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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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必胜 更新:2021-02-18 09:27 字数:4797
听他说话的人都不由得看向童忧的手,童忧单手持杯,手指纤长、有力、白皙,月光下根根如玉。“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居然能打铁?”
“他们七兄弟一个比一个英俊,待会儿你见了就知道。”
“你说廖烟媚会不会看中他们兄弟里的一个?”
嘈杂的话音有些随风传入童忧耳中,但他仍一动不动,只是慢慢啜饮杯中之酒,思绪比刚到断鸿谷时更乱。他一径儿沉浸在自已的情绪之中,殊不知这般孤独漂渺的气质更令人心动。
忽有一人坐到他身畔,“童兄好象有心事?”
童忧淡然地扫了他一眼,“慕容公子想喝酒请自便,不要打扰我。”
慕容凤翔的笑容僵在脸上,幸好他们声音不大,会场嘈杂,旁人未必听到,不死心地又道:“怎么不见令兄令弟,只童兄一人在此独酌?”
童忧默然,童天赐猜出自己与赵轻梦是同一个人了吗?不论猜没猜到,心里都一样尴尬。但童天赐绝不会为了尴尬有愧就不到场。“他们就快来了。”话音未落,童门一行人自场外走入,引来无数称羡和嫉妒的目光,而七子中四郎如冰没有到场,又让人们有些失望……
一行人落座后,童天赐锐利的目光射向童忧身边的慕容凤翔,这小子又来凑热闹,还和童忧靠这么近!
这时丝竹声自平台那边传来,四围帘幕缓缓拉开。
一个女子俯趴在黄金色的台上,一轮明月静照着,台上除了这名女子再没半个人影,不知乐声自何处发出。而这名女子除了长长的黑发和满身缠绕的璎珞外,再也没有别的遮掩的东西。
悠远的丝竹,微弱得象自天外传来,似清晰,又模糊。
黄金台上的舞姬慢慢昂起身,月光照着她青春无邪的脸,但她的舞姿却充满媚意,那种动态的美,一纵即逝却令人百看不厌,它飘来忽去,难以捉摸,难以形容,却让人实实在在地感到动人的魅力无处不在地流动。
场中寂静无比,只听闻到有些人越来越重的喘息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生怕错过少女每一个微小的动作。少女渐渐舞到了台下,到了白云舟桌前、童忧身边。童忧尚无动作,慕容凤翔已经禁不住伸出手,摸上少女的面颊。
童忧轻轻叹息了一声,宛如佛门的钟声。慕容凤翔终究是四大世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倏然神智一清,急忙把手收了回来。
少女目注童忧,见他的目光深沉如海,水波不兴,心中一震,那股流绕在周身的媚意立刻崩散,再无踪影。
群雄们也都霍然一醒,仿佛自一场迷醉的美梦中惊醒,再也不觉得少女有刚才那般美得动人心魂。
童忧轻叹道:“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我一直都没注意到你的彩袖上绣着金线,你应该叫金缕吧?”
彩袖以手环胸,抚着自己冰凉的臂膀,低应道:“是。”
童忧道:“为何那般对我?”
金缕道:“我久闻童门七子的大名,一直想亲眼见见,等不及你们到第四关来,就先到路上迎你们,终于在第二关见到了……”她声音越来越低,“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对我说话时温柔的微笑,那么有文采,那么多情体贴,我……我……我实在没办法不喜欢你……下午我对你用了‘绮罗香’,你却仍不理睬我,甚至我跳的天魔销魂舞你都能无动于衷……”
落音未落,她的胳膊猛然被人掐住,童天赐厉声道:“绮罗香是什么?”
“能令人动情之药……”
童天赐缓缓松手,看了童忧一眼,童忧的身子不由得缩了一缩。
他知道了!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童天赐一把抓起童忧,“走!”不顾场合地把他拉出人群。
除了吴兰心和丁香知道底细、童自珍猜测出一二外,别人都莫名所以,童无畏道:“大哥怎么了?”
吴兰心悠悠道:“这件事的结局是喜是悲,就看你大哥懂不懂哄人了。”
童天赐拉着童忧到僻静处,用一种崭新的目光久久地望着她,仿佛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弟弟”的身体竟是如此白皙而纤细,柔软的腰肢宛如婀娜的垂柳;低垂的脖颈如白玉般润滑,仿佛水中倒映着的天鹅。
童忧垂着头任他打量,心中有喜有惊、有忧有惧,不知该如何应对。
童天赐半晌方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眼前所见的均匀纤细的肩,让他有一种想好好怜惜的感觉,乌黑柔顺的发丝飘在莹白如玉的皮肤上,更有种诱惑的力量。
童忧抬起脸,表情浮着一丝苦笑,“告诉你又如何?我长得还不丑,漂亮的女人麻烦多;我背景复杂,恩怨牵绊;而且我武功不错,不是个安份的人。你的娶妻条件我没一样符合。”
疲倦的声音、凄凉的神情、微颤的手,童天赐心的很痛,不是第一次为童忧心痛,但这次的心痛里多了以往不敢有的怜爱,伸手握住她的,“一个人可以设想将来要找什么样的伴侣,但感情却不是理智所能决定的,我也是刚刚才想通这个道理。我以前说的那些话你就当是胡说,好吗?”
一股热力从他的手掌传到她的手上、传遍她的全身,童忧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仰望童天赐眼里比灯火还温暖、比夜色更深沉的情意,她的心狂跳,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不知怎地,泪水已如泉涌,“你真的爱我?真的吗?”
“真的,我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童天赐轻柔地把她搂在怀里,语气是无比的坚定。童忧紧紧拥抱住他,只觉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满腔的幸福似乎要炸了开来,与童天赐紧紧相拥,不肯分离,仿佛生而为人,等得就是这一刻!
廖烟媚也带着童冷回到了断鸿谷,这几天她与童冷同起同卧,共食共寝,除了没拜天地和洞房花烛外就跟真夫妻差不多。也不知是因为菊冰的迷药太厉害,还是廖烟媚做了手脚,童冷虽能行动却无法运用内力,而且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他对廖烟媚当然很怨恨,但廖烟媚没有用药物或别的手段强迫他就范,他心底深处也有一丝感激,廖烟媚虽然禁锢了他,却没有打击他的尊严。
院内百花争艳,媚丽已极,童冷一种也不认识,更不敢去碰。烈酒最香,毒花最美,看见这些花就让人想到廖烟媚。一只手伸过来,摘下他面前的一朵花,十指纤纤,肤若凝脂,仿佛白玉雕就的一般。他一回头,便看见了廖烟媚那张极为妩媚温柔的脸,和脸上那种极为善解人意的表情。
廖烟媚把花递给他道:“不用这么小心,这些花虽有剧毒,但现在已毒不了你了。”
童冷道:“为什么?”
廖烟媚道:“我既然已决定嫁给你,未来的丈夫又怎能畏毒?”
童冷一怔,决定先忽略掉她的第一句话,“你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廖烟媚道:“你每日所用的饭菜、瓜果、饮水中无一不加入了珍奇已极的药物,我封住你的内息,让你无法过度用力,就是怕会引动药性冲撞,你只要再忍七天,就能象往常一样挥剑纵横了,而且天下也几乎没有毒药能毒倒你了。”
童冷道:“也包括你制的毒药?”
廖烟媚道:“也包括我制的毒药。”
童冷心中一震,“你这么对我,不怕日后我仍对你无情,而你再无法反制我吗?”
廖烟媚娇媚至极地一笑,“吴兰心要和我赌博,我怎么可以不迎战?而且我也有法子让你甩不掉我。”
童冷正想问问她是什么法子,忽闻院外传来一阵喧闹。院门紧闭着,看不到外面,他是在睡梦中被移进这座小院的,不知外面有什么,只是觉得喧闹声中依稀有个很耳熟的声音。
院门“砰”地一声被撞开,门里门外面面相对!
门外的李玉庭先看见的是媚艳绝伦的廖烟媚,眼睛大亮,然后就看见了他的兄弟、天敌、这世间他最耿耿于怀的心头刺!他脸上的五官都不由得挪动了位置,谁也描述不出那是什么表情。
童冷的心情也同他一般复杂,扭身要走,被廖烟媚挽住了手臂,“去哪儿?”
“我不想看见他。”
廖烟媚柔软情似水地一笑,“我马上赶他走。”转身面对院门,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童冷好不容易对她和颜悦色,李玉庭又把他的好心情搅黄了!
守门的两个仆役一见她的脸色都打了个哆嗦,立刻缩身弓背躲到墙后,祈求姑娘的怒气千万别波及到他们身上。廖烟媚的目光射向李玉庭,登时变得冷如冰霜,冷笑一声,“李岛主,你敢到‘女阎罗’的禁地撒野,胆子不小啊!”十指一弹,撞开院门闯进院的两名剑士突然倒地,露出衣外的皮肤瞬间变成青黑色。
李玉庭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倒退三步。
廖烟媚厉声道:“你若再如此放肆,这招‘十丈飞毒’就请你受用了!”
李玉庭不由自主地退出院子,院门无风自关,那两个仆役松了口气,姑娘没责怪他们办事不力、有亏职守,他们总算平安无事。
PS:大家喜欢童忧和童天赐是悲剧还是喜剧?给个建议。
谷中结良缘
院内重新恢复寂静,童冷甩开廖烟媚快步走回房中。不可否认,廖烟媚当着他的面教训李玉庭令他心底有一丝虚荣的满足,而他为自已竟因此而满足虚荣感到惭愧。
廖烟媚跟进来问:“怎么了?”
童冷本来坐在椅子上,见她过来又躲到内室,恶声恶气地道:“别理我!”
廖烟媚偏要站在他面前,“我教训李玉庭,你不高兴?”
童冷偏过头,又从短榻上转移到床上,“我若想教训他,自己会动手。”
廖烟媚不气反笑,走过去捧起他的脸道:“童天赐雍容高贵,雄才大略;童忧聪敏多思,气质优雅;童无畏气度豪放,容通达变;童烈雄姿英发,年轻热情;童归尘善解人意,情真意厚,童自珍更是才华绝世,俊秀无双。我为何没看上他们,单单爱上你这个石头?”
童冷想摇头却摇不动,只好道:“我怎么知道?”
廖烟媚道:“因为你这个人表里不一,个性十分别扭。”
童冷哼了一声,“听起来不象是在夸我。”
廖烟媚道:“你明明很关心你的义兄义弟,却偏要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你之所以忍受我的禁锢 ,不反抗、不逃跑、也不说激怒我的话,只是怕我一怒之下会对他们不利吧?”
童冷冷笑,“你以为你是神,能猜中别有的心事吗?”
廖烟媚道:“你不愿让你关心的人知道你其实很关心他们,因为你被同胞大哥伤过心,所以总是下意识地要与你关心的人保持距离,不让人亲近你,就是怕再次伤心。”
童冷怒道:“住口!住口!”
廖烟媚直视着他,毫不畏惧他的怒气,“我说对了,是不是?”
童冷的心刺痛起来,兄弟阋墙、父子相残,是他心中最痛的伤口。他用力攥住廖烟媚的手腕,象要把它生生折断似的,怒吼道:“你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猛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廖烟媚的袖子上,竟是深绿色!
“嗤”地一声,溅血的衣服冒出青烟,被蚀出一个大洞。
童冷吃了一惊,急忙撩起她的袖子检查她的手臂,见肤若凝脂,竟连一点儿伤痕或斑点也没有。
廖烟媚柔声道:“现在你的血对于普通人是致命毒药,对于我却没什么。你现在心口感觉什么样?”
童冷道:“有点气闷,而且抽痛……”话音未落,又有鲜血涌上,急忙紧闭嘴强咽下去,但仍有一缕自嘴角溢出。
廖烟媚脸色一变,突然俯身吻住他,把他压倒在床上。
这两天童冷与廖烟媚一直同榻而寝,软玉温香已是十分熟悉,从无所动。但他心底压抑多年的情绪刚刚爆发,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自制,明净通透的“剑心”已经裂开一道大缝,心灵再也无法象平常那样冷静坚定,挣扎着道:“你……你干什么?”
廖烟媚道:“‘种毒归真大法’尚未完成,你方才情绪过于激动,药力冲撞,激发了毒性,只有把毒过给我才能没事。”
童冷只觉全身火热,不知是被廖烟媚用媚术挑起情欲,还是毒性发作的缘故。自从他带弟弟逃出倚天岛这六年来,廖烟媚是第一个打破他自筑的心墙而贴近他的女子。
这样绝代的美人、似水的柔情,谁能真的不动心?也许他一直说不喜欢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廖烟媚摘下发饰上的两粒珍珠弹出,击断帐钩,床帐流水般泻下……
激情过后,童冷心脉平和,脑筋清醒了些,重新拾回他的冷静,仰望着帐顶,漠然道:“你是故意激怒我的?”
廖烟媚道:“我本以为你个性冷静自制,纵然被说中心事也能控制住情绪,想不到你激动起来这么厉害。”她从童冷的胸膛上撑起身来,瞪着童冷的眼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一点也不希望你变得象童自珍一样,伤病缠身、朝不保夕。”
她的声音里有一种异常的悲哀,只是童冷心里千头万绪,没有注意到,“刚才在花园,你说你有法子让我甩不掉你。”
廖烟媚打开床头的暗柜,取出一个小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