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
千顷寒 更新:2021-02-18 07:26 字数:4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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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前尘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眼里泪光隐隐,桑柔那俏艳的影子一直挥洒不去,哈娃娜见他那般伤情的样子,颤声道:
“爹!养我爱我的是你,我永远是你的女儿!”
七绝神君闻言怒声道:“他不够资格。”
哈娃娜苦涩的道:“爹!生者为天,养者如地,我虽不是他生的,可是他待我如己出,比亲生的还要好,这份恩情女儿一辈子也报答不了,如果你爱你的女儿,就饶了他!”
摇摇头,七绝神君愤怒的道:“不行!他害死了你娘,害得我们父女拆散了近二十年,这股恨,这笔帐,让我咽不下这口气,今日我如果让他跑了,嘿嘿,七绝之名,将永远不再出现江湖!”
哈多怒声道:“要杀要剐全由你,别想抢了哈娃娜!”
七绝神君恨声道:“好!那就先要了你的命!”
要知七绝神君生平认为奇耻大屏者莫过于女儿被盗、妻子忧悒惨死,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全出自哈多一人之手,他曾发过血誓,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处决这个平生最可恨的敌人,如今,他和哈多面对面站在一块,新仇旧恨纷至沓来,要他饶了这个人,他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话声一落,他的掌已扬在空中,哈娃娜满面的泪痕,移身拦在哈多的身前,颤声道:
“爹!你要杀他就连我一块杀了!”
七绝神君忿忿地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要知七绝神君孤傲自大,生平全凭喜好行事,虽然他深爱着这个与他离散凡近二十年的女儿,可是当他看见自己的女儿这样维护着哈多之时,一股于令他无法承受的怒气登时塞满胸中,他伸手将哈娃娜拉了过来,伸指点了哈娃娜的穴道。
哈娃娜顿时呆如木鸡一样的站立在地上,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双眸珠里却露出焦急忧悒之色,面靥上一片凄苦和哀伤—一
七绝神君身子丝毫也不停歇,一道掌影已向哈多的头顶按下,屠一刀自七绝神君来了之后,碍于七绝的神威,始终没吭过声,此刻眼见七绝神君要将哈多毁于掌下,怒声道:
“妈的,七绝神君你也不要逼人太甚!”
许秃子睹状大悸,道:“老屠,少说话!”
要知许秃子这一生中名列十恶之内,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七绝神君,七绝武功盖天下,十恶虽在江湖上人人皆怕,俱不愿开罪他们,可是在七绝神君眼里却又微不足道,十恶很有自知之明,个个都不愿招惹七绝,十恶中许秃子和七绝还有那么一点交情,他对七绝脾气摸得很熟,唯恐老屠激怒了七绝。
七绝神君鼻子里哼了一声,手掌已经按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蓦然间,铁无情一声大叫道:“你的手最好拿开!”
七绝神君的手势已够快了,可是铁无情的出手更快,那盘坐的身子笔直的射了出去,谁也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但是,他却将七绝神君那滑落的手掌给拨了开去,七绝神君全身一震,满面惊诧的望着这个年青人。
哈多自忖必死,此刻长吁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是死里逃生,如果不是铁无情出手,他这条命是交待了。
七绝神君望了铁无情一眼,道:“你受伤了……”
武林中能敌得过七绝神君一掌的并不多,铁无情在受伤之余,力拼了七绝神君一掌,不仅七绝神君心里骇异,在四周的人都恍如做梦一样,毕竟七绝神君不是普通人物,江湖上还很少有这种功夫的人。
铁无情嘴角上依然淌着血,道:“我是受了伤,七绝老前辈,咱们江湖上有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凭借着个人的武功,随意杀人,你可知道别人对你的看法?”
七绝神君眉宇一锁,道:“小辈,你在教训我?”
摇摇头,铁无情冷冷地道:“那倒不敢,不过,哈多父女与在下有很厚的交情,你要杀人,也须看看在下同意不同意……”
七绝神君嘿嘿地道:“老夫爱杀谁,就杀谁,你管得着吗?”
铁无情冷笑道:“虽管不着,至少哈多不是你可杀的!”
七绝神君仰天一阵大笑道:“那我就杀给你看!”
他自恃武功高绝,肩头微微—动,人已向前冲来,铁无情随着他那挥出的掌势,硬逼着往上迎去,砰地一声,七绝神君的身子略略晃动,而铁无情却已倒退三步,在翻涌的气血里,他禁不住又吐了口鲜血。
此刻他伤势颇重,如非先天基础稳,换了任何人都会受不了,但,伤势虽重,铁无情却无退怯之意,反而战志高扬,没有丝毫退缩,他依然站得挺稳,双目冷厉的瞪着七绝神君,七绝神君面露讶异之色道:
“好汉子!”
他的身形突然如陀螺般的旋转起来,绕着铁无情飞快的流转,铁无情突然将双目垂下,站在那儿动亦不动,在别人眼里七绝如风中的蝴蝶,铁无情如屹立风中的柱子,双方都在寻觅那沉重的一击之机,可是七绝神君心里愈来愈骇异,因为铁无情所施的正是武家至高境界的静止法,将自己全然投入在一片静态中,在静止中,任何攻击都瞒不过他的感觉,七绝神君连着绕了七八圈,始终没找着一丝可以攻击的破绽。
他嘿嘿两声道:
“果然是个人物!”
他想借这句话分散铁无情瞬伺的注意力,哪知铁无情如一个木头人似的,置若来闻的依然是抱元守一,七绝神君的身子忽然一停,双手交叉遽出,这两掌快得炫人眼目,令人觉得他那两掌似像虚晃一样的,不留丝毫痕迹可寻,但,铁无情在静止中倏然的出手了,他的右掌微微往前一推,一股浩巨的力道已随着手的推出射发出来,与七绝神君的掌劲交错在一起。
砰地一声大响——
在激荡的气劲中,两个人衣袂飘舞,身子颤动,铁无情再也忍不住胸中那股气血的冲突,张口吐出三口鲜血。
哈多颤声道:“少主……”
铁无情面色苍白,他身子已泛起了微微的颤抖,但他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七绝神君突然叹了口气,道:“好倔强的性子!”
他看眼前的年青人那种不屈不挠,不畏不惧的毅力,及不畏死的悍拒抗力,正是他当年那种耐力的翻版,他停下了身子,又道:“你快坐下来调息。”
铁无情冷冷地道:“咱们还没分出胜负!”
七绝神君哈哈地道:“再拼下去,你那条命都没有了。”
哪知铁无情丝毫不领情的道:“只要能救哈多,纵然死了也无遗憾。”
七绝神君大叫一声道:“哈多!你的命真好,二十年前你遇上了王者之尊救你,二十年后又有个姓铁的救你,这也许是天意,上苍不要你死,谁也杀不了你!”
说着一掌拍开哈娃娜的穴道,适才那种冷厉寒凛的神色忽然一扫而光,换成一种慈祥和蔼之色,谁也看不出他会是个杀人如麻、出手无情的大杀手。
他温和的望着哈娃娜道:“孩子,这样你满意了?”
哈娃娜眸中泪光隐隐,颤声道:“爹,谢谢你!”
她望着铁无情那张苍白的脸,满脸焦虑之色,七绝神君由她眼神似乎了解了一些什么,道:“孩子!别担心那小子,他的内力不比爹爹差多少,刚才那阵拼斗,把他体内的瘀血全部逼出来了,他只要调息几天就可以完全复原,只是我不明白,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将他伤成这个样子?”
显然,他并不知道铁无情中了千里香后,为了清除体内之毒,运功相逼,铜人堡主乘他运功之际而伤了他,若非如此,七绝神君还未必能伤了他呢。
铁无情淡淡地道:“谢谢前辈指点,在下已觉得好受多了。”
七绝神君点点头,道:“孩子,咱们走吧!”
哈娃娜一呆,道:“爹,你要带我走?”
七绝神君黯然的一叹道:“爹已想了你太多年了,你难道不愿意随爹回七绝岛看看你娘的坟,你娘却因为思念你而死!”
一行清泪滚滚而落,晶莹的泪水如珍珠似的,她一生随哈多过活,幼时只知道没有了母亲,此刻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立刻悲从中来,禁不住心中的凄惨呜呜的哭起来。
铁无情低声道:“回去看看你娘,也多陪陪你爹!”
哈娃娜颤声道:“可是,你……”
铁无情长叹道:“我会照顾我自己,哈娃娜!你比起我来幸福多了,一个是亲生的爹,一个是养父,两个人都疼你,你应该满足了!”
“嗯!”哈娃娜泣道:
“我明白。”
七绝神君拉着哈娃娜的手道:“咱们走!”
他那宽大的衣袍在空中闪动,人已如一只掠过空际的大鸟,拉着哈娃娜向门外射去,许秃子紧跟着追出去,大叫道:“神君!等等我——”
哈娃娜频频回头,大声道;“爹!你要好好照顾少主,我会来看你们!”
哈多眼里也是一汪泪水,挥手道:“去吧!爹会想你!”
毕竟他和哈娃娜相依为命的过了二十余年,两人之间有股浓郁而不可分的父女之情,他含辛茹苦的拉扯她长大,没想到在一日之间面骤告分手,那份挥不掉、剪不断的亲情,顿时使哈多有种无限的感慨,一缕浓浓的哀思在这老人心里回荡……
他望着哈娃娜那逸淡的影子,愣愣的僵立在那里,良久良久的没说出一句话,而在内心里却愈来愈觉酸楚。
铁无情忽然有一缕落寞的离情涌上心头,虽然哈娃娜和他相处时日不多,可是那股浓郁的情谊,却始终在他脑际回旋流荡……
柳残阳 》》 《索命鞭》
第七章
江湖上的讯息传诵的如瘟疫般的快速,几个月以来,江湖上共有二件大事一直在神幻般的流传着,头一件事是血盟三十六友之主铁梦秋之子已是王者之尊的传人,退五龙会、杀海狼派、毁铜人堡……斗七绝神君,这几件事一直在不停的流传着,铁无情三个字已是江湖上的新招牌,各门各派还有各帮会已不敢再轻易的轻举妄动。但,那票黄金能使人忘却血的教训,依然有人在动它的脑筋。
第二件事是江湖突然出现了四个大财阀,有东王、西财、南富、北冠之誉,这四个人凭其庞大的财富,已在江湖上各树一股势力,他们暗中似有某种默契,各门各派都暗藏了自己的人,已将整个江湖掌握在这四人手中。
“逸梦轩”在江湖上有富人之邑之称,这里的凤尾鱼翅、熊掌鲍鱼、姜片海参名肴佳食最能脍炙人口,非真正财阀、富者很难进门来,这里每样东西都价码高,通常一道菜,足够一般百姓吃上三月或一年的,这里排场大、装璜美,进来后如置身帝王家,再加上这里侍候客人的全是美艳的女人,更增加了猜酒行令的气氛。
“逸梦轩”名字好、菜肴品味高、名声就更大,谁知道,逸梦轩今日突然挂出了本日歇业的牌字。于是,江湖上立刻有人传说,逸梦轩今日已被东王包下了整个酒楼,东王邀请的客人正是西财、南富和北冠。
于是,有许多想目睹四大富家庐山真面目的人纷纷守候在逸梦轩的四周,个个探头张望,看看这四个雄霸一方的人物,到底长的有何高人之处。
晌午,天边的阳光正热烘烘的照过来,三十二骑快马已自街头得得而来,这批快骑一律清一色的红袍曳地,个个长剑背身、精神抖数、雄伟勇猛,在吆喝声中,这批骑士已将逸梦轩团团的围住,他们似久经训练,每四个人一组,在一个汉子的指挥下,已各自选了自己的位置。他们负责警戒的工作,这种排场,是皇宫王公大臣才有的场面,事实却是武林中的巨擘,这位大人物会是谁呢?怎么有这么大的场面?
没多久,一辆黑辕马车自街角缓缓驶来,八个银衣汉子分立马车两旁,伴着这辆车直奔“逸梦轩”的大门口,所有站着看热闹的人俱翘首望着,总希望能看清马车里坐的是何许人。
令人失望的,那辆马车紧贴着“逸梦轩”的大门,看热闹的人也仅仅看见几个人影而已,那八个银袍汉子簇拥着这几人进了“逸梦轩”的里面。
“逸梦轩”的小楼香烟缭绕,红毡铺地,楼口早已是满香四溢,四个身穿绸袍的少女站立在楼中四角,首先上楼的是个锦缎衣袍的老人,满面的笑意,这位就是东王,再过来是个胖胖的书生模样,也就是人称的西财,随在东王和西财的身后,瘦瘦小小的果是南富,四大财阀见了三个,北冠到现在还没露脸。
东王先招呼落座,绿衣婢女立刻献上香茗,东王呵呵一笑,道:
“兄弟!咱们只等老六来了之后,再研商大计了!”
北冠叫老六,那一定是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