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步阳说：“人都要长大的。”
  金梅村笑笑，又说：“精神不大好，说生病了。”
  刘步阳笑道：“身娇肉贵。昨天中午到我们食堂吃了两口菜。”
  金梅村哦了一声。
  刘步阳正唱着，教室门被推开了，两个四十多岁地男老师，曾经来听刘步阳唱过，韩淑雯就站在他们后面。
  “金老师，这个学生找你，我们就带她来了。”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点的老师对金梅村笑道。他们老想来听刘步阳一展歌喉，却总是被金梅村推辞掉。
  金梅村说：“麻烦你们了。”带个学生还两个人来！
  “没关系，看看刘步阳练怎么样了。”两人都看着刘步阳。
  刘步阳过去问好：“孙老师，吴老师。你们好。”
  这二人真没想到，那么久前见了一次面，现在刘步阳还记得他们，就都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他点头。
  刘步阳看着一旁地韩淑雯，问：“好了吧？”
  “好像还没有。”韩淑声音低低的。一脸小委屈样。
  “那就呆着好好休息。”
  “差不多好了。”
  金梅村过来说：“要是还不舒服就让刘步阳送你回去。”她也是想给刘步阳一个脱身之计。
  韩淑雯看向刘步阳。
  刘步阳说：“我在练新歌。”
  韩淑雯点头道：“你练，我想听。”
  孙老师连忙道：“练什么段子？”
  刘步阳道：“Tosca，老师多指点。
  “不敢当不敢当！”在没勇气承担指点二字。
  刘步阳唱了一段Tosca的高音选段。来就是站着的，不然几个人会起立鼓掌。金梅村边弹琴边瞟了一眼韩淑雯看刘步阳的眼神，想起宿命这个词。
  “进步了，进步了。”吴老师握着刘步阳的手说。其实现在的刘步阳已经没什么进步的余地了。
  除了刘步阳的歌声，这里最吸引的就是韩淑雯了。男人，只要还能看见，就不会对美女免疫。
  “你们都认识啊？韩淑雯跟哪个老师地？没见过。”孙老师问。
  “我刚来没多久，还不认识老师。”韩淑雯其实连自己在什么班都不知道。
  金梅村道：“韩淑雯也是安华来的，跟丁美灵学了好多年了。”
  “丁美灵！名师出高徒咯！”
  这样的夸奖根本不入韩淑雯的耳。但她还是礼貌一笑。
  金梅村又道：“考上维也纳音乐学院了，没去。”
  “啊！”让人奇怪，看韩淑雯的装扮。怎么也不像没钱啊。
  吴老师摇头笑道：“现在这些年轻人，越来越奇怪。”
  韩淑雯这下真心笑了。因为高兴自己被和刘步阳分到了一类。
  刘步阳又唱了一段，也算给金梅村挣到面子了，就脱身告辞，韩淑当然跟了出来。
  刘步阳笑道：“请你吃饭。”
  韩淑雯一听就来气，瞪着刘步阳只想打他。她并不会因为刘步阳就接受那些恐怖地饭菜，绝对不会，她的惯性思维是改变刘步阳，而不是改变自己。“你以后不准在食堂吃饭！”她再度命令刘步阳。
  刘步阳笑道：“如果你在同情我，那你就麻烦了。我告诉你啊，我穿的衣服只要一百块一件，睡地被子是学校发的，可能是又黑又脏的棉花，我用的沐浴露几十块一大瓶，我上厕所都是蹲坑……”
  韩淑雯打断刘步阳，指着他说：“你说谎，我去过你家。”
  刘步阳道：“可现在是在学校。”
  “你故意的，你根本没这么穷！”
  刘步阳道：“其实这些都还好，关键是我精神上的贫乏，你更不能容忍。”
  “虚伪！”
  刘步阳道：“我要回学校了。”
  韩淑雯气愤又可怜道：“昨天中午到现在我只喝了牛奶，饿死了！”
  刘步阳道：“那还不回家吃饭。”
  “我都说在外面吃了。”
  “那你去吃吧，再见。”
  韩淑雯忍耐到极限了，大喊一声：“刘步阳——”
  幸好周围人不多，不然可能就有人伸住正义之手了。
  韩淑雯瞪着刘步阳，但很快眼神又变得柔弱无奈，换用很小的声音问：“你喜欢我吗？”
  刘步阳自作多情的认为虽然韩淑雯一直在试图靠近自己，但又一直是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在面对他。韩淑雯这样的女孩子，如果在一瞬间被毁掉骄傲自尊，那很可能毁掉她地生活。而她既然问出这种话，离崩溃可能不远了。他停顿了一下后柔声道：“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谁都喜欢，我也不例外啊。”
  韩淑雯怔了半晌，又小声问：“那你喜欢你女朋友吗？”
  第一百七十七章　突破
  淑雯又沉默半晌，也不敢看刘步阳，问：“她比我好
  刘步阳拿出纸巾，擦了擦路边的石凳，说：“坐下说吧。”
  韩淑雯乖乖坐下。
  刘步阳又接着说：“这种比较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每个人的感情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不要听大道理！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韩淑雯声音又提高了。
  刘步阳道：“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要比较两个人，起码是一份几百页的报告。”
  韩淑雯急道：“你就不能大概的比较！”
  刘步阳摇头道：“这是个严肃的问题，需要精确，不能大概。”
  韩淑雯眉毛一扬，道：“你就是不愿承认我比她好。”那个倒血霉的心理医生！
  刘步阳微笑道：“某些方面是的。”
  “哪些？”
  “外貌，家境，她也不会拉琴。”如果不是为了开导韩淑雯，刘步阳真不想说这些废话。
  “哪她什么比我好？”韩淑雯得意又担心的问。
  刘步阳道：“比你成熟，比你懂事，这是很大的一个方面，因为这直接影响一个人的一切。”
  “我哪点做得不好，你说！”韩淑雯瞪着刘步阳，语气没半点央求的意思。
  刘步阳道：“你没必要问我，更不需要为我改变什么……”
  “谁说是为你了！？”
  刘步阳道：“你就当我不要脸的自恋吧。我现在就认为你对我有些好感……”
  这下韩淑雯脸红了，真的脸红了。微红娇美的脸蛋让刘步阳看得心潮澎湃，感觉到自己地男性激素在疯狂分泌。他定了定神，还是继续道：“问题是。这是一种不成熟，甚至是错误的好感。比方……你有没有曾经特别喜欢一个东西，后来却发现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得那么好？”
  “爱情又不是买东西！”
  “但人的喜好偏向会在很多方面体现出来。”
  韩淑雯想了一下。问：“刘步阳，你是不是怕我是骗你地，还是担心你配不上我？”
  刘步阳笑道：“我配不上你是我们不合适的一个难听说法。昨天的饭菜就是很好的说明。”
  “我们可以不吃那些……”
  刘步阳耐心道：“那只是一个方面，生活有很多因素组成的。你听我说，韩淑雯，你是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再加上其他条件，你就应该有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男朋友……”
  “你就很优秀！”韩淑雯可以认为刘步阳是天下最优秀的男人，她说了算！
  刘步阳无奈道：“我二十岁了，读专科一年级……”
  “你找借口。你妈说你学习很厉害！”韩淑雯可算抓到把柄了。
  刘步阳问：“你父母给你介绍过男朋友吗？”
  韩淑雯一怔，说：“我都不喜欢，没答应。”
  刘步阳道：“你把我和他们比较一下，学历，身份。地位，家庭……”
  这根本没得比啊，韩淑雯只好道：“爱情是爱一个人的灵魂！”
  刘步阳道：“灵魂是生活的结晶。生活就是学问，身份，地位，家庭……”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韩淑雯快被刘步阳逼疯了，一把抱住了他。
  轻清地香水味，柔柔的身体，缠绕在肩膀上的细细胳膊……这一刻，刘步阳才明白韩淑雯的感情比他猜想的热烈得多。少女怀春啊！
  过了好几秒钟，刘步阳才柔声道：“好了。好多男生对我虎视眈眈。”
  豁出去地韩淑雯却抱得更用力了。她丝毫不担心刘步阳会反感或者是自己丢脸了，这样的举动，是她放下架子给刘步阳的恩赐。她有绝对地自信！
  刘步阳轻轻握住韩淑雯柔嫩光滑的胳膊。慢慢分开。韩淑勇敢的看着刘步阳的眼睛，虽然脸还红着。
  “我会失眠的。”刘步阳松开韩淑雯的胳膊。缓解尴尬。他感到自己心跳有点快。
  韩淑雯没笑。
  刘步阳继续道：“因为我不洗澡就睡不着。”
  韩淑雯微微一愣，总算笑了。周围红花绿树黯然失色。女人笑，世间最美，何况是韩淑雯！
  刘步阳又道：“如果你后悔了，我可以还给你。”说着微微长开双臂。
  韩淑雯连忙道：“我不……哼，想得美。”说着却笑得更灿烂了。
  刘步阳就是这样，总是牵引着别人的情绪走。如果换成另一个男人，被韩淑雯这么一抱……天知道会怎么样。
  刘步阳站起来，说：“我需要冷静。你车停哪里？我送你过去。”
  韩淑雯也站起来，说：“那我送你回学校。”
  刘步阳道：“不用了，早点回去吧。你要是我女儿，一分钟不在身边都担心。”
  韩淑雯乐滋滋的笑。
  两人肩并肩，一路沉默着走到韩淑雯停车的地方。
  “小心开车。”刘步阳说。
  韩淑雯点头，又道：“我送你到门口。”
  于是刘步阳就上车了。
  韩淑雯没急着开车，对刘步阳说：“你是第一个坐我车的男生。”
  刘步阳道：“我也是第一次坐这么好地车。”
  韩淑雯得意，说：“你来开吧。”
  刘步阳摇头道：“这个第一次留下次吧。”
  韩淑雯高兴的笑。
  “开车吧。”刘步阳说着拿出手机给廖姗打电话：“老婆，在哪里？”
  韩淑雯的耳朵树了起来，脸上地笑容没了。
  廖姗高兴道：“我在开车，正回学校呢，还有半小时。我们照了好多相。”
  刘步阳道：“好，我也正回去。小心啊。”
  韩淑雯把车停了，这还没开出一百米。
  “你故意的！”
  刘步阳狠心道：“不是条件反射。
  韩淑雯气糊涂了。说：“你和她分手！”
  刘步阳摇头。
  刚刚付出了那么大地牺牲，又那么高兴，转瞬间又变成这样！韩淑脆弱的神经真地难以承受。她眼圈一红就要哭了：“你没良心……”
  刘步阳道：“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不管什么人，不是想有什么就能得到的。”
  “你是不是怕对不起她？”
  “不是，她是我女朋友，我爱她。”
  这下沉默了好久。
  “你不爱我？”话一出口，韩淑雯的眼泪就滚落下来。那么艰难地问题，终于问出口了，因为已经被刘步阳逼入绝境。
  “不。”刘步阳只能这么回答。
  “那你还对我那样！？”韩淑雯喊叫起来。她不是在寻求答案，而是想揭穿刘步阳的谎言。
  刘步阳愧疚道：“我相信有很多对你很好的人。”
  是的。讨好巴结韩淑的男人一打一打的，但在韩淑雯心中，刘步阳却是最特殊的。她央求一般道：“只要你就够了……”
  刘步阳抽出纸巾递给韩淑雯擦眼泪，说：“这是你的错觉，或许是因为浦海的事……”
  “不是……不是！”
  刘步阳道：“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值得你哭。”
  “都是你害的……都怪你。”韩淑雯哭得更起劲了。
  刘步阳道：“你是大姑娘了，要学会控制自己地情绪，要能承受。这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这话管用。韩淑不哭了，虽然眼泪还止不住。
  刘步阳继续道：“这不是什么大委屈……”
  “就是！”
  刘步阳摇头道：“世界上有几十亿男人，不是没个人都会喜欢你。但这并不会改变你，你还是这么漂亮，这么骄傲。你还是韩淑雯。”
  韩淑雯委屈道：“可你不喜欢。”
  刘步阳笑道：“我不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不够好。”
  “那为什么？”
  “因为我有女朋友了，而且感情很好。如果因为你我和她分手，是不是遇上比你更好的，我就和你分手呢？”
  韩淑雯轻轻摇头。
  刘步阳道：“这就对了。相信我，等你有了男朋友，就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傻。怎么会喜欢我呢。”
  “不会的……”
  “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们以后是好朋友，如果你愿意和我当朋友地话。”
  “我愿意。”
  刘步阳笑道：“那太好了，这是我的骄傲。”
  “我不愿意……我喜欢你。”
  刘步阳道：“你再说我的虚荣心都要满足得爆炸了。”
  韩淑雯想了一会。艰难地说：“你和她分手，我们给她……钱。”
  刘步阳脸色微变。说：“这不是你应该说的话。”
  韩淑雯连忙说对不起。
  刘步阳道：“你记住，钱不是万能的。”
  韩淑雯连连点头，又问：“那个姓曾的女孩，也是你的朋友？”
  刘步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