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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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来读网 更新:2021-02-18 17:14 字数:49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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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眠却突然坐到了他腿上。
伶舟颜约这回是彻底僵住了。还没等他回神,温润的两片唇便贴了上来。
☆、68 如履薄冰
远处的笑声随风隐隐飘过来,灯火闪动。
而这一片河面,却像是千年禁锢地冰封,出奇的安静。
月光清寂。
镜眠只是一时冲动,居然脑一热主动吻了伶舟颜约。其实吻了就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随之而来的就有一个问题:她……不是很会接吻……
被动地接受也就罢了。现在到了该主动的时候,她竟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伶舟颜约的唇形亦很优美,她在上面贴了片刻之后,还是迟迟僵着不能动。最后还是讪讪退了回来,面色微红,抬起头对他嘿嘿一笑:〃那个……这样就行了啊,咱们就算一吻定情了。〃
伶舟颜约哭笑不得:〃这样就行了?〃
他一手环住镜眠的腰,一手托住了她后脑,缓缓低下头来。他的神色很认真,轻轻阖上了她眼帘之后,便温柔地吻住她。
这一吻极缱绻,两人呼吸都在其中慢慢交错、紊乱,直到缠绵过后,伶舟颜约放开她的时候,镜眠才发觉自己脸烫得不像话。
伶舟颜约摸了摸她头顶,到了半途,手却突然一僵。
镜眠抬起头:〃怎么了?〃
〃……没事。〃见镜眠有要回头的意思,他立刻低下头来又飞快地吻了她一下,然后将她楼进怀里。
河岸的另一端,站着一个人。
伶舟颜约静静与他对视,眼中的温柔越来越淡,目光渐渐变凉。伶舟颜约托起镜眠的脸:〃你说你不在乎墨疏了,是真的么?〃
镜眠一怔,她说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心虚的。但既然自己能这样快就同别的男子在一起,即使有亲密的身体接触也不排斥。那么,应当是……真的不在乎了吧。
她对着伶舟颜约点了点头。
伶舟颜约道:〃那如果……他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么?〃
镜眠摇头:〃不会。〃
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咯吱〃一声。像是枯槁的树藤被蓦地踩断,亦像是又什么脆弱的东西变得粉碎。
镜眠循声回过头,就看见静立在月色下的人影。
长身玉立,发丝眼眸皆如墨繁华,面容倾绝,却毫无表情——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抑或还要站多久。只是在镜眠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眼睛时,她便仿佛被天雷劈中了一般。
是墨疏。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他们再次相见的场面会是这样的……在尴尬到死的沉默里。墨疏一步一步地跨过河面走过来——浮冰很薄,他像完全踩在空中一般,慢慢走到她面前,蹲□来。
修长如玉的手伸出来,碰到她的下颔。那一刻镜眠竟觉得,就算现在是让他掐死也好。
可是墨疏没有动手,只是挑起了她她下颔,与她对视了片刻之后,他突然换上了从容的神色:〃镜眠,好久不见了。近日过得可还好?〃
〃还好……〃该叫他什么?宫主?君上?墨疏?
墨疏微微一笑:〃正好你也来了这个地方,也免得我过后再去找你了。〃
〃……你有事找我?〃
〃嗯。〃墨疏笑着点点头:〃我们和好吧。〃
他面上的笑容无懈可击,就仿佛是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镜眠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是故意的。
这句话,在以往任何时刻他说出来,甚至是在刚刚前一刻他说出来——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可是偏偏他却没有说,直到这一刻。
镜眠还在呆怔,却突然感觉背后被人推了一下,回头才发现是伶舟颜约推开她站起来了。
墨疏像是才发现这里有个人似的,抬了抬眼睛:〃伶舟公子,又见面了。〃
镜眠方在想墨疏和伶舟颜约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就听伶舟颜约冷声道:〃你真是阴魂不散,你来这里做什么?看我有没有为你卖命?〃
镜眠一脸诧异,墨疏瞧了她一眼:〃他没有告诉你么?他拿了我的钱,来替我找弦佩的。〃
镜眠望望墨疏,又回头望望伶舟颜约。
伶舟颜约却不看她,只对墨疏道:〃弦佩我自然会给你找,你跟来,是看不起我?〃说完,他竟也不等墨疏回答,转身便走了。
墨疏勾了勾嘴角,然后转回来斜睨着镜眠道:〃你不跟上去?〃
〃我……〃
〃其实你根本就是骗他吧。〃墨疏微微一笑,神色平和,那笑容却蓦然让镜眠觉得有些冷。他的手指贴着她的面颊,笑道:〃镜眠,不如甩了伶舟颜约,跟了我吧?〃
〃你胡说什么……〃她还没说完,墨疏就迅速打断她:〃这不好么?咱们不是老情人么,我又不是不如他。我还是个君上呢,伶舟颜约算个什么?长得也不如我,武功也不如我,他那么嫩,就是到了床上也……〃
镜眠怕他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慌忙打断他:〃你怎么能这样比?要是都分得这么清楚,岂不是全天下人都该爱上你?〃
墨疏怔了一下,神色复杂地望着她:〃这么说……你是真的喜欢他?〃
〃……是啊!〃
墨疏贴着她脸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彼此的肌肤都很凉,并不能分出是谁把温度传递给了谁。
墨疏默默收回了手,眼中有某些细小的情绪一闪而过。但是在被捕捉到之前,他已经迅速恢复了往常从容的神色。
〃我知道了。〃他站起身来:〃这里冷,你也早些回去吧。〃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墨疏走后没多久,伶舟袭夜便风风火火跑来找镜眠:〃镜眠镜眠,你知道来的那位公子是谁么?我知道了!是君……〃
她跑到近前,才发现镜眠神色有些不太对。
〃你、你怎么了?你和君上见过了?〃
镜眠失神摇摇头。
〃……我弟呢?他没和你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又吵起来……〃不论伶舟袭夜说什么,镜眠却始终一副失魂落魄的形状。最后伶舟袭夜也察觉出问题,叹了口气:〃好了,跟我回去吧,你想冻死在这里不成。〃
镜眠被她拉扯回了房,但是一夜辗转反侧,几乎都没有怎么合眼。
她不知道自己在困惑什么,又该困惑什么。一会儿想到今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会儿又想到从前在七折宫里同墨疏倾心相许的日子……烦乱的一夜过去,晨起时她的黑眼圈简直可以掉到脸外边。
揉揉眼睛,推开门走出去。没走两步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伶舟颜约,她又倒着走回来,把门关上。
隔了一会儿,又重新走出去。伶舟颜约正好转过头来看她,镜眠强笑这和他打了个招呼:〃伶舟……早啊。〃
伶舟颜约淡淡点了点头,不再看她。
镜眠慢慢地挪出院子,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也不见他侧目一下……按照昨天晚上说的,他们现在的关系应该是恋人吧……
但是这气氛真的很奇怪啊……
镜眠出了院门,长舒一口气。甩了甩头,走出别院。
刚一出门,就发觉外面情况不太对。
小村一向很安静,但是今天早上有些太安静了。
夏月节刚过,各家门前扎的彩带还带着鲜亮的颜色。但是空气中隐隐却传来一阵血腥的气味,叫人闻之欲呕。
镜眠一下子警觉起来。
四下瞧了瞧,没有人。她便沿着村中的路走了一段——村里的路不复杂,即使随便走她也不会迷路。但是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没有活人,一个也没有。空气中的血腥味道浓重。
每家每户的门都关着,但是昏暗的天色下,偶尔可见门缝下面溢出来的血迹,已经干涸。
镜眠惊恐地屏住呼吸。
这时候,双毒也从别院里出来了,紧随其后的是墨疏。
这三人见这阵势,亦是眉头紧皱。
几个人分头下去看了一看,发现村中已无活口。重新聚在一起时,伶舟袭夜道:〃莫非昨夜我们睡熟之后有人给我们下了药,然后再在村中动手的?〃
镜眠刚想说不可能的因为自己昨夜一夜未眠,就听墨疏已经开口:〃不是,我昨夜并没有睡下。〃
镜眠不由得抬起头看他。
墨疏淡淡瞥了她一眼,接着道:〃但是我并没有听见外面有异响。这说明对方的武功很高,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一个人还是一批人动的手,但是实力都不可小觑。〃
伶舟颜约突然道:〃是一批人。〃
〃你怎么知道?〃
〃我仔细看了那些人的伤口。〃从伤口的位置与大小能判断出杀人的手法,但是形状太血腥,当着两个姑娘伶舟颜约也没有细说,只道:〃应该是魔教的人。路上我们就被他们截过一次,这次就更明显了,是威胁。〃
他指的是七月半鬼节那天晚上被偷袭的事。
镜眠却瞪大了眼睛:〃魔教?!〃
☆、69 圣魔域
魔教。
镜眠怎么也没有想到,铜城大会上和魔教莫名其妙遇上,这一次,居然又和它扯上了关系。
听了双毒和墨疏的解释,她才知道这一趟北行,最终的目的地,就是魔教的圣魔域。
圣魔域是魔教徒的大本营,坐落在极荒之地的北境外。圣魔域的中心是圣魔山,而弦佩,就在这圣魔山上。
墨疏前一阵被七折宫里祭祖典后的收尾工作牵扯,抽不开身,又适逢双毒至京——彼时镜眠已经离开,却还未同双毒见面。双毒不知道要的青蛇已经不在七折宫,所以两人闯了进去,然后很不幸地被墨疏逮住。
墨疏倒是没有发落这两人,反倒是和他们谈了一笔交易。所交易的东西,便是弦佩。
双毒为墨疏出宫去找弦佩,墨疏出钱。
镜眠没有问这笔钱是多少,不过能支使得动伶舟颜约和伶舟袭夜两人的,应该不是小数目。在加上那段时间双毒经济紧张,甚至沦落到要靠当街比武招亲来挣钱,这一趟找弦佩能有钱赚,他们当然义不容辞。
了解了这段始末的时候,镜眠已经和他们一起走在去圣魔域的路上了。也正是这个时候,镜眠才发现——双毒是拿钱的,墨疏是监督的。而至于她自己……则完全是跟班,是白给的。
想到了这点,她去找弦佩的热情少一半。马车摇摇晃晃,坐在里面有闷又挤不见天日,她的热情又少一半。
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眸色如墨,一个狭目轻佻。姿容都是上等,并排坐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就有气场在空中飘。
镜眠缩成一团,往旁边伶舟袭夜身上靠了靠,脸埋到她肩上。
伶舟袭夜低下头来,用非常小的声音道:〃镜眠,你和我弟到底怎么了?〃
镜眠有气无力:〃没怎么。〃
〃你们肯定又吵架了,我问他他还不说。那你和君上怎么回事?〃
〃……没事。〃
伶舟袭夜看了对面的两人一眼,又悄悄对镜眠道:〃我说你不能这样啊,你不觉得尴尬我都觉得。俩都闹僵,你至少得和解一个吧?〃
镜眠闭上眼睛装睡。
伶舟袭夜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马车又行驶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三天清晨,终于到达了圣魔域。
这片土地已经是莲界的最北端,贫瘠荒凉之至。天干物燥,风吹萧萧。方一下车,镜眠就被卷起来的狂沙乎了一脸。
〃咳、咳咳……〃
墨疏从车上跟着下来,把一条围巾扔给她。
镜眠将口鼻周围掩了个密实,隔着围巾声音嗡嗡的:〃谢谢。〃
四个人都戴好了装扮,向着圣魔域里面走去。
这一片土地上狂风怒号,屹立在正中央的,便是高耸巍峨的圣魔山。
山势庞大险峻,山脚下几乎见不到任何植物,只有腐烂枯槁的虬枝蜿蜒地半埋在土里,像是在垂死挣扎。
山下流淌着蜿蜒的河流,河水密稠,在稀薄的阳光下,竟像是水一样反着幽光。
银镜眠觉得奇怪,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