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1-02-18 06:34      字数:47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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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来!”
  两边旁门,顿时有几个跑堂的,川流不息,送上各色各样的佳肴。
  忽然左侧席上站起一位浓眉彪形大汉,向李青川抱拳道:“在下边陲莽汉,怎当得起东主这般名歌艳舞,丰肴款待,李东主既是吩咐在下到此,说下有事指教,不知可否现在说明,好令在下畅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觉那大汉异常面生,忽然东边席上站起一人说道:“铁胆追魂赵庸,几年不见,依旧是快人快语,那副猴急的样子,依然故我。”
  原来那彪形大汉,正是名震西陲的铁胆追魂赵庸,他很少到中原走动,怪不得大家都觉得面生。
  铁胆追魂赵庸,望了那人一眼,缓声答道:“阁下不是汉中三义老二崔邱成吗?久仰!
  久仰……”
  崔邱成冷冷道:“兄弟几度拟再往西陲拜领教益,苦无机缘,想不到今日邂迨在此,殊感荣幸。”
  铁胆追魂赵庸,冷哼一声,道:“沙汉一别,倏忽二载,崔兄竟还记着故人,兄弟本想在日内到汉中酬谢当年一拳之赐,现在倒可省去不少麻烦。”说着人已离席走出。
  这二人语锋相对,渐成剑拔弩张之势,因此厅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玉面书生想起昨夜汉中三义老三崔邱常被杀之事,忙离席站起,微笑道:“二位都是来此作客,在下认为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宜暂时抛开,留待以后再谈……”
  话到此,突然一收笑容,沉声道:“崔兄,兄弟有几句话想同你谈谈,顺便交给你几样东西。”
  铁胆追魂赵庸勃然大怒,厉声道:“阁下什么人?竟敢教训兄弟?”
  中州玉蝶李青川淡淡一笑,接口道:“二位就看在下薄面,有什么事还是以后在谈吧。”
  崔邱成听了玉面书生之言,突然心里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遂道:“吕兄之言极是,有何教言,兄弟洗耳恭听就是。”话罢即行坐下来。
  铁胆追魂赵庸,冷哼一声,默默无言,回席归座。
  玉面书生口出冷笑,正待坐下,忽然有人冷冷地道:“尊驾可就是玉面书生吕江武?”
  吕江武微一怔,转目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适才跟恨天矮叟同来的黑衣儒生,听他口气不太友善,心中不禁暗暗忖道:“此人既是与恨天矮叟走在一道,当非泛泛之流,如不是崆峒门下,亦必是与恨天矮叟极有关系的人。”当下乃淡然一笑道:“在下正是虬龙堡吕江武,阁下不知道有何见教?”
  黑衣儒生并未答话,目光一掠尹靖与苏慧中,口中又冷冷道:“哪一位是金笔书生?”
  苏慧中见他说话的语气神态,凌峻逼人,含有挑畔的意味,因此立生反感,冷冷反问道:
  “请恕在下眼拙,尊驾何人?不知有何指教?”
  黑衣儒生伸手指着尹靖,冷晒道:“嘿嘿,那么这位朋友就是冒牌的铁扇书生了?”
  尹靖脸色微微一变,冒名是一种奇耻大辱之事,他虽然生性谦和,虚怀若谷,也不能忍受被平白沾污,当即冷冷说道:“在下姓尹名靖,与铁扇书生素无瓜葛,尊驾这冒名之论,不知从何说起?”
  黑衣儒生哼声道:“你以‘江湖三书生’的名号来赴宴,冒名之意明甚。”
  玉面书生突然纵声朗笑道:“在下虽忝列为‘江湖三书生’之一,但却始终未曾与铁扇书生谋面,难道你就是铁扇书生俞君杰?”
  黑衣书生自腰间掏出一支一尺二寸的乌色铁扇,“啪”的一声,展开轻摇几下,冷然道:
  “我们三人虽然齐名,但我心中不服。”
  金笔书生冷笑道:“排名之时,我定将你铁扇书生的名号消去,至于说尹兄冒你之名,那是天大的笑话,李东主虽是邀请‘江湖三书生’赴宴,但尹兄与在下及吕兄同来,关你何事?”
  铁扇书生手摇折扇,意气飞扬,道:“既是牵强附会所致,只要他当众向在下致歉,在下不深究也罢。”
  林琪突然柳眉轻挑,格格娇笑,道:“铁扇书生,你自以为很了不起是吗? 哼,你也不过是江湖上三四流的角色。”
  铁扇书生脸色铁青,气得全身发抖,他一向傲物凌人目空四海,如何能忍受这般嘲笑,因此手中铁扇,隔空疾挥,发出强烈扇风,向尹靖四人逼到。
  玉面书生与金笔书生,剑眉倒竖,正待举掌拍出,忽觉一阵和风拂面而过,桌上蜡烛火焰摇晃不定。那股强劲扇风在二尺外,如遇上一座墙壁,顿时自地上刮起一阵旋风,卷空直起。
  …
  玄鹤 扫描 张丹枫 OCR umaufo 校对
  第 十 章  明湖惊艳
  群豪见状大惊。转目望去,只见尹靖气定神闲,端坐不动,右手掌心向外,平伸在桌上,以平和内劲,缓缓逼出。
  铁扇书生大喝一声,复以十成功力劈出第二扇,恨天矮叟急急叫道:“杰儿不可!”
  但已迟了一步,只觉铁扇劲风,如波浪排空,旋卷激荡,往四人凌厉扫去。
  玉面书生与林琪均面露不屑之色,对那股扇风视若无睹。
  金笔书生却觉那扇风威势凌厉,暗惊铁扇书生的功力,果然不在自己与玉面书生之下,因此对那劈来扇风,不禁微生警惕。见尹靖只单掌虚空平伸,虽然那股和风依旧在流动,但他却担心有抵挡不住之危。
  心里想着,正待举掌相助,忽然瞥见玉面书生向他微微一笑,不自觉地把欲举起的手掌又垂了下来,干脆也从容泰然处之。
  忽听“砰”然一声微响,铁扇书生劈出的扇风,突然化成一股强猛的气流,逆卷回去,如狂风扫落叶,把他逼得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
  旋风过处,他后面三张桌子上的烛火全被吹灭,群豪衣袂也被吹得猎猎作响。
  大愚禅师朗诵一声佛号,道:“玄门罡气!”
  恨天矮叟龚金奇,离席走出,神色惊异,目光湛瞪着尹靖问道:“少年人,你是何人门下,竟敢当着老夫的面伤我杰儿。”
  这时群豪的目光,都集中在尹靖脸上,静听他的答话。
  尹靖剑眉微剔,淡淡地说道:“在下太乙门下。”
  众人听了心中大奇,连恨天矮叟及大愚禅师都微蹙长眉,一想不出太乙门的来历,江湖上门户林立,百家争雄,太乙门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
  林琪见众人神色芒然,不禁嫣然一笑道:“他是蒙面剑客的传人。”
  恨天疑叟吃了一惊,瞪眼道:“蒙面剑客是武当前辈奇人林钟如,老夫像你们这般年纪之时,曾经见过他一面。”
  尹靖本想让他们把误认他是蒙面剑客传人的观念改正,但他想:据师父玉阳真人及林老伯( 蒙面剑客 )所说,终南武学百年来,武林中一直公认为天下无匹,怎会提到太乙门时,闻者茫然不知?
  李青川身为主人,正担心事情闹大,不可收拾,一听恨天矮叟,言语之间,对蒙面剑客存有几分敬意,忙打圆场说道:“这场误会错在兄弟一人,兄弟在此先向铁扇书生致歉,几位可否看在兄弟薄面上,免去这场误会纷争。”
  恨天矮叟沉吟一阵后,遂道:“老夫今日来此作客,自不便违拂主人之意,但也不能就此便宜了你,只要你接下老夫三掌,此间之事,就此一笔勾削。”
  尹靖微微一笑道:“在下不自量力,极愿请教崆峒绝学。”
  恨天矮叟冷冷地道:“口气倒不小,你就站在一丈外,接老夫三掌试试。”
  尹靖含笑挺身走到恨天矮叟身前一丈处伫立,双掌一拱,说道:“晚辈已准备停当,请老前辈发掌。”
  恨天矮叟抬目了眼前青衫少年一眼,只见他渊停岳峙,气吞山河。另有一番英风灵气,远非凡人所及,不禁暗暗心折。
  右掌一抬,以五成功力虚空劈去。
  恨天矮叟是崆峒第一高手,也是当今武林,有数高手之一,他的掌势表面虽是轻飘飘,毫不着力,其实雄悍无比,一旦劈出,暗蓄劲力即刻如排山倒海,随后逼到。
  众人心想这少年武功再厉害,也无法与恨天矮叟硬碰,因此猜测他势必闪避他第一掌。
  那知事实却是大谬不然,尹靖不但没有纵身闪避,也没有出手封挡,众人见状大为惊讶,就是对尹靖最有信心的林琪与玉面书生,也脸色微微一怔,因为恨天矮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要化解他这一掌,在目前武林之中,除了闪避与封挡外,实在没有第三条途径可循,也就是说没有人能以血肉之躯,挨受一击。
  恨天矮叟一掌劈去,见他不闪不避,不由冷哼一声,暗想,儒子无知,不知老夫厉害,自找苦吃。
  那轻飘飘的掌风,刹那之间,已吹到尹靖身上,又陡然化成一股狂飙,如山压倒。
  众人惨叫一声:惨哉?这少年哪还有命在?
  谁知眼前青衫少年,突然变成一缕青烟,在三尺方圆之内晃动,那股近身的强烈掌风,从他两旁滑开,风声呼啸,把两边桌上火烛,尽皆吹灭,整个客厅倏忽之间黑暗下来,并且听到几声哀叫,有三四个人已被劲风刮得翻倒在地上。
  恨天矮叟更哈哈大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底下两掌不试也罢!”
  中州玉蝶李青川大声喊道:“点烛!”
  顿时有几个跑堂的,迅速拿了火种,把桌上蜡烛一一燃着,敞厅又恢复了原来的光明。
  恨天矮叟不知何故,已回到坐位,尹靖却还含笑伫立在原地,只见他对席上的恨天矮叟,拱手说道:“承蒙老前辈手下留情,晚辈特此致谢。”昂步走回席上。
  众人面面相觑,那几个被劲风吹倒的人,早已自地上爬起来,正襟危坐,若无其事,因为这是很丢脸的事,故此看到的人,也就心照不宣,不便说出。
  恨天矮叟突然向厅上大声喊道:“杰儿!杰儿!”
  这时大家才发觉铁扇书生俞君杰已经不在。
  恨天矮叟喊了几声,不见回应,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太任性了。”
  这一场风波总算就此揭过,席上重新添酒回灯,酒过三巡,李青川自席上站起,向四座宾客拱手朗声道:“兄弟向居淮阴,数受武林朋友爱护,难得诸位路过此地,今晚就让兄弟略尽地主之谊,聊表对诸位敬慕之忱。”说着高举酒杯,一饮而尽,满座宾客也随着于了一杯。
  主客干过一杯后,李青川突然面色一整,道:“兄弟顺便借着樽酒余兴,告诉诸位一个消息。”
  众人都竖起耳朵,凝神静听,知道李青川要说的消息,就是今晚宴客的主要目的。
  中州玉蝶语气略顿,目光凝注着满座宾客,沉声道:“西山淮阴二十里,有一座村庄,名叫泗阳庄,庄主屠龙手刘颢,是武当俗家弟子,世居泗阳庄,一向鲜在江湖上走动,哪知昨夜却遭了灭门惨祸,主家十六口无一幸免。诸位都知道灭门的血案已是武林中数十年来,未曾有过的事情,因此,‘武林评审庭’,对此异常重视,兄弟特奉‘万教红旌’天尊者及‘万教蓝旌’日真人之命,协助侦察泗阳庄血案的线索。诸位之中,如有现场目睹,或发觉可疑的蛛丝马迹者,望能向‘武林评审庭’,提供线索。”
  李青川说完之后,群豪面面相觑,默默无言。
  林琪脑筋疾转,迅速地回想到昨夜崔邱常垂死时所说的话。
  “泗阳庄……朋友……仇人……血案……”与李青川的一番话,相互印证,思索其中的关联。
  突然左侧席上,有一位道士说道:“李东主邀请之时,声言有重大事情垂教,这一来真与本案有关之人,岂不乘机回避了。”
  道士话刚说完,突闻一声冷哼,他转目望去,只见那哼声正出自尹靖身边的一位白衣美女,因此顿时脸泛怒容,沉声道:“女施主,你认为贫道不够发言资格吗?”
  林琪发出一阵银铃般的脆笑声后,道:“铜铃道长名列青城八剑之首,举足轻重,怎会没有资格发言?不过奴家认为适才道长之言,未免过虑了,我相信李东主对每一位邀请的客人,一定中有人监视,如果那人作贼心虚,不敢赴宴,那一定与本案有关明甚。”
  李青川哈哈大笑道:“姑娘聪颖过人,料事如神,可惜兄弟邀请的客人,全都出席。”
  铜铃道人,脸色一阵红热,惭愧地坐了下来。
  大愚禅师合十低涌一声佛号,道:“‘万教红旌’在泗阳庄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形?”
  李青川点了点头道:“据天尊者告诉兄弟,泗阳庄被杀之人,只有剑掌二种致命伤痕,他说用掌之人隔空震断心脉,因此无法验出是哪一家手法,至于剑伤则比较奇特,屠龙手身中二十一剑,天尊者与日真人,推测的结果,认为这二十一剑仅在三招之间,连环发出,武林中具有此等功力的,实在不在多数,因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