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暖暖      更新:2021-02-18 17:08      字数:4925
  (化入)严慧认真地写着。
  那摞写好了的寻人启事越来越高。(化出)
  3。33运输站日·外 (化入)(小院)聂福祥抱着一摞摞寻人启事,给大憨、给老王、给亮子,不断说着:“帮帮忙,见空就贴!”(化出)
  3。34严慧家小街日·外 (化入)(小院门口)邮递员骑车来到严慧家小院门口,按着车铃大声地说道:“严慧家有人吗,来信了!”
  郑秀兰顺小街走上来问道:“信,谁的?”
  邮递员说道:“严慧的!”
  郑秀兰说道:“噢,给我吧!”
  邮递员把信递给郑秀兰说道:“好嘞!”说完,按着车铃走了。
  郑秀兰拿信快步走进小院。
  3。35严慧家日·内 (外屋)郑秀兰走进瞅瞅里屋问道:“严慧!干吗呢?哟壶开了!”顺手提起炉子上热腾腾的壶走进里屋。
  (里屋)郑秀兰走进说:“给,你的信!”
  正在整理衣服的严慧说道:“信?”
  郑秀兰拿壶灌着暖瓶问道:“哎严慧,你这是干吗呢?”
  严慧拆着信说道:“把衣服整整,苏冉要有了信,我好给他送点穿的用的呀!”
  郑秀兰说道:“哎我看寻人启事贴得真不少!光门口这条小街上就两三张!哎谁的信啊?”随说着走到外屋给壶添上凉水蹲炉子上。
  严慧说道:“我妈的信……”
  郑秀兰回到里屋,看了看严慧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严慧说道:“唉!我妈来好几封信了,问这问那,写吧,没法说,不写吧,我妈又着急!”
  郑秀兰问道:“大妈在哪儿?”
  严慧说道:“在苏州。她挂着我,可我也挂着她呀,都快70岁的人了,身体又不好!”
  郑秀兰说道:“实在不行,把老人接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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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慧说道:“本来我和苏冉有这个想法,可现在苏冉出了事不说,孩子又丢了,我怎么和她说呀!”
  郑秀兰说道:“这事还真挺为难的!”
  严慧说道:“我妈从年轻就守寡,为我操了一辈子心,受了一辈子累,你说到头来,我还能让她再替我操心吗……”(暗转)
  3。36翠花家小街日·外 (暗起)慌慌张张的翠花提着菜走过来,她盯着墙上的寻人启事又看了看,回身朝小院那边快步走着。
  一个骑自行车的警察走过来。
  翠花有点害怕地赶紧躲一边让着路。
  骑自行车的警察来到旁边一个小院门口,敲了敲门。
  翠花一看赶紧跑走了。
  3。37翠花家日·内 (屋内)翠花推门进屋说道:“他爹呀,怎么满街都是寻人启事呢!”
  正在钉鞋的泉根不在意地问道:“寻人,寻谁啊?”
  翠花把菜篮子一放,望着床上睡着的小苏征说道:“寻谁?寻这孩子啊!寻别人咱管得着吗!俺刚才还看见有个警察进了离咱不远的那个门!”
  泉根说道:“警察?你这个二舅也真怪了,到这也不来封信,要还是不要说一声啊!”
  翠花说道:“要不你再写封信催催他!”
  泉根不耐烦地说道:“催!催什么呀,都写四五封了,再催还不这样!”
  翠花着急地说道:“俺这二舅也真是!”
  泉根说道:“我说不办这事吧,你非办!弄不好摊了官司,你就死心了!”
  翠花说道:“行了行了,你就少说一句吧!”(暗转)
  3。38铜州力学研究所日·内 (暗起)(所长办公室)挺着大肚子的严慧走进问道:“所长,您找我?”
  高所长说道:“严慧,坐吧!怎么,我听说孩子丢了?”
  憔悴的严慧点点头说道:“丢了,唉!”
  高所长问道:“到现在还没着落?”
  严慧说道:“没有!”
  高所长安慰道:“严慧,你也别太着急了,喝点水吧!”回身倒水。
  严慧说道:“所长,我不渴!”
  高所长端茶杯说道:“给,喝点吧!”顺手把一张纸条递给严慧说道:“严慧啊,这是关押苏冉的地址,我批你几天假去看看他吧!顺便送点苏冉没带齐的东西过去!”
  严慧看着手里的纸条,终于忍不住了,轻声抽泣着。(暗转)
  3。39严慧家夜·内 (暗起)(外屋)郑秀兰拿水果走进,望着里屋床上的严慧问道:“严慧,怎么病了?”
  (里屋)严慧说道:“没什么,说不清怎么回事,这头疼得快炸了!”
  郑秀兰把手里水果放橱子上问道:“吃药了吗?”
  严慧说道:“吃了!”
  郑秀兰问道:“听祥子说你要去看苏冉,哪天走?”
  严慧说道:“就这两天吧!”望着橱子上的水果说:“你买这干吗?”
  郑秀兰说道:“我寻思着你跑这么远的路,买了点水果路上吃!听祥子说坐了火车,还得坐汽车,折腾一天还不一定到,要是吃不上饭,你就吃点水果。”
  严慧说道:“秀兰,我真怕苏冉问起小征来,怎么说……”
  郑秀兰说道:“你可千万不能把小征丢了这事说给苏冉,他真要问,你一定要瞒着,只能说家里怎么怎么好,要不然他能放心吗!”
  严慧没言语,叹了口气。(暗转)
  3。40翠花家夜·内 (暗起)(屋内)翠花提壶给泉根洗脚盆里添了点热水说道:“试试行了吧!”
  泉根把脚往盆里一放说道:“哎哟,我说你这个娘们,想烫死我啊!”
  翠花说道:“你看你凉了说凉,添点热的又说烫!怎么伺候你才行啊?”
  泉根说道:“你伺候我什么了?住这么多天不就洗了两床被子吗!”
  正给新棉袄订扣子的翠花说道:“什么?还就洗了两床被子!这士林布的新棉袄谁给你做的,别没数了!俺容易吗,撇下家里俩孩子,还有那头猪,跑这么远来又是拆又是洗,俺都快累死了,不说体谅体谅人,说吊脸子就吊脸子!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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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着脚的泉根没好气地说:“你就少说一句吧!”
  翠花说道:“不在话多话少,我是说你这个人!”
  泉根爬床上瞅着小苏征问道:“哟,这孩子是不是病了?”
  翠花跑上来说道:“病了,俺看看!怎么这么烫啊!你看这嘴唇都烧干了!”
  泉根说道:“不对呀!今天傍晚好好的还吃了个大窝头呢!怎么说烧就烧起来了!”
  翠花抱起小苏征来说道:“泉根啊,要不行俺弄他上医院看看吧!”
  泉根说道:“上医院?你找死啊!一旦让人家认出来麻烦就大了!咱俩谁也跑不了!”
  翠花着急地说:“这可怎么弄啊?俺可是知道这发烧的厉害,村头二婶家那孩子烧了还没三天呢,就断气了!”
  泉根穿鞋拿根烟点上说道:“我说你就是个娘们!为了图俩钱,要真让这小子死咱家里,等着吧,非摊官司不可!”
  翠花带气地说:“你就少说一句吧,埋怨起来没完没了!要不这样吧,俺把孩子抱出去,找个门头高的地儿放那儿,谁碰上谁要,活了呢,算这孩子命大,真要死了,死到谁手里算谁的,和咱没关系!”说着从床上下来,拽了床毯子裹在小苏征身上。
  泉根把烟掐灭问道:“你等会儿!扔了行吗?”
  翠花不耐烦地说道:“不行,那你说怎么弄?”
  泉根无奈地说道:“就这么着吧!”
  翠花抱起小苏征说道:“俺走了啊。”说完起身出门。
  泉根追上说道:“我跟你说,小心点,看没人的时候再扔。”
  翠花说道:“俺知道。”说完走出。(暗转)
  3。41小街夜·外 (暗起)凛冽的寒风中飘落着飞舞的雪花……
  抱着小苏征的翠花沿小街走过来。
  偶尔有骑自行车说笑着的男女从翠花身边经过。
  翠花心虚地低着头快步走着。
  翠花来到一个院门口,推门朝里瞅了瞅。她好像听院里有人在说话,害怕地赶紧回身朝两边看了看,见没人拔腿就跑。(化出)
  (化入)翠花从一个小胡同口拐出来,见没人快步走着。
  翠花又来到一个小院门口,有点犹豫地朝不远处看了看,见有人来,赶紧走了。(化出)
  (化入)翠花紧走几步来到一个有台阶的大门口,看了一眼高大的门楼,瞅了瞅两边,见没人赶紧把小苏征放大门口拔腿就跑。
  高烧的小苏征喃喃地喊道:“妈妈,我渴…… 妈妈,我想喝水……”
  跑着的翠花站住听了听动静,瞅瞅放门口地下的小苏征。
  小苏征喃喃地说道:“妈妈,妈妈…… 我渴!”
  翠花犹豫地回身走上问道:“孩子,你说什么?”
  有气无力的小苏征喊道:“妈妈,妈妈……”
  翠花一把抱起小苏征来自语道:“这可怎么弄啊!”(暗转)
  3。42聂福祥家夜·内 (暗起)(大屋)金亮推门跑进来,拍着身上的雪花说道:“祥哥,有人找!”
  刚爬到床上的聂福祥问道:“找我!谁啊?”
  金亮凑上说道:“这么晚了还有谁啊,秀兰呗!”
  聂福祥看着金亮问道:“真的?”
  金亮说道:“骗你小狗!”
  聂福祥赶紧下床跑出。
  3。43聂福祥家小街夜·外 (小院门口)聂福祥顶着飘舞着的雪花跑出来望着坐台阶上的郑秀兰问道:“秀兰,这么晚你怎么?”
  郑秀兰低着头说道:“我心里难受!”
  聂福祥蹲跟前问道:“难受!怎么了?”
  郑秀兰说道:“我看严慧那样,心里不是个滋味!”
  聂福祥说道:“不是说好严慧她明天去看苏冉吗,怎么又?”
  郑秀兰说道:“我看严慧太难了,真是太难了!祥子,我就是想哭!”
  聂福祥说道:“想哭就哭吧,真哭出来这心里可能还好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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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秀兰“哇”一声扑到聂福祥怀里。
  聂福祥紧紧地抱着郑秀兰说道:“哭吧,哭吧!”
  趴聂福祥怀里的郑秀兰抽泣着说道:“明天你送严慧走的时候可多带点钱啊,帮她买张票,再塞给她点钱,行吗?”
  聂福祥说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吧!”
  哭泣声在夜色中回荡着显得格外凄凉。(暗转)
  3。44翠花家小街夜·外 (暗起)(小院门口)雪花不停地飘落着。
  抱着小苏征的翠花气喘吁吁地推门进院。
  3。45翠花家夜·内 (屋内)躺床上的泉根听到动静起身开门问道:“你怎么又抱回来了,没扔啊?”
  翠花一步走进把小苏征放床上,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说道:“俺看他怪可怜的没舍得扔!”
  泉根着急地说道:“你不把他扔了,真闹出人命来怎么弄啊?”
  翠花说道:“俺看他这会儿好多了,八成死不了了!俺记得小橱那抽屉里好像有药,快找找!”
  泉根说道:“咱家哪有药啊,你这不是瞎说吗!”
  翠花跑上一把拉开抽屉说道:“怎么会没有呢?那天俺收拾抽屉看好像有药!哟真有,就一片了!”回身塞小苏征嘴里说:“把水端过来!”
  泉根端杯子递上说道:“给!”
  翠花把茶杯贴小苏征嘴上。
  小苏征大口地喝着。
  翠花说道:“这孩子还真是个刺猬,扔了吧,可怜!不扔吧,又扎手!真愁人哪!”(暗转)
  3。46小街日·外 (暗起)清晨,聂福祥蹬板车带严慧沿小街走着。
  一个骑自行车的警察和聂福祥的板车擦肩而过。
  坐车上的严慧望着那个警察喊道:“等等,祥子,你等等!”
  聂福祥赶紧把车刹住问道:“怎么了?”
  严慧一步下来追上说道:“小王,小王!”
  警察听见喊声,望着跑上来的严慧问道:“你找我?”
  严慧说道:“你是不是南城派出所的小王啊?”
  警察说道:“有事?”
  严慧说道:“是这样,那天晚上我去派出所报案,说我家孩子丢了,我记得好像是你给我登的记!”
  警察想了想问道:“你是叫严,严慧吧?”
  严慧赶紧说道:“是我!有没有信儿啊?”
  警察说道:“好像还没有,我回去查查,要有什么信儿马上跟你说!”
  严慧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了!求你千万别忘了这事!我孩子叫苏征!”
  警察说道:“这我都知道,走了啊!”蹁腿上车,走了。
  严慧远远地望着骑车走了的警察。
  聂福祥跑上来问道:“严慧,怎么了?”
  严慧说道:“回去,送我回家!”
  聂福祥一惊问道:“什么?你不去看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