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
吻火 更新:2021-02-18 10:39 字数:4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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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六响大叫:在这里了!土匪们争先恐后地上前想看个究竟。就在这时候,大殿的梁上有人说:谁敢碰一下,谁就得死!只见屋梁上站着一个人,面上戴着帝母的面具。我听阿爸说过,只有圣十娘才可以戴帝母的面具的。我心里想:这下好了,圣十娘来了,这些恶人就有人治了。”
“没想到左六响根本就不听,还说: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怕老子的枪子儿。举手就想向圣十娘开枪。左六响可是有名的神枪手,有一次他在杀人前跟土匪杀人王打赌,说要打人的眼睛绝对不会打到眼皮。杀人王不相信,说你开枪的时候,他一害怕闭上眼睛不就打到眼皮了吗?左六响也不说,甩手就是一枪,那人仰天倒下,眼皮是闭着的,但血却从眼缝里流出来。原来他的枪太快了,那人在眨眼前就中枪了。我虽然知道圣十娘是仙姑,可是心里也替她担心啊。”
他这样一说,大家心里都抽了一口冷气,圣十娘虽然在传说中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但毕竟大家对她的崇敬主要还是出自宗教信仰,她到底能否抵挡得住枪弹呢?这可是谁都心里没数。
第二卷 最高级别的灵异假期 五 少年卓越的文化苦旅
“没想到圣十娘一挥手就是一道闪电,“啪”的一声,电光把每一个的眼睛都晃花了。等大家再看清楚的时候,左六响已经倒在地上浑身冒着黑烟,死了。其它土匪看到这样子,哪里还敢呆着,马上就跑得比狗撵还快。”
“梁上的圣十娘不见了,神像中的盒子也不见了。好来我再也没有福份再见她老人家一面。”阿莫公终于把故事说完了,大家也松了一口气,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内容无非是对圣十娘的敬佩、赞扬云云。
只有卓越觉得故事应该还有未完之处,但看到无人发问,终于忍不住说出来:“阿莫公,但是你还没有说白祖师爷和哭山鬼有什么关系啊?”
他这一讲,大家马上都静了下来,大家刚才都太投入到了圣十娘的故事中去了,反而没有人记起故事的起因是为了哭山鬼的事。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阿莫公,显然是希望他讲下去。
阿莫公叹了一口气,说:“这件是本来是咱瑶家最大的一个秘密,只有族老才可以知道,我阿爸也是在临死之前才告诉我。不过过了今晚就不再是秘密了,现在告诉大家也无妨了。”
“哭山鬼本来是八百年前北莽山中的一个大妖精,靠吸食入山者的精气来修炼。结果被云游到此的白祖师爷遇到了,白祖师爷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就出手收它。没想到这妖精的法力很高,就算的祖师爷也没有办法杀死它,只能用法力镇压着它在北莽山下。我们祖祖辈辈在山里听到的鬼哭声,就是这只妖精所发出的。祖师爷升仙前就推算过,八百年后这妖精就会重新出世。到时候,我们瑶寨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此言一出,现场立刻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面如土色。哭山鬼的传说在瑶民中一代传了一代,是入山者挥之不去的恶梦。大家从小就被教育哭山鬼如何的可怕,但从来没有人想过,灾难会有一天降临。
“但是,芝兰、哭山鬼不是已经被关在神庙里了吗?”有人颤抖地问。
“那只是暂时镇压着它而已了,因为哭山鬼刚刚冲开镇压,法力还没有恢复。它的法力会随着月亮的圆盈而增加,等到正月十五月圆的时候,就谁也镇压不住它了!”
阿莫公的话就象无情地宣布了大家的死期,已经有一些女人受不了哭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芝兰是哭山鬼,我们不能让她给寨子带来灾害,按寨规我们要烧死她!”
人们的情绪马上就象开水一样沸腾起来了:“烧死她!烧死她!”已经有人想往外走。
卓越大吃一惊,伸手拦住门口,大声说:“大家冷静一点,芝兰不是妖魔,她是人!她只是病了,我们不能杀人!”
卓越的话在愤怒的群众当中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一个长者说:“推开他,别让他拦着!”马上就有几个壮汉上前要把卓越拉开。卓越死死地扯着两边门栏,声嘶力竭地叫喊:“各位阿公、阿婆、阿伯、阿婶、兄弟姐妹,芝兰是你们从小看着她大的,她是什么人,大家应该都知道的……。”虽然他也亲眼见过芝兰的怪异情况,但他始终不相信什么妖魔之说,更不能眼白白地看到自己的童年伙伴就这样被盲目的寨民烧死。
“咚、咚、咚!”地板上传来沉重的敲击声,原来是阿莫公在用水烟筒捶打着地面。“瞎吵什么?我说过要这么做了吗?”阿莫公生气地说。
大家马上都安静下来了,等待着阿莫公的决定。
阿莫公慢慢地站起来,说:“芝兰确实是我们寨里的好女娃,模样俊俏心眼又巧,才十几岁就学得了他爹认药的本领。咱们寨子里有哪家没有吃过芝兰采的草药,有哪位老人风湿病犯的时候没有找芝兰捏过腿、捶过肩。”
阿莫公这样一说,许多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看样子芝兰平常真的为寨子做不少好事,卓越心想:芝兰有救了。
“阿莫公,您说这件事到底怎样处置?”还是有人不甘心地在追问,有些人一到生死关头,什么恩情都顾不上了。
“是啊,阿莫,这事关寨子的存亡,你就发个话吧!”另外一位族老也帮腔了。
“怎么处置祖师爷早有安排了。”阿莫公镇定地说:“我刚才所说的那个宝盒,就是祖师爷留下来专门对付哭山鬼的!”
“祖师爷神机妙算,既然知道哭山鬼八百年会后出山,自然会留下镇压她的法宝。今晚圣十娘就会带着法宝来这里施法驱魔。我在这里,可得定下一条规矩。”阿莫公把水烟筒“嘭”地撞了一下地面,加重语气说:“今日太阳落山后,所有人家关门闭户,连牲畜在内都不得离家半步。如果有谁不知好歹,偷跑出来照响了施法的,一律按寨规——沉潭!”
“不可以这样做的,应该把她送到医院去!我可以把她去大医院去,一定可以治好她的!”卓越仍然坚持说,他不知道这个圣十娘到底会用什么方法来驱邪,如果象刚才阿莫公所讲的,一扬手就是一道闪电(他相信这是有可能的,因为前几年也曾经有人练过电气功,也许圣十娘使用的也是电气功中比较高深的一种。),那么芝兰的下场和烧死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把他抓起来!”阿莫公终于生气了,他一下令,那几个壮汉马上就用力把卓越从门上扯下来,象麻鹰捉小鸡似般揪着。阿莫公走到卓越面前说:“越娃子,我知道你也是个好孩子。但祖宗几千年留下来的规矩自然有它的道理,山里人有许多事情,是你上一辈子学都学不到的。”
“我知道你心痛芝兰,我何尝不是一样,我可是把芝兰当成是亲孙女一样看的。”阿莫公脸上也留露出痛苦无奈的神情:“我都是已经快进黄土的人了,我死无所谓。但是为了整个寨子,甚至是为了这整个北莽山区的山里人,我不得不这样做啊!”
阿莫公转身一挥手:“把他关到楼下的牛棚里,到明天早上才放出来。你阿爸、阿妈那里,我会派人跟他们交待的。”
“你不可以……”卓越大叫着,但还没有说完,几个人就揪着他到楼下去了。他们卓越推进牛棚里后,门一关,用铁链锁上。卓越知道再叫也是没有用了,只好对那其中一个壮汉说:“阿木哥,麻烦你不要跟我爸、妈说我被关起来了,就说我是到老同学家喝酒去了,今晚不回家了。”
阿木哥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行,卓越兄弟,你也知道,我只是按族老的话办事而已。明天早上,我一定会亲自放你出来,请你不要见怪!”
“不会的,阿木哥,只要你把我的话捎到,我心里会感激你的。”卓越说。
阿木哥点点头,走了。
卓越倚着木栏坐下来,此刻再也无法可想了,只能看芝兰自已的运气了。牛栏是采用“防狼设计”的,每一根木椿都有手腕粗,再用力摇都纹丝不动,根本不可能冲破出去。幸好阿木还肯帮忙瞒过自己的父母,否则让父母担心就更不好了。
只是没想到新年的第一天,居然是在“牢房”里度过。牛棚里臭哄哄的,还有一头大牛牯在警惕地瞪着他,显然是不欢迎他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卓越苦笑一下,干脆坐到有阳光的一边闭上眼睛晒太阳。
一闭上眼睛,芝兰眼中流着血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芝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相比之下,他现在才知道小时候的芝兰其实是很可爱的。
童年的那一段回忆,就象是钻石一样的纯洁又象钻石一样珍贵:
因为整个山区只有一个学校,小学和初中都在那里了。从卓越的寨子到学校要走上十几里路的山路,还要涉水渡过一条十多米宽的山涧。卓越的父亲是老师,卓越本来是住在父亲的宿舍里不用每天都回家。但自从芝兰来了学校后,他的安逸日子就结束了。
寨子里穷,除了卓家外,都没有哪家能让孩子上学的。芝兰的父亲是个走方郎中,算是有点见识,知道识字还是有用的。所以一咬牙,就供芝兰来上学了。但芝兰一个小女孩,怎么可以放心让她自己的走这十几里山路呢?
卓越的父亲考虑再三,终于决定让卓越不再在学校留宿,而是每天带着芝兰上学。卓越却死活不愿意,这样子不但每天要跑上二十几里山路累个半死,而且还减少了他四、五小时的温习时间。
父亲第一次向卓越发脾气,还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这个孬样,象是个大哥哥的样子吗?你要记得,寨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家人,这一点苦都不能受,那你就愿意你妹妹自己去受吗?”
“我就不愿意!我就不愿意!”卓越赌气跑出了宿舍,一出门就碰到了在门口等她的小芝兰。小卓越一口气没处发,就冲着芝兰吼起来:“你干嘛要我送,我又没欠你的!怕辛苦就别上学!”
芝兰被他一顿骂,半天没反应过来,然后脸慢慢红了,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却拼命地忍住不流出来。她呐呐地说:“卓越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想要你送的,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明天我就跟阿爸说,我不上学了。”说完掩着面走了。
卓越看着芝兰抽泣着的背影,突然又觉得后悔了。自己已经十二岁了,是男子汉了,但刚才居然这样子粗声粗气地把一个小女孩骂哭了,实在是好过份。而且天色将黑了,北莽山上现在还不时有野狼出没。
卓越想想,忍不住又追了上去,走在芝兰的前面,没好气地说:“走快点啊,走这么慢,小心野狼叼走你。”
芝兰个子小,哪里跟得上,只能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叫:“卓越哥哥,等等我!”
翻过了两座山,芝兰已经没有力气了,毕竟她还是第一次走上这么久的山路。芝兰一下子坐在地上,喘着气说:“卓越哥哥,我们歇一下好不好?”
卓越看着渐暗的天色,焦急地说:“不能歇,一歇就天黑认不得路了。”
“但是我没有力气了。”芝兰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那你来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卓越奇怪地问。
“是我爸爸背我来的,”芝兰低着头说:“卓越哥哥,你可不可以背背我啊?”
卓越头都大了,看来这个苦差事比想象中还要苦哇!
卓越低着头,象骡子一样吃力地驮着芝兰翻山过岭,芝兰伏在他的背上说:“卓越哥哥你真好,我唱山歌给你好不好?”
卓越没好气地说:“不听!”
“我偏要唱!”芝兰扬着清脆的童声唱起来:“蝴蝶儿飞呀百花开,阿妹采茶……”
就这样,卓越一送就是三年。这三年曾经被卓越视为有生以来最苦的三年,更要命的是在同学间更悄悄地流传说芝兰是卓越家里给订的小媳妇。那时候男女之间的关系比现在要保守一万倍,娶媳妇在十四、五岁的卓越认识里是一件好丢面的事。所以他更加发愤地读书,一定要考到县城里的重点高中,好尽快摆脱这趟苦差。
三年后卓越如愿以偿地考上重点高中,芝兰也有十岁了,可以自己走山路了。卓越终于摆脱了这趟苦差事。这样算起来,他之所以考到重点高中,当中可还有芝兰一份“功劳”哩。
回想起当年的苦与乐,卓越不禁发出会心的微笑。每天走二十多里山路确实很苦,但有乖巧玲俐的芝兰作伴,路途中其实是充满了乐趣。只是奇怪,当年的自己怎么就不懂得体会呢?难道人都是这样,眼前的事物不能看清,总要蓦然回首时才发现,自己曾经错过了最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