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18 06:40      字数:4791
  陈大寿错步闪身,一拳捣向对方面门。
  两人一交上手,各显功夫,端的惊人。
  张大龙号称五毒阴阳手,除了掌上有毒,招式也阴狠凶辣。
  陈子寿身为一帮之主,手底下功夫也很硬扎,毫不畏惧对方毒掌,拳风呼吁,劲道惊人,一丝也不退让。加之救女心切,他施出了全身的解数。
  这时,何老儿以传音入密对蓝人俊说:“你快和神扒去救小姐,这里有我掠阵。”
  接着,他又以传音通告张子厚。
  张子厚便拉了拉蓝人俊的衣服道:“兄弟,跟我来!”
  他话一落音,身躯已拔起三丈,向围在四周的庄丁丛中落去,吓得庄丁们一声呐喊,四处闪开,生怕人家踩到自己头上。
  张子厚乘机落在空地,紧跟着又跃起三丈,接连几个起落,已到了大楼。回头一瞧,把他吓了一跳,蓝人俊就站在他身边二尺远的地方,什么时候跟来的,他竟一点不知晓。
  再看来处,梁石被何老地截住,张经仁被祝勇、谈天成等人堵住动手,只有一些家丁呐喊着追来。
  张子厚一指三楼,道:“那上面是张经仁的宿处,青青姑娘大概就在上面!”
  蓝人俊一听完,身子一晃,早已拔地而起,一下就落到三楼走廊上。
  张子厚吐了吐舌,跟着先跃二楼,再从二楼顺楼梯口冲到三楼。只听得一片尖叫之声,尽是女子的嗓音。
  他赶忙冲进客室一看,只见十多个年青女子挤成一团,其中有些是丫环装束。
  蓝人俊在问她们什么,她们却失声叫喊。
  张子厚抽出牛耳尖刀一晃,一声大喝:“再有喊叫者,老子给她个透心凉!”
  这一喝,果然奏效,女子们瑟瑟发抖,再无人敢尖声叫唤。
  蓝人俊摇了摇头,道:“别吓坏了她们!”
  张子厚不理,喝问道:“今日抢来的姑娘呢?穿湖蓝男装的,你们见了么,若不从实招来,老子一个个送她上西天!”
  说时,明晃晃的尖刀比了比。
  一个妇人颤抖着道:“大爷,那女子又哭又骂,被张少爷关进后院柴房去了。
  “快!”张子厚当先从窗口掠出。
  蓝人俊跟着他到了后院,只见靠墙有一排低矮房屋,其中数间堆着柴薪。
  两人来到房前,见有一间关着,张子厚举掌一劈,门被震开,里面却空无一人。
  张子厚从窗口跃出,原来房后还有一排敞棚,陈青青被绑在棚内的一根柱子上。
  两个肥大的妇人手执皮鞭,一边一个,嘴里喝道:“死贱人,你从不从!”
  陈青青粉颈低垂,一头秀发覆盖,看不见脸面,只听她骂道:“死泼妇,待姑娘脱身,定要你们的命!”
  “啪!”两个泼妇手—挥,两鞭齐下,也不知怎的,手一软,竟抽到了自己的身上。
  “哎哟!”两人同时呼痛。
  陈青青不知怎么回事,头一甩,青丝匠开,露出一张憔悴的面孔。
  她瞧见的是谁啊,莫不是白日做梦么?
  蓝人俊忙不得瞧她,正对付两个妇人呢。
  他两手平抬,各伸一指,两股锐风齐出,朝两个胖妇人袭来。
  这两个蠢家伙“哎哟”一声,被点中了穴位,动也不能动了。
  张子厚夺过皮鞭,一人一鞭,公公平平,打得两个妇人杀猪般叫嚷。
  蓝人俊赶紧来救育青,叫道:“陈姑娘,陈姑娘!”
  奇怪,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颗螓首低垂,动也不会动。
  她刚才不是抬起了头吗!这会儿又怎么了?莫非被折磨得伤重昏过去了么?
  其实,陈青青并未昏过去,她心里明明白白,头脑清清楚楚呢。
  她是故意“昏”过去的。
  “臭书生,这回看你怎么办?你不再来个肌肤之亲,便无法救人!”她心里想着,脸却红到了耳根。
  “陈姑娘,你醒醒……”耳边传来蓝人俊焦急的叫唤声。
  “这该死的家伙,恨不能咬他一口,狠狠地咬,才出得心中一口气!你不来解救,莫非要我自己挣脱了绳索不成?”她暗骂,恨得牙痒。
  蓝人俊左喊右喊叫不醒,慌得连忙上前去拉绳子。他微微用力一捏,绳索寸断,陈青青一个前扑往前栽去,被他左手一挽,挽在她的柳腰上。陈青青借势往后一倒,睡到了他的怀里。
  蓝人俊以胸顶着陈青青的螓首,慌得心跳气促,直叫张子厚:“张兄张兄,快来帮忙!”
  除青青躺在他怀里,一颗芳心也跳个不住,真是又羞又喜。忽听这个呆瓜叫张子厚来帮忙,气得她在心中直叫骂:“没良心的东西,你要是敢把姑娘交到别人手上,姑娘今天不咬掉你一块肉才怪!”
  张子厚挥舞皮鞭打得正起劲,嘴里骂道:“你两个胖猪,不知伤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今日也让你们尝尝皮鞭的滋味,这叫一报还一报。快说,一报还一报!噫,不说?嘿。嘿!说不说?”
  “一报……还……—……报,一报……”
  两个妇人呻吟着,赶紧作鹦鹉学舌。
  “大声些,大爷听不见!”
  “一报……”
  忽听蓝人俊叫他帮忙,转头一瞧,只见蓝人俊抱着昏死的陈青青发窘,这分明是让他去扶姑娘。
  这怎么使得?这小妞儿可不是好惹的,自己别发这个善心,就让他兜着吧。
  于是他回道:“蓝兄弟,你抱着陈姑娘,快走吧!我在前面开路!”
  说完皮鞭一撂,当先往回头路蹿。
  蓝人俊无可奈何,急忙快步跟上。
  陈青青只听耳边生风,可一个身子却平稳得很,比起他第一次救她时,真是不可同日而语,芳心于是大慰。
  俄顷,就听前面有喝斥之声,心知己快接近人群,就这么让蓝人俊抱着,给爹爹及叔叔们瞧见可不大好意思。
  她赶紧哼了两声,睁开星眼。
  蓝人俊正愁前面人多,忽听怀中有了动静,低头一看,四目正好相对。
  陈青青臊得赶忙闭上眼,道:“快放我下来!”
  蓝人俊大喜,忙将陈青青放下。
  陈青青受了些折磨,又被点了穴,一站未站稳,“唉哟”一声就往后倒。
  蓝人俊慌忙一把将她抱住,用力大了些,勒得陈青青喘不过气来。
  陈青青叱道:“你抱那么紧干什么?要将我勒死么?”
  蓝人俊脸红得直发烧,嗫嚅道:“在下不是……不是故意……的。”
  “哼,快给人家解穴呀!”
  蓝人俊运功于掌,以气替陈青青解了穴。
  “搀着人家呀,人家走不动咧!”
  没奈何,他扶着陈青青玉臂,蹒跚着走。
  这时,双方激斗正烈。
  数十个家丁躺的躺,坐的坐,全被撂翻。场中只剩铁指翁梁石等人在恶斗。
  蓝人俊仔细瞧了瞧,梁石、张经仁武功果然不弱,与胡飞,张大龙联手,居然顶住了自己一方的猛攻。
  梁石和何老爷子都是一等一高手,两人上蹿下跳,你来我往,打得十分激烈。
  张经仁却独斗吉风帮帮主陈子寿、骆振兴两人,双方都使用上兵刃,打得难分难解。
  张经仁以一柄剑,在陈子寿的剑和骆振兴的柳叶刀之间,犹似一条矫龙,不仅防守十分严密,进攻招式也十分毒辣。
  这是什么剑法?奥妙之处只怕不弱于抄本上的《煞魔剑法》呢,蓝人俊惊愕了。
  看看其他人,郭炳以一根齐眉棍,和谈天成的一柄刀,双战赤手空拳的黑太岁张大龙。
  祝勇手使护手铲与阮金荣的竹节鞭,把使刀的赤脸雕胡飞迫得处于下风。
  再看看何老爷子,似乎要胜过铁指翁,还得打上半天呢。
  蓝人俊忍不住了,叫道:“老爷子,让我来斗他,你老一旁掠阵吧!”
  何老爷子边打边道:“好极好极,你来收拾这块老疙瘩,让我老儿观观仗,倒也有趣得很。”
  蓝人俊一个纵跃,已经到了梁石身后,一把向其后颈抓去。
  梁石滑步转身,五指如钩,向他臂上击来,其势之快,令人咋舌。
  蓝人俊却轻轻一跳,后退了一丈。
  梁石冷笑道:“小子,怕死么?”
  蓝人俊道:“你和何老爷子斗得累了,先让你歇口气吧,不然别人要说我占了便宜,胜之不武!”
  梁石大怒:“什么?你觉以为稳操胜券了,好狂的小于,看招!”
  他十指作抓,犹如挥舞着两个钉钯,极凶猛地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就象平添了十只手臂似的,搅得蓝人俊眼花缭乱,仿佛周围有五个人站着,十只手齐向他身上招呼。
  蓝人俊不敢怠慢,急施出白眉叟教他的随意掌,跟着对方的两爪,乘隙进击。
  两人越打越快,身躯如影,一晃即失,看得陈青青、张子厚眼花缭乱。
  何老爷子表面镇静如常,心里却在为蓝人俊捏着把汗。
  铁指翁纵横江湖数十年,还未听人说有过败绩。适才自己与他交手,才感到果然名不虚传,就自己的功力而论,自然不会败在他手下,但要想制住对方,只怕也是不能。
  蓝人俊学艺回来,还未经历黑风恶浪,他究竟有多大功力,自己也无把握。因此,让他与高手对垒,一是称量他到底有多大能耐,二是可以让他获得交手经验。特别是与高手过招,往往能促进自己的武艺。
  何老爷子边想边作好了准备,要在万一不妙时,及时出手援救。
  陈青青眼见个郎与一老儿大战,武技之高实出她想象之外,心里高兴得越是爱煞个郎,就越坚定了嫁给他的决心。
  此刻,其余人忽然停了下来,两边各自退开,集中观望两大高手的决战。
  铁指翁起初不将蓝人俊放在心上,虽然已耳闻这小子力挫阴阳二判和丑面鬼朱彪,但总以为是夸大其词。
  未料五十招已过,居然未能打倒对方。
  对方的一套掌法既零乱又无痕迹,但一不小心,就会被其乘隙而进。
  他一生斗过不知多少高手,这样飘忽古怪的掌法,确是生平头一遭碰见。
  蓝人俊一套随意掌法堪堪使完,对其中的奥妙自有了深一步的体会。
  他发觉,这套掌法无招无式,只是随心急电闪间出手,(对不起,此处缺一页)
  …
  第二十一章 少林怪事
  徐海峰讲完所知之事,大家目瞪口呆作不得声。就连饱经世故的何恩佑老儿,也眯起两眼,陷入沉思。
  原来,麒麟镖局镖师徐友林、王开胜走镖回洛阳,途经登封县城时,正好碰上几位少林僧人,其中有少林寺维那普昌大师。
  徐友林、王开胜遂上前相见,询问大师何往。
  普昌大师道:“少林寺出了重大变故,老衲等联袂下山,意在寻找踪迹,如今返回少林施主不知何往?”
  徐友林道:“我等欲返洛阳,不知少林出了什么事故,可以告知我等么?”
  普昌大师道:“本寺内务,本不足与外人道,但两位施主并非外人,麒麟镖局徐镖主与老衲等人曾在白马寺护寺,相知甚熟,老衲告知两位施主,请施主们回洛阳后,一一告知徐镖主,再请徐镖主转告白马寺方丈法缘大师,好作准备。”
  徐王二人听普昌大师如此慎重,当下点头答应,一行人便在城外找了个背静处坐下,听普昌大师讲述。
  原来,少林监寺普济大师和维那普昌大师去年在白马寺呆了三个月后,于九月回到嵩山少林寺。
  两位大师一进寺门,顾不得休息,便命跟随的罗汉们自寻方便,自己去后院参见方丈。
  方丈普善大师见两人回来,十分高兴,听他们讲过白马寺之行的情形。
  听完后,普善大师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两位师弟自去白马寺后,本寺发生的事,竟与白马寺相同呢!”
  二人大惊,忙问:“方丈师兄此话何解?”
  普善道:“本寺藏经阁向来戒备森严,不料在六月初,知藏普照师弟和往日一样,坐在藏经阁整理经籍。到吃素斋时,普照师弟却未见来。藏经阁的护法僧,四大罗汉慧明慧心慧可慧仁依照普照师权吩咐,在楼下分四方而坐,师叔不曾下来,他们自然也不能走开。老衲斋后,亲自前往藏经阁查询,四大罗汉答称普照大师还在阁上整理藏经。老衲便步上楼梯到了阁内,却见普照师弟盘脚坐在蒲团上,头却垂到胸前,不似低头沉思,倒象在打磕睡,叫老衲不觉起疑。再看师兄面前堆聚如山的经籍已经倒坍,七零八落,掉得师弟身前身后都是书。老衲觉得不对,便叫了一声,得不到回音。等老衲来到师弟近旁,才知师弟已经圆寂。
  但师弟年不过六旬,内功又十分精湛,岂能在事先毫无征兆就这么圆寂了?老们急忙探查师弟身体,才发现被人点了太阳穴。太阳穴是死穴之一,什么人能在师弟不备时,出手致命呢?以师弟的武功,决不可能束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