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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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刷刷 更新:2021-02-18 05:18 字数:4775
管家见龙悦一副欣喜若狂又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老脸上露出了笑容:“小王爷您这样走来走去还不如去膳房帮王爷亲手备点小吃,您离开府里这几年,王爷总是惦着你的手艺,他嘴里少提,但每次吃东西时,要么皱着眉头,要么出神,看着就知道王爷又开始惦记您了。”
龙悦听了这话,笑得何不拢嘴!
果然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当年的做法到也当真有效果的。
“我这就去。”
搓着手,脑袋里回想着龙翰凯喜欢的吃的点心,一脸傻笑的朝膳食房而去,跟在后面的管家,脸上一片欣慰。
10
龙悦等过了早膳,又去做了晚膳,到了夜里,还是不见龙翰凯回来,心里难以安稳。
不知第几次差来管家询问:“王爷回府没有?”
管家沉着脸应话:“回小王爷,王爷还没有回府。”
“不行,我进宫瞧瞧去。”龙悦起身就要出门,打算夜探深宫,弄个明白。
管家连忙挡住去路,连声唤他:“小王爷!小王爷呀!!您可别去。”
“别去?他不过是辞去官职而已,准辞不准辞不都可以回府呀,就是要呆在宫里,也可以传个讯回来!怎么一去就没个讯呢?!”
“有讯……有讯的。”管家皱着老脸叹了口气。
龙悦听到这话,险些跳了起来,这管家是不是老糊涂了?
“有什么讯?”龙悦激动之余,抓住管家领口就扯到近前,一双眼睛就宛如老鹰盯住猎物一样瞪着管家,管家心里好不委屈,他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王爷传讯不许让小王爷知道的,他听话办事,何苦来着?
“回……回小……小王爷……说……说不出话……”
龙悦冷哼一声,松开管家的领口,负手站在哪里,冷冷看着管家:“快说!”
“是……”管家肚肠搅个翻天也没能想出该怎么讲,朝龙悦瞄了一眼,一张脸黑沉沉的,快赶上判官了。
“王爷……王爷传了个讯回来。说是皇上准了他辞去宫里的职。只是因为皇后的事情,不得已要留在宫里一些时候。”
“皇后的事情?”
管家接着应话:“小人问传讯的人儿,说是在王爷穿过御花园要回府的时候,正巧撞见皇后陛下失足落水,旁边尽跟了些宫女,没半个侍从,王爷当仁不让就下水救起了皇后陛下,水凉风寒,老爷这几日忽喜忽忧,对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这番,因此就病倒在宫里了。”
龙悦听罢,又要出门,管家再度拦住:“小王爷千万不能去啊!您回府的事儿,宫里的人可还不知道呢。留王爷呆在宫里就是方便御医们照料,这可是皇上一番心意,小王爷您要是去了,说不定皇上会因为您以前无故失踪的事情罚您,到时免不了几日在刑部吃苦,王爷为了您辞去官职就是想和小王爷多聚聚,别因此耽误了相处的时间啊。”
龙悦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自己失控的情绪:“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回房了。”
管家这才不再念叨,跟随龙悦回了房,见龙悦关了房门,管家才离去,看在房内龙悦的眼中。
“真是多事。”
龙悦脱去身上的衣服,拉开衣橱,在一堆衣服的最下面抽出一套黑衣黑裤穿上。
谁能傻到让进个宫一定闹到皇上哪里的呢?
宫里地形、行事,龙悦再熟悉不过了,听完事情始末,想当然尔,龙翰凯肯定被安排在御医殿里诊治,而这御医殿离西门再近不过了。
龙悦轻车路熟的一路轻功到了西门城墙之下,飞起了抓钩,扣在墙头,几个纵身就上了去,跳下来,左右一看,宫墙依旧,墙里的景物也依旧。
一路轻松地进了御医殿,正想进上殿查看龙翰凯是否下塌于此,却见一个无奈的身影坐在上殿院中的老树下唉声叹气。
龙悦觉得有些眼花,揉揉眼再看,那个人依旧还是钱金金。
钱金金怎么会在御医殿里?!
龙悦悄声近前,只见钱金金神色一凛,手朝怀里摸去,连忙出声:“师叔祖,是我。”
钱金金回过身,摸进怀里的手伸出来拍拍胸:“真是吓死人了,我险些就要漫天花雨的朝你招呼些好东西,幸好你知情识趣知道出声。”
龙悦姗姗笑了笑:“师叔祖怎么会在这里?莫非师叔祖还兼差御医殿。”
钱金金横了龙悦一眼:“说起这个都要怪你,上次见过我后,你爹就顺便调查了我的身份,这次不过是受点小小的风寒,也差人要我来医他,真是暴殄珍物。”说到后面,钱金金感慨得似乎眼泪都要下来了:“想不到宫里有那么多好药材,那么多珍贵的药材啊!!就象我们平常费劲心机要寻上一株两株万年人参是多不容易的事情,这宫里排了一柜子,真是浪费。”
“宫里本来就是这样的,何况还有多少珍品都是上贡而来,我们要寻都寻不着的。”龙悦笑了笑。
钱金金看他笑,也笑:“这到也是,所以我打算呆在这御医殿一阵子,看看我差什么药材,取些回去用用看。”
龙悦赔笑两声,眼睛瞟向上殿的房间,钱金金马上开口回答,不用龙悦提问题:“你爹就在房里休息,他也睡了一下午了。你现在进去看他也不会有吵到他的。”
龙悦看向钱金金,钱金金又道:“御医殿里的人睡的都早,这里就我一个人看着,现在你来了,我也要去休息,好歹你算半个大夫,我放心。”说着,钱金金一路开溜,才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龙悦迈步走到房间门前,正忧郁要不要进去,会不会打搅到龙翰凯,就听得屋里传来声音:“悦儿你来了就进来。”
龙悦应了一声,推门进去,月光洒进屋里,依稀能见到屋内摆设,以及床上的病人。
点了灯,坐到床头,龙翰凯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看上去精神很好,哪里半点病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听传讯的人说的。”龙悦猜想,肯定是皇上、皇后大惊小怪,落水受点风寒就将身怀高强武艺,内功了得的龙翰凯塞进御医院里了。
“来!”龙翰凯掀开被子:“夜寒风凉,进来一起挤着暖和。”
龙悦有些微怔,就是小时候也不曾见龙翰凯如此做过。
龙翰凯在素芊芊离家出走时,常常对龙悦描绘着素芊芊一定会回来,若是回来,三人团圆会是何等幸福。
但三年前那一夜,龙翰凯怕是对素芊芊回府死了心,现在这样反常的对待自己,恐怕是想留住自己作为最后对素芊芊的回忆。
不过龙悦并不介意,能被龙翰凯如此的对待,是何等开心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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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暖和。”
龙悦按奈住身上一阵阵欲火焚身,听到睡在身后的龙翰凯的嘟囔,真想跳起来出去冲个凉水澡才好。
“你还没有睡熟呀?”
“睡了一下午,现在睡不着。”龙翰凯拍拍龙悦肩膀:“你要是不觉得困的话,转过身来,我们父子俩秉烛夜谈。”
龙悦翻了个白眼,咬紧牙根,闷闷说了句:“我困得很。”
龙翰凯轻轻叹了口气:“那……那我们还是睡觉好了。”
龙悦听得出那声音中的遗憾,偏偏现在自己热得发烫,咬牙挺住这欲火就不容易了,哪里有心思和他秉烛夜谈呢?
正想着,龙翰凯一手横过龙悦腰部,一整个人贴在龙悦背上睡得好舒服,可怜龙悦更加难以入眠,睁眼到天亮。
次日,清晨,龙悦终于晕晕入睡,龙翰凯醒来,支起半身,瞧龙悦呼呼睡得正香,只是脸上挂了两个大黑眼圈,好似晚上作贼去了。
伸手探了探龙悦的额头,体温正常,龙翰凯百思不得齐解,推醒龙悦问话:“悦儿!!悦儿!!你醒醒。”
龙悦听得龙翰凯的声音,两眼猛的睁开,坐起身来:“爹!发生什么事情了?”
龙翰凯跳下床,取来镜子递予龙悦:“悦儿,你一脸憔悴的模样,莫不是病了吧?”
龙悦噗嗤一笑:“爹您多虑了,我身体好得很,是因为你昨晚……”
“昨晚?”龙翰凯见龙悦忽地掉住话尾,仔细思想昨晚之事,似乎并无半分不妥。
“没……没什么了。对了,爹你现在觉得身体怎样?”
龙翰凯微微一笑:“早没有事情了,我们现在就回府去吧。”
龙翰凯正想喊人进门伺候梳洗,突然想起龙悦是私自进宫:“你先藏一下,我要差人进来伺候。用过早膳后,我再安排一起出去。”
龙悦点点头,两人就照计划这般这般,整整折腾了两个时辰,这才安全回到府里。
龙悦脱下头上轿夫用的帽子,摇头不已:“爹啊,亏你忍得了宫里那么多规矩。”
龙翰凯诧异:“你在宫里做过事,现在的规矩和那时一般无二。”
龙悦回想当年,若是平常进宫肯定是皇上设宴,自己是王孙公子的待遇,后来与龙翰凯同在宫中做事,眼中只有龙翰凯一眼,皇宫虽大,龙翰凯只在御膳房或是诚斋,再不然在御花园呆呆,根本不受宫中规矩所缚,哪里知道身份一变,稍稍为仆为奴就感到规矩的可怕。
“幸好爹你辞了官职,我这带罪之身也不用要到宫里去才见得着你。”
龙翰凯笑了笑:“以前总是你迁就我,这次换我来迁就你。”
龙悦心里开心,搓了搓手,站起身兴奋地说:“那可真好,爹,我今天心里开心得很,弄上几样小菜来吃。”
龙翰凯笑着摇头:“你看来真是喜欢料理膳食。这才一回来,就抢着去料理。”
龙悦可没有忘记管家说过龙翰凯用膳时的“若有所思”:“爹吃得惯的话,以后三餐还是我来就好。”
龙翰凯点点头:“其实你走了以后,我就发现你的膳食做得比一般御膳房里的厨子还要好,能吃到你做的膳食,我开心得很。”
龙悦听了更是乐滋滋去了膳食房,弄了一桌菜肴给龙翰凯,可惜龙翰凯只有一个肚子,而且据说是昨日吃了日的药水,没有胃口,只吃了半小碗饭就放下了筷子。
“悦儿,真是对不住你一番苦心,可是没有胃口。”
龙悦也不介意:“没事儿,吃不下就别硬塞进肚子,反而对身子不好的。”
龙翰凯舒了口气,看着窗子外阳光明媚,龙翰凯开始催促龙悦快些吃完,打算下午去后院小湖里钓鱼。
龙悦三口并做两口吃完饭,满嘴是菜就要去准备钓鱼,龙翰凯脸一沉,又拉着龙悦坐回原位:“真是的,饭还没下脖子眼呢,先多吃点,吃完我们才去,午后还长着呢。”
龙悦顿时苦笑不得,从昨夜就发现,其实龙翰凯孩子脾气,性情捉摸不定。
被龙翰凯要求吃过两晚饭,龙悦才被放行,等他拿着鱼杆进到后院,湖边四处不见龙翰凯踪影,隐约听得湖中小亭传来阵阵琴音,龙悦顺着桥廊走过去,撩起亭子四周的纱帐,龙翰凯果然作在里面焚香抚琴。
琴音缕缕,纱帐重重,环着香烟,龙翰凯好看得令人痴迷。
一段琴律终了,龙翰凯这才抬眼看见龙悦:“你来了怎么不叫我?”
龙悦心下奇怪,凭借龙翰凯的内力,早应该在他接近小亭就该知道才是,怎么他站在纱帐外半晌,龙翰凯竟不知晓?
或者又是他这几天反复的情绪作怪吧?
“你弹琴好听得很,我不忍打扰。”
龙翰凯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你喜欢听,我抬去船上,我弹琴,你钓鱼。”
龙悦以为他是玩笑话,哪里知道龙翰凯真的抱了琴上小舟,龙悦这钓鱼人眼里只剩下了船头抚琴的龙翰凯,整整一下午,半条鱼都没钓上一只。惹得龙翰凯感叹他生存技能差劲:“你这样若是一个人生活哪里还有活路呀?”
龙悦不已为然:“你说我要陪你,凭你王爷的身份还养不活我不成。”
龙翰凯也觉得很有道理:“也对,你好歹也是个小王爷,朝廷总不可能少了你的俸禄。”
龙悦嘻嘻一笑而过,也没有在意龙翰凯话里的意思。
虽说好梦易醒,但身在其中的时候,哪里还有心思想那好梦醒来后的事情呢?
龙悦自龙翰凯辞去官职之后,整日陪在龙翰凯身侧,陪他饮酒弹琴,下棋泛舟,日子悠悠就过了半月。
这日,龙翰凯抚琴正酣,突然手一个清颤,滑了一音,坐在一旁闭眼沉醉的龙悦睁眼一看,龙翰凯脸色苍白,双手垂在身恻。
“怎么了?”
“你去叫管家来,这琴不好,我现在没了心情,要去休息。”
龙悦看他脸色难看,忙安抚几句,可惜龙翰凯失了兴致,这天就草草收场,就是晚饭都是命管家送进房里,龙翰凯竟因为弹琴不畅就连龙悦也不想再见。
这一闷,就闷了一夜一日,龙悦几番想入屋,都被管家拦,终于觉得不对劲。
“他一个人闷在屋里做什么?生气也不该连我也不见呀!我要进去见他。”
管家哪里拦得住龙悦,从门口一直被赶到院中,这会儿都在龙翰凯房门口了。
龙悦讲话声音不小,竟没有听龙翰凯在屋里出过一声,心里更急,一把挥开管家,就闯进了房。
入房。
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只见一个龙悦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在房里。
那人心无旁骛地拿着银针正帮躺着的龙翰凯扎针。正是一带神医的嫡传弟子钱金金。
龙悦大骇,却不感出声惊扰,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