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都一样。”
  说完这些话，花落这边好久没动静。
  花落心中一时又堵又涩，写写删删好几回，才又问道：“如果这两个号并不都是我的呢？”
  忐忑不安地等着，结果清萌却只回了一句疑惑：“什么意思？”
  瞬间没有勇气问下去，花落意兴阑珊，闷闷道：“没事，我先下了，晚点再说。”
  还没到晚上，冬瓜就出现了。
  “花花！”冬瓜在防盗门外提着袋子招手。
  花落开了门，先抢袋子：“什么好东西？”
  “你要的小糕点啦！”一边说一边探头探脑。
  “不用看了，我爸妈去学校了，没人。”领着冬瓜进自己房间，花落问，“你不是说晚上来吗？”
  “被我妈唠叨烦了，所以就跑出来了。”看看电脑花落还开着游戏窗口，“咦，你在游戏上？我两个月不在，现在什么情况？”
  现在的情况……花落立刻蔫了，内心挣扎犹豫不决。
  冬瓜坐到她电脑前，操纵她的人物：“诶，你练小号啊？”屏幕里，是个才十级的小号，蹲在九黎。
  “冬瓜。”花落心一横，决定老老实实坦白从宽，“你的号……我干了件蠢事。”
  冬瓜被她吓了一跳：“什么？”
  “你走之后，我上你号，那个清萌……”话一开头，花落干脆自暴自弃，全部一次说个清楚，包括自己刻意误导，后来弄假成真。
  说完了，她垂头丧气：“本来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不过早死晚死都一样是死，你想扁我也随意。”
  冬瓜托着下巴：“你的意思是，你在我号的时候，有人追求你，结果不小心弄成真的？”
  “对。”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其实是追求你。”
  冬瓜疑惑：“不对啊，你说的那个人，我记得之前只跟他见过一次，他根本对我没想法的。”
  花落低着头，捏着一个绿豆糕：“也许是还没来得及。”
  “那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花落不说话。
  冬瓜道：“既然弄假成真，那你就跟他继续下去好了，我又不会怪你什么。”
  “可是，”花落闷闷地道，“他喜欢的人其实是你。”
  “拜托！”冬瓜敲她脑袋，“号是我的，但上号的人是你啊，就算你装得再像，也不可能一模一样。比如，你们被人偷袭，你可以跑回去救他，你觉得我可能吗？他要叫我跑，我才不会傻得跑回去救他呢！再说，估计我跑都跑不了，直接扑地了。”
  “但是……”
  “别但是可是了，你跟他坦白好了，如果说他不能接受，那这个男人不要也罢，如果他能接受，不就什么事也没了？”
  第二十五章
  晚上，花落做好心理建设，终于爬上线。
  刚爬上去，就收到清萌消息：“终于来了。”紧接着道，“冬瓜那号怎么回事？我刚才看那号上了，结果她说不是你，还说等等你跟我解释，到底怎么了？”
  花落按在键盘上的手迟疑了好久，才打下去：“我有事告诉你。”为了防止自己后悔，很迅速地道，“其实我不是冬瓜。”
  那边清萌好像疑惑了好一会儿，才回：“我不明白。”
  花落咬唇，道：“冬瓜不是我的号，你最开始认识的冬瓜不是我。”
  这一次，清萌回得很迅速：“你在开玩笑？我听得出声音，你的声音跟冬瓜一样。”
  “那个冬瓜确实是我，但我确实不是冬瓜。”
  这句话，彻底把清萌绕进去了：“什么叫冬瓜确实是你，你确实不是冬瓜？花落，别开玩笑，我已经被你弄糊涂了。”
  “冬瓜是我同学的号，你最先开始认识的冬瓜是她，后来暑假期间她把号交待给我，就是这样。”
  清萌好久没回消息，久到她心浮气躁郁闷不已，才听IS上忽然冒出清萌的声音：“花落，你在吧？”
  花落一怔，半晌才按下键：“我在。”
  “那号真不是你的？”
  “……不是。”
  “什么时候变成你的？”
  “那次……跟你们58副本的时候。”
  答完，清萌再也没说话。
  花落挣扎了半晌，又道：“其实，我……一直在冬瓜号上装冬瓜，她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样子，简单，腼腆，但是很为别人着想……我本来觉得很好玩，而且你一直没发现我不是冬瓜，所以……”
  清萌打断了她：“所以你就假装你是，看着我傻呼呼地追求你？”
  花落没说话。
  清萌又道：“你现在跟我坦白，是因为冬瓜回来了？”
  “对！”花落鼻间一酸，努力忍下涩涩的感觉，“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冬瓜，从一开始，我就是装的。你喜欢的冬瓜，确实存在，只不过不是我。”
  那边安静了好久，都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花落只觉身上的温度也一点一点流失，心口冰凉冰凉，茫然道：“我很抱歉，我……没想到……”
  “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清萌忽然咆哮起来，沉重的呼吸从那边传来，花落听在耳中，眼角慢慢湿润。
  “现在呢？现在你要我怎么办？我一直以来都没怀疑过我喜欢的是你，现在你突然告诉我原来存在一个……一个我不知道的人，你还说我喜欢的人其实是她，你要我怎么办？”
  “我……对不起……”
  “对不起，只有对不起吗？那你说出来，是准备要跟我完了吗？觉得这游戏玩不下去了，所以要跟我一拍两散？”
  “我不是这个意思！”花落脸色苍白，道，“我本来想，冬瓜回来就把号还她，再跟你说清楚，可是你昨天说……你说你喜欢的是冬瓜，不是一眼花落……”
  “我脑子没病好不好？”清萌的声音是愤怒的，“不喜欢女号去喜欢个男号！”
  花落的心，瞬间坠入谷底。
  “你要我怎么办？”清萌质问道，“你说我喜欢的是别人，难道你叫我再去追别人吗？那这段时间算什么？我们在一起算什么？只是错误吗？”
  “对，”花落的声音低低的，“我们的开始就是个错误。我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如果，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我……”
  “你让我想想。”清萌打断她的话，声音寥落，“你让我冷静一下想一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花落僵在那里，只觉眼前一片黑暗——所谓冷静，只是判她死刑。
  好久以后，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艰难道：“好，我明白了。”
  看着清萌的ID从频道里消失，花落眼睫一动，眼泪滴落在键盘上。
  清萌从血炎阁IS回自家频道的时候，发现他自己经常蹲的一个上锁房间里已经有人了。
  郁闷。
  “傻七你干嘛蹲这？”
  肖小七同学闷闷的声音传来：“烦，你的窝借我蹲一会儿。”
  “你有什么好烦的？”清萌不以为然，烦得要掉头发的人是他。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肖小七同学貌似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TMD死熊搞同性恋，你说我烦不烦？”
  清萌愣了一下：“难道他向你表白了吗？”
  小七爆怒：“跟我搞就好了，我直接拍死他，他都跟别人睡一块去了！！”
  清萌立刻想到今天早上睡在熊床上的陌生人，果然，小七紧接着道：“MD我昨晚竟然让他们睡一张床！我是猪啊！”
  “那人是谁？”
  “老虎！有只老虎！”小七继续哼哼，“网恋，同性恋，师生恋，他占得还真全！”
  清萌无语好半天，才问道：“熊呢？”
  小七抓头发：“在我旁边！”
  清萌顿时没想法了。
  小七抓了一会儿头发，问他：“喂，你说我要怎么办？”
  清萌没好气：“不要问我，我自己的事都没烦完，哪知道你要怎么办。”
  “你有什么好烦的？”小七想拍桌，这段时间他跟花落简直就是奸夫淫妇快活似神仙，还说烦。
  清萌只说了两个字：“花落。”
  “她？你不是天天跟她风流快活？烦什么烦？”
  这个用词让清萌恼了：“你说话好听点，什么风流快活？”
  小七哼唧：“不守清规的道士，没说你苟合已经很给面子了。”
  清萌被他气到没力：“我又不是和尚，道士还有不出家的——我靠，我又不是真的道士！”
  “那你就继续跟她风流快活啊！偶尔吵吵小架闹闹别扭，还增进情趣咧！”小七刚说完，忽然想到昨天晚上，连忙关了麦，问熊，“名仔，你说昨天晚上那个师妹就是你老师的女儿？你的未婚妻？”
  熊一边拿手机玩俄罗斯方块，一边答：“对，不过人家不是我未婚妻，就是老师他们……”
  小七立刻掐断：“老虎还说她就是一眼花落？”
  熊吓了一跳：“你知道了？不许说出去啊，不然她会收拾我的！”看看电脑屏幕，强调，“尤其是清萌。”
  “哦。”小七转过头，开麦，“你跟她吵架了？要玩完了？”
  隔着网络都能听到清萌的叹气声，声音怏怏的有气无力：“不是吵架，不过更严重——她说，她不是冬瓜。”
  小七一愣：“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清萌暴躁，“她说冬瓜另有其人，她说她装成是冬瓜正好被我看上，她说我喜欢的其实是别人不是她！MD，我都快被她搞疯了！”
  小七更傻了：“什么另有其人？那你当初追的人是谁？”
  “当然是她，我跟她有瓜葛开始就是她，但是，她说我喜欢的是冬瓜的性格冬瓜的样子不是她！”清萌越想越气，小七和熊听到音箱里传来拍桌声，“我不就是承认我最开始喜欢的是冬瓜不是一眼花落么？我脑子又没抽那个时候当然不可能去喜欢一眼花落那个杀人狂！她就说，我喜欢的是别人，说我们之间是个错误！我……”
  “那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清萌那头没声了，过了一会儿，又是苦闷至极的声音：“我烦的就是这个，她说得我都不确定了。”
  花落说得并没有错，一开始，他喜欢的是冬瓜表现出来的简单个性，但是，那又跟冬瓜本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一个跟他从来没有牵扯的冬瓜，他这种喜欢的情绪当然不是对她的，可是，他喜欢的又确实是那个冬瓜的样子——去TMD，花落那套似是而非的理论让他也神经了。
  小七在这边看了看熊，别有用心道：“既然你都不确定你喜欢谁了，那就说明不是很喜欢嘛。”
  那边没说话。
  小七继续道：“其实我觉得她说得没错。你本来喜欢的就是那个冬瓜MM，当初你知道她是一眼花落装的，不是气得要死？你不喜欢一眼花落本来的样子对不对？”
  “但是，”清萌揉着眉头，头痛不已，“我已经接受花落现在的样子，我已经把感情转移到她身上，她……”
  “那只是你先前没办法！你喜欢那个冬瓜，但是你以为冬瓜跟一眼花落是一体的。现在你知道原来还有个单纯的冬瓜，跟一眼花落没有关系，那你还要现在这个一眼花落干嘛？拨乱反正去追那个冬瓜——”
  熊搞清楚他在干嘛，扑上来：“猪七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能随便拆散人家？明明这个事情跟冬瓜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七一把捂住熊的嘴，然后两个人为了争夺麦的所有权展开了斗争。
  清萌在那头，就听到“咚”“咣当”之类的声音不绝于耳。
  “傻七你们在干嘛？”
  回他的是两人哼唧哼唧打架的声音，于是清萌郁闷地另外找个房间蹲起来。
  第二十六章
  一天过去了。
  两天也过去了。
  清萌神经质地不停地按好友栏，看到一眼花落那个名字是亮的，关掉，又不确定地继续打开看一看，再关掉。
  他们两天没说过话了。前段时间只要上线就黏在一块，而这两天，连一句话也没有。
  有时候习惯性地开好友栏，想叫她做什么，结果又作罢。
  小小的冬瓜也是亮的，不过，想必已经是冬瓜本人了。
  想到小七说的，他打开好友栏，点了冬瓜：“在做什么？”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刷石头呢。”
  清萌想来想去，只回了一个字：“哦。”
  以前会对花落说的话，会对她上的冬瓜号说的话，对这个冬瓜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些事，那些情，都与这个冬瓜毫无干系。
  骑着马四处乱转，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从木渎出来，经过绿林小径，江南的丝竹之音凄凄切切。直到桃李花林，桃李花瓣零落纷飞，他便想到她的名字，不自觉停下。
  有人从永宁那边过来，在桃婆婆旁边的梧桐树停下，接着伐木声响起。
  他转过身，看到梧桐树消失，那人腾云，向这边飘来。
  然后在他前面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