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青词      更新:2021-02-18 06:52      字数:4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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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余年前,八荒神丐洪九公子江湖走动,适逢天残老邪拐一幼童,约仅两岁有余,即将此童救下,因见这幼童资质奇佳,再三荐与凌宵剑客之师的门下,即是岳腾。
  岳腾一见是化子叔叔,心头一阵高兴,正要高声呼叫,上前参拜,但听八荒神丐握着师兄的手,笑道:
  “我老化子因听老神仙说,怕扰你道心,所以没来看你,哪知你这狂生,还那么大的火气,见面就打。”
  侧头看了岳腾一眼,又道:
  “神仙的武候神数,当真灵验得紧,你们师兄弟,果然又见面啦。”
  凌宵剑客与岳腾,均知他所说的老神仙,是指自己恩师而言,故不禁相视一笑。
  岳腾又欲上前参拜见,蓦见八荒神丐倏一惊,道:
  “狂生,快走,老神仙这在外面等你哩。”
  拉着凌宵剑客身形一幌,两人都已出了洞口。
  岳腾料想不到,他俩竟是这么匆忙,惊啊一声,也跟着跃出石门。
  岳腾身法已经是算快得了,哪知待他跃至门口,只看两人的衣角一飘,两人已到了隧道的转角之处,眨眼之间,又已不见。
  不禁心头一急,猛吸一口真气,奋力向前跃去。
  此时他大为情急,心知自己如果追不上化子叔叔,与师兄两人,自己就定难出得这个是含八卦易理,五行生克的巨洞,于是气纳丹田,用尽平生之力追去。
  岳腾边跑边急,累得满头大汗,饶是他已使出了全身之力,也始终只能看到两人的一点衣角。
  如果稍一疏神,就连那点衣角也看不见了,故只得奋力急迫。
  尤其,在他沿途奔行之中,只见洞口交错,层出不穷,密如蛛网,更加使他暗暗心惊。
  幸喜,师兄与化子叔叔的衣角,始终均在前面时隐时现,只要全力追赶,尚不致失去方向与路径。
  他本想随师兄出洞口,将这暗含五行八封的怪洞,弄个清楚,哪知现在却是这么匆匆忙忙,糊里糊涂的随影疾奔。
  三人身法,虽是快到极点,但这古洞却甚为庞大,又兼转弯抹角之处甚多,所以,足有顿饭工夫方跑出洞来。
  刚才在洞中,岳腾是恐怕失去师兄,和化子叔叔的人影以后,而自己无法出洞,所以才拼命狂奔。
  其实,他早已跑得浑身是汗,喘气连连,如今这一出洞,叫他哪能不喜,同时精神一懈,松了口气。
  哪知就在他心神一懈之际,师兄与化子叔叔两人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
  他惊得啊了一声,正欲纵身跃出,耳间忽然响起一个细小如蚊的,而又很清晰的声音,道:
  “师弟,你仍去行道江湖,盼能好自为之,愚师兄与老化子,随恩师回东岳去……也。”
  岳腾心知这是师兄以“千里传音”的上乘神功,来告诉自己,其实师兄等人,早已在数里之外,要追也来不及了。
  刚才在洞口中跑那一程,时间虽然不长,但因始终都是在全力奔驰,真比打一场恶架还累,于是暗暗想道:我不如在此休息一下,然后再寻路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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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烈火神君
  岳腾站在一块大青石上,仰首一望,飘飘白云,朗朗晴空,深遂、高远、飘渺,象征着无穷的希望与理想。
  再一环顾,岗峦起伏,峭壁叠幛,峰翠烟岚,再加上流水潺潺,鸟声四鸣,好一块瑰丽河山,锦秀大地。
  近几天来,他都是在幽黯的古洞中渡过,现在一旦置身于这种大千世界之中,怎么不叫他兴高采烈,心头一畅,进而豪兴勃发,情不自禁的仰首一声长啸。
  他功力本就甚高,这次巧遇师兄,又精进不少,同时又在兴头之上,所以他这声长啸,震山荡谷,直啸得满天风云,亦为之变色。
  这当儿,忽然两眼一亮,陡见对面山上,闪出几条人影,匆匆向山下急奔而去。
  因距离太完,所以无法看清几人是谁?
  岳腾见到这几人后,方想起玉蜻蜓冷翠薇来,一想起冷翠薇,内心中就涌起一股感激,愧疚,爱慕等,诸多交织情情绪,最后,忍不住黯然一声长叹。
  要知岳腾乃是一位极为忠厚之人,而又极富热情,这次自己身负重伤,承她殷勤照顾,倍加感激,而且又有相互拥抱亲吻之情,这一切恩爱的事实,在他心中岂能将她忘怀,自是绝对也永远不能。
  何况玉蜻蜓的绝世容光,又早已深印在他的脑中。
  他想起前两天进山之人的武功,个个不凡,玉蜻蜓虽有奶妈保护,但在这多高手环凌之下,也不见得能安然无恙。
  自己因祸得福,说不定她还在为自己担心,想到这里,一股激动的情绪,就突然急冲上来,觉得非要在这山区之中,找到她们不可。
  于是身形一躬,倏你振升五丈有余,半空中一伸一缩,落脚处已十余丈外。现在他的功力大进,纵跃之术,亦较前更高,约只半个时辰,就已跑遍此山各处,不但未玉蜻蜓等奋,简直连个人影也没见到。
  此山既无人影,自然又向另一座山上奔去。
  正奔行间,忽听前面林中有话传来,连忙住足凝神,屏息静听,原来又是华山二圣。
  他早就听玉蜻蜓说过,这两怪的消息最为灵通,妨听他俩讲些什么,于是悄悄前进数步,在一株大树后面隐住身形。
  侧耳一听,但闻千手羽士道:
  “师兄,咱们真的被那丫头骗啦,却空跑一趟。”
  泄机禅师哈哈笑道:“还算我们知机得早的哩,要不然,还不是和他们一样,弄得灰头土脸,狼狈而逃,哈哈,你现在该相信了吧。”
  说到这里,忽又听他惊叹一声,道:“流云谷到底还是不错,你看黄琦那小子所带的西倾五虎,居然与天龙教下的七位香主,打了个势均力敌,两败俱伤,哈哈……这台戏是最热闹不过得了。”
  岳腾心中猛然一跳,暗道:那么黄琦可真糟糕啦。
  接着,又听千手羽土说道:“想不到鄂工二霸,如今也变得这么厉害啦,居然赤手空拳,与鲁南三狼,打了个旗鼓相当,我们今后如果遇上他俩时,也要注意些才是。”
  “那是当然。”泄机禅师道:“不过,是濮家堡那铁指老鬼,与白柳山庄那老婆子两人,就连老鬼所带的两个属下,也不太简单……”
  岳腾听得突然一惊,正要听其下文,哪知千手羽士却突然插嘴惊道:“啊!师兄,怎么没有见那个小子哪?”
  泄机禅师也怔然奇道:“是啊!莫非那娃娃与那俏丫头分手了不成?”
  岳腾因心念冷翠薇安危,总希望他们能把白柳山庄,与人激斗之事,继续再讲下去,哪知听了半天,都是些不关紧要的话。
  于是暗暗忖道:这华山二怪的确狡猾得紧,看来凡是入山之人除了他俩以外,似乎都未讨到好处,现在我何不将他俩擒住,追问一下冷姊姊的下落。
  哪知自己身形刚刚一动,就听千手羽士惊道:
  “啊!师兄,不好,你看那不就是那个坏小子么?”
  岳腾见自己身形已经暴露,而又听他骂自己是坏小子,不由气极,暗中估计,相距不过十余丈远,一扑即中。
  正要跃身扑出,却听泄机禅师从容笑道:“师弟,你放心,哈哈哈,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看那边不是有好多人,正在想以暗青子喂他吗?”
  岳腾猛地一惊,连忙回头向林中望去。
  哪知正当他回头之际,泄机禅师拉着师弟,双肩一幌,倒纵而出,并哈哈笑道:“对付这娃娃,只要略施小计便成,何必大惊小怪。”
  岳腾闻声一惊,心知中计,再回头看时,不但二怪已跑得无影无踪,而且连声音也杳不可闻了。
  虽然知道自己缺乏江湖经验,但想不到自己竟这么容易上当,更想不到对方仅以这种哄小孩子的办法,就将自己骗了过去,真弄得自己又羞又气,啼笑皆非。
  接着,猛一跺脚,气道:“我就不信你俩能逃上天去……”
  人随声起,跟着二怪逃跑的方向,紧追而去。
  他心知二怪狡猾异常,必须往林中逃跑,所以他也须向林深之处奔去。
  正奔行间,行面林中步履声响,他正要幌身侧让,哪知来人身法太快,只觉得眼前白影一幌,一声惊呼与来人撞个满怀,接着,一阵香风扑鼻而入。
  幸喜来人身形较矮,只齐自己鼻尖,要不然,两人额上岂不是都会碰个大疱,就是由于来人身形较矮,故一时之间无法看清面貌,而对方后面又接着奔来一人。
  对方第二个人影刚现,就呼的一杖,向自己迎面点来,快得使人不及交睫,几乎是与第一人相撞的同一时间。
  这一撞,似乎是为了抢救自己怀中之人,故既急且猛,人影到来,而潜力已逼近自己的眉心大穴。
  岳腾微惊之中左腕一翻,直向杖影抓去。
  但闻一声喝叱,对方撤招幌身,直同灵蛇无数,而且呼呼劲风,显对方功力亦是不弱,有若挟山超海之势。
  岳腾哪敢大意,连忙气纳凡田,力贯右臂,沉喝一声,一式“横推五岳”,硬封过去。
  只觉自己微微一幌,而对方那人却被自己这一封架,震得连退数步。
  双方过这几招,都是瞬间而事,此时岳腾方才看清,原来对说话是一位手执铁拐,白发皤皤的老婆婆。
  同时自己怀中之人,也惊咦一声,道:“咦!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岳腾闻声知人,心头一阵高兴,笑道:“原来是冷姊姊,我正在到处找你。”
  此时,冷翠薇尚依偎在他怀中,身后却传来一阵清脆如铃的格格笑声,岳腾抬头一看,见前二丈远处,并肩立着两位年约十四五岁的绿衣小婢。
  这两位绿衣小婢,同样年纪,一般高矮,不仅穿着相同,而且长像也一般俊秀丽,在那四只盈盈的大眼中,也似是一般的天真顽皮,稚气未脱,岳腾看得暗暗好奇,心说:怎么她俩生得一般无二,仔细望去,只见她俩白嫩的小手中,各人都握着一把柳叶钢屑,看样子是在伺机偷袭,倒也精灵得紧,但现在却望着自己吃吃娇笑,逗人喜爱。
  这当儿,却闻玉蜻蜓叱道:“鬼丫头,你俩若想使坏,小心被别人丢下岩去。”
  二婢故作一惊,连退两步,丁香微吐,惊道:
  “哎哟!好凶!”说话之间,即将柳叶钢屑放到腰下中,接着,各人又扮了个鬼脸。
  岳腾见她俩说话同声,进退齐步,一切动作都是同时同样,就连所扮的鬼脸也毫无差异,不由莞尔一笑。
  忽觉冷翠薇拉着自己转过身来说道:“这是我奶妈,江湖中人都称她老人家为——铁拐银婆。”
  岳腾甚为恭谨的拱手一揖,道:“适才晚辈无知冒犯,尚祈老前辈多多原谅。”
  铁拐银婆早就听玉蜻蜓讲过岳腾之事,现见面前少年,叫朗丰神,雄姿英挺,而又如此谦逊多礼,不禁大为高兴,暗赞俏丫头的眼光,着实不错,当下展颜笑道:
  “哪里,哪里,刚才是老婆子一日才情急,先出手的,还请岳相公千万不要见怪才好。”
  岳腾又是一拱手,道:“老前辈言重了,晚辈愧不敢当,愧不敢当。”玉蜻蜓冷翠薇,又指着两个绿衣小婢道:“这是我们白柳山的金银双婢……”
  不待冷翠薇说完,二婢都自行抢着说道:
  “我叫金花。”“我叫银花!”
  岳腾见二婢乖巧玲珑,稚气未脱,天真可爱,不禁微微点头,莞尔一笑。
  哪知二婢互换方位,彼此移动,又转了几转,各人都睁着一双盈盈的大眼睛,望着岳腾格格娇笑,问道:
  “谁是金花,谁是银花?”
  金银双婢不但长相,装束,完全一样,就连举止、声音,也丝毫不差,不要说岳腾认不出来,就连铁拐银婆,冷翠薇等人,也经常将两人认错。
  岳腾对二婢本就认识不清,再经她俩这一相询,哪会不顿形尴尬,俊脸微红。
  幸得铁拐银婆及时喝止二婢,方免于再被戏弄,但岳腾见二婢这么不好缠惹,却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玉蜻蜓冷翠薇,见岳腾无恙归来,两人是小别即逢但近几天来各人遭遇,都不啻死里逃生,所以芳心之中,自是又惊又喜。
  由于玉蜻蜓再三关怀,殷殷询问,岳腾方讲出巧遇师兄的那番话来,不过,将师兄与恩师间的详细情形,却隐而未说。
  玉蜻蜓冷翠薇,惊得一怔,道:“什么!三十年前,威震武林,黑白两道无不畏惧的东岳狂生凌宵剑客,竟是你的师兄?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