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青涩春天      更新:2021-02-18 07:20      字数:4819
  来,理当一一叩请到了才是。”
  乐夭民道:“你不是都看到了么?”
  齐少宸道:“中间房中,还有一位老前辈……”
  乐天民摇手道:“他还没睡醒,我看少岛主不用去了。”
  齐少宸道:“乐伯父说的极是,只是……”
  乐天民摇道:“不用说了,等他醒来,老汉自会告诉了,少岛主已经来过了。”
  齐少震为难的道:“晚辈奉命而来,连这位老前辈的面也没见到,叫晚辈如何覆命?”
  岳小龙听的暗暗奇怪:“中间房中,住的不知什么人?乐天民似是故意不让他进去,齐
  少震却是非进去不可!”
  乐夭民笑嘻嘻的道:“没关系,你就说老汉说的,别去惊动他就是了。”
  齐少宸道:“这个……”
  就在此时,岳小龙吃了他一个车。
  乐天民不悦的道:“老汉被他吃了车去,少岛主别站在这里了。”
  一探手也抢着把岳小龙一个马吃了。
  岳小龙又吃了他一个过河卒子,乐天民哈哈一笑,也偷吃了岳小龙的炮,岳小龙口中
  “咦”了一声。
  齐少震趁机一转身,往岳小龙身边闪过,朝中间房走去。
  乐天民气道:“你想过河?”轻轻一捞,一把抓住齐少宸后领,说道:“老汉下棋的时
  候,不喜欢人打扰,少岛主这是明知故犯了。”
  随着话声、一扬手把齐少宸朝槛外丢了出去。
  岳小龙几乎连看也没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但觉他三个指头,像吃棋子一般,随手
  拈来,就抓住了齐少宸后颈。
  自己在泰山脚下,会和齐少震动过手,知道他武功极高,但此刻在乐天民手下,连丝毫
  反抗之力也没有,像稻草人一般,被他朝楼下摔了下去。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但觉微风飒然,一道人影依然从槛外直飞而入,这人当然是齐少
  宸!
  他被乐天民摔下楼去,又闪电般窜上来了,但他身影还没落地,乐天民一探手,不知怎
  的又被他抓个正着,依然只用三个指头,像下棋一般,拈到了他,一面笑道:“少岛主家学
  渊源,身手倒快捷的很,真是虎父无大子,你来的时候,岛主一定跟你说过。老汉下棋的时
  候,六亲不认,棋旁不语真君子,最讨厌就是有人在旁噜嗦,老汉把你送下楼去,那是最客
  气的了。”
  说话之时,连下了十几步棋,还一面叫“吃”,叫“将”,忙个不停。
  齐少宸被他三个指头拈过的地方,又酸又麻,浑身使不出半分力道,一张俊脸,胀得通
  红。心头敢怒而不敢发作,冷冷说道:“乐伯父对晚辈出手,不怕失了身份么?”
  乐天民笑道:“老汉一个糟老头,有什么身份?不过天底下不论什么人,为了打扰我下
  棋,被我摔过的人,不知有多少,少岛主也不用放在心上。”
  他含笑说来,好像打扰他下棋的人,都该被他摔,但口气却是十分托大。
  齐少宸道:“晚辈去向中间房住的老前辈叩安,并没有打扰你老,不知乐伯父何以不准
  晚辈过去?”
  乐天民笑道:“是了,老汉只是受他之托;不准有人打扰他。”
  齐少宸道:“家父昨晚听说有人住进玲珑仙馆,不知来的是哪一位故人?因此命晚辈前
  来请安,乐伯父既然受他之托,当知这位老前辈是谁了?”
  乐天民嘻嘻一笑道:“少岛主这算白问了,老汉根本不知道这位朋友是谁?”
  齐少袁不信道:“乐伯父不知这位老前辈是谁,怎会受他之托?”
  乐天民笑道:“他只和老汉打了个手式,说他要好好睡上一觉,不准有人打扰于他,如
  此而已。”
  岳小龙听他说出手式,不禁想起在船上之时,乐天民也跟金总管打了个手式,金总管就
  神色大变,对他十分恭敬了。不知这手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乐天民接着说道:“好了,老汉知道的都己告诉了少岛主,你现在可以走了。”
  齐少宸但觉他话声一落,自己手脚果然已能活动,这就躬身一礼道:“晚辈敬遵乐伯父
  令谕,告退了。”
  说完转身朝楼下而去。
  乐天民回头道:“小哥,你这几步怎么又慢下来了?,心里在想些什么?下棋讲求眼
  到、心到、手到、落子无悔,愈快愈妙,你下了这许多棋,竟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心里胡思
  乱想,那想有什么妙着?”
  岳小龙听他说的虽是下棋,但却和武功原理,颇相吻合。蓦然想起他方才三个指头轻而
  易举的拈住齐少袁,那分明和他拈棋子的手法,一模一样,心头一动,不觉留上了心。
  这一仔细观看,但觉乐天民每一步棋,下的手法,迥然不同,最奇怪的,是他三个指
  头,竟然千变万化,愈下愈快。粗看起来,只是抢着吃棋,丝毫不见有异,要不是和他在船
  上下了三天两晚,真还看不清楚。
  岳小龙心头大感惊奇,忖道:“他这下棋的手法,原来竟是武功!”
  一时之间,连忙澄心静虑,仔细察看,一面默默记忆,一面刻意摹仿。
  凌杏仙得了扫雪翁暗中指点,女孩儿家心思较细,此刻也已发觉奕仙乐天民下棋的手
  法,果然迥异寻常,也就站在一旁,留神细看。
  乐天民似是丝毫未觉,依然和岳小龙抢着快下快吃,下的津津有味。他号称奕仙,棋可
  下的实在蹩脚,但这回岳小龙、凌杏仙因潜心研看他的下棋手法,也就不觉得枯燥乏味了。
  中午时光,青衣使女悄悄上来,躬身伺候道:“老人家,酒菜都准备好了,你老请吃饭
  了。”
  乐天民回头问道:“你替这两个娃儿准备了没有?”
  岳小龙站起身道:“在下兄妹可回挹秀馆去吃,不劳准备了。”
  青衣使女嫣然笑道:“方才夏总管已经吩咐小婢,替两位也准备了。”
  乐天民笑道:“小哥用不着客气,就在这里吃吧,吃好了,咱们可以早些开始,老汉别
  无嗜好,对下棋一道,是乐此不疲,走,咱们吃饭去。”
  说完,当先朝回廊上走去。
  岳小龙、凌杏仙跟在他身后,穿过回廊,走入一间宫殿式的厅堂。但见雕梁画栋,彩绘
  夺目,厅上家俱,古式古香,布置得富丽堂皇,精雅绝伦。
  中间放着品字形三张紫檀雕花方桌,桌上银盏牙著,冷盘热炒,放满了酒菜,两名青衣
  使女站在边上,状极恭敬。
  这情形好像是富贵人家宴客一般,但厅上却是静悄悄的,不见一个宾客。
  乐天民领着两人,昂然走到左首一席坐下,一面朝岳小龙、凌杏仙两人笑道:“来,你
  们也坐下来,不用客气。”
  两名使女手捧银壶,替三人面前,斟满了酒。
  岳小龙目光转动,心中暗道:“看来这三席酒菜,中间一席,只放着一付杯筷,想是替
  住在中间房间的那人准备的,右首席上,放了两付杯筷,是武林二老天山扫雪翁和洞庭异叟
  的席位了。住在中间房中的那人,听齐少震的口气,似乎连岛主都不知他的来历,不知究是
  何等人物?想来他吃饭总要起来了。”
  正想之间,天山扫雪翁和洞庭异叟也相偕缓步而入,迳自在右首席坐下,一名青衣使女
  即趋了过去,替两人斟酒。
  乐天民早已举起酒杯,笑嘻嘻的道:“来,咱们喝酒,别管他们。”
  岳小龙道:“在下兄妹不善饮酒。”
  乐天民道:“不善饮酒,就少喝一点,下棋和饮酒,都是雅人雅事,缺一不可,你们奠
  看老汉一身俗肉,老汉心里可雅的很呢!”
  说完,咕的一声,干了一杯。
  岳小龙陪他干了一杯,凌杏仙听的抿嘴一笑,也举杯浅浅的在唇边沾了一下。
  青衣使女立即又替两人斟满了酒。
  乐天民一脸高兴,举杯说道:“小哥,来,再干一杯,年轻人喝几杯酒,又怕什么?”
  岳小龙只好又和他干了一杯。
  乐天民大笑道:“看来咱们这忘年之交是结定了,这叫做棋逢敌手,酒遇良材,来,
  来,还有一杯,喝了就好。”
  岳小龙拗不过他,只好又和他干了一杯。
  乐天民伸手从青衣使女手中,接过酒壶,说道:“不用斟了,你给我们装饭吧!”
  说完,举起酒壶,咕嘟喝了下去。
  青衣使女替三人装了饭来,大家匆匆吃毕。
  乐天民站起身,双手拍着大腹,笑道:“这菜肴烧的味道不错,油水也足,齐天老儿真
  会享受,小哥,酒醉饭饱,咱们又该去杀上一盘了。”
  岳小龙眼看中间一席,空自摆满了酒菜,始终不见那人出来,心中不禁暗暗纳罕:“难
  道他除了睡觉,连饭也不吃?”
  这一个下午,岳小龙自然又和奕仙乐天民快攻快杀的下着象棋。
  凌杏仙坐在一旁,倒真的做到“棋旁不语”,原来她只是聚精会神的瞧着乐天民吃子时
  的手法。直到黄昏时分,两人下了已经将近千盘,青衣使女又来请大家吃晚餐了。
  岳小龙、凌杏仙随着乐天民进入后厅,中间那一席,依然摆满了热腾腾的菜肴,虚位以
  待。直到大家吃毕,依然不见那人前来吃饭,敢情他还在蒙头大睡,连饭都不想吃了。
  跨出饭厅,岳小龙眼看天色已黑,想起自己两人今晚有事,莫要被乐者头拖着不放,耽
  误了正事,这就拱拱手道:“时间不早,今天已经整整下了一天,老丈也好休息了。”
  在他想来,乐天民嗜棋如命,自己要想不下,他未必就肯罢手,那知话声出口,乐天民
  笑嘻嘻点头道:“不错,明天就是大会正日了,今晚大家都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才有精
  神。”
  岳小龙道:“老丈说的极是,在下兄妹告辞了。”
  乐天民微微一笑,忽然凑过头来,压低声音道:“老汉看的出来,小哥好像怀有心事,
  今晚是人家开山门的前夕,依老汉相劝好好去睡觉吧,不可自作聪明。”
  岳小龙听的蓦然一惊,还未开口。
  乐夭民打了个呵欠,笑道:“你们回去吧,老汉也想睡觉了。”
  岳小龙、凌杏仙走出玲珑仙馆,凌杏仙悄悄问道:“大哥,他方才和你说了些什么?”
  岳小龙道:“你不是也听到了?”
  凌杏仙道:“没有,我只听他说:“女娃儿,今天便宜了你’,没听到他跟你说的
  话。”
  岳小龙听的暗暗称奇,一面说道:“妹子,咱们回房再说。”
  两人匆匆回到揭秀馆,凌杏仙跟着岳小龙走进房内,随手掩上木门,急急问道:“大哥
  乐老头究竟说了什么?”
  岳小龙把他说的话,说了一遍。
  凌杏仙道:“这就奇了,他在同一时间,跟两个人说的话,怎会不同的呢?”说到这
  里,忽然吃惊的道:“啊,大哥,听他口气,好像我们行藏,已经被他识破了呢?”
  岳小龙沉吟道:”这位老丈,说话诙谐,真叫人摸不清他的路数。”
  凌杏仙道:“咱们今晚该如何呢?”
  岳小龙剑眉一扬,颜色道:“既然决定了,纵是刀山油锅,也要去的了。”
  凌杏仙问道:“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呢?”
  岳小龙想了想道:“一般夜行人,大概都在二更过后出动,但这里情形不同,我看还是
  过了三更再去,较为妥当。”
  凌杏仙点点头道:“大哥决定了就好。”
  岳小龙道:“杏仙,时间还早,你快回房休息一回,莫要叫人起疑。”
  凌杏仙粉脸一红,忽然间好像想起什么来了,口中“啊”道:“大哥,你有没有发现乐
  老人家下棋吃子,都是极高深的点穴手法。”
  岳小龙道:“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凌杏仙道:“你们在船上下了三天两晚,我都没有看出来,今天多亏那个银发老前辈暗
  中指点,总算学到了三十六记点穴手法。”
  岳小龙道:“那是天山扫雪翁,哦,你说什么?你学到了三十六记点穴手法?”
  凌杏仙奇道:“难道你没看出来?”
  岳小龙道:“前几天我已发觉这一点,他下棋的时候、随手乱抓,极像是接暗器的手
  法,但因为他三个指头,随便乱抓,根本不成章法,还以为是看了他下棋,自己触类旁通,
  领悟出来的。今天看他抓那少岛主,和抓棋子一般,才使我想到他下棋的手法,可能就是武
  功,再仔细观察,发现他抓棋子的手法,共有七十二个手势,竟然是一套精奥绝伦的擒拿手
  法。”
  凌杏仙道:“谁说的?我看了一个下午,他吃子的时候,虽是三指同出,但最后点出的
  只是一个食指,而且看来看去,就是那三十六个变化,大哥怎么看成了擒拿手法呢?”
  岳小龙道:“这就奇了,我从上午看到下午,他下棋的手法,明明是一种擒拿手法,共
  有七十二个变化,决不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