽人?”说著摔然出手,抓住那汉子胸前衣襟,只用了三成劲,随手一撩,飞空坠下,跌在先前那飞马踹人的汉子一堆。余下一人不由面目变色,忙窜去扶起两同伴,回面狠狠说道:“有种的,你不要走!”
李仲华冷笑道:“你就请少爷走,少爷还不愿意,少爷在天祥居侯著。”他不由激发了公子哥儿拗性。
三人狼狈离去,连三匹马都不要了,路边忽传出一声赞道:“好!”
李仲华掠眼一瞧,只见那是在玄武湖畔,杏花村中所见的“神行秀士”金森之徒,面色贸黑的少年。
但见他走得很快,穿在人群中,李仲华心中一动,不由跟著走去。
却见他亦是走进天祥居,等到自己一脚跨入,那贸黑少年已是无影无综了;李仲华耸肩笑笑,店小二见有客人登门,忙跑来招呼引进上房。
店小二正送上茶水时,忽闻门外莺声昵昵唤道:“小二……有上房吗?”声音甜脆好听。
店小二迫不及待,狗显屁股似地跑了出去,口中达声嚷道:“有,有!”李仲华只见得一条娜婀身影,在门外闪过,随风伶来,鼻中间得一股淡淡幽香,他也不以为意,走出房门向店外走去。
街上行人来往不绝,雄飞镖局距天祥居只不过二箭之地,只见雄飞镖局两扇铁门紧闭,门外也无可疑人物现综,伫立片刻,又走了回来。
当他尚未走在天祥居门口时,只见一位姑娘婷立在门首,眉若春柳,眼若秋水,一张欺霜压雪的玉颊,透出浅浅红晕,窈窕俏丽,她似是不知道何去何从?足下小蛮靴轻轻敲打著地面。
忽然打由门内掠出一人,存心轻薄,望姑娘香肩撞了一下,只见姑娘反手一挥“啪”地一声脆响,那人颊上登时显出五条深红指印。
那人不过二旬出头少年,一脸邪淫,背上还搭著一柄长剑,看神情也是会家子。显然这姑娘一掌打得不轻,那人手护颊,踉跄退出数步,双眼发怔,姑娘斜睨著杏眼,面罩浓霜。
李仲华看出姑娘出手委实高绝,娇躯略不晃动,一反手便迎了个正著,令人防不胜防,心中甚为惊奇,便停步看看下文如何?
那少年忽地拔出背後明晃晃长剑,变颜骂道:“臭娘儿,你干哈胡乱打人?”说的是一口京片子。
姑娘粉颜陡现杀气,罗裙一掠,皓腕疾伸,向那少年手中长剑抓去,迅快无伦。浮华少年“嘿嘿”冷笑了声,长剑一圈弧形,由左望右倏出一剑“三星伴月”震起一碗大银晕,及三点金星,分袭姑娘胸前三处重穴,奔雷追电,隐间嗡嗡之声,剑疾力沉,显然这少年剑术不凡。
姑娘见他出手这等下流,娇靥涨得通红,她芳心震惊此浮华少年剑学绝俗,不敢大意,娇躯一挪,斜耀出去七尺,一声龙吟响起,姑娘手中已多出一柄寒光夺目的长剑。
只听姑娘娇叱一声,飞电涌前,剑似飘风般,向那浮华少年绕挥三匝卷去,只见耀目青芒,匹练惊天。浮滑少年只喝了声,道:“好一个回风舞柳剑法!”眼看剑芒卷到身前,他知姑娘手中是一柄截金断玉的宝刀,沾惹不得,忙缩腰挫腿,双足猛弹,如同穿矢般,冲天而起,掉头而下,震腕出剑,九点金星凌空罩落。
姑娘娇躯一闪,让开罩来剑势,正震腕欲出,蓦然,一股强烈劲风撞来,将浮华少年与姑娘,同时逼荡开数尺。姑娘不禁芳心大骇,星目一掠,瞥见一个老道往天祥居门内跨了出来,一张马脸泛出青光,向着少年沉声怒道:“雷儿,大庭广众中,怎敢招惹生事?还不与我住手!”说话之间,眼光望著姑娘手中长剑闪电一瞥,这是一种快得使人几乎不可察觉的神色。
李仲华立著二丈开外,凝神旁观,他对浮华少年感到无限的厌恶,自老道现身後,他就担心姑娘会吃老道暗算,有其师必有其徒,一丘之貉,不会好到哪里去?他从老道贪婪眼光中,虽然是有如闪电,仍体会出老道觊觎姑娘手中宝剑,於是留下心来。
那老道跟著对姑娘望了一眼,口角露出似笑非笑神情,冷冷道:“姑娘,你岂不闻窈窕淑女,君子好述?贫道徒儿也不算辱没了你,何必拒人千里之外?”说著从怀中取出一物,托在掌心之上。
姑娘气得玉颜发赤,星目一瞪,待得看见老道掌手之物,不由自主地娇躯连退了数步,露出惊惧之色。
只见老道掌心中托著一串小骷髅,洁白莹玉,映在阳光之下,分外显目。
老道乾笑了声,道:“姑娘,你大概己猜出贫道是何许人?贫道想将这串骷髅,与姑娘手中那把‘青霜剑’交换,以做信物如何?”
这时姑娘恨不得插翅飞去,可又畏惧老道过甚,老道说话,无异是勒逼换聘,气得娇躯连连颤抖,星目泛出泪光,戟指怒叱道:“以你这种名震武林的老前辈,怎能做出以大压小之事?”
道人哈哈大笑道:“贫道行事,向以心意为主,贫道徒儿云雷,他年必为武林放一异彩,人又英俊,哪一点辱没了姑娘?令师慧性大师处,自有贫道说话。”
接著又是一笑,道:“贫道知姑娘必是怕羞,来来来,把剑递与贫道也是一样。”手若迅电飞出,迳向姑娘宝剑抓去。
姑娘花容失色,急撤剑望外一闪,她快,道人比她更快,五指已触及剑身之上,姑娘只觉手腕奇麻,撤剑乏力,眼眼这柄“青霜剑”就要落在道人手中。
但听得一声冷笑,一长身形飞电般往道人、姑娘中间擦过,道人一只伸出的左臂,被撞得向左甩了回去,身躯也被迫退数步,姑娘乘机一鹤冲天,落在屋脊上,犹若惊蛇的隐去。
这条人影,正是那在一旁冷眼相观的李仲华!他见道人掌心内托著一串九枚小骷髅,猜料必是武林之内,极具恶名之魔头,不然这姑娘为何惊惧过甚?姑娘一副楚楚可怜样儿,由不得使人生出同情之感,及见道人咄咄凌人,更是心头火焰高涨,他在老道手出夺剑之际,足下一紧,展出“虹飞云旋”师门绝技,电射飞出,右臂蓄凝十二成真力撞出。
一旋,右掌递出,猛李仲华胸後按去。
哪知李仲华半月来,见识增进不少,心知这一班驰名武林的魔头,极为手狠心辣,若不制其弱点,必为所害;他在身形抢出之时,暗中已定好腹策,道人逼近胸後时,五指电闪飞出,疾扣在按剑而立的浮华少年云雷手腕,一把把住向後一旋,迎著老道接来的掌风推去。
道人大惊,沉腕撤掌,目光阴森、怨毒,望著李仲华大喝道:“你是何人?怎敢向贫道徒儿暗袭出手?”
李仲华扬声大笑道:“你那徒儿浮华淫邪,又遇上你这助纣为虐的恶师,狼狈为奸,武林之中又该遭受一番腥风血雨,在下实在瞧不顺眼才予制住,你这徒儿武功责助长其恶,不如让在下废除他一身武功吧!”
那云雷正瞧著其师勒逼姑娘就范,邪面上陡现一片得意之色,岂李仲华闪电如风欺至身侧,李仲华展出“小天星七十二巧拿手法”一把扣住腕脉,只觉麻酸袭体,虫行蚁走,气血逆行内腑,噤不能声,这时可听说李仲华要废除他那一身武功,不禁眼内露出恐怖,乞求光芒,苦於不能出声,正如垂死之兽类,无限心头恐怖。
道人间言勃然色变:心说:“这少年不知可是哪个老鬼门下?心辣手狠,与自己并不稍逊,且容套出他那来历,如非几个著名老鬼门下,即趁其不备,毙於‘七步断魂’掌下,目前还是设法将云雷救出再说。”眼光凝视李仲华:心头默默寻思良策,面上现出一片狰狞冷峻神色。
要知李仲华目前的武学,堪资列入一、二流高手,得“天游叟”“补天丸”之助,又得“九曜星飞十三式”武学秘後为输,竟被他打通生死玄关,页气运行无阻,意随念动,虚空发掌均可伤人,所差的不过欠缺交手经验,火候略逊而已,如假以时日,习那正宗上乘心法,参透“九曜星飞十三式”秘篑内全部玄奥,他年必冠冕武林无疑,只是他自己尚缺乏信心。
此刻他见道人面目狰狞,沉吟不语,由不得冷笑一声,五指喜然一紧。
只见云雷满面冒出豆大汗珠,额上青筋突张,两眼凸出,面部肌肉抽缩,张著喉间呃呃惨嘶,凄厉至极。
围观人群如堵,均目瞪口呆,惊骇不已。
道人眼见其徒云雷,身受酷惨阴毒手法,不由心痛如割,越发将李仲华恨如切骨,当在人前,丢脸太甚,但他究竟姜是老的辣,当下将狰狞之色一扫而尽,不怒反笑,堆下满脸和颜悦色道:“阁下如此年轻,就有此种造诣绝俗的武功,令人出於意表;观阁下手法,与贫道老友如出一辙,贫道系大凉山‘骷髅神君’白阳就是,想必令师也曾兴阁下提及。”
李仲华不由好笑,心说这道人情急无奈,与师门套上交情,但一闻“骷髅神君”白阳之名:心内猛然忆起先师曾有意无意间吐出这人,只不过把“骷髅魔君”改为神君罢了。
当下灵机一动,微笑道:“在下也曾闻及,只不过家师对道长说是不值一提。”“骷髅魔君”白阳一听,马脸不禁现出凶狞之色,目光焖焖逼射,乾笑两声,才喝道:“令师究竟是何人?贫道岂容如此侮蔑?若蒙阁下告知,贫道当不辞跋涉,一较身手。”
李仲华目光打量了“骷髅魔君”两眼,然後冷冷说道:“道长倘要在家师面前送死,那还不是极容易之事?只不过请问道长这次是路过金陵呢?抑或打算久居?”“骷髅魔君”白阳双目几欲喷出火来,厉声道:“贫道路过金陵,你问此话是何意思?”
李仲华心中大笑,他深恐“骷髅魔君”白阳,也是“金陵二霸”约来的人,与心计暗相吻合,当下微笑道:“家师名讳向不在人前吐露。”说著,目光向四外一瞟。“骷髅魔君”心知其用意“嘿”的一声冷笑,大袖一挥,逼出一片劲风,刹那间,将那围观如堵人群,震得东倒西歪,惊叫大作,趺趺爬爬,一哄而散。
这时,李仲华才微笑道:“道长如需与家师一拚,就请今晚二更时分,在雨花台见面,家师在此解决一件纷争,趁此一并解决,家师姓裘,名震坤,人称‘无影飞狼’就是。”“骷髅魔君”白阳一听,不由心神猛摇,怪道对面少年有这高的身手,原来是名震字内,天外一邪“无影飞狼”的门下,当下不便示弱,狞笑道:“好,二更时分,贫道去雨花台与令师见面就是!”李仲华“哈哈”一笑,紧扣在云雷 腕脉上五指,中指往“大陵”穴上猛戳一指,倏然松手,道:“道长请吧!”
他那手法,使云雷三年之内不能妄用真力。云雷遍体乏力,只觉一片虚脱,头晕目眩“骷髅魔君”冷笑了两声,拉著云雷手腕,怏怏走去。鼓楼前,车如流水马如龙,阳光煦丽,行人如织,徐徐清风摇拂著路遏翠绿柳丝。李仲华伫立须臾,才缓缓走近天祥居,店小二才目睹李仲华这高的武功,对他恭敬得五体投地,送茶送水,无微不至。
李仲华支颐独坐房内,面向著敞开的窗户,凝目望在窗外一株垂柳:心头顿生落寞,惆怅之感。他万里南来,举目无亲,贵介子弟,沦入江湖,他自己也不会想到有今日。
狐独之时,最易缅怀往事,一幕幕在脑际掠过,思潮汹涌,起伏不定,只觉浮生若梦,岁月穿隙,转眼年华老去,留下的只是一片梦境,落拓青衫,争胜好强,名镇利缰,到头来还不是镜花水月,黄土一杯。转念郝云娘倩影,眼帘中立时浮出她那玉颊梨涡,迷人浅笑,纤秽合度,风华绝代的丰姿。短短一日,郝云娘的感情,深深滋长於自己的心田,一天一天润芽滋长不可磨灭。他只觉郝云娘在他生命中,是不可缺少的,但她现在究在何处呢?自己若知道她的行综,宁可“幽山月影图”不要,也要飞在她身边。情之移人,莫此为甚,他不由联想郝云娘,她那娇丽无比,沁人心胸,令人不能拒绝的语声,禁不住长长叹息一声,口中微吟道:“相去日己远,衣带日已缓……”眼中沁出两颗光莹洁圆的泪珠,顺颊淌下。葛然……
门外响起一串银铃的笑声,李仲华从梦中惊醒过来,回面一瞧,门外站立著一个翠绿衣裙的少女,露出一列编织的皓齿,现在她那芙蓉娇面上,分外迷人,一双黑白分明剪水双眸中,隐隐泛出感激之色。李仲华“哦”了声,风快地立起,笑道:“姑娘,请坐……”他在少女面前,竟拙於言词,呐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