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
莫莫言 更新:2021-02-18 18:24 字数:4762
圆桓弘抻氪蠼攀恰!薄?br />
这番话登时引的众人议论纷纷,卫青鸿一向身体康健,谁料竟有宿疾。当下也有感叹的,也有唏嘘的,更有宋兼等人十分的幸灾乐祸,知道皇上不过找个理由将卫青鸿软禁起来。李风等也有些惊疑,独太康明白皇上的用意。自己心道:看来皇上等了这许多年,昨夜是终於如愿以偿了,否则今日怎这样气定神闲,再无往日的一丝儿焦躁呢?
不说众臣子这里议论纷纷,单说龙彻下了朝後,自己也踌躇起来。他虽对卫青鸿全心爱慕,却也因自幼受他教导,不免存了几分敬畏,暗道姐夫平日里沈静似水,可如今一石激起千层浪,到底要怎样平息了他的怒火,谋个长远之计才好呢?因这样想著,便不肯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去见卫青鸿,只在书房里踱著步子冥思苦想两全之策。
再说卫青鸿,昨夜著实被折腾的厉害。龙彻因一心要他舒服,自己进攻之余也不望挑弄他的情欲,直把他这许多年来辛苦守身的精力榨了个精尽。再加上他初次承欢,後庭处亦遭重创,便是铁打的人也熬受不住。因此到最後到底是昏了过去,沈沈一觉,连龙彻起床他也不知。直到日上三竿,强烈光线透过薄纱锦帐照了进来,这才勉强睁开眼睛。先前头脑里还一片茫然,待想起昨夜之事,不由得一下子清醒过来,翻身便要坐起。
只稍动了一动,浑身便如针刺铁烧一般,无一处不痛,犹以那羞於启齿之处为剧。卫青鸿就算再不解风情,哪里不知这代表了什麽意思。当下只觉万念俱灰,颓然一声长叹,自言自语道:“彻儿啊,你只为了一己之欲,将自己的名声尽数毁去,你……你让姐夫还有什麽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父皇与公主。”说完更是起了无数的感叹,潸然泪下。
那怜香听了龙彻的话,即便知晓卫青鸿已醒,也不敢贸然进去,只在外间听著动静,忽闻他这一声长叹,竟仍是为了龙彻的声名著想。不由又是诧异又是感动。暗道:大将军昨夜受辱,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对方是皇上,又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可他醒来,既不是怒气冲冲,也不是以死相抗,最先想到的竟然还是皇上的名声,可见他对皇上的情意……想到这里,自己也不由的怔住了,心道:难道真让皇上说对了,大将军对皇上的感情亦是深厚之极,且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只不过他为人保守,自以为这种事龌龊至极,不肯往这方面想,故此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吗?否则怎样看,他受辱之後都不该是这种反应啊。
她正冥思间,忽闻里间有了声音,悄悄一望,原来卫青鸿已挣扎著爬起身来,正四处找寻自己的外衣。看他眉头紧皱,额上微微的细汗,分明是正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怜香也曾听说,男子承欢後的疼痛非一般情事可比,此刻再见卫青鸿脚步踉跄,却拼命支撑,不由得心生不忍,将龙彻的话登时丢到了九霄云外,一挑帘子进去了,柔声道:“大将军醒了,奴婢已吩咐人打好了洗脸水,是否这就洗漱呢?”
卫青鸿默默看了她一眼,勉强恢复了平日里沈静的脸色,只淡淡问道:“我的衣服呢?”
到如今,怜香也不由更加佩服起他的气度。自己倒不好答话了,总不能说是龙彻怕他逃跑,故此将所有的外衣都藏了起来吧。想了一会儿方道:“大概是皇上吩咐人拿去洗了,天气虽然寒冷,好在这屋里倒也暖和,大将军先请将就著坐一刻吧。”
卫青鸿点点头,洗漱完毕,怜香让人传饭,这里小心看著他的脸色揣度他的心思,正琢磨不透时,忽听卫青鸿道:“皇上大了,是该给他立後选妃的时候,他不愿我插手,就选个他中意的人选办这件事吧。”
怜香心中一跳,暗道:天啊,这样一对姐夫和小舅子怎麽倒凑到一块儿去了。正想劝说,忽闻外间一个威严的声音道:“多谢姐夫替我著想,但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就不必你操心了。”
32
卫青鸿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来。怜香见那目光中分明蕴涵著淡淡的怒气。再看进来的龙彻,本应该是心虚的一方,却因卫青鸿旧事重提,也是一脸的不高兴。不由暗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个地方还是少站为妙,省得一不小心就被雷劈到。因忙陪笑参拜,还未说话,便听龙彻道:“怜香,你下去吧,吩咐人到大将军府把姐夫的衣服及一应日常用物全部拿进宫来。”
怜香答应一声,还未转身,就听卫青鸿淡淡道:“不必费事了,这回臣又没病,也不必留在宫里将养,等一下就要回府。皇上的好意,臣心领就是。”
怜香心里叫苦,只得胡乱答应著,赶忙步了出来,适逢向阳正向里走,忙叫住他道:“快回来,想找死不成?”
向阳忙转过身,笑道:“几位大臣在书房里等著见驾,我来找皇上呢。姑娘怎麽在外面伺候呢?”
怜香白了他一眼道:“任他什麽天大的事,都别进去,正经找晦气呢。那几位大人有什麽要紧事?有就把奏章给你,拿来交给皇上,没有就让他们先回去。”
向阳见她说得郑重,忙点头道:“也没什麽要紧事,不过为了过年庆贺之类的。到底里面怎麽了?连你也这样慎重起来?”
怜香向屋里一努嘴道:“针尖对上麦芒了,你说怎麽著?这时候谁进去谁是找死,连我都差点夹进缝里出不来呢。”
且不说他二人在这里议论,单说龙彻和卫青鸿四目相对,他本来心里确实有愧,可如今却是怒气冲冲,紧盯著卫青鸿道:“姐夫,原来你也知道你只是臣子,既然如此,我的话你为何不听?”
卫青鸿也是强忍怒气,冷冷道:“没错,原来皇上也记著我只是你的大臣,而非你的娈宠。你……你……你只凭一己之私,就做出这样违逆人伦,更玷污自己千载声名的丑事,你……你真是枉费了我这麽多年的苦心,更辜负了父皇对你的殷殷厚望。回头是岸,若你改过自新,再不任意胡来,我便将昨夜之事丢开不提。否则,休怪姐夫对你无情。”
龙彻冷笑一声,轻蔑的道:“情爱之事天经地义,什麽乱伦,逆天,全是放屁,就凭这番糟老头子的理论,也想让我改变多少年来的夙愿,姐夫,你还真不是普通的死脑筋。好啊,你说要对我无情,尽管来吧,你是要赶我下台,另立新君,还是要手起刀落,砍下我的头颅祭奠你的初夜?”
卫青鸿气的拍案而起,大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龙彻阴阴笑著,走到他身边,放肆的一把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吹著气道:“你敢,你自然是敢的。不过你现在,凭什麽对我喊打喊杀呢?你大权旁落,重光会支持你另立新君吗?你的武功在战场上可以百战百胜,可对我来说,还不如小孩子耍的把式,姐夫,你一分本钱也无,怎麽和我对抗?”
卫青鸿怔怔看著龙彻得意的满布情欲的笑脸,不敢置信这就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大范天子,是自己视如亲弟,珍若性命对待的孤苦少年。这几句话,字字都如一把刀一样划在他的心上,将先前的一颗炽热之心只划的鲜血淋漓,支离破碎。忽觉眼前一阵眩晕,身子摇了几摇,喉头一甜,还未吐出鲜血,便已人事不知,一缕猩红点滴在雪白的内衣上,分外触目惊心。
龙彻只因卫青鸿重提立後之事,把先前的愧疚全丢了,言语间更是不留余地,只想让他姐夫认清形势,却未料到卫青鸿的刚烈,怎受得了这样重话,此时见他气的吐血晕厥,只吓得魂飞魄散,一边赶紧喊人请御医来,一边又自悔方才的话太过无情,难怪卫青鸿魂断心伤。
稍顷,御医赶来,看视一番,言道只是气血攻心,不足为虑,又配了几副药,这才放心,殷殷守在卫青鸿床边,为他拭汗递水。心中却愁肠百结,要怎麽能让姐夫好好的陪著自己,将一番慈心尽化作爱意呢?
卫青鸿其实早已醒转,只因伤心,知龙彻在侧,便不肯醒来。一时间屋内只剩两人静静坐著,不觉已是红日西斜。他见龙彻没吃午饭,如今连晚饭也不传,心中又忧他糟蹋坏了身子,只得醒转过来,满脸蕴怒道:“臣一个小小娈宠,不敢劳皇上大驾陪侍,还请回宫吧。皇上的意思臣已明白,既然想让臣以色侍君,臣遵命就是。”这几句话说的也十分沈重,只让龙彻羞愧的低头不语,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呐呐道:“姐……姐夫,你……你别这样说……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33
卫青鸿哼了一声,欲待再说,却见龙彻怯怯的偷看著自己,眼里尽是後悔羞愧之情,全无方才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得又有些心软,叹了口气道:“彻儿,你为何这般固执?论说,身为天子,养几个娈童倒也无伤大雅,可你为何执意於我?我不但是你的臣子,更是你的姐夫,这等乱伦之事若传出去,我身败名裂又有何妨?怕的是你落了天下人的口实,一代明君却在青史上留下千古骂名。这其中的利弊,你有好好的想过吗?”
龙彻见他语气缓和,知他终究对自己狠不下心,一双眼睛登时恢复了无限活力,抬头雀跃道:“那又如何?我不怕,只要姐夫能懂我的心意,与我相谐白头,哪管他身後名声是骂是赞。”说完目光定定看著卫青鸿,认真的道:“姐夫,我只要你,我说过,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你可以成就我为一个圣明天子,励精图治,成为大范朝前无古人的出色帝王,绝不让你蒙羞。也可以杀我於无形,让我自暴自弃,孤僻乖张,最终变成另一个隋炀帝。姐夫,我会做一个什麽样的皇帝,可全在你一念之间了。”说完也不管卫青鸿变得越发难看的脸色,又像从前一样将头拱进他的怀里不住磨蹭。
卫青鸿一见他拿出这种无赖架势,只觉得头痛欲烈。听龙彻刚才这一番话,显然中毒已深,若想劝他回头,也非一朝一夕之功。颓然叹了口气,推开龙彻,淡淡道:“我累了,你先去吃饭,我歇一会儿。”
龙彻见他这样说,不由得大喜过望,忙命人传饭,又附在他耳边悄悄道:“真的那麽累吗?好可惜,我本来想今晚再让你出一点汗的。”话未说完,卫青鸿早已坐起,杀人般的目光盯著他恨恨道:“你若不是当今天子,我一掌就拍死你。”说完想起自己武功并不如他。而他苦练武功的目的又是如此龌龊,更是气愤,顺手拿起床头桌上的诗经丢了过去。却见龙彻忙郑重接住,嘻嘻笑道:“姐夫,你这个样子,真像是和我闹别扭的皇後,不过这本书可不能毁了,你不记得吗?它是你看过的啊,我每天夜里都捧著它,闻著它散发的淡淡的夹杂你的味道的墨香入睡呢。”
卫青鸿险些又被气昏过去,他驰骋沙场,纵横官场将近十年,什麽场面没见过,又有什麽事情能真正难到他,可如今却实在是拿这个心计深沈,“意志坚定”的半大孩子毫无办法。眼看著宫女们陆续摆上饭来,再不好说什麽,只得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却到底被龙彻死磨硬缠的拉了起来,一起用了些饭菜方才罢休。
匆匆两月过去,热热闹闹的新年也就在宫中和朝廷上下微微弥漫著的诡异气氛中度过。龙彻冷眼看著他的皇叔们日渐嚣张起来,他只暗自冷笑在心里。李重光身负重任,也越发老练成熟。他虽牵挂“久病未愈”的卫青鸿,无奈周旋於双方的计划部署之中,一刻不能稍离。不过听阿姐说大将军并无大碍,方稍稍放下了心。
卫青鸿虽身困皇宫,却也没有悠闲日子可过,不但要殚精竭虑劝说龙彻放下自己,还要应付他动不动就变成恶狼般想吃掉自己的行为,好在龙彻太过於珍视他,总还有些顾虑,只要自己不肯松懈,他倒还不敢强来。只是这样一来,倒像变成自己不对似的。那个怜香和向阳就时常在自己的面前说皇上是如何如何辛苦,整夜整夜睡不著觉之类。对此,他也只能当作没听到,毕竟他太过清楚,一旦自己妥协,别说王公大臣,就是天下百姓的悠悠众口,也足以将龙彻这个年轻无畏的皇帝给淹死。
这些日子以来,他也问过自己对龙彻到底怀有的是什麽感情,但答案却始终不敢深究。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最底层最真实的那个答案,不是他所能接受的。他对龙彻,固然具有了一个臣子该有的忠心义胆,但如此不遗余力的教导,不惜付出生命也要成全他的大业的心思,早已经具有了另一层更深的意义。或许正是亡妻的早逝滋生了这样的感情,让他将无处倾诉的爱恋在不知不觉中转移到了妻弟身上。只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被一个忠臣的外衣包裹著,将所有人,甚至他自己都蒙在鼓里罢了。如今龙彻一意孤行,先行揭开了这外衣的一角,险些坦露出来的答案更让卫青鸿触目惊心,只能再度将这深深令他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