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
保时捷 更新:2021-02-18 06:40 字数:4814
纷乱中,素衣魔女龚玉率及阴阳二判,黑龙道人元和等人也悄悄退去。
一场即将引发的混战,就此消弭。
但是,夺经之事未了,黑道魁首以及那两个黑衣怪人必然会在夜间光临白马寺,一点也不能松气。
法缘大师向洛阳两位公子以及铁麒麟发出邀请,到寺中住宿一些日子,好共同对付强敌,并商议追回血经之办法。
左文星征得苍家二老同意,答应了方丈。
吴善谦、徐海峰也都愿意和大家相处一段日子。在他们带动下,洛阳武林好手二十多人,也愿到寺助拳。
法缘大师大喜,当即和群豪回到白马寺,传命摆上素席,款待嘉宾。
吴善谦、徐海峰与左文星、苍氏兄弟彼此甚为投契,一顿素席吃得十分欢畅。
饭后,法缘又请诸人到方丈室议事。
左文星问道:“大师,谋杀知客大师的凶手找到了么?那个济明和尚的尸体呢?”
法缘叹道:“三日前施主走后,本寺僧众齐集大殿,经查询,一丝踪迹也未寻到,济明和尚尸身也不知搬到哪儿去了。”
苍震环道:“可曾在全寺搜寻过?”
监寺法清大师道:“会后令众僧搜查,仍无着落。”
苍震宇道:“全体僧人齐集大殿时,凶手可能乘机运走了尸身。”
法缘道:“施主说的是,事后想起,已经不及。”
徐海峰道:“凶手为何要劫走济明和尚的尸身,这其中有何奥妙?”
知藏法净大师道:“这就不得而知了。”
吴善谦问道:“济明和尚修行了几年?”
维那法玄道:“经查证,入寺剃度五年,出家前自称山西太原人氏,到洛阳经商失利,看破红尘,愿在白马寺落发为僧,俗名叫田隆。”
吴善谦接着问:“太原府果有此人么?”
法玄回答:“田隆自言在太原府东去二十里有个兴隆村,他就是该村人。贫僧已派出专人,到该地查访。”
案件并无结果,成了无头公案。
苍震宇道:“发射赤焰针的,不知是不是毒牡丹余艳花本人?”
法缘方丈道:“很难确证,若是余艳花重出江湖,实在令人忧虑呢。”
接着,众人又议论了白马寺的警戒。
议定防守办法后,由监寺法清大师带众人到后殿厢房歇息。
…
第十三章 镜花水月
左文星、苍氏一家、吴善谦、徐海峰等人在白马寺一住就是一整月,其间夜里受干扰不下十多次,但都因白马寺戒备森严、高手如云,夜来的不速之客只好知难而退。
最后十天,再无人来侵扰。
据徐海峰手下镖伙报告,来洛阳的武林人逐渐离去,对血经的下落又有了新的说法。
据传,血经已被庙中的净头济明和尚盗去,济明和尚又被毒牡丹余艳花刺杀,与济明和尚同时罹难的还有知客僧法元大师。
毒牡丹武功超凡,无人敢惹,血经既无望,转而又寻找得了《煞魔剑谱》的穷书生去了,故尔云集洛阳的武林人,已陆续散去。
白马寺终于减轻了压力,法缘大师等人均舒了一口气。
但有一点仍使法缘大师耿耿于怀,那就是关于济明和尚的死讯,方丈曾严令不准外传,结果还是传出去了。
寺中有人与外方人士勾结,这一点已毫无疑问。
这人究竟是谁呢?
关于济明和尚的出身来历,派去山西太原府的徒众已星夜赶回,太原府以东二十里,根本没有什么兴隆村,就是方圆百里内,也无这么一个村庄。
可见,济明和尚俗家姓名叫田隆的说法纯属谎言。
人既死,真实身份也难再查清。
形势既缓和,左文星等人便告辞离寺。
一月相处,共赴艰厄,彼此情深谊长。
苍家老哥弟与徐海峰甚为投契,左文星与吴善谦则成为莫逆。
临别相约互到家中作客,这才各回各的家。下午,在嘉宾楼由徐海峰宴请。
苍氏三人回丰财坊,左文星则回敦厚坊左府。
左家仆役见少爷回来,纷纷前来问安。
左文星大步走到主楼,本想回一楼自己的卧室,但一个多月未见母亲面,应该上三楼请安。
二楼除了过厅,一边有两间屋子。这四间屋于由左夫人支配,从不准人进去。就连左文星也未进去过。
据说,这四间屋是父亲生前的书室和练功室,母亲缅怀先夫,不准外人走进。
这四间屋子的打扫,由母亲身前贴身侍仆张嫂、吴嫂收拾料理,年青的丫环们从来不准进去。
左文星对父亲左山岳的印象并不深,他出生不久,父亲便已去世,母亲对他一向冷淡,从小由奶妈喂大,断奶后由父亲小时候的奶妈孟婆婆携领,对于母亲,只不过每日三次叩安而已。
在他十二岁那年,孟婆婆不知为什么突然离开左府。他为此曾痛哭过一场,盼望有朝一日婆婆再回来。
孟婆婆料理他的生活,教授他武功,待他如亲儿孙。
在他十六岁那年,母亲给了他一本《十煞剑法》,让他自己修习。
十八岁那一年,他在梦中被人叫醒,醒来一看,却是日思夜想的孟婆婆。
孟婆婆带他到后园亭子间说话。
左文星热泪盈眶,道:“婆婆,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一去就不回来啊!”
孟婆婆也老泪纵横,啜泣不已。
孟婆婆道:“星儿,婆婆离开你,实是情不得已,幸而老天有眼,你终于长大成人,你父九泉之下,也该含笑自慰了。”
“婆婆,你不走了吧?待我禀明母亲……”
“嘘,傻孩子,你婆婆就是给你母亲逐出左府的,怎能告诉她呢?”
“什么?母亲赶走婆婆?”
“星儿,说来话长,有些事连你婆婆也不清楚,现在也不能如实告诉你。”
“这……”
“星儿,别多问,你在左府名为公子,其实你母亲什么也不告诉你,她传你什么武功了么?象左家世传的‘十煞剑法’。”
“母亲给了剑谱,让星儿自己修习。”
“你演给婆婆看看。”
左文星依言演练了一遍,看得婆婆直点头,道:“总算她还有一份良心!”
左文星惊道:“婆婆何出此言?”
盂婆婆叹息一声,道:“记住,婆婆回来的事,一人也不能告诉,就连你母亲也别让知晓,你能做到么?”
左文星纳闷万分,只好道:“遵照婆婆所言,不让母亲知道就是了。”
孟婆婆又道:“以后婆婆看望你,定于每月的初十早上,月底最后一天的晚上,记住了么?”
左文星回说记住了。
孟婆婆又详问了他在家中生活情形,这才与他告别。
三年来,他们就是这样见面的。
关于左府上一辈的事,孟婆婆一句也未透露过,只叫左文星小心些,不可大意。
这话左文星并不明白,依然和从前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和苍紫云一家外出到丰财坊住,母亲并不反对,对他的任何行动,也从未干预过。
再说他径自上了三楼,客室中只有左夫人的四个随身侍婢在。
四婢从小由左夫人调教,一个个文武双全,美貌如花。
她们的芳名是:红莲、白莲、青莲、黄莲,连衣着也是红白青黄四色。
一见左文星上来,四婢冷冷请了安。
“夫人呢,望姐姐们通报一声。”左文星如往常一机二客气地问道。
“夫人在二楼练功室。”红莲答道。
左文星道:“我到二楼去见吧!”
白莲连忙阻止道:“公子,夫人练功时不见人。”
左文星不悦道:“我是外人么?”
红莲道:“公子自不是外人,但夫人的规矩,公子当然知道。”
左文星道:“这个自然。”
说完转身就走,直奔二楼。
他边下楼梯边想,这二楼是父亲生前的书房兼练功室,从小就禁止他入内,现在自己已经长成大人,哪里还能限制自己?
他早就动了进去看看的念头,但怕母亲不高兴,一拖再拖。后来曾向母亲提起,被母亲厉声制止。
奇怪,究竟有什么理由,不让他这个独子进父亲的房呢?
今日母亲既然在二楼室内,他们不以此为借口闯进去看看?
主意打定,来到二楼,先闯向左侧房间,房间门紧闭着,他正欲推门时,背后传来了红莲的声音。
“左公子,请勿孟浪!”
左文星一回头,四个俏丫环立在客室过道,全都不安地望着他。
“怎么?连门也敲不得么?”
“夫人定下的规矩,婢子们只能遵从。”
“我今日偏要进去瞧瞧,看你们敢阻挡我?”左文星来了火气。
白莲道:“公子,你连夫人的话也不听?”
“儿子找娘,天经地义,你们几个丫头也敢管到我的头上来了?”
红莲寒着脸道:“公子,并非小婢们敢管少主人,无奈夫人下过禁令。任何人不能擅自进人这二楼的任何一间屋子。”
“你们认得我是少主人么?”
青莲道:“少爷不必刁难小婢们,夫人下的禁令也包括少爷在内。婢子们只能遵从夫人的吩咐,劝阻少爷。”
“我偏要进去看看呢?”
红莲道:“少爷不要强人所难!”
这话里居然充满了威胁意味,左文星岂能听不出来?不由勃然大怒。
他骂道:“我今日偏要进去瞧瞧,看你们敢再多言!”
忽然,背后传来夫人冷冰冰的声音:
“怎么,你连我也不放在心上了么?”
左文星急忙回身,只见母亲满面含嗔,站在两扇虚掩的门前。
“不敢,孩儿叩见母亲。”
“你以为自己长大了,就可以在府中横冲直撞,别无禁忌了么?”
“不敢,孩儿见母心切,故以……”
“住口!你分明不将这个娘放在心上,明明知道这二楼室内不准擅自闯入,你却不顾红莲她们的劝阻,恃强要想强行进入,说!你意欲何为?”
左文星吓得弯腰垂首,冷汗直流。
他恳切地说道:“娘,孩儿多日不见,今日特来叩问钧安,不料四婢加以阻拦,孩儿一时性起,故得要闯入门内,其实这只是做个样子,孩儿并不敢违抗母亲禁令的,望母亲千万息怒。”
“哼!为娘在你爹死后,苦苦撑持偌大家事,让你尽享公子清福,岂料你还不知足,胆子大到连娘的禁令也不听了,如此下去,将来还得了?”
左文星连忙道:‘娘,孩儿今后不敢再莽撞,求娘饶恕这一遭吧!”
左夫人想道:“红莲四婢听着,今后左文星这个逆子再敢硬间二楼秘室,你们动手将他拿下,自有本夫人替你们做主,听见了么?”
四婢躬身答道:“听见了。”
哪里见过这样对待儿子的母亲?左文星一时伤透了心。
左夫人又道:“去吧,无事不要来烦我,今日念你初犯,饶你这一遭,下次再敢放肆,定不轻饶,按家法从事!”
左文星满面羞渐,内心苦痛不堪,急匆匆从二楼下来,也不进自己卧房,就往大门外冲。刚走得几步,想起囊中已空,又折转身进了书房。取了五百两的银票,才匆匆走出。
还未走到大门,忽然想趄今日已是六月底,该见孟婆婆一面了,只好又返身回来。
吃过饭,他闭门假寐,上午发生的事,有如一团阴云笼罩心头,怎么也驱不散。
奇怪,母亲怎能当着婢子的面,斥责他这个大少爷,而且还当着她们面,下令让她们以后可以动手捉拿大少爷?
哪一家的公子爷会象他一样,在母亲跟前不如四个丫环,也不如张嫂吴嫂?
还有,为什么不能进父亲生前住过的房间呢?他是左家唯一的继承人,左家对他居然还保有秘密?
再有,母亲为何薄情,为何对他如此冷淡,他难道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么?
种种疑问在他脑中盘旋,他更想和孟婆婆见面,要她向自己作出解释。
他一个人正在七想八想,忽听窗外仆人叫道:“吴大爷、朱二爷回来了?”
只听朱彪的声音道:“回来了,霍总管在么?”
仆人道:“在前面的屋里。”
接着脚步声远去,那仆人大概也离开了。
朱彪和吴修德是哪一年到左家来的呢?
左文星回想,这两人是三年前才来的。来了之后,对他似乎还不错,他到外面玩时,经常也叫他们同去。
但是,两人一年中总要外出几趟,问他们干什么,说是奉夫人差遣,到江南一带去做生意。
从苍家父女到左家后,两人又不辞而别,直到今日方回。
自己心中的疑问,要不要告诉朱彪呢?
朱彪与吴修德比较起来,性情更直爽些,对他也更好些。
但是,朱彪和吴修德一样,听命于总管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