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
保时捷 更新:2021-02-18 06:40 字数:4804
“多谢常兄关怀,剑谱就收在我怀中袋里,别人拿不去的。”
两人谈谈说说,又过了一个更次,到得四更了,便同榻并卧。
天明,何老儿起身后仍不见蓝人俊起床,便敲他房门,敲了几下,不见动静,心想,年青人毕竟好睡,昨夜又折腾半夜,就让他多睡吧。
于是回到自己房间,见顾莺莺正从门前走过,便道:“小妞儿,哪里去?”
“我去叫常师兄,师叔与师兄妹们可能已到洛阳,得去联络呢。”
“嘿嘿,你师兄还未起来,由他睡吧!”
顾莺莺不好意思再去,便到老儿房中来。
两人聊了一会闲话,徐海峰亲自来访,去用早点。
把门捶了半天,蓝人俊居然没有反应,常春卧室门口,顾莺莺也叫不开门。
咦,情形不对。
何老儿将掌按在门上,用上内劲,门被强行推开,只见蓝人俊面红如火,正在鼾睡。
哪有练武人这么不惊醒的?
何老儿心知有异,便来到床前,伸手去摇蓝人俊,他依然大睡不醒。
过道里顾莺莺举起粉拳,把门敲得“通通”响,里面也无人应声。
何老儿大惊,知道着了道儿了,便忙着出来,一掌将常春的门震开,只见床上空空如也,被褥全未动过,人却不知哪里去了。
顾莺莺大惊:“咦,师兄怎么不见了?”
徐海峰道:“糟,只怕是出了事!”
顾莺莺问:“蓝大侠也不在么?”
何老儿道:“他倒在,只是叫不醒。”
顾莺莺忙过来张望,果见蓝人俊沉睡不醒,面上如苹果般红赤。
“咦,蓝大侠其非中了醉魂散?”她不由失口叫出声来。
“醉魂散?这是什么东西?”徐海峰问。
“我和师见从四川来时,路上曾遇一飞贼,被我俩制住,从他囊中搜出了一只小瓶,里面装的就是醉魂散,这东西只要有少许弹在人的脸上,气味就会从鼻孔中钻入,毒性很大,人要一个对时才会醒,醒来后四肢无力,要十天半月才会恢复,蓝大侠怎么会中了这种东西呢?”
何恩佑道:“莫非飞贼昨夜光临?”
顾莺莺道:“他那瓶药被常师兄揣着,他哪里还有?再说有也没用,师兄废了他的武功,他怎么会到洛阳来呢?”
何恩佑一笑,道:“那就奇怪了,是什么人还有醉魂散呢?”
说时拿眼瞧着顾莺莺。
顾莺莺道:“据那飞贼说,这瓶醉魂散是他师傅炼制的,是独门迷药,别的人不会有吧,老前辈说对吗?”
何恩佑道:“奇怪奇怪,一个着了道儿,一个却不翼而飞,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顾莺莺听老头儿话声不对,突然一下猛省过来,失声叫道:“哎呀,莫非师兄他……”
下面的话没说,咽下了。
徐海峰道:“常大侠不会干这种事吧,他迷倒蓝大侠干什么呢?”
顾莺莺道:“对啊,我不该如此想的。莫非是贼人来,师兄不敌被擒,又授走了这瓶醉魂散,再去把蓝大侠迷倒的……”
她越说声音越低,因为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觉得太不可能。
试想,常春要是遇敌,蓝人俊岂能不知?何老前辈又岂能不知?
何老儿道:“昨夜你师兄并未回房,而是到了蓝老弟的屋里聊天,四更后不闻语声,大概他们同榻而眠,今日早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其中道理不难明白。”
顾莺莺急问道:“快说呀,老前辈!”
“你师兄盗走了蓝老弟的《煞魔剑谱》,事情如此而已!”
此话一出,如五雷轰顶,顾莺莺吓得脸也白了,颤声道:“老前辈不可如此说,我师兄一向为人正派,怎会干出如此卑劣之事,也许是别的原因,只是暂时不知而已,相信总有一天事情会水落石出。”
何老儿瞧她简直要哭了,不禁叹口气道:“古人云:“我以不贪而宝’,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不贪’二字?你师兄的事,待设法将蓝老弟救醒,一切自会明白。”
说完,他请徐海峰帮助,把蓝人俊扶起来坐着,然后打个盘腿在床上坐下,一手按在蓝人俊的百会穴上,以真力贯入,替他驱毒。
顾鸳鸯将房门掩上,坐在窗前椅上护法。
一个时辰过去,何恩佑头上白雾凝聚,蓝人俊却悠悠醒转。
他见顾莺莺坐在窗前,十分奇怪,又觉后面有人扶住自己,不禁莫名其妙。
顾莺莺叫道:“蓝大侠醒了。”
徐海峰方才放开蓝人俊,从床上站起来。蓝人俊又见何老儿闭目打坐在床上,奇怪地问道:“这是干什么?在下一觉睡到现在,让诸位久等了,抱歉抱歉!”
顾莺莺忙问:“蓝大侠,我师兄呢?”
“咦,他昨夜和我同榻共眠,莫非早起出外去了?”
顾莺莺见何老儿所说是真,心里一下猛跳起来,再无勇气问出下面的话。
蓝人俊并不以为意,从床上下来,在窗前另一张椅上坐下。
何老儿收了功,也从床上下来。
他问:“蓝老弟,可曾丢失什么东西么?”
蓝人俊惊诧莫名,道:“老爷子说笑话,在下怎么会失东西?”
“你摸摸怀中,剑谱还在吗?”
“不必摸,自然在的。”
“你摸摸看也无妨。”
蓝人俊无奈,懒洋洋把手伸进了怀里。
三人全把目光对准了他的手,顾莺莺连大气也不敢出,心象小魔般乱跳。
蓝人俊的手一伸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怀揣的宝籍只有《煞魔剑谱》,他抄的那份“紫微二元导引术”,师傅叫他烧了,如今袋中空空如也,剑谱已不翼而飞。
他愣住了。
其他三人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他吸了口气,把手抽了出来。
顾莺莺脸色大变,两只眼睛死盯住他。
何老儿问道:“怎么,不见了?”
“唉,真如老前辈所说,不见了呢!”
顾莺莺一下从椅上跳起,箭一般往外蹿。
但她没能走掉,被何老儿一把拖住了。
“姑娘,你干什么?”
“我……我……我找他去!”
“找他何用?你找不到的。”
“不,也许他到师叔那儿去了。”
“如果没有去呢?”
“走到天边也要找到他!”
“找到他又怎样?”
“我……”顾莺莺泪流满面,话也说不下去了。
何老儿叹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事与姑娘无关,姑娘不必如此难过。”
蓝人俊道:“一本剑谱,不值如此伤心,其实,常兄要学,也尽可明说的。姑娘,由他去吧。学了剑谱,只要为人正道,那也不妨事的。”
顾莺莺拭干眼泪道:“做人心术不正,学了绝技又有何用?我一定要追回剑谱,原物奉还,否则……”
何老儿忙道:“剑谱是要找回来的,姑娘休要着急,慢慢再设法吧!”
顾莺莺一跺莲足:“等我到师叔那儿看看再说。”
她执意要走,留之不住,只好任她去了。
何老儿叹息道:“常春和顾莺莺本是极好一对,这一来,拆散了鸳鸯。”
徐海峰摇头道:“人心不古,正道名门子弟也干出如此丢人的事,可惜可叹!”
蓝人俊道:“剑谱本不属我有,什么人都可以学的,随他去吧!”
徐海峰道:“蓝兄弟大人大量,这也是少见得很咧。”
何老儿道:“待峨嵋的尊长来了,我老儿要告状去!”
蓝人俊道:“不必不必,为常兄留条后路吧。”
何老儿赞扬道:“宅心仁厚,不愧君子,交你小老弟这个朋友,值得值得!”
徐海峰也十分佩服,对蓝人俊又加深了一份认识。
吃完早点,三人计议,到白马寺拜访方丈大师,商量共同追寻血经的办法。
于是出了嘉宾楼,直往城外走去。
…
第十八章 花开时节又逢君
白马寺方丈法缘大师听小沙弥通报神杖翁何恩佑、铁麒麟徐海峰来访,忙率监寺法清大师、知藏法净大师等人迎接。
新提升的知客僧、藏经堂的护法济方和尚,已陪着客人从大门外进来。
双方寒暄了一番,对于蓝人俊和何恩佑一块来访,法缘大师等人既惊奇又抱愧。
一行人道由知客僧济方和尚带引到后殿一间禅房坐下,彼此又互道仰慕,客气一阵子。
何老儿笑道:“方丈,血经有下落否,我等愿为寻回此经尽一份心力!”
法缘大师喜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有何老施主、徐施主出头,乃佛门之幸!”
何老儿道:“得、得,大师先莫高兴,我等虽愿出力,但并无头绪,这力出不出得上还未可知呢。”
法缘大师叹道:“一年来,老衲为此耗尽心血,但迄今仍无进展,愧对佛祖,愧对列代祖师,实是惭愧之至!”
徐海峰道:“贵寺遭人暗杀的净头僧济明,身世已查明了么?”
法缘道:“查虽查了,但无法查清,济明僧出家前究竟是何人,也成千古之谜!”
何老儿道:“去年白马寺大会,我老儿也来了,只是未曾露面,那一高一矮两个怪家伙,大师知道是谁么?”
法缘答道:“不知。这两人武功极高,很难对付。”
何老儿嘻嘻笑道:“出家人足不出寺,自然不知其为何人了,这两人高个子那个叫杨洲,矮的那个叫彭民,在滇北一带无人不晓,被称为漠北双凶,大师可听说过?”
法缘大惊:“原来是这两个魔头,怪不得武功如此惊人,不过说来也怪,从那日现身后,再也未露过面,老衲最担心的也是他们。”
何老儿道:“说起来,这还是我老儿一大功劳呢。那天他俩被数大高手击退,以他俩性情,决不会善罢甘休的,正在此时,我老儿传音给他们,说他俩是天下最大的笨蛋,血经已被取走,你俩在这里穷闹个什么,不信,跟着我来,把血经与你两个傻瓜开开眼!”两个老小子一听,果然来追寻找老儿,我把他们远离了白马寺,藏到了林里,又把他们引到城外,再从城外往杞县方向引,直气得他们暴跳如雷,直到晚上,我老儿才给他们指点迷津,胡乱编造出个人物,让他们穷追下去。这两个老小于向来不用脑子,经不起怂恿。所以乖乖中了我老儿的圈套。”
众人听了大笑,法缘大师又感谢了一番。
正在此时,又有沙弥来报,洛阳公子白衫剑客左文星带着几人来访。
法缘等人听了连忙站起来,匆匆出外迎接去了,只有知藏陪着客人。
蓝人俊听说左文星来了,又喜又惊。喜的是可以从左文星嘴里打听到苍家下落,惊的是生怕又听到令人失望的消息。
此刻,何老儿问道:“左公子经常来么?”
法净道:“半年多未见公子,也不知哪儿去了。”
徐海峰道:“正好,我也在到处打听公子消息呢。”
蓝人俊心跳加快,双眼直勾勾瞧着空门,巴望左文星赶快来到。
不一会,法缘方丈带着一群客人来到。
一进门,左文星见到蓝人俊,不禁十分意外,但他应付得体,—一向在座诸人招呼。
走在最后面的正是苍紫云,见到蓝人俊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尴尬万分。
蓝人俊在见到左文星身后是苍氏两兄弟时,心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他慌忙向二老行礼,接着心慌意乱地再往后瞧,在一个老婆婆身后,正是日思夜想的苍紫云姑娘。
四目相对时,他快乐得心也抖了。
“苍姑娘,在下找你找得好苦呀!”他忘了周围还有这许多人,忘情地大叫起来。
苍紫云脸红到了耳根,慌忙施一礼,道:“蓝公子,久违了。”
蓝人俊没有注意到她狼狈的表情,也未注意到她声音里的冷淡,忙绕开众人,向苍紫云走来。
众目睽睽下,苍紫云急得挽住孟婆婆的手,道:“婆婆,这位是蓝公子,以前是我们小镜店的常客。”
蓝人俊听着她的介绍,以为她害羞不敢说出他俩的事,满不以为意地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在下最爱到苍姑娘的小铺里买小镜子,左公子呢,因为有钱,专买大镜子!”
苍震环一瞧这情形,明白了几分,连忙道:“蓝公子,你说得不错,不过,左公子现在和我们已是一家人了呢!”
“一家人?老丈此话何意?”
“左公子半年前已是苍家未完婚的女婿,这不成了一家人了么?蓝公子这一向到何处走动,何以这么长时间不见了呢?”
蓝人俊细细玩味着对方的话,一面拿眼睛去寻苍紫云,只见她一颗螓首低垂,哪里敢抬起来看他。
他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下子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人家说些什么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何恩佑老爷子从他开始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