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散发弄舟      更新:2021-02-18 17:57      字数:4860
  白夫人言一怔,蓦地锐啸破空,一缕指风已迎面点了过来。
  显然,三支暗回出手,已暴露了她自己的位置。
  白夫人大吃一惊,心知弄巧反拙,掌下腰肢一拧,斜跨三步。
  哪知衣带飘几之声,等于欲盖弥彰,一动之后,再也不无法隐秘自己的身形。
  白夫人左闪右避,躲过了几缕强劲指风,一时间弄得手忙脚乱,险像环生。
  她心头一凛,知道这样下去,绝对占不到便宜,万一时疏神,下场就难看了。
  —旦落在丁开手里,那将是什么结果?
  纵然不死,不知人受多少活罪,最重要的是那笔财庞大,的财物,将会成为泡影。
  —个聪明人为什么要吃这种眼前亏?白夫人当然不愿硬充英雄好汉,她心念一转,立刻想到何不暂且退让一步。
  当下身子一旋,伸手轻轻触动的墙壁上一个大如圆珠凸出来的按钮。
  只听“卡啦。”一响,一扇暗门开了。
  这扇暗门宽仅盈尺,刚刚可容一人挨身而进,白夫人身子一侧,立刻隐身而人。
  碰的一声,门已关上。
  室里宁静了片刻,但仍是一片漆黑,忽然一扇门呀然而开,透入了微弱的星光。
  只见一条黑影一闪,背起了赵九尊。
  再一闪,门已关上。
  再一闪,越窗而去。
  “小丁,我怎么谢你呢?”
  丁开仰卧在一株枯藤老树下的青草地上,望着悠悠的白云飘过树梢出神,他想起了这句话。
  这是赵小柔亲口说的,就是昨天夜里的事。
  当他把伤痕累累,浑身血肉洒漓的赵九尊交给她时,赵小柔热泪盈眶的说了这句话。
  本来,赵小柔也救得了她爹,可惜她迟来了一步。
  “谢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当时他准备这样说,但话到唇边却忍住了。
  因为,这是他应该做的。
  他为什么要救赵九尊?为什么不让他死在白夫人手里?难道这种人不应该千刀万剐?这应了他当时那句话,他就是一个傻瓜。
  傻就傻,至少对赵小柔有了交代,若是他当时见死不救,怎么对得起赵小柔?对一个青梅竹马的儿时旧侣,他狠不起这种心肠。
  他知道,赵小柔一直在寄望于他,他不能让她伤心,令她失望。
  也真巧,他估计赵九尊会跟踪白夫人而来,想不到果然碰上了。
  这是赵九尊命不该绝。
  丁开想到这里,掉头望了望那背倚树根,闭目打盹的娄大钊,不禁有份歉意。
  因为,昨夜发生的这件大事,他竟瞒过了这位生死同命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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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鱼目混珠
  瞒他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怕他唠叨。
  同时他也有点担心,怕万一这宗隐秘传到了萧震耳里将使这位江南巨擘越发肆无忌惮。
  目前江湖上本来是个平衡的态势,若是赵九尊倒了下去,那就成了萧震独霸的局面。
  虽然事实未必如此,武林中隐逸的奇能之士尚多,至少萧震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于是他会更嚣张,更跋扈,更加目中无人。
  只要赵九尊健在,他就不敢如此。
  但如赵九尊虽还没死,却已受伤累累,虽是些皮肉之伤,短时间绝对难以复原。
  这件事当然不能外泄。
  好在萧震在蒙在鼓里,白夫人自己当然不会传扬出去,因为这对她并无好处。
  丁开在想,只要自己不提,还有谁个知道?因此,他决心瞒住娄大钊。
  只听娄大钊呵欠一声,伸了个懒腰,打从老树根上站了起来。
  “小丁,你在想什么?”
  “没有。”
  “真的没有?”
  “我在想这天空中的几片白云,东飘西荡,悠悠来去,自由舒展,无忧无虑,却是极惬意的。”
  “嘿,这有什么好想的。”娄大钊道:“咱倒是真的在想一件事。”
  “你不是在睡觉吗?”。
  “咱先是在想,”娄大钊道:“想呀想,后来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
  “还不是在想昨夜的事。”娄大钊显得很迷惘:“你进去搞了半天,难道什么事都没发生?”
  原来他想的是这件事,这也委实令他纳闷。
  “你不是在我把风吗?”丁开存心守住这个秘密:“要是发生了什么事,至少有点风吹草动。”
  “咱站得很远。”
  “有多远,顶多不过一箭之遥你头脑又精,耳朵又灵,再远也瞒不过你。”
  要想使人上当,最好先给你一顶高帽子。
  “我话倒是不错!”娄大钊色然自傲:“要想瞒过咱娄大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就对了。”
  “不对。”娄大钊显然疑惑未解:“至少你总不会搂着那个骚婆娘睡了一觉吧?”
  “哪个骚婆娘?”丁开笑了。
  “老的也好,小的也好。”娄大钊道;“反正都是一个窯里烧出来的货。”
  “你想会吗?”
  “咱不知道,咱也想不通。”娄大钊道:“你到底在里面搞些什么?”
  “踩踩路子。”
  “踩什么路子?”
  “打探一下那批财物藏在什么地方。”
  “打探到了没有?”
  “差不多了。”
  “差不多?、这怎么说?”娄大钊道:“是不是那批财物都在那栋鬼屋子里?”
  “我说差不多的意思,就是还没搞清楚。”
  “没搞清楚?这算什么差不多,这叫做胡说八道:“娄大钊鼻子一哼。”
  “说的也是。”丁开对昨夜之事,显然也无法自圆其说,只好随声附和的道:“慢慢来,也许过不多久就搞清楚了。”
  “咱看别搞了。”
  “为什么?”
  “说不定人家已经抢在前面。”娄大钊没好气地道:“等不得你小丁慢慢来搞。”
  “有谁抢在前面?”
  “萧震。”
  “萧震。”丁开道:“你怎知道他抢在前面?”
  “咱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哈哈,这真想不到。”丁开笑道:“娄大爷居然还是鬼谷先生的门人,失敬!失敬……。
  “哼”
  “当真是算出来的?”
  “咱且问你。”娄大钊额头青筋直冒:“那个劫走赛珍珠的到底是谁?”
  “我记得告诉过你,他就是血手飞鹰宋翼。”
  “跟萧震一伙的,对不对?”
  “正是。”
  “你想到没有。”娄大钊道:“他劫走赛珍珠,绝不是因为那女人天仙化人。”
  “是为什么?”
  “是因那女人知道那批财物的所在。”
  “不错,是说过,”丁开微微一怔:“不过那女人的话未必可信。”
  “至少她跟赵九尊走得很近。”
  “这倒不错。”丁开道:“可惜顾此失彼,此刻分身无术。”
  “这话怎讲?”
  “目前必须紧紧盯住白夫人。”
  “哼,也不知这婆娘在搞什么鬼,早上已经有两批人离开了这里。”
  “两批人?”丁开猛然一怔,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两批什么人,你怎么不早说?”
  “别大惊小怪,只不过是一些喽罗小卒。”
  “你是说这些人全不起眼?”
  “不错,一个个衣衫被旧,蓬头垢面,八成都是些看更守夜的人。”
  “糟糕!”丁开双目一睁:“我只不过到了北山转了一转,你就误了大事。”
  “误什么事?你不是叫咱盯住那个骚婆娘吗?”
  “你盯得好!”丁开道:“她早已鱼目混珠,脚底抹油溜啦!”身形一闪,直向那边庄院掠去。
  这里哪有什么衣衫破旧,蓬首垢而之人,他估计必是白夫人用的遮眼法儿,混在里面溜了。
  当然,其中必须也有那个狡猾的丫头蜜儿。
  庄院在望,几个起落便到。
  丁开更不迟疑,滕身越墙耐而过,落在一处花木扶疏的庭院之中。
  侧耳细听,果然了无人声。
  这所庄院不大,总共不过七八间屋子,丁开前前后后转了几转,家俱器物依旧,只不见一个在人影。
  一个人都不留下,也就不会泄露任何底细。
  丁开心知搜寻无益,身形一起,打从那个不小小庭院中重又越墙而出。
  “怎么样?”娄大钊把守立在墙外。
  “连鬼影子都不见了。”丁开语音一沉:“现在就走,尽快赶到北山。”
  “北山”不对吧?”
  “哪里不对?”
  “咱见到这两批人全都是向南去的。”
  “你见到的不错。”丁开道:“但我想到没有,条条大路通长安,她难道不能绕个弯儿向北山。”
  你是说这又是骗人的?”
  “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娄大钊口里答得俐落,心里显然不服:“你好像未卜先知?”
  “我倒没有这种本领,也不会掐指一算,”
  丁开道:“我凭的是经验,眼睛和耳朵,加上一部份灵感,以及合理的推“高明。”
  “还有,我曾经在北山去兜了个圈子。”丁开此话,显然是表示有所发现。
  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人已飞纵而起。
  娄大钊只好跟上。
  群峰罗列,乱石奔云,好一派险恶的山势。
  两面高峰之间,夹着一条险峻的峡谷,老树交柯,云迷雾涌,气势大非寻常。
  这是个神秘的所在,也是人人望而生畏的地方。
  丁开沿着一道山脊绕到一座险峻的县崖之上,然后停了下来,凝目向下探视。
  在云雾绕绕之下,谷中影物时隐时现。
  “小丁,你到底怎么回事?”娄大钊疾步奔了过来,喘了口气。
  他心知丁开必是胸有成竹,口气已平和多了。
  “目前还不知道。”丁开说:“现在要做的是就是静静坐下来。”
  “坐下来干嘛?”
  “多听,多看,少说话,”丁开身形一矮,紧临着悬崖边缘,当先盘膝而坐。
  听什么?看什么,娄大钊满腹疑云,他想问,但丁开还有最后一句“少说话”。
  他叹了口气,挨着丁开坐了下来。
  崖顶杂草丛生,高可刘腰,两人这一坐下,立刻隐蔽了身形。
  但幽谷深邃,林木苍苍,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忽听啪的一声,有只兀鹰从崖下惊飞而起。
  黑忽忽劲翮冲霄,向对面山头掠去。
  “对。”娄大钊轻声道:“这下面准是有人。”
  “开窍了。”丁开嘴一晒。
  “这有什么,兵法上说……”
  娄大钊浓眉一扬,又想上说闭住嘴。”
  “胡说,兵法上哪有一条。”
  “没有,谁说没有?”丁开调侃地道:“你读的是哪家兵法?”
  “当然是孙子兵法。”
  “你说的就是孙武子对不对?”
  丁开道:“是的,孔子兵法,吴子兵法,黄石公三略,姜子牙韬没有,这一条载在丁子兵法上。”
  “丁开?”娄大钊道:“这丁子是?”
  丁开伸出一根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就是区区在下。”
  紧张的时刻,应该让情绪轻松一下。
  娄大钊过头来,裂开嘴巴,想笑,丁开忽然做了个手势,指指崖下。
  “这是什么声音?”娄大钊尖起了耳朵。
  “车。”丁开说。
  不错,像是车轮转动,在谷中的河床上,转过鹅蛋碎石发出的尖啸声。
  但这深谷之下,车从何来?
  “对了,来搬银子的。”娄大钊双自一闪:“小丁,咱算服了你。”
  “是真的服了?”
  “当然,你的确有几把刷子,比咱高明多了。”娄大钊眨了眨眼睛,接道:“不过话说回来,还不够让咱死心塌地。”
  “哦?”
  “兵贵神速,咱们还呆在这里干嘛?”
  “又是兵法上说的对不对?”丁开道:“兵法上好像别有一说……”
  “怎么说?” “以逸待劳,以静制动”
  “不错,有是有的。”娄大钊不耐的道:“我是说咱们还得等下去?”
  “正是。”
  “要等多久?”
  “至少要等到天黑,若是这些车辆真的是在搬运银子,就等她银子搬上了车,开出了峡谷………”
  “要是她跑掉了呢?”
  “跑掉?”丁开道:“那太好了,她在前面跑,我们就在后面跟呀!”
  “哼,咱真不明白,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你明不明白十万两银子有多少?”
  “十万两?”娄大钊双目一睁:“别烦啦,十万两不就是十万吗?”
  “要多少车辆才载得动?”
  “咱管他要多少车辆,”娄大钊道;“咱的银子从来不用车载,揣在腰袋里绰有余,要花的时候还得东摸西找,才能找出一小锭。”
  “好可怜。”丁开笑了。
  “可怜?”娄大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