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节
作者:浮游云中      更新:2021-02-18 11:41      字数:5028
  “记下什么?算什么帐?你在说些什么啦?”
  “不懂就算了,在不走,等会更难脱身。”再次避开话题的炎傲天,于嘴里吹了一声响哨,没多久一匹黑马由暗处朝炎傲天直奔而来,最后扬蹄挥鬃,亲腻的将马首靠向炎傲天。
  誊出一只手拉住马缰,虽拥着一人,但炎傲天仍就是轻松跃上马背。
  没多久,大都城西主要大道上,有匹快马正急速朝着城门处飞奔,而后头那高墙后头的华丽宫殿的一处则窜起熊熊烈火,火舌侵吞之处,异常喧闹。
  暗夜里火光照映之下,皇城如昼,杂声四起的同时,任谁也不会去注意到,天际之中正有颗星晨,以瞬间飞划最后陨殁
  炎凤天下第三十五章蛰伏
  夜里,西炎皇城…大都却异常冷清,少了平时夜里灯火通明、高歌喧哗之景,而离大都数里之外的某座高丘上,却有一对眼眸正牢牢的盯着瞬间异变的城都。
  “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轻脆的声音随着风飘荡于夜空之中。
  一身白色丧服的炎傲焰缓缓回过头,未束起的黑发因风吹而遮掩住那俊逸的颜容,深邃的眼眸透过发丝朝着发声处望去。
  树林外缘处,一抹略为娇小的白色身影,缓缓朝着炎傲焰缓缓走去,最后立足于其面前,睁着大眼,昂首抬望。
  “你怎么找到这的?”炎傲焰伸手轻抚上眼前那张满是担忧神色的颜容。
  “你人在那,‘影’就在那,所以要寻你,找‘影’最快速。”银白月光照映于月翔凤那张过份阴柔的面容,轻脆的中性嗓音从粉色的唇瓣中缓缓脱出。
  炎傲焰抬首目光直朝昏暗的林里望去,只见一抹黑影由林里闪身而出,藏于夜色里的身影,朝着炎傲焰含首欠身后,便再次消失于暗林之中。
  “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月翔凤绕过炎傲焰,最后立足于其身前,抬手以指遥指着皇城出声问道。
  高大的黑影遮住了月翔凤身后挥撒的月光,大掌顺势环住纤细的腰际,一双荧荧黑眸近距离俯视,接着附耳回道:“我目前什么也不会去做,就只在这等待、蛰伏。”
  “理由?每一个决定的背后,都一定会有个理由,你的理由呢?”背对炎傲焰的月翔凤,头也没回的出声问道。
  “现下皇城里,大统未定,传位遗诏与大印不知流落何方,各派人马目前除了暗地寻物外,定会另想法子排除对手并确立自己继位的正统性,单就兵力而言,我手里拥有的远远比不上炎傲泉及炎傲寒,只能以少博多,舍去正面冲突,改由旁敲侧击的方式来达成我所想要的目的。”
  “等等……传位遗诏与大印?你…。没有?”月翔凤惊愕的回首,秀眉紧蹙,抬望着身后的炎傲焰。
  “你那是什么表情?好似我应该要有这些东西似的。”炎傲焰轻笑着搓揉月翔凤的发顶回道。
  “……为什么…。皇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焰你跟我来。”月翔凤一把扯起炎焰傲的大掌,转身朝着驻营方向走去。
  “慢着?凤,你在说些什么?我全听不懂?”炎傲焰连忙按住神色有异的月翔凤沉声问道。
  “嘘!别问了,跟我来你就会知道。”月翔凤淡淡睨了炎傲焰一眼,接着压低了嗓音回道。
  炎傲焰缓缓的松开了手,跟随着月翔凤急促的步伐朝驻营处走了回去。
  大帐里,一阵翻找东西的声响不断由帐内传出,许久之后,原本吵杂的声响瞬间停止。
  帐里灯烛火盆照亮四方,月翔凤双手捧锦盒,青丝半遮容,偶见晶泪滴垂。
  “凤为何而哭?”炎傲焰长指轻勾起月翔凤的脸,以指抹去泪珠后,低声问道。
  “为你而哭,为你父皇而哭,哭你俩傻的白白浪费了一遭父子缘。”月翔凤哭着将手里的锦盒硬塞至炎傲焰的手中。
  炎傲焰先是对月翔凤的话感到莫明,但随着锦盒一层层的被打开,直到最后俊容上的神色大变,那对深锁的剑眉,紧抿的双唇,搭上逐渐颤抖的双手,情绪激动的炎傲焰缓缓抬首对上泪流满面的月翔凤唤道:“他…交给你时,可有说了些什么?”
  “没…皇上只对我说这东西…。交给…我保管,等…时机…成熟后…。再要我交给你,但…。我完全没想到…里头竟然会是…。会是这个。”月翔凤悲痛的回道。
  “该死的……该死的……为什么不亲手交给我,为什么?”闻言后,炎傲焰双手紧握着木制锦盒悲吼道。
  “我无法代皇上回答你,但是焰……你己当了一回傻儿子了,我不会再让你成为傻父亲的,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这儿只有我,让我分担你的悲痛,就如同你担将担起西炎这个重担一般。”月翔凤一步向前,张臂紧拥住双肩剧烈颤抖的炎傲焰柔声喃唤道。
  同时间大帐的外头。
  “龙哥哥…咱们不进去吗?”一身白衣的允鹤,轻扯了扯允龙的衣袖出声问道。
  同样一身白衣的允龙转头朝允鹤看了一眼后,微点了点头。
  “龙哥哥爹为什么要哭?”
  “因为皇爷爷到天上当神仙去了。”
  “当神仙?那我还能再见到皇爷爷吗?”
  “见不到了。”
  “和生我的娘一样吗?”
  “嗯!”
  “不要…。小鹤不要再有人当神仙了,龙哥哥也好、现在的娘与爹也一样,小鹤再也不要有人当神仙了。”允鹤紧紧揪住允龙的衣袖,声音颤抖的喃喃说道。
  突然一抹高大的身影来到两小的身后,粗造的大掌轻抚了抚两小的头顶,轻声说道:“小殿下们,古有云‘生死由天、不由人’与其去害怕失去,到不如把握当下。鹤殿下与殿下、娘娘间的父母缘还长的很,您毋需太过担心。”
  “玄叔。”允龙闻言转首回望身后之人,同时语带感激的出声唤道。
  “玄印见过龙殿下、鹤殿下。”一身淡青布衣的玄印,手执羽扇朝允龙拱手作揖,脸上微挂着笑意回道。
  “玄叔…说的…全是真的?”允鹤揪着允龙的衣袖,由气抽噎的反问着玄印求证。
  “是真的,玄印从不打诳语,鹤殿下请放心。”玄印那张遮掩不住睿智神彩的脸上,神色认真的回道。
  “要打战了吗?”允龙突如期然的蹦出一句莫明的话,而那张英气却又带些阴柔的小脸上,一双深黑色的眼眸正遥望着远处皇城的方向。
  “也许会,也许不会。龙殿下知道为现下为何会对峙吗?”玄印刻意不去回去允龙那超龄的问题,那对好似能透世间的眼眸,先是别有意味的望了允龙一眼,再顺着允龙的目光跟着遥望远方的皇城。
  “知道,娘同我说过。一但开战,就免不了要兄弟相残,爹可能会杀了小鹤的亲生爹爹,反之小鹤的亲生爹爹也可能会杀了爹与娘,即便如此,小鹤仍就是我的好兄弟。”允龙语气淡然的回道,那模样,那神情,就好似小一号的炎傲焰般,稚气的外表难掩一身王者之气。
  “小鹤只有一个爹!龙哥哥的爹就是小鹤的爹!谁伤爹,小鹤就找谁拼命去,只有爹和娘待小鹤如亲生,小鹤只认龙哥哥的爹娘是爹娘。”允鹤闻言后,小脸上神情激动的嚷嚷道。
  “鹤儿在嚷嚷些什么?”一句轻柔的声音从两小的身后传出,接着大掌随着声轻抚上允鹤的小脑袋。
  “鸣~~~娘!小鹤是娘的孩子,小鹤是娘生的…。”允鹤闻声,原本紧抓着允龙衣袖的小手一松,转扑向轻柔声音的主人哭喊道。
  “啧!男孩子这么爱哭怎么成?鹤儿是娘的孩子,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己是事实的事,谁要敢说句‘不是’,娘定会揍的那人满地找牙的。”方从帐内走出的月翔凤,蹲身至允鹤的面前,伸指轻捏允鹤脸颊,语气夸张的说道。
  “娘…。”允龙神情尴尬的轻唤了一声后,跟着走至月翔凤的身旁,张臂紧拥。
  “笨龙儿那壶不开提那壶,不过…娘认同你最后说的话,你与鹤儿,不论如何永远都是好兄弟,看不出来你这小小的脑袋开始有点成长了。”月翔凤拍了允龙的后脑杓含笑轻斥道。
  “玄印见过娘娘。”玄印适时躬身朝月翔凤唤道。
  “玄师傅不用多礼,这儿不是宫内。”一左一右各拥着一名孩子的月翔凤闻声抬眼连忙出声对正要行宫礼的玄印说道。
  “是,娘娘。”
  “玄师傅对于‘测试’的结果还满意吗?”月翔凤安抚好两个孩子的情绪后,缓缓站起身的他,丽容漾着笑,拐了个弯子问玄印说道。
  “呵呵!娘娘瞧出来了?”
  “玄师傅所担忧之事,翔凤也不是没想过,但心里却坚信着亲情不是靠着‘血缘’来维系,宫里多的是血缘关系,但宫里却是世上最常弑血弑亲的地方,在我心里、焰的心里及龙儿的心里,‘鹤儿是我们的血亲’,只要有了认知,是否出于同一血脉那又如何?关于日后之事,我一点儿都不担心。”月翔凤笑着回道。
  “娘娘的想法特别,玄某惊讶之余,更感钦佩。”
  “这深夜,玄师傅来到大帐前,想必应不是专程来‘测试’这点小事的吧?”
  “娘娘聪慧,方才大都皇城那己暗颁遗诏,玄某是特来知会一声的。”
  “这…。这怎么可能?那…是…假的…没有大印那来的遗诏。”月翔凤闻言,眉头紧拧,低语自喃。
  “玄某同娘娘一样,也认为那是假诏,只是在传位大印未出现之前,百姓们是不会起疑的,今本想先询殿下之意见,但…看来得先暂缓了。”玄印轻挥着羽扇回道。
  “玄师傅毋需询问了。焰心里己有答案,先按兵不动伺机而行,遗诏真假不是重点,焰不能是起争斗的那人,而是要解决争斗的那个人。”月翔凤眼眸半眯,嘴角边缓扬起自信的弧形回道。
  声尾才落下,皇城大都处便传出肃穆且低沉的钟响,一声又一声的报丧钟声,婉如水波般一圈圈向外晕开。
  ***
  大都皇城外,西郊处,数百顶大型军帐,住扎于此,往来兵士冷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反应,兵器与铠甲相互碰撞的声响,及三不五时传出的答应声与命令声,整个营地里有股风雨欲来之势。
  主帐中,炎傲泉端坐于桌案边狭长邪肆的双眼正专注于专桌上那皮制的地图,手持朱笔,于那地图上圈画着。
  “启禀殿下,己找到容音大人了。”帐外一道声响,打破一室沉静。
  “还活着吗?”不带情感的森冷音调由炎傲泉的嘴里传出。
  “回殿下,尚有一丝气息,要救吗?”
  “救,留着,还有用处。”炎傲泉不加思索地回道,那语气好似所谈论不是人而是个物件般。
  “是,殿下。”外头之人领命应答,帐外的身影还正欲离去,帐内的炎傲泉却突然出声唤住。
  “慢着!有丹风的消息吗?”
  “回殿下,目前没有,城里的探子们只找到容音大人,丹风大人是生是死,目前仍无法确定。”
  “是吗?看来东宫那儿是有高人相助了。去!让留在城里的给本殿下放出‘大皇子谋逆弑父,假制遗诏窜皇位。’这类消息,煽动城里百姓燥动,领完命就退下办事去。”
  “是,殿下。”
  桌案前,炎傲泉手中的朱笔最后停于地图上头的‘大都’二字之中,薄唇微启,语调森冷的自语说道:“借他人之力,强占大都,自认登了位就是皇上了吗?哼~~炎傲寒就凭你也想跟我斗,真可笑。”
  大帐的帐门突然被掀起,一抹贵气的宫装身影带着怒气朝着桌案处直冲且大吼道:“泉儿!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一支挂满着玉饰金镯的手重重挥去布于桌案上所有东西,包括炎傲泉所专注的皮制地图。
  “注意你的行为,母妃。”炎傲泉冷眸抬也未抬的出声,那语气森冷的不似儿子对母亲应有的声调。
  “咻~~~什…什…。么!泉儿,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同母妃说话。”宫装男子大大的抽了一口气,双眼圆睁的直瞪着面前那态度森冷的儿子尖声唤道。
  上好软玉制成的墨笔,不徐不缓的扫开眼前那略为碍眼的玉掌,冷色的眼眸,目光微调直至视线对上桌前那张精妆怒容。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准用这样的眼神看母妃,泉儿!”炎傲泉冷锐的目光如利箭般,不断刺痛着宫装男子心底不为人知的痛处。
  随声高扬,眼见就要落下的手掌,转眼间被另一只手于半空中硬生挡住。
  “请母妃自重,莫碍孩儿大计。”
  “你…你……。你说什么?‘自重’??母妃我…为何…为…何需要这二字?”结巴断续的语气,完全遮掩不住说话者的心虚。
  “母妃,这事你我皆心知肚明,父皇驾崩不过数日,此事不能落人话柄…。母妃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