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1-02-18 06:34      字数:4786
  微闻“砰”的一声,二人已互碰了一掌。
  这一下强弱立判,林琪虽然服过“阴文灵血”,但功力毕竟稍逊柳家堡主一筹,一连退了二步才站稳。
  柳梦龙大大一怔,脸上杀机笃炽,冷笑一声,道:“再接老夫一掌!”这回运足十成功力,打算把林琪击毙。
  忽闻一声冷笑,接着斜里吹来一股狂飙寒潮般的猛风,把柳梦龙掌势截住。
  这一掌力道之强猛,武林罕见,以柳家堡主的功力,仍被震得双臂酸麻,“砰”声中退了三尺。
  柳梦龙眼睛一瞪,冷笑道:“范帮主,竟敢管兄弟的事!”
  通臂神乞哈哈朗笑,道:“有什么不敢管,欺负一个小辈算是什么英雄?”
  柳梦龙脸色一寒,沉声道:“兄弟来会会范兄所谓的英雄人物。”说着把全身功力缓缓提到手臂上。
  神乞仰天打个哈哈说:“柳老头,你七年前与少林掌门太华山仙人掌上,拼斗三百合不分胜负,‘小天星掌’从此名震天下武林,叫花子,这三脚猫的把式,久想请你指正指正,等我看过这位小兄弟,再来比划比划。”
  柳梦龙哼了一声道:“随时候教!”
  神乞大踏步走到林琪身旁,眉头一皱,道:“姑娘,你那小兄弟怎么了?”
  林琪眼圈一红,迟迟道:“他……他……”抽泣着,说不出话。
  神乞突然叫了一声,道:“啊呀!好冷呀……”原来他伸手触及尹靖身体,觉得如抚严冰,不禁冷冷地打了个寒噤。
  林琪呜咽道:“他,他恐怕不行了……”
  “别急,叫花子请大夫来看一看。”转首望着圣手公羊玄皇,道:“玄兄岐黄医道天下无双,请来看看这位小兄弟,得的什么怪病?”
  林琪突然好像发现一丝希望的烛火,幽兰谷主乃独步当今宇内的神医,任何疑难之症,无不药到病除。
  幽兰谷主边走过来,边说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兄弟若能效劳之处,无不尽力。”伸手扶切尹靖六脉。
  只见他脸色庄穆,集精费神,详细诊断,良久才察看完毕。
  众人把目光投在他脸上,倾听他对病症的判断。
  幽兰谷主把尹靖手臂,缓缓放回胸前,转身走了二步。
  “玄谷主,他……”
  圣手公羊摇了摇头,神乞忍不住沉闷,眉头一皱,道:“到底怎么了?叫花子心里难受死了,快说出来听听。”
  幽兰谷主长叹了一口气,道:“兄弟与这位尹小侠有过一面之缘,说来他对我还有伸手义助之恩,使‘六瓣仙花’失而复得,尹小侠的英风豪气,我将永远惦记于心。”语气悲沉,生似惮吊故友。
  神乞皱眉道:“你尽管说了这此无关痛痒的话,到底怎么了?”
  幽兰谷主沉吟了一阵,道:“尹小侠全身经脉,被一种罕世无比的烈火,烧得几乎僵化成石……”
  “老花子活了这大把年岁,还没听说过,火化经脉而肌肤无损,武林中有一种极厉害的热毒功夫叫‘赤焰掌’,这种功夫练到家,伤人之后,可使经脉硬化,但肌肤却焦黑如炭。”
  幽兰谷主道:“尹小侠伤势何来,虽不得而知,但抚脉现象,确实如此。”
  天外神叟哈哈朗笑,道:“幽兰谷主果然不愧为神医之称,他被奇火焚化,黄某亲眼目睹。”
  神乞大大一怔,道:“玄兄,你看能不能救治?”
  …
  玄鹤 扫描  umaufo OCR 校对
  第十八章  情海波澜
  幽兰谷主道:“天地间物极必反,阴阳并生,致中和而万物生焉,既受阳热之毒,当攻以阴寒之气。”
  神乞突然念头一转,诧异道:“他既受阳热之毒,为何全身寒冷如冰?”
  幽兰谷主道:“坏就坏在这里,尹小侠受阳热毒气之后,复受一阵阴寒之气所攻,本来阴阳交合,可致中合,哪知寒气过盛,反把经脉冻化。”
  天外神叟大奇道:“怪哉!那是阴寒之气伤了他?”
  神乞急道:“现在可有救治之道?”
  幽兰谷主叹了一口气,道:“就是毕陀再世,扁鹊重生,也回天乏术。”
  林琪全身一震,跌退二步,颤声道:“真没有救?”
  幽兰谷主沉重地道:“没救!”说得斩钉截铁。
  圣手公羊的医术,武林中碑口载道,他认为无救的病人,无疑是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
  林琪只觉那一丝希望的烛光,突告熄灭,眼前一黯,那些人影巳渐渐模湖不清,刚才那一幕好似做梦一般,是一个恶梦,一个绝望的梦。
  她痴痴地走去,只见背后传来叹吁声,呼唤声,那声音显得很遥远,很渺茫,如隔数里之外。
  行行复行行,一路登山涉水,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大花园。
  那园四周编竹为篱,篱上藤葛蔓攀,篱下遍地花卉。
  入得柴门,两边有柏屏遮护,只见园内柏标清骨,兰挺幽芳,杏娇疏雨,菊傲严霜,玉树亭亭阶砌,金莲冉冉池溏,说不尽千般花卉,数不尽万种芬芳。
  转过柏屏,但见二间草堂茅屋,高爽宽敞,窗明几净。
  突然一阵浓郁花香,把林琪吹得心旷神怡,嘴角间浮起一丝凄凉的笑意,喃喃耳语道:
  “尹公子这里真好,我们就住下吧!”
  把尹靖放在那烂如锦屏的草坪上。
  一日一夜的奔劳,使她心神俱碎。疲惫不堪,这一歇下,一股精神力量顿时涣散,只见她螓首点了几下,就伏在尹靖胸前呼呼睡去。
  翌日清晨,草堂茅屋中,走出一位相貌清奇的老叟,手提竹帚水桶,扫净花底落叶,汲水一一灌溉那满园奇花异卉。
  那老人一面灌溉花卉,一面不住地吟哦道:
  “连霄风雨闭柴门,
  尽管深红只柳存,
  欲扫苞苔且停帚,
  眼前点点是花痕。”
  一副超然脱俗,悠然自得的神态。
  突然老人目光一瞪,怔了一下,道:“噫,牡丹花下怎会有人?”
  走近一看,只见一位白衣女郎伏在一位青衫少年的身上,一副盈然春意,睡态正浓。
  老人呵呵笑道:“姑娘醒醒!”一连叫了几声。
  只见她白衣女郎翻了一个身,喘着气,呓语道:“尹公子,等我!等我!”好像跑得很急似的。
  老人“噫”了一声,道:“小姑娘别说梦话,醒醒,不早了。”
  林琪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叫喊,伸了伸懒腰,打个呵欠,揉揉眼睛,张目一看,只见落英缤纷,群花争艳,有一位老人伫立其间,猛然站起道:“啊呀,老伯伯,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人只觉眼前一亮,啊呀!这姑娘好生标致,大概月里的嫦娥,瑶台的花仙也不过如此,只是脸上罩着一层愁云,显得楚楚可怜。
  当下哈哈一笑,道:“老汉董公远,生平无所好,唯爱扶花植木,品兰赏菊,这里是老汉的花圃……”说着看了地上的尹靖一眼,接道:“这位小哥好贪睡,是你的兄弟,还是……”
  林琪眼圈一红,道:“董老伯,他是我的兄弟。”
  董老伯心一诧异,“嗯”了一声,道:“是你兄弟,他怎么了?”
  林琪泪珠脱眶而出,抽泣道:“他病得很厉害,只怕不行了。”
  董老伯吃了一惊,道:“出外人风霜侵患,在所难免,赶快请个大夫看看。”
  林琪摇摇头,只是抽泣着。
  董老伯赶忙走了过去,伸手按住尹靖胸前,但觉呼吸均匀,一片温热,与常人熟睡无异,哪像生病的样子?仰首道:“姑娘你搞错了吧?老汉虽然不谙医道,但这位小哥不像生病。”
  林琪一面抽泣,一面道:“大夫都说他没救了,你还说他没生病。”
  董老伯摇晃着脑袋道:“姑娘,你年轻不懂事,别是碰上不学无术的江湖郎中吓唬你,不信你自家过来瞧瞧。”说着一面摇着尹靖一面喊道:“小哥儿,醒醒。”
  林琪听他叫得煞有其事,不由收止泪水,走了过去,只见尹靖脸如涂丹,像朝阳般俊逸,伸手一摸体温如常,不禁喜叫道:“尹哥哥,……醒醒”尹靖依然呼呼大睡。
  董老伯皱皱眉道:“令兄好贪睡呀!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年轻人贪睡要不得。”
  林琪道:“我哥确实病得很厉害,不知因何突然好了起来,只是叫不醒怎办?”
  董老伯诧异道:“真有这回事,老汉家中有陈年好酒,灌他喝喝看他醒不醒?”
  于是二人七手八脚地把尹靖抬进茅屋中。老人掏出一壶自酿的菊花露,喂尹靖喝了一大口,二人瞪大着眼睛,观察尹靖的变化。
  突闻一声春雷乍绽,几乎把茅屋震塌,董老伯吓得直退到屋角,蜷缩一团。
  尹靖猛然席地坐起,张口吐出一团血箭。
  那血颜色奇甚,一红一白,同时射到五丈以外,地上花草,沾红的立刻焦烂,沾白的瞬即枯萎。
  林琪喜叫道:“啊呀!尹哥哥,你好了!”情不自禁扑到他怀里。
  尹靖伸手抚摸他的秀发,向董老伯微微一笑,道:“老伯,惊扰你了。”
  董老伯定了定神,直吞口唾,叫道:“怪病!怪病!小哥你们谈谈吧,病后体虚,老汉去做点稀饭补补元气。”说着径自离去。
  林琪仰着头,眼眶中晃动着泪珠,惊喜道:“我还以为大公主一脚把你踢死了。”
  尹靖微微一叹,道:“生死有命,如不是大公主踢我一脚,真会死去。”
  林琪奇道:“怎么!反而把你踢活,我真想不通。”
  尹靖点了点头道:“说来很奇妙,我自跌落‘混元坪’,神智一直清醒,只是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嗯,对啦,林姑娘,你的眼泪中含有一股阴寒之气,它救了我一命,但几乎把我冻死。”
  林琪脸上一红,羞怩道:“我真是愈听愈胡涂,圣手公羊玄皇还说你没救呢。”
  尹靖笑道:“这难怪,你听我慢慢说来就知道。那‘地夷明火’确有融金化石之能,我默运‘太乙玄功’,承受住了几个时辰后,经脉硬化,神智完全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股清凉凉气,自脉门穴传入,打通百汇穴,使我恢复了知觉,那时正值绿衣仙人及幽冥鬼主在争论赌赛的胜负,我几处的穴脉筋骨都可活动,只要运功两个时辰,就可打通全身筋脉。
  怎奈那三样奇宝胜负关系至巨,幽冥鬼主又不肯服输,我只好提集全身所余功力劈他一掌。
  这一来畅通经脉顿告僵化,神智再度昏迷,也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已是黑夜,只听苑兰公主与‘万教旌’争夺‘乾坤日月令’,开口劝大公主,这一来危机立生,当那‘太乙真气’正要涣散时,大公主及时踢中我‘丹田穴’。
  于是真气直冲‘泥丸’,此后虽然无法言动,但神智一直清醒。
  突然那股曾经打通我僵化经脉的阴寒之气,又从‘七坎穴’输入,把体内阳热毒气渐渐冲淡,我全身经脉开始畅通,清晰地听到你的哭声……”说到此处轻轻抚着林琪香肩。
  林琪螓首伏贴在他胸前,低低道:“尹哥哥,再说下去。”
  尹靖微微一怔,接道:“你的眼泪越来越多……”
  林琪没等他说完,羞涩地道:“你坏。”
  尹靖怔了一下,说:“怎么我说错了?”一见林琪羞怩的样,突然恍然大悟,笑着道:
  “这一来体内寒气大盛,畅通的经脉,渐渐随不住寒冷,我心里急得不得了,但却苦于有口难言。
  我为谋自救之道,乃使出‘太乙玄功’中最深的一种‘点灵遁阴’,这种功夫使起来,与死人一般无异,把那些阴寒之气逼在经脉以外。因此全身僵冻如冰,无怪圣手公羊说我无救,昨晚你睡在我身上,我又把阴寒之气逼回到你体内。”
  林琪舒了一口气,幽幽道:“天可怜见,如果你有三长两短,我真不知怎么办?”说来真情流露,字字出于肺腑。
  尹靖心中一阵激动,常言道:“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并非草木,佳人在怀如何能不动心?何况他是那么美丽,又对自己那么真情?不禁健臂一环,抱个温馨满怀。
  林琪像一只驯服的羔羊,安详蜷伏在尹靖怀里,那股男人的气息,薰得她如醉如痴,呼吸紧逼,觉得快被窒息。
  蓦然一股热流自“丹田”升起,紧张兴奋的热焰,在全身燃烧,使她春情荡漾,绮梦纾怀。
  尹靖只觉林琪的脸,红得像苹果,热得发烫,眉梢眼角间散发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媚笑。
  尹靖全身经脉已畅通,但功力却还没有恢复,每天自行运功培元。
  董老伯很关心他的病情,催促林琪到镇上药铺,买些参茸燕窝的药品回来进养。因此林琪每隔一二日,必上街买一次补药。
  忽忽半月,林琪每天暄寒问暖服侍汤药未尝废离,尹靖心中很是感动。
  这一日花翁照例晨起洒水浇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