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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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凉 更新:2021-02-18 18:45 字数:4926
岽赖胶兔棵胫臃⑸?00发子弹的杀人机器正面对抗。
“还不清楚;博特已经出去了。”小萝莉目视一旁的窗户;这扇窗户直通餐馆后面的小巷;窗扇已经被踹掉了;“安全!”络腮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他们进来了。开火吗?”端着sig556短突击步枪的乔治低声问。
“开什么火;你疯了?吉斯带着顾铁出去;快!”爱娃不知从哪掏出她的两把银色柯尔特“巨蟒”左轮;小声催促着。半张脸的吉斯率先跳上窗台;伸手想拉顾铁一把;中国人冷哼了一声;弓箭步窜起在窗台上一点;又快又飘地飞出了窗外。
络腮胡博特手持英国布什曼微型冲锋枪;面向窄巷的尽头警戒。很快;爱娃扶着特里跳出窗子;乔治最后一个登上窗台;“确定不要开枪吗?一颗防御手榴弹能节省很多时间;我恰巧带了两颗。”
“那只会让概率大大增加;你这个笨蛋!”小萝莉毫不留情地骂道;“我们走!”
一行人开始在扎门乌德市错综复杂的小巷中奔跑;顾铁一边前进;一边极力在脑中构建地形图;但随着距离房车越来越远;量子网络信号也越来越弱;终于视野中的对话框闪烁两下;消失于无形。“靠!关键时刻掉链子!”他恶狠狠地咒骂一声;“前面是一个井字形的贫民住宅区;穿过去以后是另一条大街;再远的我就看不见了。有什么想法吗;爱娃?”
“去荒野。”小萝莉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懂得国家武装力量的可怕;如果他们掌握到我们的踪迹;荷枪实弹的军队将会彻底封锁扎门乌德;然后把我们堵死在下水道里。穿过城市;进入荒野;他们没办法追踪荒漠中的一粒沙子。”
“我不知道敌人是谁。”顾铁摇摇头;“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敌人存在;就这样抛下那辆房车——我相信那些价值不菲的武器不是摆设来的——是不是太草率了点?万一那枪声只是厨房里炒爆了一颗黄豆呢?”
爱娃猛地停下脚步;中国人差点一头撞在她身上;惊叫一声跌跌撞撞稳住身形。小萝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我说过;你有做出任何选择的权利。现在听你的;光荣马戏团的命运就放在你手上。”
清澈的眼神看得顾铁心里发毛;“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治?”爱娃勾勾手指。
“苏联造t1933式或中国造54式;7。62mm*25mm弹;从枪声来看;膛线应该磨损很严重了;闭锁机构也有火药燃气泄漏;那是一支上世纪的老枪。”小白脸摸一把额头渗出的汗珠;精确地道出枪声的来源;“我没看到弹道;也没有连续射击;应该不是针对老大或小丑发动的袭击。”
“前进前进。”顾铁不愿再与小萝莉争论;挥挥手向前跑去。光荣马戏团的几个人没有动弹;征询地望向爱娃;三十岁的小女孩咬了咬嘴唇;点点头。一群人继续在曲里拐弯的巷道里摸索前进;中国人非常明白这个群体并不是以他为中心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幸运的是;正午时分扎门乌德的贫民区小巷里并没有什么行人;这会儿成年男女应该都云集在海关和火车站附近;试图用假烟假酒和小刀镊子从中国商人身上榨取一点不合法的利润。充当尖兵的博特拐过一个弯;放在背后的左手快速做了两个“安全”的手势。
几个人转过狭窄的巷道;前方这条小巷大约有四十米左右长度;两侧的遮雨棚伸出房檐在空中交汇;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挂在生锈铁丝上的破烂衣物在风中飘舞;令人反胃的奶腥味充满空气。“再转两个弯;穿过大路;直行;应该就能离开扎门乌德;这个城市并不大;但愿……”顾铁的话还没说完;黑暗小巷的尽头忽然闪出一个穿着迷彩服的身影。一个光斑透过遮雨棚射在蒙古士兵突击步枪的瞄准镜上;双方都是一愣。
“噗噗噗!”沉闷的三发点射在士兵胸前掀起血花; 顾铁和爱娃惊愕地转回头;看到小白脸乔治的枪口消声器正在冒出无数星星点点的枪口焰。sig556突击步枪子弹在敌人胸口形成两厘米间距的三角形散布;在这个距离;即使凯芙拉防弹衣也无法阻止5。56毫米步枪弹的侵彻。士兵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他的身后立刻响起蒙古语的高喊声;枪声惊扰了贫民区的死寂;密集的还击火力在巷子口的破木板墙上噼里啪啦打出死亡的星花;窗户破碎;遮雨棚轰隆一声沉重地倒下;锈铁丝上的内衣裤跌落尘埃。“博特;退回来;我们快走!”爱娃狠狠地咬着牙;搀着特里转身后退;络腮胡手中的微型冲锋枪开始“突突突”地喷出火苗;做出威慑性的覆盖攻击。
顾铁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抽在乔治脸上;“啪!”小白脸的右脸慢慢浮现通红的掌印;但他脸上丝毫没有露出痛楚;倔强地喊道:“我做的是对的;老大!爱娃!”
一行人开始原路撤退;在黑暗的贫民区钻来钻去;身后响起零星的枪声。多停留一刻;就会有更多的蒙古军人加入搜捕的行列;他们必须立即离开这个封闭的区域;——但千篇一律的破败景象已经迷失了他们的方向感;第二次跑过同一个恶臭的公共厕所;半张脸吉斯惊叫一声:“迷路了!”
爱娃忽然举起右手的柯尔特“巨蟒”连开两枪;“砰砰!”墙上多了两个冒烟的弹洞;一个蹲在地上避过射击的好运家伙用结结巴巴的英语大喊道:“别、别杀我!我能带你们出去……”
第165章 凶暗之间(上)
11月10日;东京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后初晴的天空出现了彩虹。这天是星期日;在家门前铲雪的男人们抬头望着天空;穿着裙子的女学生蹦蹦跳跳从湿润的路上走过;“真是美丽的初冬呢;”人们呵出白气;感叹道;“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不知不觉;秋天就结束了呢。”
千代田霞关2丁目地下十一层的机房内;空气调节设备将浊绿色的混合气体常年维持在二十二度;这是既不易发生氧化反应、又宜于操作体保持体温的适宜温度;自从第一代操作体因维护不当发生大批死亡的恶劣事件后;这个经过专家论证的温度就从未改变过。
但现在一寸木忠诚感觉非常寒冷;忍不住裹紧身上考究的订制西服外套。他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显示屏;温度还是二十二度;湿度百分之三十五;空气调节设备并没有异常。“……德沃鲁大人。”一寸木忍不住开口;试图以对话驱散这种阵阵袭来的寒意;“议长大人和执事长大人对于阿斯蒙蒂斯的未来是怎样规划的?本届内阁长官藤本先生是兄弟会的外围人员;可自民党现在的支持率不足20%;如果众议院通过内阁不信任案的话;藤本将在新任首相重新组阁时下台;到时候谁来坐这个职位还不确定;不是吗?如果让外人直接指挥内阁情报调查室;恐怕地下十一层的秘密维持不了太久。——当然;我知道这个秘密已经维持了许多年;但日本政坛的混乱;即使您在欧洲也应该有所耳闻……”
“嘘。”来自欧洲的特派员竖起一根手指;轻轻阻止了情报调查室室长的喋喋不休。
这是地下十一层的十号机房;也是十五个房间内最大的一间。一寸木站在房间最中央;雪白的荧光天花板照亮整个房间;三百平米的空间内铺满棺材形状的不锈钢盒子;每一个带有透明亚克力上盖的不锈钢盒子内都躺着一具苍白的人体;——准确地说;小半具苍白的人体。日本人不经意间向距离最近的棺材瞟了一眼;背后的寒意令他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些残缺的躯体;但每次看到;还是让他感觉非常不适;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呕吐感再次在胃部隐隐作祟。
一寸木忠诚咳嗽两声;按动主动式防毒面具的调节按钮加大送风量;过滤后的空气带有一股干燥的木炭味道;但新鲜空气给了他些许安慰。一旦无人说话;排风扇单调的嗡嗡噪声就在耳边越来越响;把这墓地般的场景衬托得更加可怖;“我可以给您做‘第一世界’运行情况的介绍;如果您需要的话;议员大人。”日本人不甘心地开口道;悄悄向前挪了两步;凑德沃鲁的背影近了一些。
金发的特派员正俯身在一口不锈钢棺材上面观察里面的残躯;闻言不置可否地摆摆手指。一寸木又前进两步;来到德沃鲁的身后;“您看到的是第44号试验体;——编号是按照时间顺序进行的;与配合度和强度无关。这具试验体制作于……2030年1月20日;是最小系统原则指导下的试验品;也是第一具将完成体重量减轻到15公斤以下的成功制品。”
“有趣。当时的指导思想我不是非常明白。2030年;那时我还没有出生。”德沃鲁的嘴角泛起一个微笑;低头望着亚克力盖子下面的男人。这是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皮肤呈现缺氧的青紫色;从松弛的脸颊肌肉可以看出他是个不大喜欢运动的人;给这种形体的人减重无疑是种挑战。可阿斯蒙蒂斯的科学家们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不锈钢盒体旁边的led屏幕清晰地显示着这具人体的重量:14。5公斤。特派员朝盖子上呵了一口气;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灰尘;“还在运行吗?已经持续运行多久了?”
“还在运行。连续运行19年。”一寸木忠诚探头看看屏幕上的小字;回答道;“最小系统原则是当时航天技术运载能力的要求;在恒定的运载量中搭载尽可能多的试验体;这就是原则的基本精神。稍后您可以看到;在第80号试验体时我们完成了重大的技术突破;成功将重量……”
“慢慢来。”金发的年轻男人饶有兴致地瞧着这具试验体;“那是什么;体外循环装置吗?”
调查室室长点头道:“您说的对;议员大人;那是pcB(人工心肺)装置;由血泵、氧合器、变温器、贮血室和滤过器五部分组成;结构与外科手术室里面使用的大同小异;不过经过小型化改造;并且使用轻型碳素材料制造。”
“定时输入养分?血液不会凝固吗?”德沃鲁问。
“血液中的氧含量和养分配比是量子电脑控制的;在前一段的大黑暗中差点由于无法联网而停止生命机能;好在天基路由器挽救了这些试验体。”一寸木回答;“循环血中加入了肝素(抗凝血剂);因此不会凝固。其后的试验体我们使用了更好的抗凝血成分;肝素会引起血小板减少症;引起大脑的自发性出血;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特派员很感兴趣地直视匣中男人的眼睛;男人睁着眼睛;由于缺少眼皮的保护与泪水的润滑;角膜已经全部坏死;眼白的地方呈现怪异的灰绿色;看起来并不太像人类的双眸;“你说……他们能感觉到痛吗?”
一寸木又狠狠打了个寒战;尽量把自己的视线挪开;“我想不能;议员大人。他们一直活在‘第一世界’里面;现实中的躯体只要满足维持大脑活动的最低需求;就可以永远享受虚拟世界的光明与美好。”
男人的脸部皮肤微微抽搐了几下;几处暗绿色的坏疽像生长于皮肤表面的花朵般绽放。他的全部躯体只剩下一颗头颅与半条脖颈;剃光的头皮上插满密密麻麻的电极;双耳、鼻孔和嘴巴插满管道;无数管线从脖子断面下方伸出;接入小型的人工心肺装置;机器不停地泵出鲜红的血液;含氧的鲜血顺着透明管道进入颈部主动脉;为苟延残喘的大脑提供着生机。
“他的头颅有多重?我是说;生体的部分。”特派员忽然问。
一寸木低头瞧着led屏幕;“6。4公斤;议员大人。”
德沃鲁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我想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454号兄弟。你说怎样才能称出一个活人头颅的重量?”
调查室室长愣了一下;“哦;这个……计算一下人体的平均密度;然后测出头颅的排水量来计算可以吗?可能不大准确;不过……”
金发男人摇摇头:“不不;头部的密度不可能准确计算的。”
“那么……让人平躺在手术台上;给他注射肌肉松弛剂;让他的头部自然垂下;用压力计来称量呢?”一寸木忠诚想了想;提出第二个办法。
“不不;脖子还连在头上;脊椎和软组织会改变受力的;依然不可能准确计算。”德沃鲁在自己精致的领带结上比划了一下。
一寸木恭敬道:“我想我懂得议员大人的意思了。”
“砍掉头?”德沃鲁哑然失笑;“那活人不就变成死人了?我的问题可不是称量一颗无主的脑袋;那全世界任何一个刽子手都可以回答。”
日本人保持鞠躬的姿势不变:“请议员大人指教。”
来自欧洲的特派员嘴角还洋溢着笑容;伸手从自己的颈部划过;“砍掉头。”
“可您刚才说……”一寸木抬起头;不解地问。
“你们不能;我可以。”德沃鲁显得兴致很高;“退后一点;我演示给你看。”
日本人后退了三步。金发男人体形完美的身影矗立在黄绿色雾气笼罩的钢铁棺材群里;像一具看守墓地的死神雕像。德沃鲁慢慢举起双臂;闭上眼睛。一道亮度超过闪电的粉红色电弧在空中一闪即逝;德沃鲁像谢幕一样抱臂躬身;像虚无的前方施以古老的礼节。“过来吧。”他淡淡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