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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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债赌博 更新:2021-02-18 05:14 字数:4749
战子秦挑眉,眼角一跳,“我说胡世伯怎么不跟父亲回东瑾去,感情是姜大帅委托世伯提点晚辈来了?”
胡百川长吁了一口气,“我们中国的事就坏在内斗上,你说吧,汪家老二为什么看见你就回头?他当真怕你那几个铁皮盒子?他造他叔叔的反,你们私底下如何勾连的?”
战子秦笑道,“我能做什么?我就是再不肖,也不会亲者痛仇者快不是?”
胡百川嗤笑,“谁是亲?谁是仇?你小子混帐,除了你那个小娘子,你六亲不认!”
战子秦慢慢凝住了笑,“世伯怎么这么说话?”
胡百川弹弹衣服上挂住的树籽,“你四哥的事你敢说不知道?”
战子秦端起望远镜继续眺望远处的汪家阵地,“我知道什么?”
胡百川曼声长叹,“你老子把他的老本都交给你了,你也当真不和他客气!”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你敢当着你老子说你不知道?”
战子秦回头看他,“世伯,姜大帅让您这样问我?”
胡百川哼一声,“在护军的时候,你老子是新十七师的师长,我是第四军军参谋长,我和他没大交情,也算一起拼过命,不过是替你老子问你一声。” 胡百川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你以为不是你动手,你老子就原谅你了?”
战子秦淡淡回头,“世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父亲打了一辈子仗的人,怎么会看不开?”
胡百川手里的旱烟杆子狠狠敲在灌木上,敲得火星子四溅,“你当真不管?”
战子秦转过头去看着前方,淡然道,“我都不知道,管什么?”
两个人步下观察哨,突然董震脸色铁青的奔了过来,撇了一眼胡百川,俯身到战子秦耳边极快的低语了几句。胡百川只见战子秦的瞳孔骤然收紧,手里的望远镜盒子突然啪地被捏碎,脸色数变,突然甩手将望远镜连盒子一同扔了,手一指自己,“看好了他!”大踏步的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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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孟平从马上跳下来,看着战子秦的装甲分队停在路边,心情复杂地撇了一眼那些钢铁怪兽,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对着参谋长哼哼了两声,向战子秦的指挥所走去。
战老帅负伤之后,他是最先嚷嚷仗没法打了的那一个,可这一仗打下来,他却是无话可说了。这老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可再不同,也是龙的儿子。战家这个老七,平时看起来就是个阴险诡谲的衙内,可当真大阵仗之下也没含糊。尤其是对他四哥那个第四军,当真是没话说。
九龙口要津虎望崖,压根没找旁人,直接就让第二十四团上了。打下来,二话不说,全团撤下来修整,后面的事情全然不用他们再拼。大炮打得地动山摇,几十两坦克滚雷一样冲出去,碾得汪家的王八蛋兔子一样的满山跑。回来论功行赏,白小狗子是头一份。
后来他们跟着战小七亲自到第四军检阅,白小狗子原本有一面旗子上面有个虎头,绣着虎贲二字,一般也不敢在他们这些老爷子面前显摆,战子秦这一次也非让他打出来,当着所有的人直接将那白小狗子捧上了天,说是新的学兵过来,他要多少给他补多少,若是不愿意要学兵,可以回去自己招募,先把装备给他补齐了!好家伙,清江军械工厂清一色的仿德制轻机枪,冲锋枪,一个班一套,每个营还给他装备一个小炮连,由第七军专门派教官进行指导,那蓝汪汪的炮管子,怎么看怎么让人爱。战子秦对第四军那是好一番褒奖,说是这些装备不过是给虎贲之师如虎添翼,说得那白小狗子除了点头敬礼,根本无话可说,他们这些老家伙还能说什么?这如今怎么看都是人家年轻人的天下了。
战小七笼络人心与别不同,什么义气良心他全不讲,底下的人跟他,就是两条,第一,第七军装备好,训练好;第二,第七军不讲门系派别,惟能者为先。想要走强军之路的人,到他那里,有本事只管显露,决不受委屈。再古怪,再没有规矩的事情也不限制。
战子秦自己就是个胡闹不矜的,他和家里拗着娶的那个夫人也和他是一路的货色,打了胜仗让人带东西过来也就罢了,还弄过来几个川菜厨子过来,说是给丈夫做几顿可口的吃,还当真没见过这样的做派的。
战子秦也不害臊,让那几个厨子在指挥所里支锅搭灶,大操大弄,还招了第七军所有营以上军官指挥所赴宴,说是昔年西汉的霍去病去皇帝御赐美酒倾于酒泉与三军同享,他不敢比霍骠姚,夫人送宴却也不能一人独享,要与众同乐。宴后那几个厨子却是被他留下了,专门从清江弄了几千斤猪肉鸡肉回来,让那几个厨师一个团一个团的过去,都是鱼香肉丝或宫保鸡丁,继续与众同乐,连他的兵也跟着大块朵颐,这个做派,当真是独当一面,百无禁忌了。也不知道他老子看到要怎么说呢?
过去拍了拍那坦克厚重爱人的装甲,“有油了没?”他早十几天前就和战子秦嚷嚷要直捣辽城,战子秦双手一摊,“郝叔,步兵疲惫,装甲团需要维修,最最要命的是没燃料了,都给四哥那里做运输用了。”这回该是有了燃料该讨论进军的事情了吧?他老郝说不得有生之年还捞到饮马辽河的机会。
“报告郝军长,燃料还没运到。”那个年轻的少校立刻敬礼回答,战小七的兵都这个做派,演电影一般的衣裳举止,好隔应人么。还没油?没油叫他来干什么么!
走近战子秦的会议室,已是有不少人早到了,却都是一言不发,他大咧咧第在白天齐身边坐下,“白小狗子,七公子叫我们来做什么?莫不是他老婆又送了裁缝来要给我们每个人缝条裤子不成?”
白天齐瞄了一言端坐正中的战子秦阴沉已极的脸色,轻轻摇了摇头,“我在下面的团里巡视,一个电话叫回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郝孟平这才觉得这个气氛当真是不对,再看周围的几个军长师长,也都是惊疑不定的样子。
不过一会,人来齐了,战子秦却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份电报敲在桌子上,“大家都看看。”
郝孟平当即将电报本子抢到了手里,粗粗扫了一眼就惊得跳了起来,“我们在前头和日本人干,他们抄了我们的老巢,江伯年,姜中远,王八蛋,太不仗义了。”
白天齐看完那个电报,默默和华天对视一眼,轻轻将电报放了回去,“七公子,您看怎么办?”
战子秦手扶在额头上,沉默不语,旁边的华天已经沉不住气,看了一眼挂着胳膊的张龙山,“七公子,这事不能熊包,如果不是他们逼得太紧,四公子也不至于铤而走险,现在我们仗还没有打完他们就扣了老帅,这分明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我们不能就这样软了。”
郝孟平立刻拉开了凳子,“他们不仁在先,也就不能怪我们不义,四公子的人马在南,我们在北,回头包他们的饺子。”
一拳砸在桌子上,白瓷杯子叮叮当当地跳了半天才稳下来,只见战子秦缓缓抬头,“他们在天苍安排了炸弹,黄搏勘旅长身死,四哥重伤,中央军已经接管了西线军防。”
郝孟平踉跄地退了两步说不出话来,白天齐浑身都在发抖,被汪家逼到眼皮子底下的时候都不曾这样惊惧过,四公子重伤,生死不明,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静默了好半天,张龙山突然也跳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我们得把老帅夺回来,这里到东瑾也就不过五六天,我们回头屠了那帮狗娘养的!”
刘衡按住他的衣袖,“老张,你坐下,前面汪家元气未伤,近十万人顶着呢,我们一撤,跟着就会掩杀过来。这事得好好议议。”
张龙山急道,“这可不能再议,黄搏勘一死,天苍那里门户一开,东瑾那边就保不住了,等中央军一进城什么都晚了。”
华天皱眉,“汪家刚刚内讧,可我观察,那边阵地依旧剑拔弩张,倒似要找我们晦气的样子,怕是汪家老二要拿我们立威,我们这里一动,他肯定会发狠进攻,七公子这边战车又没了油料,我看这决不能轻举妄动。”
郝孟平手撑在桌子上,“不能妄动?怕他个什么?东瑾就是张广年的三个团,我看死那个不要脸的王八蛋不敢拦我,你们依旧在这里顶着,我带一个师回去,非将他的心肝掏出来看看成色!”
华天看他一眼,又看向战子秦,“张广年干出这等事情来,那是铁了心要跟着汤剑琛走了,虽然说只有三个团,但是老帅在他们手里,我们投鼠忌器,这……。。”
刘衡瞄了一眼战子秦,“要不给南边联络一下,黄搏勘的新十六旅不是草包,副旅长张年也不是窝囊废,他决不会让黄搏勘白死,四公子如果也在,他们那边近东瑾,让他们什么也不管,赶紧回救。”
“这更不可能,对着天苍的是中央军的第一军,姜中远的头号王牌,他们也是一动就会被人猛追猛打的,他们比我们这里危急的多,我看还是我们这里抽人。”郝孟平挥手制止刘衡,看向战子秦,“小七子,那可是你老子,你说句话,老伯我连夜带人回扑东瑾。”
战子秦一直咬牙皱眉地听着,郝孟平这一开口,他才长出了一口气,“我如何不想回去?”突然站起身来,“诸位叔伯同僚,如果信得过我,就给我十天时间,我们势必重返东瑾。”
他素来儒雅随意,除非是骂人,不然说不了几句话就笑,这一下突然起身,面向墙上的大地图,脸上却是森然不动,就是前几日攻击到最紧急的时候,都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脸色,东瑾是他们所有人的根本,家眷亲属都在东瑾,如今全然在汤剑琛的手里,只要有一线希望谁都是心头一跳。郝孟平被他脸色慑住,想了半天才敢开口,“七公子,和中央谈判可不是老帅的意愿。”
战子秦长出了一口气,眯着眼睛看着不知道哪里?“我会和那些王八蛋谈判?郝军长小看我了吧!”突然转过身来环视全场,“哪位想着和中央谈判的可以直接开口,现在要是不开口,以后都别再计较。”
郝孟平看他一眼,又扫了全场,“老帅怎么办?”
战子秦冷然道,“他们不敢动父亲,诸位放心就是。”
白天齐缓缓抬起头来,战子楚重伤的消息对他的震撼最大,半天都是脑子里一片的空白,众人方才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见,这时候眼前的东西才是清楚了起来,涩涩然开口,“不知道七公子可不可以和我们说说都是怎样一个部署,大家也好安心。”
战子秦缓缓地把眼睛转向他,静静开口,“当然需要白军长努力才是!”突然手一挥,重重压在军事地图上武垭山口的位置,“各自回去准备,就是明日凌晨,我们冲出武垭山口!”
全场都是哗然,这个时候防住汪家还来不及,做什么主动出击?一旦开打,如何十日之内转向东瑾?华天心里更是清楚,四公子要独立,他和白天齐都是清楚的,中央以这个为名下手,是抢了先机,一旦通电全国,那样他们再动手那就来不及了,只有将东瑾夺回手中,才好和中央谈判,战子秦这是要干什么?打汪家向中央邀功?那是要……。
看了一眼白天齐,森森然开口,“七公子还是说清楚,打汪家是为了什么?另外就是…。”顿了一顿,“四公子那里怎么办?”
战子秦冷笑,“华参谋长,您自己看,如今考虑四哥是太早还是太晚。”淡淡然撇了他一眼,“你放心,四哥知道了也未必会嫌你。”
华天和白天齐对视一眼,说不出话来,四公子远在西边,他们这里着急也是没有办法,可是这个七公子突然要打汪家却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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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剑琛到了东瑾之后就一直住在松林宾馆的701号,松林宾馆其实是前朝一个王爷的别苑,设计者别具匠心,园内大小房舍,一套衔着一套,套套不同,各有特色,后来被一个富商买来改建,除了一栋主宅作为对外招待的大堂,其余的房舍都修缮一新,专门接待来自五湖四海的贵客,像汤剑琛住的这就是一栋中西合璧的独栋小楼,隐蔽在密密的雪松林子后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卫士把守,却全是一色的灰黑色中央军制服,原先墨绿色制服的东瑾卫队已是没有了踪迹。
小楼一楼临湖而建是个颇为欧化的会客厅,汤瑾琛歪在柔软的皮革沙发上微微皱着眉头,冷着脸看着一脸得意的袁举,心里一阵阵的恶心,“袁主任,光荣负伤怎么不去歇着?那个张专员没又给你什么新的差事了?”
袁举远远看着她美艳的侧脸,干笑了一声,“六小姐说的是。张广辉这个老家伙很不干脆,张专员想请汤总长和他譬讲譬讲形势。”他在控制战子秦的第三办公厅的时候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