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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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来读网 更新:2021-02-18 17:13 字数:4912
而镜眠现在的状态就是:必须打别人,还要保护自己的眼睛。
她打得小心翼翼,而那一边章恕却更加心惊。镜眠收敛了自己的招式,所以台下的人看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她用的是哪一派剑法,有的还道是浮雪的自创武功。但是章恕在同她过招的时候却已觉出来,她用的武功极其厉害,似乎……是七折莲。
章恕之前只知道镜眠是墨疏一边的人,却没想到墨疏居然连七折莲都传给了她,再加之她又自称是浮雪的徒弟——虽然此事可信度不高,但是看镜眠如此从容的状态,他不禁在心里打鼓:本来就是为了找这丫头不痛快才上来的,目的就是她不痛快,自己就觉得痛快。
别到最后把自己的命找进去,那就真的痛快了。
镜眠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见章恕的招式突然变了变,身形也随着向后错了几步。她正诧异他此举是何用意,就看见他脸上变得狠厉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
他要干什么?
和台下大部分看不懂的人一样,双毒他们一行人的表情也很诧异。但是尉迟月的神色却已经开始凝重。
高台之上,墨疏面上亦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章恕直退到了擂台的另一侧,向后倾斜了身子,双手在空中交叉而过,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镜眠还未弄清他这姿势的含义,就感觉两道冰冷的疾风破空而来,直指面门!
魔教的暗器有多厉害,没人能确切的知道。
镜眠一惊,急忙挥剑格挡,章恕用的是袖箭,一次两支。镜眠毕竟是经验不足,对于挡暗器的手法,根本就没人教过她——她学的招式是用来和人打架的,换成和无孔不入的暗器打,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轮暗器过去,她方摸索出一点点门道,第二轮又迎面袭来。
这一次对的是她下盘,后来又有第三轮、第四轮攻势,章恕的袖箭不知有多少支,他一边向镜眠的各处要害发过去,一边在镜眠躲闪的间隙抢近她身侧攻击。镜眠咬着牙与他对抗,不时有躲不开的小箭扎进皮肉,身上一阵阵刺痛。
这袖箭说起来不算太恶毒,箭尖上没有喂毒,但是身上被扎上三五下的感觉却也绝对是说不上好的。
冷汗顺着额上滚落下来,流进了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镜眠飞快地抹了一把眼睛,抬头望向高台——墨疏紧绷着一张绝美的容颜望着擂台,神色冷峻。而白公子那一边,竟还是无所动容。
没有时间了。
镜眠向前踏了一步。
章恕见此,连忙举起双手又一次按下了机关,袖箭直对着镜眠的心口射去!而镜眠居然不躲,脚下轻轻一点身子跃起半分,两枚银亮的箭就这么直直没入了她肋下,两缕鲜血顿时涌出来。
墨疏〃啪〃地一声将椅子的扶手拍得粉碎:〃休战!〃
镜眠听见了,微微抿了抿嘴角,动作却不停下,无顾身上的伤,挥剑飞身而下直取章恕心口。
章恕在她强受那两箭的时候就发觉形势不对,此时反应极其机敏,身子向后一仰躲过了镜眠的剑尖。却没想她刚刚那一招只是虚晃,剑锋在半空一转,划向章恕的右手腕。
轻微的一声裂响,袖箭的绑带被削断,镜眠趁章恕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抢上一步,拽住章恕的袖管将滑落的袖箭抢了过来。此时却忽听〃啪嗒〃一声,居然是另一边的袖箭也掉下来。
镜眠一愣,想了想才明白——原来这袖箭是用一根带子绕过肩膀,固定在左右手上的。
章恕此时颜面尽失,对着镜眠目眦欲裂,旋身欲捡地上的袖箭反击。镜眠反应极快地用脚尖把那袖箭踩住,一捻,然后迅速踢下了擂台。
在章恕起身还击之前,镜眠已拉开了手中袖箭的机关。她像是忙乱中手不稳,明明开始对准的是章恕,但是扣下机关时手却向上斜了几分——这一斜,看似只是普通的失了准头。可是那袖箭却直直向着高台上飞去!
墨疏这个时候才明白,镜眠想干什么。她之前受伤、抢袖箭,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那一支闪着银光的袖箭已经射向正中的金色高台,〃哧啦〃一声撕破雪白的帷幔!
☆、45 尘埃落定
箭气锋锐,将高台上低垂着的帷幔划破。白色的布帷倏然一下扬起,凌乱地飘舞起来。
幔帐下的人却依旧一动不动。
那一刻,镜眠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白公子的脸上居然还戴着一层面纱!
她还是没有办法看到他的脸!
就在这时,白公子的手动了动,将飘飞的帷幔拉了回来。那一刻镜眠仿佛看到他隔着面纱,轻轻笑了一下。
镜眠很郁闷,很郁闷。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将注意力拉回到眼下的比武上,跟章恕打得已经差不多了。镜眠三下五除二把他逼到认输,章恕虽然不甘,也只能瞪了她一眼威胁几句,下台去了。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挑战——后来镜眠问了别人才知道,原来章恕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魔头之一,魔教的重要人物,镜眠能把他打败,间接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于是无人挑战,等了小片刻,白公子发话了:
〃既然如此,铜城大会,判这位镜眠姑娘胜出。若诸位没有异议的话,弦佩,就是她的了。〃
众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在镜眠身上。
镜眠很不自在,干笑了两声,一边点头一边向着四方抱了抱拳。后来白公子宣布铜城大会结束,看热闹的众人逐渐散去,连场地的工作人员都收拾好东西离开了。镜眠居然还被独自晾在台上。
抬头看了看高台上,白公子早已离开了。
难道胜者就是这样的待遇,她的弦佩呢?
〃镜眠,下来吧。〃
她走到擂台的边缘,看到墨疏正站在下面——这擂台前些日子被尉迟月削掉了一角,一直没能重新修好。以至于后来又有不少英雄在此处落难,正为此,尉迟月的名声也越发坏了几分。
镜眠就站在这一截断了的栏杆边上,看墨疏对她招手。他脸上的神情很温和,甚至还带笑,完全看不出一丝恼怒。
但是镜眠可没忘,之前她死活不听他劝阻非要上擂台的情况。想了一会,试探地问道:〃墨疏,你没生气吧?〃
墨疏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对她招手。
他就站在万人离去后空旷的场地里,那么静静地站着。静静地对她招手,神色安宁。
镜眠那一瞬间居然看他的脸看到恍惚,不由自主地从擂台上跳了下去。
〃墨疏,我……〃
结果墨疏淡淡看了她一眼,一句话不说,拉起她就走。
〃喂喂,墨疏!你不是不生气的么……墨疏墨疏,你说话啊!〃
〃你要把我带那儿去啊?喂!好多人看着呢,你松手……〃
〃墨疏,你给我松手!你再拽我袖子就要掉了!〃
墨疏终于停下来,并不看她,将镜眠的衣服整好,然后拉起她的手继续向前快步走。
镜眠一路都在大喊大叫,但是不知是别人都听不见,还是慑于墨疏的淫威而不敢插手,一路上愣是没有一个人出来管一下。尤其是在进了府邸,经过碧溪阁门前的时候,镜眠特意喊得很大声,结果双毒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居然一个都没有出来。
直到进了松帘阁的门,墨疏把跌跌撞撞的镜眠拉到屋里然后反手关上门,半侧过身子来斜睨着她。
镜眠没来由地一抖。
〃怎、怎么了……〃
〃不叫了?〃
〃我……〃镜眠看到他没有表情的脸,向后挪了一小步:〃我错了。〃
〃错在哪里了?〃
〃我……我没有听你的,上台去挑战尉迟月了。〃镜眠停了一下,又很快接道:〃但是我现在也好好的啊,要不是有把握尉迟月会给我放水,我也不会轻易上去的,这都是计划好的!〃
〃那么章恕的事情也是你计划好的?〃
镜眠不说话了。
但是墨疏偏要和她对着干,她不想说话,他又凑过来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疼得开口:〃喂!你干什么,我告诉你现在认识我的人可多了,你这样对你我声名都有损……啊!〃
〃那你可劲喊吧,你看会不会有人来。〃墨疏看着镜眠痛苦的神色,终是忍不住手松开些,但还是瞪着她:〃你以为知道的人还少么,在这么个地方别的好处没有,就是消息传的比什么都快。你以为来参加铜城大会的这些人里,还有几个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镜眠呆了:〃那白公子怎么会让我赢?他不是说不让你拿到弦佩的么?〃
想了一下又发觉不太对:〃什么意思啊,我和你什么关系?〃
墨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了她半晌,突然俯□来,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你以为这些事情的很隐蔽么?你和我说的每一句话,或是你和我走在一起,都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看着……更不要提,你住在我这里的事情。〃
因为唇还贴着,墨疏在接吻间隙说出的这几句话中带着的意味也显得极其暧昧:〃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天下人都知道,只是没有当着你的面说出来而已。〃
镜眠推开他,急道:〃不会的!他们怎么可能这么想,我和你并没有……〃
墨疏搂着她,低头。
〃没有什么?〃
镜眠也跟着低头。
墨疏道:〃没有上过床,是么?〃
镜眠简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连抬头的勇气也没有。
墨疏突然将手臂收紧了些。
〃这还不容易么。〃
然后也没等镜眠惊叫,抱起她就扔到了榻上——注意,是榻上,不是床。这间是书房,只有一张不怎么舒服的硬榻。镜眠被硬板硌了一下后背,疼得差点喊出来。墨疏却连片刻的时间都没给她,俯身下来,再一次强吻了她。身子覆上她的。
镜眠脑海里空白了片刻,鼻尖缠绕着他身上特有的香气。那气味像是初绽的红莲,带着略显妖娆的清新,闻上去叫人颇为安心。可是他的动作却截然相反——仅仅是镜眠失神的这一小会儿,墨疏已经利索地解开了她里衣的带子,手还在不住地向里面探。
镜眠这会儿才回过神,推他:〃你干什么?起来,我……〃
没有说完就又被吻回去,镜眠这次是真的不干了,在墨疏唇上咬了一口。咬得太狠,血都流出来,墨疏一边用手背抹血,一边似笑非笑地瞥她:〃镜眠,你真有情趣。〃
镜眠正在拾掇自己身上乱七八杂的衣服,对上墨疏那样微斜着眼角的神情,心里又是一抖。向着床脚缩了缩:〃你……你不要再过来了……〃
墨疏看着她,镜眠明显惊恐的表情让他也愣了一下:〃你真不愿意?为什么?〃
〃我……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你你你,你别过来!〃
墨疏却也没有做什么,只是靠近了些,从背后抱住了她。声音温柔:〃你不是喜欢我么,嗯?〃
〃我不喜欢你。〃
镜眠因为害怕,这句话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了。
墨疏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放开了她。
〃不喜欢,那就算了。没什么事你走吧,晚上有宴会,到时候我会派人去叫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说得镜眠有点儿揪心。
她穿上外衣下地,又忍不住靠在榻边叫了墨疏一声。可能是光线的问题,她没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一个侧脸完美的轮廓。
墨疏道:〃要么走,要么做。你选一个。〃
镜眠有些无言,抿了抿唇,出去了。
说到晚宴。
白公子的宴会果然够气派。
后来武林中有人说起这一场晚宴,经常会以有没有参加过来判断一个人在江湖上的地位。金玉满堂,衣香鬓影,与其说是武林群雄宴,更像是王宫侯爵的宴会。
于是后来有人就在猜测,白公子其实并非江湖中人,而是某个宫廷贵族假扮而至。还为这个说法找到了根据——想来是七折宫的主上们闷了,意欲到江湖中来体察一下民情,于是拿了一块弦佩做幌子。先是由一人扮成白公子办铜城大会,怕天下人觉得墨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