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
作者:
保时捷 更新:2021-02-18 06:41 字数:4782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眼前一亮,余艳花站在他跟前,披麻戴孝,却阴笑看望着他。
“喂,左山岳,你死了么?”她问。
左山岳也糊涂了,在阴间怎么会见到他呢?她不是为自己披麻戴孝么?
余艳花轻抬玉手,替他解了哑穴。
“说话呀,左山岳。”
“这是什么地方?”
“你自己的家呀。”
“不对,我已死了。”
“哈哈……”余艳花笑弯了腰,“你们两人过来看看,他说他死了呢!”
随即走过来两个年青的小姑娘,看着他也咯咯笑个不住。
咦,这不是余艳花的两个贴身待女么?
这两个侍女是他们从开封搬出来后才来的,据说是余艳花的本家亲戚,从山西来投奔她的。
余艳花道:“左山岳,你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真名实姓吧,我不叫于燕华,而叫余艳花,江湖人称‘毒牡丹’。你以为我看上了你么?你错了,我为了‘十煞剑法’才故意找上你的。也是无缘凑巧,偏偏就在西子湖畔碰上了。哪知道我还是上当了,未学到真正的“十煞剑法”,你如今躺在这里,世人都以为你死了,从此除了名,你留着剑法干什么呢?快把剑籍交出来,可以让你痛快一死,若不交出,哼,有你的活罪受!”
左山岳又惊又怒,道:“好个贼人,原来你进左家门是心怀叵测,你到底是什么人?”
余艳花甜甜一笑:“什么人?不是告诉你了么?我是江湖上一个秘密帮派的大人物呢,这个帮派叫做‘白骨会’,为首的人么,不必告诉你,本会旨在撷取江湖各大门派的武功要籍,以独创出一门压倒天下的功夫,到那时,你们这些自命正道的君子,一个个都得到阴间地府去称英雄。好了,话说得够了,把剑籍交出来,你藏在什么地方?整个家我都翻遍了就是找不着!”
“你用什么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
“用药呀,你天天喝的茶水里都放了药,不过药放得很少很少,怕被你发觉了,这样日益积多,你不就‘病’倒了么?又为了让别人以为你不行了,就给你服了更多的毒药,等你当众‘死’了后,再把你移到这里,给你一点解药,不就又活过来了么?”
“你好狠心,你这个万死……”
“啪!”余艳花给了他一个耳聒子。
“拿剑籍来,藏在什么地方?”
“不告诉你!你休想得到!”
“你不说就把左文星毙了!”
“你这样做,我更不说了,无非一死而已!”
“好呀,让你认识认识老娘的手段!”
接着,她以“分筋错骨”的残酷手段折磨左山岳。
由是,每隔几天,他都要受一番熬煎。
半年后,余艳花告诉他:“要不是金罗汉有令,早把你宰了!”
左山岳咬紧牙关,寻思着保存自身的办法,他相信,只要不交出剑籍,他的命就在,左文星的小命也才能保住。
他要等到这一天,复仇的一天到来!
岁月匆匆,他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折磨,功力已渐渐失去,变成了一个废人。但他依然不灰心不失望,坚信‘恶有恶报’他总能等到让儿子报仇的一天!
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产生过无数次的希望与失望,有时也恨不能痛痛快快死去,然而生死都由不得他,完全操在别人手里。
他果然盼到了这一天!
二十多年里,来看他逼他交出剑籍的人有好几个,他们都蒙着面,认不出真面目。公开露面的只有霍占云,据他看,霍是余艳花的姘夫,他们早就认识了的。霍也是白骨会的一员干将,还有那个圣医苏仁,其实是当年都山九魔之五的黑心郎中叶树韧。
至于金罗汉其人,却从未见过面。
还有,那些蒙着面来审问他的人,几乎年年都来,日子长了,他听得出他们的声音。
左山岳讲了这些经过,已累得不能再讲,朱云彪又让低服了一碗参汤,让他安静睡去。
众人听了,无不耸然动容。
潘老太道:“昨夜那叫圣医苏仁的人,功力高得惊人。原来是邙山九魔的余孽。要是金罗汉当真还在世,他二人联起手来,这世上真怕还找不出对手来呢!”
她边说边往室外走,众人鱼贯而出。
蓝人俊嘱左文星多加小心,万不能让老人家出事,左文星十分感动,再三感谢帮主舍命保护老人家的恩情。
蓝人俊别过左文星,又到青青屋里去看她。只见她倚枕而卧,双眉紧皱。
见人俊来了,她忙坐起来,神情也开朗了。
人俊道:“好些了么?”
“好了,多谢大哥相救之恩。”
“哪儿的话,是青妹来救大哥,大哥才是要感你的恩呢!”
青青心里甜极了,这傻瓜总算明了自己一番心意,要不然,被打死了才冤枉呢!
嘴里却道:“哪儿呀,是你救了人家的。”
二人说一阵闲话,蓝人俊被陈子寿来叫走了,说是有事相商。
青青心想,这一回他该回心转意了吧,总不至于再把我摒在门外而不顾。她笑了。
…
第三十五章 医治创伤
又过了两天,左山岳精神又好了些,特请蓝人俊来,感谢救命之恩。
蓝人俊指着朱云彪道:“多亏朱前辈和仙云妹妹采药煨汤、精心照料,在下不过将老伯从左府中背回来而已。”
左山岳道:“这位朱贤弟的大恩我已谢过,至于仙云姑娘,我与舍弟商量过,欲聘与武星侄做个侄媳妇,蒙朱贤弟应允,特告知帮主,择日主持婚礼。”
朱仙云红着脸躲出去了。
蓝人俊大喜,向左氏一家祝贺。
左山岳道:“经历这许多年的苦难,老朽决意破除祖宗禁令:将‘十煞剑法’正本传与文星、紫云、武星、仙云,若蓝帮主不嫌弃,也可得此秘技,以助贵帮斗魔以一臂之力,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蓝人俊推辞道:“左前辈好意,人俊心领,但左氏一家嫡传秘技,就由左氏宗族传扬下去,人俊不该也不敢掠人之美,况人俊已蒙恩师白眉叟传了不少秘技,只待人俊读研苦练,只怕贪多嚼不烂,一技也不精。”
左山岳见他不贪,对其为人更加尊重,于是道:“帮主人中之龙凤,龙凤帮主持道义,必将发扬广大,老朽功力已失,成了残人,要不老朽也要入帮效命呢!”
人俊立即道:“前辈如此高的武功造诣,怎能说是废人?人俊礼请前辈入帮,屈为参事如何?”
左山岳大喜,激动得老泪纵横,当即表示入帮,为荡妖除魔尽份心意。
朱云彪道:“左兄,小弟欲用针刺穴道之法,替左兄试试,希图恢复功力。不过,得需一位内力深厚的高手相助,以本身真元帮助打通筋脉。只是并无十成把握,受治时痛苦异常不知左兄可愿冒险一试?”
左山岳道:“左某本已死去二十年,这人间酷刑已视为家常便饭,只要有一线希望,左某均要尝试,只是以真元助我打通筋脉之高手,必然失去一些内力,叫老朽何以为报?再说此举并无把握,若失败了,岂不白耗人家真力么?值此荡魔除妖之际,只怕不妥。”
蓝人俊笑道:“前辈不必担心,人俊愿以真元助前辈恢复功力,不会损了真元的。”
朱云彪道:“帮主,在下忘了一句话,就是助左兄的真元内力必须先以阴柔之劲活动左兄僵硬的筋脉,并将一些伤治好,然后再以阳刚之劲猛冲,方能奏效。是以助左兄之人。必须练有阴劲、阳劲的两个人,而且自身功力必须达到任督二脉交通才行。所以,只怕难找。
不知帮主习的是阴柔之力还是阳刚之力?”
蓝人俊道:“朱前辈不必烦心,在下阴阳二气兼有,不会误事的。”
朱云彪惊问道:“敢问帮主习的是哪门内功?”
人俊道:“紫微二元导引术。”
朱云彪、左山岳、左敬熙大为动容,惊奇不已。
朱云彪道:“帮王得天独厚,竟得了道家最上乘的功夫!”
左山岳也激动地道:“帮主造诣,只怕当世只此一人!”
朱云彪兴奋地对山岳道:“左兄,你的功力可望恢复,真乃天缘巧合,阴阳二劲竟聚于帮主一身,天下妖邪,何愁不除!”
左敬熙、左文星、左武星均欣喜若狂,巴望左山岳的功力能于一夜之间恢复。
朱云彪道:“万事俱备今日就可动手,需三日方能见效。在治病期间,只准小女出入,不能受惊忧,防卫必须慎密。”
蓝人俊道:“搬到三楼如何?防卫诸事请郑前辈安排。”
商量已定,蓝人俊将此事告知潘姥姥、郑志刚、陈子寿诸人。
潘姥道:“此举非同寻常,由老身亲自护法,帮主只管放心。”
治病由当夜开始,蓝人俊、朱云彪将左山岳移至三楼,护法的潘姥、左敬熙、左文星、左武星、欧阳荣则分两层楼警戒。
潘姥与宋芝同居左室,中间客室无人,右室则让左山岳在此治病。”
一切安排妥当,全体人员均把心放到了三楼,企盼医治成功。
陈青青、苍紫云更是坐立不安,一会跑到潘姥室中,一会又在客室静坐。
入夜,潘姥将二女赶回楼下睡觉,自己静坐于客室,方圆三丈内,掉落一片叶子她都清清楚楚。
第二天,帮里又来了客人,恒山太清道长率男女门徒十六人来到,龙凤帮副帮主郑志刚、陈子寿忙着接待。
到此为止,龙凤帮除帮中人外,聚集了五台、峨嵋、恒山派徒众六七十人,若再加上少林寺来人,是可与白骨会一较长短。
年青一代性本活跃,互相认识互相交友,闻听龙风帮主蓝人俊年纪不过尔尔,便能以真元助左山岳治病,无不感到惊奇,都想一见,观其风采。
三天后,朱云彪疲累不堪地从三院三楼上下来,众人一拥而上,将其围住问长问短。
朱云彪高声答道:“幸不辱使命,左大哥只需运功调息一日,便可康复如初。”
众人欢声雷动,齐称颂朱云彪医道高明,巧手回春。
朱云彪叹道:“各位,此次全仗帮主以本身真正输给左兄,否则,老夫只怕也无能力力。帮主三天来损耗太大,只怕一时不能复原呢,唉,顾此失彼,老夫无能!”
陈青青苍紫云一听如此说,急忙奔上三楼,却被潘姥止住。
潘姥道:“不能进去,帮主正练功呢。”
陈青青轻声道:“只在门外看一眼,好么?不妨事的。”
潘姥道:“不能出声,记好了。”
青青和紫云悄悄来到右室门探头张望,只见室内两张榻上,蓝人俊、左山岳各坐一榻,宝相庄严,正在行功。蓝人俊面包菜黄,十分萎顿,哪象三天前的丰彩,就如经历了一场要命的大病似的。
青青心疼得流下了泪,紫云也止不住眼中的泪水。
两人静静站着,任凭泪水倾流。
陈青青流泪是出于深深的爱怜,她宁愿自己受伤遭灾,也不愿个郎受到毫发之伤。眼见个郎为救助紫云的老公公,损耗了这样多的真元,以致伤了内体。为救他人而舍自己,叫她又敬爱又心痛。
而苍紫云心里却又有些不同,她说不出也分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她曾为人俊对她的钟情受感动,亲口答应等他学艺归来,“留花不发待郎归。”不料世事变化,命中注定又将她与左文星连在一起。而蓝人俊却似乎旧情难忘,心仍系在自己身上。她是又感激又担心,恨自己当初不坚定,以致害了蓝人俊。
蓝人俊不因自己的背盟而怨恨,相反十分同情自己当时处于家仇的不得已的苦衷,处处照顾维护自己。现在又为了老公公,不惜将真元损去了许多,以至内力大伤,也不知还能不能恢复起来,要是从此不能恢复,自己和左家又怎对得起他?
两人各怀心事,久久站在门旁不舍离去。
潘老太久不见两人,便从室中出来探看,见两人痴痴呆立,暗叹一声,强把两人拖开,命她们下楼休息。
老一辈的人都替人俊担心,要是功力不能恢复,面对金罗汉的一仗便无把握。
人们表面上尽力显得镇静,内心里都十分忧虑。
两天过后,左山岳红光满面、精神矍烁,大步走下了三楼,与众人会见。
见过他刚来时模样的人,无不惊诧万分,简直判若两人,哪象个卧床二十余载,倍受折磨的年迈人啊!
左山岳激动万分,感谢龙凤帮的大恩大德,并为蓝人俊的气量折服。所有听说了救治经过的来客,都十分敬佩蓝人俊,亟纷和他相见,以慰渴慕之情。
第四天,蓝人俊仍未下楼。
潘老太坐在三楼梯口,禁止任何人入内探望帮主。就连副帮主、青青、紫云,甚至左山岳都不行,潘老太突然变得铁面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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