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猜火车      更新:2021-02-18 18:54      字数:4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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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青楼那位姑娘却因他突然消失便害了相思从而引发心肺疾病导致长期卧床不起,被那龙王的儿子得知便偷偷下凡悄悄地施法术医治她两回。
  那位姑娘初初也的确好了许多,能下床甚至到门口一起揽个客什么的,但好景不长,她的病却在一夜之间更加严重起来。眼见她只剩下两口气在那里苟延残喘,他便不忍心了,想来想去也许是命格那里的问题。他便又偷偷跑至命格宫里找到那位姑娘的命薄,一看之下果然写道:“辛戍年重阳夜子时殁。”算一算,刚好是凡间四日后。
  于是奇葩的地方来了,龙王这位小儿子居然冒着被贬的危险将这命薄偷走,企图修改一番,把日期无限拖后。那命格老儿再不济也能感觉到自己编的命格被人篡改了,于是四处寻找,终于发现在东海龙王小儿子的手里。
  而这位小儿子此刻正在青楼那位姑娘的房中说着喃喃情话,这下被玉帝知道后,不仅偷走篡改命薄还背着个私自下凡的罪名。
  因命格与东海龙王是酒肉至交,又因在这个案中未能尽到职守保护好命薄也承担着些责任,便拜托景辰下凡去将命薄修改过来并顺利把龙王儿子带回向玉帝请罪,如此可连带将命格的责任都减免一些。
  这件事看起来简单却实际困难重重,只因事情的男主人公是个脾气倔强却又实力强大,据传在整个天庭除三清外唯一能和景辰有抗衡资格的神仙。
  我觉得这是明摆着的,如若没有点实力也做不出如此狂妄叛逆的事来,更何况又何须天孙亲自处理。
  但我更关心的是:“你和他有没有比试过?究竟哪个更厉害些?”
  景辰听闻却微微一笑:“何须比试?天庭的传闻向来不可信。”于是我就真相了,对于此次行动信心十足,立刻分出一大半心左顾右盼寻找玩乐。
  到得梨香楼前景辰自然又成了香饽饽,本站在他身边的我险些被那群女人给挤掉。所幸他还有点良心,伸出手拉着我将我带到二楼的包厢内,一起在桌前坐下。
  香脂艳粉照旧围过来:“这位爷是来叫谁的牌?是绿袖、红粉还是奴家呢?”“爷昨儿晚上不来这大清早跑来是想看谁?花魁娘现下还在睡着呢!”“燕舞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位爷哪里是来看花魁娘的?明明是想听我们姐妹弹琴来了!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坐在那儿一边悠然地喝茶,一边冷眼旁观景辰。活了七万岁的年纪,恐第一次遇上这样的状况,且看看他怎样周旋。
  正想着却见景辰莞尔一笑:“花魁娘有什么好见?不如坐下听几位抚一回琴来得雅趣。”一句话说进众姐妹的心坎里,于是立刻命龟奴取来琴,摆好架势便一起弹唱起来。
  我反正已被当成一团空气无人理会,索性坐直身子摇头晃脑地听她们唱曲儿。不消说,跟她们比我和青洛的水平简直低到阴曹地府去。一曲终了,余音未绝,我满心赞叹正准备拱手喊一声姐姐,却听到“啪啪”两声,原来是景辰击了两回掌。
  “早便听闻梨香楼藏有妙手仙音,今日一见果不虚传,也让小可明白琴原是要如此弹、曲原是要如此唱。”说毕回头看着我,“你说是也不是?”
  我知道他又在拿我做筏子,面子上又不好驳回去,只得干巴巴地点头:“正是正是。”
  那厢众姐妹早已又被说进心窝子里,只笑着推说:“公子这话就谬赞了,虽不敢自比俞伯牙,但总要有如公子一般的钟子期才能晓得琴音的可贵。”
  景辰听闻并不答话只微微笑着。于是那个自称绿袖的姑娘笑了一声,站出来说道:“虽承蒙公子夸赞,但绿袖亦算个明眼人,自知未能承公子厚爱,公子来此也绝不是为了听曲儿。敢问可有别的事我们能帮得上忙?”
  好一个玲珑解语花!我兴致愈发提上来,只转头看景辰如何反应。
  他听罢脸上却露出怅然之色,缓缓开口道:“实不相瞒,小可来此的确另有目的。”他侧头看了我一眼,“一个月前我领着家妹从梨香楼下路过,不经意间瞥见正趴在楼上栏杆处向外眺望的语莹姑娘。小可不才,从此一见钟情,日思夜想,便每日趁外出路过瞧一瞧,偶然能碰到便要高兴上两天。然而前几日当我终于鼓足勇气前来,却发现语莹姑娘早已有了心上人。而那位心上人每日都待在这里让我连见一见她的机会都没有。须知我所求不多,只要能隔三差五看看她便好,可……”他脸上的表情越发悲戚,只哀叹一声不再说下去。
  众姐妹听闻立刻接上去:“公子休要伤心,语莹的心上人原就是个负心汉。他本在梨香楼前卖字画为生,却不知为何跟语莹逐渐生出感情,二人已背着妈妈私定终身。然而正如胶似漆的当头,那人却突然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语莹因整日思念落了一身的病,现如今躺在床上艰难地活着。饶是那负心汉不知为何忽然回头怕也救不了语莹了。”
  “正是。妈妈和我们一早便劝语莹不要太死心眼,负心汉的浪子回头是最不可信的。公子不必担心,此事交由我们,容我们想办法说通语莹。”
  景辰听说立刻拱手道:“有姑娘们这番情义小可已感激不尽,更不敢奢望劳烦诸位亲自帮忙。”一句话更激起众姐妹要帮到底的决心,纷纷安慰他一番,便收拾好琴自去商讨办法。
  ☆、小儿子昊煊
  我瞧着她们走远,便转身朝景辰一拜:“天孙好计谋,小可受教了。”
  他却已恢复原先悠然的模样,端起茶杯刚抿了一口,听到我说便回头看着我:“有没有学会别人是如何唱曲儿的?体没体会到自己的差距?”
  我正想开口反驳,他又接上,拿着扇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不服气的话要不也坐下给我唱两首?”
  我张了张口无话可说只得闷闷地围着原地踱步,心里暗自后悔跟着青洛学会洗澡哼曲儿的习惯。
  正来回踱着,忽听到景辰慢悠悠地说:“不要在心里后悔了,快停下等着看热闹吧。”我听说连忙朝楼下望,果然看到一位好人物走进来。
  此人约摸跟景辰同样的年纪,身形高大,着一件茶色长袍,望上去便自有一股风流态度。大约感觉到我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于是抬头向我看来。我定睛一瞧,却原来生了副唇红齿白的好相貌,一双眼睛仿佛点入了水光,清亮透彻。
  我于是福至心灵转头问道:“莫不是那小儿子?”
  景辰点点头走出包厢站在走廊上。来人看见是他出来先是一愣,俄顷方向景辰抱拳拱了一回手,才慢慢上得楼来。
  我自然也站在走廊上按照景辰的吩咐看热闹,待得那小儿子走近心里忍不住再感叹一回,怎可生得如此俊秀漂亮?怨不得那语莹竟情愿相思至病入膏肓。
  “玉帝竟然派天孙前来……”他皱着眉头说道,却又抬起眼睛望着景辰将话锋一转:“我既然已经做了便少不得要达成目的才罢休。现如今我虽将语莹的死期拖后许多,然而她的病却迟迟不好。待我想办法医治好她的病,我自然会回天庭接受惩罚。”
  景辰听后却笑了一声,缓缓道:“我并非前来阻拦你,而是看不下捷径众多你却偏选了最不透气的一种。”
  “须知命格老儿专司凡人命运的起合,那命薄也是随着凡人自带的气数编写,并非毫无根源。语莹的气数至辛戍年重阳夜子时便已用尽,你却私自篡改让她凭空延续这么些时日的生命。无气数支撑她自然病入膏肓气若游丝,只苦于命薄被改想死不能,凭你是太上老君也救不回她。”
  “或者便按照你的设想将她医治好,你可想过她生病的起因?你治好病又如三年前一般离她而去,又怎可保证她不会相思入骨再次病倒?你若真想救她,只让她按照原来的命数死去,你想办法取得一魂一魄送入阴曹地府让她重新投胎轮回。而你只消在天上等待个把星期,她便又长至如今的模样,到那时你再见她岂非两全其美?”
  “所以我说你选了最不透气的一条路,你若仍如历劫时真心实意爱她倒也罢了,更何况你如今只是抱着愧对的心情又何苦让自己折损如此良多?”
  景辰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将我一个局外人听得忍不住捶胸顿足,只觉得这小儿子是世上最傻的一个,因为他居然选择这么做。然而转念一想,事事皆是旁观者清,待到自己身上又有几个能像景辰一般万事皆洞明?
  我看那小儿子眼中已露出踌躇之色,心里感叹这原也是个敢作敢当的好神仙,只可惜傻了点,不然便完美无缺了。转头看向景辰,又忍不住想,老天爷还是不公平的,有些人就是能够样样占全。不过,我仔细瞧瞧他,又或者他有什么缺憾我却还不得知?
  “我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你考虑考虑,想通了自可去城西那家酒楼找我。”说毕,他拿扇子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便领着我下楼。
  我看着他脸上淡然的神情,仿佛刚才根本没有费脑筋讲出那一大段话来。我心里便愈发肯定,此人一定藏有什么缺憾,只苦于我尚未发现而已。
  下得楼向小二付了帐正准备离开,只见旁边一扇门忽地一闪是绿袖走了出来。她冲我甜甜一笑,然后把景辰引到一边去说话。
  我一个回敬的笑容尚且挂在脸上,只得咳了一声又尴尬地围着原地踱起步来,心里暗想,躲什么躲?我还不稀罕听这档子事儿呢!我愤愤地想,转头看到他们聊得正热乎,便也留出只耳朵努力地听着。
  绿袖:“……她却是病得愈发厉害……我们都看不下那个负心汉……不说为她赎身只每日霸在这里……”
  景辰轻叹一声,我瞧瞧他,果然又作出悲戚状:“……我虽报着一腔热切相见的心情,但却是万万不会让她为难的……姑娘们莫要再替我说话,倘那人仍然如此,只希望能够劝说语莹让他离开……哪怕我无法与她相见,也万不能眼看着此人如此对待语莹……”
  几句话又让绿袖被他的深情所打动:“你尽管放心……我们却是最重感情的人……此事交由我们……”
  我听得断断续续,但基本已晓得事实又一次证明了景辰是个实力派演员。我咂咂舌,正准备有始有终地听下去,一个踱步眼角余光却瞥到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边的景辰。
  我慌忙转身面对着他,他却望着我但笑不语。我被他看得发毛,开口说道:“你看我作甚?我又没有偷听。”
  他将扇子摇着:“你自然不必偷听,你只差将步子踱到我们身边来了。”
  我张了张口又无话可说,还好听到绿袖问:“这位便是公子的妹妹吧。”我于是赶紧殷勤地回答:“正是。”
  “虽瞧着与公子长得不像,然而却也是个水灵灵的美人儿,想必再大些去公子府上提亲的人便会踩破门槛儿呢!”
  我听闻立刻变得喜滋滋,景辰却瞥了我一眼露出丝笑容:“家妹虽生得副整齐模样,但从小也是被众人惯坏了,难领的很。”说毕拉着我,“这便要领着她回家去,不然待会儿父亲大人又要询问。”于是与绿袖相互道别便带着我走了出来。
  正值晌午时分,街道上车水马龙,两旁皆是鳞次栉比的小商铺,叫卖声此起彼伏。我注意力早已被吸引过去,许久不见凡间的热闹场景,实在想念的紧。
  “你想不想去哪里玩儿?”景辰问道。
  “还是不要吧,我这人难领的很。”我漫不经心地答。
  他笑了笑:“你虽难领的很,所幸我一向不同你计较许多。你只说现在想去哪里?”
  我挥挥手:“我早已被惯坏了,又难领,恐哪里也去不得。”
  景辰将扇子一收:“这倒也省事,我们现在便回客栈去。”
  我一听,赶紧拉着景辰的衣袖:“那、那还是去城南那家道观吧。”
  ☆、会做饭的天孙
  城南那家破旧的道观便是我和青洛从小长大的地方。要说到底有多破旧呢,我只告诉你它是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一路传下来的,你就能晓得了。
  这家小小的道观虽然破旧但并非年久失修,当年我和青洛常常在静室里打坐到一半便忍不住要起身去修补啪嗒啪嗒滴水的墙角,以至于后来师父一说让打坐我们便条件反射抬起头四处搜寻,看看有没有可查缺补漏之处。
  “唉,只可惜上了天庭我和青洛这一手好本领便再无用武之地了。”我摇摇头,颇为沧桑地感叹道。
  “这样也好,”景辰打量下静室的四个墙角,“漏了便修修了还漏,这和你爬树的行为一样让我感到费解。”
  景辰瞬间将我一直引以为傲的长处变为短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初初还辩驳几句,后来发现说到最后连我自己也忍不住要质疑、要倒戈,便索性不再理他,以防长此以往会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