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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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债赌博 更新:2021-02-18 05:14 字数:4742
等这一仗打完再谈吗?好,像汪墨涵的风格,东瑾就在眼前了,到了嘴的肥肉?汪墨涵他就是铁齿铜牙,他也非给他嗝下来不可!
晚间他睡得极不安稳,虽然唾弃了自己几回终究是按捺不住紧张的情绪,忍不住去外面值班室里要了一只烟点了,董震闻声起来看他,“七公子,你又开始抽烟了?”
他笑着将烟掐了,让侍从倒了杯咖啡,拉着董震聊天。
这是上好烘焙的意大利手工咖啡,董震哑着咖啡皱眉,“夫人准备的?”
战子秦想到他上前线那天晚上,夏月小疯子一般上上下下地跑着给他准备东西,箱子开了又关,一会拉着赵妈给他熨衬衫,一会又瘪着嘴摇头,“前线那样的地方,平整的衬衫穿给谁看?”过了一会拿了一副新的剃须刀过来给他装好刀片,“仪容还是要的,不然别人会以为你害怕。”他又是心痛又是好笑,好容易哄了她上楼睡觉,半夜里又爬起来,抓了一包咖啡,一包巧克力给他塞箱子里,“这是你喜欢的咖啡,累了可以提神,还有巧克力,饿了冷了可以补充热量。”那个时候他压根没有想到日本人会动手,也没想到汪墨涵会是来真的,以为又是一次武垭山口似的战斗,看父亲面色凝重只觉得好笑,看她这样惶惶的更是有趣,“宝贝,你装这样多东西我会被人笑的。”
夏月从箱子里抬眼,很是有几分委屈,平时小泼猫一只,这回他一伸手就乖乖偎过来,搂着他的脖子和他亲热,他忍不住笑,“我不过是打接应的,接应知道吧,就是后卫,好像橄榄球的防守锋,非得把别人都打倒了才到我呢。”
夏月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来,“就好像上次在武垭山那样?”他笑着点头,夏月立刻爬下他的膝盖,“那就是没什么危险了?”抓起巧克力,“害我担心,不给你吃了。”假装跑去楼上,不一忽儿又下来,一直粘着他不肯动弹了。
回忆得甜蜜,心情却是沉重的,那天虽然是哄她的,可那个时候用汪墨涵的话来说,也当真没有想到郝孟平在汪家面前这样不经打。而且也没有料到,日本人肯这样下血本,他笑看董震,“董震,这回是到我们上场的时候了。”
董震看他一眼,“养兵千日,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战子秦轻笑,“时候有点不对,不过我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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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满意了吧,继续压男女 第二天战锋来到前线,得到的却是喜忧参半的消息,忧的不用说,郝孟平的第一军进攻的两个团全完了,撤回来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其中多是伤员。汪鹤声那边的集中了一百多门炮对着郝孟平的攻击阵地做了密集轰击,随即延伸射击了他们的指挥所和炮兵阵地。他们上次吃了火炮射程不够远的亏,这一回是做了周密的准备,一是配备了日本人最新的105mm大口径山炮,弹速快,射程远,二是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观测到了战家的炮兵阵地和指挥所,因此一举成功,让战家吃了大亏。
喜的却是战子秦当晚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然狡猾的日本人带着汪家的炮兵一直在转移,无奈战子秦是发狠非要和他算账,派出的炮兵观察都配有步话通讯,况且这里原是战家的地盘,战子秦的炮兵标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不管他转移到哪里,战子秦这边的炮弹都像看见了似的如影随形,实实在在是追着他的炮兵打了一夜,生没让他们停下来反击过一发炮弹。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但是战锋仍不能释怀,兵是他的命,第一军是罗东来的老底子,自己让郝孟平打先锋就有抬举他的意思,没想一下子就丢了这么多的血本,搞得他连军事会议都不敢开,只得亲自到前线指挥所来看郝孟平。
下了车子,只见阵地上一片焦土,就是当年虎狼铺打烂了的时候也没见过这样的零碎,地上一个弹坑,就有半间屋子大,更是他所未见,战子秦的炮兵指挥韩彪跟在后面甚是恼愤不屑,“我原以为全是日本新的105mm榴弹炮,呸,原来是学了美国佬的TOT,这些小坑都是75mm步兵炮。”
啪拉啪拉一顿术语,除了第七军的几个军官外,没人听得懂。却无异是火上浇油,立时就有人回敬,“韩彪,你现在倒是明白,当初跑的时候你也没慢跑?”
战子秦看着韩彪梗着脖子就要顶,淡然地接过话题,“郝叔,我当时若不让炮团转移,马上就和指挥所一样成了汪家炮兵的活靶子。”
郝孟平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你保住你的炮,看着我的兵被炸,他妈的有你这样打仗的?”
韩彪和他公事半月早就受不了他的无知和蛮横,鼻子里哼了一声,“郝军长,若这样说,让我的人跟着一起死了才是正理?”
话音未落,郝孟平已经扑了上来,韩彪魁梧如熊又正当青壮,平素被战子秦宠的最是没有顾忌,当下和他胳膊相扭,肩膀一沉,将他偌大一个身躯一个半摔,敦在了地上。郝孟平快六十岁的人啦,被这样一摔,半天没能爬得起来。战子秦只道这下坏了,没等父亲开口,就是一个巴掌扇在韩彪脸上,反手掏出枪来,“韩彪,你反了不成?”
这一巴掌打得极脆,韩彪愣了半天神,才反应过来这一巴掌是战子秦打的,他原本并不是傻的,看了一眼撑着腰被人慢慢扶起来的郝孟平顿时反应过来,当下立正垂头,抚着被打的脸颊不语。
魏雄旁边插上来,“韩彪,你敢对长官动手,以为你打了汪家的炮兵有功就眼里没有纪律尊长了?来人,拉下去禁闭!”转脸赶紧去扶郝孟平,“郝叔,您老可安好?”
郝孟平推开他的手,“你是魏家的大少爷,我不敢给你当老叔。”一双眼睛死死看着战子秦,“小七子……“恨意深浓,良久才移开了眼睛,凄然看着战锋,”老哥,我们这些老兄弟是不中用了,您看着办。”推开扶着他的人,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战锋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恨不得一脚就踹过去,刚要开口,就看见旁边董震急冲冲进来,脸上神情甚是紧张,他知道小七身边一个方军一个董震一内一外,再加上一个长袖善舞,周旋于上下之间的魏雄,最是亲密。这董震是战子秦的侍从长,是主内的贴身之人,此人出身江湖草莽,甚是坚韧冷峻,脸上等闲不见颜色,上一次这样匆匆进来带来的就是夏月小产的消息,这一次怕不是又会出什么事情?就在这一怔之间,董震已是把手上的文件夹子送到了战子秦的手上。
战子秦打开一看,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一连看了几次,终于是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董震,倒似不敢相信一般,震惊得仿佛天都要塌了下来。将夹子扔回给董震,猛然拍了一下魏雄的胳膊,却是回头看向父亲,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说,掀起帐篷的门就跑了出去。
战锋惊疑不定,看向董震,却依旧是那张冷脸,只一点头就出去了。魏雄也是不明所以,尴尬地笑了一下,“总司令,我们先回去。”
胡百川在后面看着,笑着问战锋,“你父子两个闹得是哪一出啊?”
战锋最是忌讳旁人说他与小七的事情,偏这个胡百川是百无忌惮,就着虎口吸了口鼻烟,打着喷嚏享受着,眯着眼睛摇头。“你这个小七是个能人,就他妈的太跋扈,方才那个样子,我也恨不得踢他两脚,你小心盯着吧,他这个做派,一个不好背后打他黑枪都是有的。”
战锋皱眉,气憋在心口上半天吐不出来。听见胡百川继续大咧咧地问,“他替他四哥做了那么多的事,你家老四手底下没人能帮帮他?”
此话一出顿时刺中战锋的要害,脸上顿时拉了下来。原先督军身边贴身的老侍从长皇甫嵩如今是他身边的高级参谋,没言声地看了胡百川一眼,咳嗽了一下,“四公子的第四军打的最苦,白云起他们自己也是喜欢用炮的,该是能好说话些。”
看战锋默许,便自取找白天齐和华天了。胡百川跟在后面没心没肺地笑,“皇甫,你顺便瞧瞧小七那里什么消息慌得他跑得比兔子都快!”
战锋心里一阵急跳,掏出药来含了一颗才又缓了下去。
战子秦去前线陪战锋视察,前脚刚走,后脚武阳的指挥部里就接到电话,恰董震那天受了震荡,今天战子秦不肯让他跟着去,就留在了武阳。夏月电话过来问,战子秦居然不在,很是失望,想了半天,又问魏雄在不在,说是跟着七公子前面去了,无奈只得挂了电话,想想不甘心,不一会儿就打过来了;这边值班的参谋听见小夫人一个小时亲自打了三个电话过来,怕是有什么要事,赶紧请了董震过来,夏月一听见他的声音,立时叫了起来,“董震,你务必给他知道,我想跟他亲口说,但是我一分钟也不能忍耐了,你告诉他,我们有孩子了,我们又有孩子了。”
董震被她说得呆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只听她再那边叽叽呱呱地不停说话,末了一句,“董震,你在听吗?“半天才反应过来,“我马上报告七公子知道。”抓了个兵开车一路沿着战壕找过来,总算是找到了战子秦,远远看见战锋那里还有其他的人,撕了一页笔记本写了“夫人有孕。”抽了个文件夹子夹了递给战子秦。才有战子秦掉头就跑的事情。
战子秦推开司机,不顾肩膀上的伤,一路开得飞快,风驰电掣一般地回到了武阳,一路上战子秦都在不停地问,她怎样说的?董震当时只听夏月语无伦次,其实也是信息有限,战子秦又喜又慌,一路飞一样地开回去,抓起电话就往回打,那边也第一时间接起来,“秦,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打回来。”当下就将今日的惊天喜事说给他听。
夏月第一次怀孕的时候正是心情混乱,根本没有任何体会就因为意外流产,因此这一次她只是觉得胃口坏,并且头晕,并没有想到居然是怀孕了。她第一次流产之后身体受到损伤,医生嘱咐过半年之内不能有孩子,她和战子秦都严格遵守,之后却没有再吃避孕的药物。没想到九个月后居然又有了孩子。早晨夏月突然醒来,只觉得发晕,脚刚下地就晕倒在地上,所幸赵妈得了战子秦走时候的吩咐,送了早餐过来,发现赶紧打电话叫芝琦过来送去医院。恰那个德国黄胡子大夫还记得这个病人,给她检查了身体后立刻祝贺她又做了母亲,并说她身体状态很好,她又惊又喜,直到回到家里才清醒下来。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要给战子秦打电话。
她在家里养尊处优,并不知道前线战况,战子秦与她电话,只说自己是殿后,并不在一线火线,因此她只道他根本没有危险,只管和他分享这样的快乐,这样一通电话,两个人足足说了两个小时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战子秦把脸埋在胳膊里趴在桌子上无声地笑了半天,如何都按捺不住满心的兴奋,恨不得从武阳指挥所冲出去,在镇子上当着全军的面大吼一声,“我有孩子啦!”想了想,自己不在她身边,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张扬。忍了忍,抬起头来,对着董震说,“你们谁也不许和她说什么前线的事情,谁露一点口风,我必定不饶。”说完又趴在桌子上看着那电话笑着发呆。
魏雄进来看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董震拉住他,小声在耳边说了,魏雄立刻笑了出来,小声在董震耳边笑道,“还是我们这样的单身汉好,不然这一惊一乍的,我只怕他要乐傻了。”
战子秦已是听见,懒洋洋地抬起头来,“你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横他一眼,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想了想,慢慢端肃了面容,抓起电话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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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锋在前线转了一圈,当真是忧心不已。第四军是汤剑琛整改的关键,虽然战子楚的铁班子还在,却也不伦不类地掺了些人进来,这一仗下来,损失极大,士气受了打击,原本隐忍的矛盾就暴露了出来,就连那脾气极能忍耐的白天齐看那个督查组长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其余新调上来的部队,没有怎么和汪家接仗,却被郝孟平这一仗弄得惶惶不安,毕竟几十年不曾见过这样的阵仗,闹闹糟糟只是痛骂战小七没义气,压根不知道如何迎战才好。
粗粗看了一遍,也不回武阳,就在第四军军部让白天齐安排他住下。他早年打仗不要命,号称“战疯子”,却不是真的没有心机,年纪越大就越是谨慎,初初看了一番前线的景象,已是隐隐感觉不安,靠在一条长长的竹椅上闭目休息,想着一会如何和白天齐说话。突然侍从过来,说是七公子的电话打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