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作者:冰点沸点      更新:2021-02-18 13:27      字数:4770
  裘飞鹗大喝道:“沈兄!这是何意?”
  身形一挪,右掌降龙金刚掌力飞甩而出。
  “轰”地一声大震,只见沈应龙凌空倒翻出两丈开外落下,一脸惨白,双眼之中立时泛出惊诧的光芒。
  裘飞鹗身形斜出两步,面现愤怒之容,一瞬不瞬逼视在沈应龙面上。
  红面老者屹立远处,眼中闪出一抹奇光……
  沈应龙只觉气血浮逆,骨酪酸胀,暗中惊骇裘飞鹗功力竟有如此之高。
  裘飞鹗冷笑道:“沈兄!小弟自信未有触犯之处,你猝施煞手,不知是为了何故?”
  红面老者顿时哈哈大笑道:“看来两位必有误会,老朽崔达孰愿充当鲁仲连,为两位排解误会,可否入内饮叙如何?”
  裘飞鹗抱拳微笑道:“老英雄雅爱,在下却之不恭,只有从命了!”
  沈应龙眼珠一转,面孔寒沉摇首道:“冯老英雄!小可与这位朋友话不投机,恕小可失陪了!”
  红面老乾冷笑道:“沈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话没有说不开的,老朽看这位老弟忠厚敦谦,未必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沈应龙面上一红,尴尬笑道:“冯老英雄请不要误会I”
  红面老者双眼一瞪,冷笑一声,复转向裘飞鹗霁颜含笑道:“老弟尊姓,来此横云小筑访晤何人?”
  裘飞鹗躬身道:“不敢!在下裘飞鹗,来此访晤吴华国兄,老英雄请赐告高姓台甫!”
  红面老者呵呵大笑道:“老朽名冯万里,吴华国奉命外出两日未归,不克恭候,代以致歉,但见面就是有缘,请!”
  三人由白石小径走去,沈应龙走在最前,裘飞鹗与冯万里随后而行。
  正行之间,裘飞鹗发现庐二先生与一面如满月、三绺长须、神采飘逸的道人慢步迎面走来。
  只见沈应龙步伐加快趋至那道人面前,说了几句。
  那道人顿时眼泛慑人寒芒,疾逾闪电掠来,在裘飞鹗身前停住,上下打量了两眼,冷冷说道:“你就是裘飞鹗?”
  这时,庐二先生与沈应龙也已至临近,庐二先生一面走来,一面向裘飞鹗暗示了一个眼色。
  裘飞鹗先是一愕,但随即会意,面色平静地向道人说道:“在下正是裘飞鹗!”
  那道人点点头说道:“很好!很好!”
  眼中微微闪过一抹杀机,但面上却泛出极和霭的笑容。
  冯万里这时咳了一声,说道:“裘老弟!这位道长就是武林卓著盛名的雁岩上元观主钟天华钟真人!”
  裘飞鹗心中大震,暗道:“这道人就是毒纯阳钟天华吗?看他一付飘逸儒雅非凡,不像穷凶极恶模样,却是厚貌深情,腹剑胸蜮之辈,真使人难以相信,当下一揖到地,极恭谨道:“原来是钟老前辈,晚辈失敬了!”
  毒纯阳钟天华微笑道:“裘少侠少礼!”
  冯万里又与裘飞鹗引见庐二先生,那知庐二先生竟沉着一张脸,沉声说道:“裘少侠此来除了晤见敝师侄吴华国外,莫非别有用意。”
  裘飞鹗怔得一怔,正色道:“既然诸位见疑,容在下告辞!”
  庐二先生冷笑道:“你走得了吗?”
  说时,手出如电,两指疾点裘飞鹗“璇玑穴”而去。
  裘飞鹗急身形左闪,谁知庐二先生手腕一翻,已攫在裘飞鹗右臂“曲池穴”上。
  两人做得逼真,将一向心机最深、智谋百出的毒纯阳钟天华瞒过。
  裘飞鹗一脸赤红,双目喷出怒火,骂道:“庐老英雄!你这是做什么?”
  庐潇也不理他,向沈应龙问道:“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沈应龙望着裘飞鹗阴阴地一笑,说道:“怎敢欺骗师叔,江湖传言确实有据,那玄玄经第九篇落在裘飞鹗手中,据小侄所知,裘飞鹗是燕云大煞艾百虎手下!”
  裘飞鹗不禁大骂道:“沈应龙!我与你何怨何仇,如此
  那诬指与你有何益处?”
  沈应龙冷笑不言。
  庐二先生另一支手在裘飞鹗身上搜索殆尽,只搜出一卷南华经及十数两纹银,不禁一怔,回面注视在沈应龙脸上道:“恐怕传言无稽吧!究竟这裘飞鹗与你有何怨仇,或是你亲眼目睹,快与我等详说,或可找出一点端倪!”
  沈应龙不禁面呈讪讪地道:“可惜镜湖庄主曹老前辈不在,不然他比小侄还要清楚!”
  毒纯阳钟天华道:“曹通圣与你说了此什么?”
  沈应龙耸耸肩道:“并未对小侄说什么,只见他一听小侄说及裘飞鹗时,即道:原来是他,总有一天逃不出老夫掌心’……”
  庐二先生鼻中浓哼一声,沉声道:“应龙!我是问你,你竟扯到曹庄主身上做什么?”
  沈应龙脸上一红,喃喃说道:“说实在话,他并未与小侄有何怨隙,只是他为人奸狡异常,不如师叔您施展锁骨手法,让他忍不住刑罚,必然说出几椿珍物藏在保处!”
  庐二先生冷笑一声,道:“这还用你说吗?我尚以为你知遭得清清楚楚,原来也是凭空而指,捕风捉影而已!”
  忽然,有一彪形大汉匆匆奔来,禀道:“大先生有急事需请几位商量,听说发现‘三花追魂’门下在这横云小附近出投,隐怀异图!”
  沈应龙不禁脸色微变,心说:“他们怎么会露出形迹,不要是心急自己未与其联络,只怪自己无计脱身!”
  庐二先生忙道:“钟观主等先去吧!待我将他囚禁地室后即赶往大厅!”
  说罢,右手五指一提,将裘飞鹗挟在肋下,如飞奔去!
  庐二先生一进入地室,即放声大笑道:“裘老弟!你可探出了什么?老朽与你在青螺渚返回之后。就瞧出沈应龙之神色极为不宁,老朽明知他心怀不轨,但无奈抓不着他的错处!”
  裘飞鹗忙与庐二先生悄语了一阵,庐潇欣然色喜,大笑道:“好!就是这么办!”
  身形疾晃,有若惊鸿般不见。
  裘飞鹗在地室中候了片刻,亦往外掠去……
  大厅中,庐昆大先生怒形于色道:“三花追魂虽然武功绝伦,庐某未必就惧怕了他们,他们这样做,无非是杀鸡儆猴,惠山寺、青螺渚屠戮之惨,令人发指,焉能使庐某袖手旁观!”
  厅内不下七八十位江湖高手,均不禁动容,内中有人朗声说道:“庐大先生武林名宿,足堪与三花追魂分庭抗礼,所以.三花追魂手下只在横云小筑周围出没,不敢明来骚扰,说不定就是为了畏惧庐大先生之故!”
  庐昆摇首道:“庐某在此隐迹,武林中人并不多知,就是诸位来此之前,也不知道这横云小筑是我庐某别墅,三花追魂三十年后重出,庐某预料他要铲除异已之心必更甚于五华灭门之残酷!”
  庐二先生接口道:“大哥无须气恼,常言道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小弟之见,倒不如我等派出数人踩探他们在此出没为了何故,如果不是冲着我等而来,倒显得我等太小题大做了!”
  庐昆点点头,道:“愚兄也是这般想法,可有那几位为庐某前往吗?”
  立时即有十数人出声愿出外一探。
  庐二先生仔细打量一眼,十有其九均是自己心疑敌友难辨之人,暗中忖道:“果然所疑不虚!”
  庐昆含笑道:“偏劳诸位了,只是不到必要时,千万不要动手!”
  说完,转面沈应龙道:“应龙!你也出外巡视一趟,看看有无可疑人手在附近潜伏,速回报我知!
  沈应龙答道:“小侄遵命!”
  十数人往厅外掠出,纷纷飞穿而起,奔离横云小筑之外。
  不久,横云小筑又掠出二十余人,追蹑前面十数人而去。
  彤云压垂,寒风啸涌,万顷湖水波浪滔天。
  湖滨矮树从中,沈应龙疾奔如飞,在龟间渚对岸停住,湖畔有支无人小舟,被潮涌湖水冲荡得颠簸不定,舟首系在一块大石上,石过脚迹零乱。
  他四下打量了一眼,察出无人蹑踪,将石上系绳解开,一落在舟中,荡舟如矢,穿浪向龟头渚驶去。
  沈应龙驾舟技术不错,在这浪滔天中,不消半个时辰,安然紧傍渚石停住,匆匆系好小舟,“白鹤凌空”霍地拔起两丈高下,一个“鸽子翻空”,激如飞弩离弦般射出十余丈距离,足一沾地,复又腾起,三两起落,进入一片凋叶枯枝树林中。
  他隐住身形,目中泛出疑讶之色,四下流动飞转了一眼,撮口发出一长声尖锐刺耳的啸音。
  啸音未落,蓦听一声阴侧侧怪笑道:“你在此鬼叫做什么?”
  沈应龙心头一阵骇震,双掌护胸,疾如闪电旋身四望,只见正面方向树林中缓缓走出一个面蒙黑巾,全身劲装的老者。
  那老者每踏一步,沈应龙胸前便震跳了一下,心有暗亏,不禁胆怯。
  他强抑压自己散浮的心神,佯作冰冷语音说道:“你是什么人?”
  那蒙面老者也不答话,仍自缓步走来,在沈应龙身前两丈外停住,沉声问道:“你是寻人吗?可是寻找身著一黄一青长衫之人吗?”
  沈应龙不由脸上变色,张大着双眼,怒喝道:“正是!他们两人现在何处?你究竟是什么人?”
  蒙面老者冷笑道:“这倒令人纳罕得紧,那两人是三花追魂手下,你却是昆仑后起之秀,正邪不同途,你怎么与他们搭在一处!”
  沈应龙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喝道:“一再相问尊驾是谁,尊驾还是相应不理,恕在下要出手冒犯了!”
  老者冷冷说道:“胆大畜牲!无礼已极,你听说过燕云三煞没有?”
  沈应龙惊得退出了两,嗫嚅说道:“莫非就是艾老前辈!”蒙面老者哈哈一声震天大笑,右掌倏地一扬。
  沈应以为老者要出手猛袭自己,急急两手平胸推出,却猛感脑后风生,“玉杭”、“精促”两穴已各中了一指,立时
  酸麻袭满全身,夹着一股奇寒之气由丹田小腹间升起,牙齿不停地拦颤,颈项冻僵不能转动,面如死灰。
  蒙面老者又再度哈哈一声大笑,道:“老夫平生最恨取巧之人,你枉为正派门下,又与三花追魂勾结,狼狈为奸!”
  说着,用手疾拂沈应龙三处穴道。
  沈应龙穴道立解,只是尚有酸麻感觉留存四肢。
  蒙面老者冷冷说道:“老夫手底从不死舔颜求全、无耻软骨之辈,急速返转横云小筑通知庐昆,就说别自认为术道之士而与老夫为难,再通知毒纯阳钟天华牛鼻子,赶紧回转雁岩上元观,藏首不出尚可活命,若以剧毒无形生死江湖,妄想擘尊武林,叫他别做梦,他如不服,明日此刻老夫还留在龟头渚!”
  第二十九章 小人近以利
  沈应龙听了蒙面老者之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比死还难过,他趁着老者说话之时,偷觑身后,但身后只有寒风落叶,枯枝瑟摇,那有什么人影,不禁连连退后。
  蒙面老者大笑道:“老夫说了不取你的狗命,你慌个什么?三花追魂门下两人已被老夫毙命林中,烦你通知他们,就说老夫所为!”
  说着,潜龙升天而起,拔越林梢,平飘疾掠闪电而去。
  沈应龙犹自惊悸不已,良久,心神方定,快步入得林中。
  果然,蒙面老者所言不虚,十余丈外赫然两具尸体躺在凋叶盈寸的小径中。
  两人死状厥惨,肤色黑紫浮肿,张牙怒目,胸前各现出一支煞手掌印。
  无疑地定是燕云大煞艾百虎亲自出手掌毙,不禁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一阵悲怆撼摇心神,掉首疾奔至渚岸,荡舟离去。
  寒林拂啸,林中突掠出云康及裘飞鹗两人,目送沈应龙坐舟起伏不定在湖水中驶向湖岸,相互一笑,转身联袂疾跃林中杳然。
  沈应龙狼狈返回横云小筑,裘飞鹗及云康亦赶抵横云小筑地穴石室中。
  庐昆独自一人坐在大厅上,闭目凝思,两条人影急闪入厅,只见是庐二先生及毒纯阳钟天华二人返回。
  钟天华笑道:“大先生盛名威望,怎能对三花追魂及艾百虎两人如此忧虑,不是贫道自吹,他们两人在今日贫道已等闲视之!”
  庐昆缓缓起身,道:“钟观主近年来参悟天人,武学境界已出神入化,故庐某借重观主也在于此,但庐某心忧他们人多势众,行若鬼蜮,拿惠山寺蛇山七龙及青螺渚追魂双笔阙陵之巢穴被屠戮来看,令人实防不胜防!”
  毒纯阳钟天华大笑道:“贫道就怕他们不来,若然来此横云小筑生事,只怕此地就是他们毙命之所!”
  庐昆不禁一怔,道:“观主虽然武功卓绝,但双拳难抵四手,请勿意气用事,还是从长商议为是!”
  钟天华冷笑道:“贫道一人足够!”
  ??手一拍右肋囊中,说道:“就凭贫道囊中十三种毒药暗器,来犯难众,但可断言决无一漏网!”此时,沈应龙忽快步走进大厅。
  庐昆目凝沈应龙一眼,问道:“应龙!你为何脸色这般难看?”
  沈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