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18 09:56      字数:4799
  白衣青年忙以双掌抵其心坎、百汇两大要穴,把内力源源贯进嬴天体内。
  约一盏茶时间,白衣青年才收掌散功,却见他已浑身大汗淋漓,且连连喘气,显然适才救嬴天时所耗之力甚钜。
  那,嬴天如今已无生命危险了吗?
  “幸好这少年体内有一股炙热之气护住心脉,使我行功之时事半功倍,否则只怕我也无力救回他性命。”
  “但他目下仍昏迷不醒,若不尽快治愈体内伤势,只怕再发作时便性命难保。而有能力救他的,也许便只有师父了。”
  一想到师父,白衣青年不期然看了一直静心守在一旁的童天,又再想:
  “眼前这名少年,虽然名字中有『天』字,却不知是否师父要找的人……”
  “可惜我修为委实不足,无法肯定他到底是否那种人,而目下又有另一名少年急需师父救治……”
  “但若我现在回山,只怕日后难再寻回那头魔物……”
  “唉!即使现在我回复十足功力,也未必能收拾那魔物,人命关天,不若先带这两名少年回山,让师父来作定断,说不定他有方法对付那魔物。”
  主意已定,白衣青年回身向童天道:
  “童兄弟,目今我和这少年均伤势极重,我打算先回师门,只不知你有何打算……”
  童天闻言,略为犹豫了一会,回道:
  “我现在举目无亲,天大地大,也不知何处方可容身……”
  “若大哥不嫌我年少无能,我愿跟随着大哥哥,即使为奴为仆,我也任凭差遣。”
  白衣青年连忙道:
  “童兄弟,也不要说得如此严重,你孤身一人,无凭无借,我又怎会弃你不顾?不若你就随我回师父那里,一切等我师尊来下决定吧!”
  童天闻言即微露笑意,速速点头应允。
  白衣青年又再续道: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快上路吧!”
  “但,起行之前,还需先办妥一件事。”
  童天奇怪问道:
  “啊?还有甚么事要办?”
  白衣青年看了看遍地狼借的碎尸残肢,神色黯然地道:
  “这些百姓不幸在魔爪之下无辜惨死,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就此曝尸荒野。我想先把他们安葬好,方才起行返回师门。”
  对一些毫不相干的人也能如此关心,白衣青年确实具有一颗至仁至义之心。
  于是,白衣青年及童天合力挖掘了一个大坑,把尸骸都埋葬下去。
  如此一搁,起行之时已时近黄昏。
  白衣青年背着昏死的嬴天,带着无依的童天,迎着落日步去。
  暮色苍苍,映着两条长长的身影,境况煞是沧凉无限。
  只是这么一去,不知又会为嬴天带来一段怎样的遭遇?
  若他清醒,不知他又会否舍得离开这片属于他的故乡?
  他日后的路,又会怎样的走?
  黑暗,代表了邪恶、诡异。
  一切最凶残、血腥、邪恶的事,总是在黑暗中发生。
  因此,最邪恶的生物,往往喜欢栖于黑暗之中。
  在神州的某一角,却潜藏了永恒的黑暗。
  说这裹属于永恒的黑暗,实在不足为过。因为这里从来也未曾有过一丝光线。
  永恒的黑暗,更代表了永恒的邪恶。
  不错!栖于此地的生物,便是天下间最邪恶的东西,更拥有着最邪恶的力量。
  而这邪恶的生物,竟然是一个人。
  但,人又怎能长期居于黑暗之中?
  莫非,这个“人”又是另一个从地狱而来的恶魔?
  而在这个陷于永恒黑暗的地方之外,是一个异常昏暗的殿堂,因为尽管“他”的手下亦是一群极度邪恶之徒,但却仍需要一点光明,只有“他”才匹配那绝对的黑暗。
  殿堂之内,亦有一个“人”在伫立着,那想必是黑暗里的“他”的部下,在等候“他”
  差遣。
  尽管殿堂内尚有少许光线,足够看清殿堂的每一角,但却无法看清那人的面。只因为这个人的头被一块青色的布包裹着,完全看不到面目,只能见到青布位于前额的位置划上了一个黑色的六角星形。
  而他的装束,赫然亦呈全身青色,使人看起来更觉诡异无比。
  他,简直就像一条青色的魔魑!
  这条青色魔魑与及那个栖于永恒黑暗中的“他”,究竟是谁?
  倏地,黑暗中响起了“他”的声音,飘忽虚幻,神秘诡异,却透着一份使人心胆俱裂的彻骨寒意,幽幽地道:
  “灭神使,『灭神计划』进展如何?”
  啊!原来青色魔魑竟尔唤作“灭神”,好邪恶阴毒的名字!是否,对于他们魔道的众生来说,唯有灭绝神界,他们方有主宰大地之日?
  神与魔,自古便是势不两立?
  灭神使双手抱拳,弯身弓背,恭敬地答道:
  “禀魔君,童魔已顺利取得那人的信任,而且更已起程返回仙派,相信很快便能从仙派人中打探出究竟谁是帝释天转生。”
  “可是,根据童魔回报,他们在前往北方的沿途上,发生了一件极不寻常的事……”
  “魔君”闻言,悠悠地问:
  “啊?有甚么不寻常的事发生?”
  灭神使续答道:
  “童魔回报在路上曾两度遇上一头酷似麒麟的魔物,魔功异常强大,凭那小子在玄门武学的深厚修为,亦败在其魔功之下。只是后来不知甚么原因,那魔物竟放过他们而去,他们方能保住性命返回仙派。”
  “魔君”沉默了一会,徐徐地道:
  “嘿!想不到那头愚忠的麒麟竟会跑到凡间来……那家伙的力量,在我眼中只是微不足道,你们只要依计划而行,不用理会那家伙。”
  好狂好自负的话,竟说麒麟魔将的力量微不足道,难道这“魔君”的力量,比麒麟魔将更强?
  此时灭神使又再道:
  “属下还派了风魔往接应,相信只要一查出真身所在,定可立即消灭。”
  “但,属下却有一顾虑……”
  魔君微微一愕,问道:
  “甚么顾虑?”
  灭神使答道:
  “属下恐怕仙派那班人会识穿童魔的身份!”
  魔君听罢,充满自信的答:
  “嘿!别小看童魔那小子,以他的能力绝对应付得了!”
  “唔!你还是多派二魔前往接应,若有机会的话,顺便替我铲除了仙派,免得这群自命正道之士的家伙在碍手碍脚。”
  “只要在帝释天那家伙苏醒前灭了他,再吸纳了他的元气,届时我神魔集于一身,天、地、人三界再无任何敌手,三界便尽归手中!”
  “灭神使,你这就给我去吧!”
  “是!”
  灭神使领命即转身而去,只见他略一纵身,已掠至数丈之外,好惊人惊神的身法,看来比麒麟魔将还要快。
  魔君、灭神使、童魔,他们究竟是何人何魔?
  他们的目标似乎直指嬴天,他们,又将会为嬴天带来一场怎样的噩梦?
  …
  第四章 天命难逃
  西歧,位于神州西方,乃大商王朝以下四大诸侯国之一。
  在西歧里,除了有着在这末世极难见到的歌舞升平、国泰民安的繁华景象外,还有一处如蓬莱仙境般的洞天福地。
  那处地方,正是离西歧城数百里外,位于西歧远郊的一座高山。
  这座高山,名为
  隐宝山!
  将隐宝山比拟为蓬莱仙境,实在绝不为过。盖因这裹山明水秀,景色怡人,到处遍植硕大鲜甜的果实,如仙果般美味可口;而且一些比平常大上逾倍的白鹤喜爱在此聚居,看上去就如天上的仙鹤一般。
  除此之外,那些凶残暴戾的猛兽在隐宝山一带完全绝迹,使这裹得到了绝对的宁静和谐。
  最重要的,还是这里瀰漫着一片仙气,今隐宝山得以去尽一切尘俗之气,直如仙境一般。
  隐宝山一带,不仅猛兽绝迹,而且人烟也甚为稀少,因为西歧的百姓平日绝少踏足此地。
  以隐宝山的绝美景色,理应吸引很多西歧百姓前来游览,何以他们反而绝少踏足此地?
  难道是害怕长途跋涉,路途艰辛?
  不!西歧百姓不踏足隐宝山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不想骚扰这里的人清修。
  原来数百年来,一直有一门派在隐宝山这块洞天福地中清修,而西歧百姓为了让其能在此清静修行便不踏足此地,可见对这门派是何等尊重。
  他们,确是值得百姓们尊崇景仰的,因为他们在江湖上的地位,绝不简单。
  数代以来,这一门派均被推崇为武林正道的泰山北斗,迄今已逾百年之久。虽然现今天下魔道兴盛,正道式微,却唯有此派仍屹立不倒,声威不灭,可知其在武林中是何等举足轻重。
  然而,近十年来,此派已甚少过问江湖中事,传闻是其一派之主要闭关清修,于是此十年间踏足此地的外人,可说是绝无仅有。
  但,今天的隐宝山却发生了一件平日绝少发生的事:那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那阵急促嘹亮的马蹄声,划破了隐宝山一直以来的宁静,甚至连树梢上的鸟儿也给吓至四散飞走。
  来的是由两匹异常雄健的骏马所拉动的一辆华丽马车。
  单从马车的华丽已能知道车内之人必定非富则贵,而且身份也绝不简单。
  马车的驰行速度极高,可知车内之人此行乃冲着急事而来,究竟车内之人有何要事,要如此紧急地赶来这与世无争的隐宝山?
  车行至山腰一道冗长石阶之前便戛然而止,原因是这石阶之长,远望上去竟看不到尽头,恁是如何神骏的马匹也无法拉车而上。
  而这道直通上顶的石阶,竟有千级之多,可见要登上山峰之上,会是如何困难!
  但这却绝不能难倒车内之人,因为他来回此千级石阶,已不下千次之数,因此他已不当甚么一回事。
  车内之人熟练地下了车,从其一身尘垢秕糠,几已染成黑色的白衣来看,与马车的华丽名贵绝不相配。
  其实,平素的他绝不会如此,只因他接连十多天也在赶路,压根儿没时间去更换衣裳而已。
  究竟是甚么要事,值得这个身份地位绝不简单的他,要日以继夜不停不歇地赶来隐宝山?
  这,可是一件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
  只见他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手拖着另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信步来至石阶之前。
  他仍是一言不发,一手抱起那名十二、三岁的少年,径往千阶尽头奔去。他这一奔,竟使上了本身最快的速度,如疾风一般在长阶上急掠而过。
  饶是他轻功高绝,但要走罢这千级石阶,也需要盏茶时间,当他终于走完那条冗长的千级石阶,竟亦要停下来连连喘息回气。
  若是平日,他当可面不红、气不喘地走完这条石阶,然而十多日来的赶路,早已令他身心疲累已极,更何况他体内的伤患仍未彻底根治,故而仅是千级石阶,便足以使他气喘吁吁,困倦不堪。
  他,正是当日被麒麟魔将重伤,其后带着伤重垂危的嬴天及孤弱无依的童天离开北地,返回其家乡西歧的白衣青年。
  却说白衣青年带着嬴天、童天上路,甫一抵达城镇便即购了两匹骏马及一辆马车,日夜不停地赶返西歧,沿途更多次更换马匹。
  这十多天的路途上,白衣青年不断运功治疗本身内伤之余,更要不断以雄厚内功贯进嬴天体内替其续命,因此他的真气及体力俱几已虚耗殆尽。
  白衣青年之所以如此急着赶回,实是有三个原因:第一是嬴天伤势极之严重,沿途之上已多次陷于生死边沿,只赖白衣青年深厚内力为其续命。虽然对于白衣青年来说,嬴天只是一名素昧平生的寻常村童,但人命关天,以其侠骨柔肠的性子绝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便连日赶路回来让其师替他治疗。
  其次是虽然童天与其师所交托的锦囊中的“天”字有关,但他始终未能证实童天是否其师要他找寻的人,因此他只有尽快带他回来让其师一见。
  第三个原因是当日麒麟魔将击晕他后便失去踪迹,他既不知麒麟魔将去了何方,且自忖以他孤掌之力绝难除魔,故而只有尽快回来向其师请示良策。
  犹幸沿途上并无任何阻滞,最后也能平安返抵师门。
  走罢那千级长阶后,矗立于隐宝山之巅的,是一座极之宏伟壮观的道观。道观的装煌并非十分美伦美奂,却甚具古雅之风,与隐宝山得天独厚的灵秀之气配合得如出一辙,可见当年建观之人是何等匠心独运。
  道观的园门前,挂着一阙巨大牌匾,朱红的髹漆上雕着四个气势磅礡的大字
  广!
  成!
  仙!
  派!
  广成仙派?这里就是树立百年,数代江湖皆为正道之泰山北斗的广成仙派!
  原来白衣青年才二十余岁,便已练就一身卓绝武艺,竟是师承广成仙派。只不知除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