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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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债赌博 更新:2021-02-18 05:14 字数:4711
他抱住她,“宝贝,你只管乖乖的等着我,等我忙完了就带你去清江去。”
夏月在他怀里蹭了一下,搂住了他的腰,他心里颤抖了一下,短期他是不可能去清江了,姑姑的刻意的留难不说,父亲这个样子,他不能再刺激他。可是夏月怎么办?他瞒不住她的。他会害她难过,轻轻吻一吻她柔软的发丝,她在他怀里呢喃,“你就说起你父亲的时候品性最好。”他抱紧她,不是,他只有对着她的时候品性最好,她要是离开他,他会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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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喜欢四公子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夏月的爱情观念受她父母的刺激很是脆弱,别看她长得那么漂亮,走到哪里都有男人围着她转,可是那些看她的男人她谁也不放在眼里,她只渴望她得不到的那些东西。
夏月小时候一定活的很不愉快,一个终日哀伤的母亲,一个终日酗酒的继父,后来回到生父身边,却又有了一个恨死了她的继母。自己的哥哥迷恋她的美貌,父亲却只让她承担最不堪的真相,她在欧洲游荡,孤独而惊恐,她不是那种能够承担独立和痛苦的人,因此值得回到家里接受父亲过于偏执的看管。那个家让她窒息,她认为回到祖国,回到一个可以堂而皇之依赖家里又不用完全受家里制约的地方她会幸福。她对我说,她和我和哥哥一起在城里游荡的日子是她二十几年来最快活的日子了。这样的夏月其实是很脆弱的。所以她喜欢四公子并不出奇。
他沉默、他爱护她,他隐忍着自己的不幸福,这些都是诱惑夏月犯罪的诱饵,夏月像是宿命使然一样被他吸引,因为他不幸福,因为他有一个他不爱的美丽温婉的妻子。因为他像她心底里可以给她母亲幸福的父亲,她太过渴望被给予无私的幸福,固执得认为只有在痛苦中被给予的幸福才是珍贵的。所以身边那些殷勤的男人,包括无所不能的七公子她全都不爱,只是一天天地被四公子这颗毒药所迷惑。
都说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从贺青阳身上我便能知道夏月喜欢四公子什么?贺青阳沉默,却让人感觉温暖而值得依靠,我第一次见他是和夏月一起去寻找那个传说中鳝丝面最好吃的面馆,夏月明显不记得他了,他略有尴尬地自报家门,似乎是为了缓解紧张情绪地对我也点点头,清秀文静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晕,我第一次觉得有人比我哥哥还可爱。
我一向只认为哥哥可爱,因为他正直朴实,有着强烈的男人的自豪感和自尊心,虽然沉默寡言,却是让人本能地想要依赖,贺青阳比哥哥漂亮,比哥哥高大,比哥哥温柔,他和我说了不多的几句话我就忘记不了他。
再有,贺青阳从来不闹什么矫情浪漫的花招,他的陪伴是平和而沉默的,我们去爬山,他摘刚开的山茶花给我,是因为他真喜欢那花,所以给我,如果是街上卖玫瑰的,他只会问我,今天是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是不是也要送朵花给我。有一次,我故意逗他,问他是我漂亮还是夏月漂亮,他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夏小姐漂亮,我白他一眼,他给我挑糖炒栗子,黑掉的,糊掉的,扁掉的全部不要,一颗颗剥好了放在纸袋子里给我,说夏月是娇养的玫瑰花,只有七公子那样人养得起,我还是不高兴,狠狠地咬着栗子,在前面走得飞快,说难道我就是狗尾巴草?他笑着跟着我,不说话,他不说话,我发脾气也没用,那天爬山,我们走得太远了,他弯腰背我下来,好像背个小娃娃,他送我回家,说我是他的蔷薇花,其实他这样送我回来,我就是一株狗尾巴草又怎样?我不需要他说什么,他为我做的就已经足够了。
四公子对于夏月也是一样,夏月见惯了围着她刮刮叫给她送花送小玩意的男人,却没见过送她一桌子面的。像七公子那样重金购买一块和她丢失了的表一样的表讨她欢心的她不稀罕,她在意的是肯花时间陪她一寸寸翻开草皮把表找回来的那个人。若是四公子那日能抓住机会接受夏月的邀请出去吃饭,也许夏月也能用友谊的幌子骗骗自己忘记了他。但是他还是拒绝了夏月。于是他成了夏月得不到东西。
我理解夏月,虽然总为她迷恋上有家室的男人而为她觉得遗憾,但是我理解她的爱情,并祈祷她的幸福,直到我发现夏月一天天憔悴下去,并开始有酗酒的倾向的时候,我开始担心起来。
夏月最大的悲哀就是她的感性,她迷恋四公子的一切,回想他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挥斥方遒,他站在汽车的发动机盖上稳定学生的激昂,号召学生把激愤投入到军中,他在漫天的炮火中将她保护在他怀里,也留恋他的怀抱,他的陪伴,他的深情的注视,但是当她从战场上回归到平静的城市中的时候,她才冷静下来意识到,这些都不属于她,她连恋慕都是有罪的。于是她很痛苦,越是迷恋越是痛苦。
所以我也开始改变,我希望夏月不要这样憔悴下去,她应该是娇艳的玫瑰,她不应该这样背负着罪责,隐藏着眼泪生活。
夏月的爱情真是悲剧,我劝过她,四公子离婚也不一定全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他的家庭需要他有一个完美的婚姻作为他的政治资本,所以她大可以不必为四公子的离婚那样自责。她却依旧哀伤,王秀琳找人泼她鸡血,她就更觉得自己有罪,甚至开始检讨她是不是能给爱人带来幸福,我觉得气愤,爱到她这个样子不是自虐是什么?她每天这个样子诚惶诚恐地自怨自艾,每天夜里对着上帝忏悔,谁会为了这样的爱情感到幸福?
七公子一向是我比较不齿的那一类人,倜傥潇洒下面是傲鄙万物的轻狂,喜欢漂亮女人追求漂亮女人,厚颜无耻,不择手段。贺青阳说我小孩子气,怎么所有人都像四公子,我不以为然,一看七公子就讨厌。虽然他为了追求夏月很是讨好我,但是我的立场是坚定的,他这个人骨子里傲慢固执,这样人怎么懂温柔,怎么会真心喜欢一个人?夏月要是被他追求到了那也是一大悲剧。
可是他作为一个祸害人间的妖怪,也有妖怪的本事。他为了请夏月出来见一面,在路上看见我也能扔下公务停车来和我说话,允诺只要让夏月出来见他一面,我什么要求他都给我达到,我气急了,说我要那天打伤我同学调戏我和夏月的那两个警察受到惩罚,他二话不说就让他手下的董震去办,我目瞪口呆,斥责他怎么这样无耻,那两个人难道不是听了他的命令才冲散学生的游行队伍?他毫不在意,说只要我满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我气愤,他们是你的部下,你怎么这样推卸责任?他只管笑,说他的部下怎么会得罪他的宝贝,说我想怎么出气只管和他说好了,我无语,他笑着点头,对董震说,小柳的心地还是好,然后让我去给他约夏月,我把这件事情说给夏月听,夏月无奈地摇头,警告我看见那个妖怪就要躲得远远的,他要是想,你怎么也拗不过他的。我觉得夏月虽然看起来娇滴滴,懒洋洋的,毕竟比我大几岁,她看人还是比我厉害,七公子就是个妖怪,他想要什么,用尽一切办法也要弄到手。所以他爱夏月,就用尽一切办法也要将夏月弄到手。我不得不说,他为人虽然恶劣,但是有些办法还是很让人感动的。
四公子的那个老婆是个疯子,在绝望之后居然找人拦截了两个可能对她的婚姻造成威胁的女人的车子,企图侮辱并杀害她们。幸亏七公子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逃跑的夏月,倒是几个流氓救了她们的性命。四公子的妻子看见事情败露居然上吊自杀了。在督军和七公子那边双重的压力下,外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袭击的事情,只道她是因为离婚想不开而自杀,对她的舆论甚是同情,却也有极无聊的小报纸不知道从哪里埋到了夏月扔在车祸现场的行礼手袋,里面有她伪造的护照文件,于是就有人捕风捉影编了极香艳的故事来娱乐,说这“上官一琳是四公子的秘密情人,是导致四夫人自杀的罪魁祸首,督军夫妇有意将独生女儿嫁与四公子,所以罗大小姐和这位上官小姐达成了秘密协议,用重金买通她出国云云。细节描述香艳猥亵,极是不堪,上官一琳嫁到了北边,家里出来辟谣,那些小报又纷纷猜测这神秘女人的身份,甚至有人骚扰到医院里来。七公子保护着夏月一直不让她知道这一切,直到有一天,督军夫人亲自过来兴师问罪。
督军夫人咒骂夏月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的下贱女人,我知道这位夫人的威风,也听贺青阳讲过她在七公子家里的地位,我没有想到七公子居然能听到消息飞赶过来挡在夏月和他姑姑之间,他说夏月是受了罗小姐的连累才成了受害者,说是他姑姑急着嫁女儿才惹出这样的祸事来,罗夫人气得脸色都变了,气冲冲地走了。第二天报纸上的传闻更是有鼻子有眼,七公子当晚召集了城里所有报纸的主编到他的军部开会,“你们给我听清楚,车上的是我未婚妻,不过是和我表姐一同出游,遭到的无妄之灾,你们谁再敢造她一句谣,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从此报纸上的风潮才算平静下去,毕竟督军府再怎么压,也不如他这一句来得有效,人物的身份一定,再编就是与他为难。这些夏月是后来知道的,我只听见她在电话那边哭了,哀伤地叹息,她的爱情结束得不堪而羞耻,她脆弱不堪的时候唯一提供保护的却是她一直逃避的那个人,我知道她很痛苦,但是也许她肯和七公子去新黎,便是她脱离痛苦的开始。七公子和我说,小柳,你帮帮我,全世界的人都不帮我,你帮帮我吧。这些事情我是帮不了的,但是我觉得夏月可以依赖他,他肯为夏月付出的他自己的感情,那么作为一个妖怪,夏月在他的庇护下该不会再受到风雨的侵袭。
83
夏月一天也不想留在东瑾,柳絮和她叨咕,柳妈妈说了清江那里怎么说也是新鲜地方,做婚礼的东西还是要老店的好,让她趁着机会置办多些结婚要用的东西。她却不肯出门,她怕遇到和战子楚有关的人事,也怕他会来找自己。她这样偷偷地嫁给了战子秦,她要怎么和他说?
每天早晨战子秦起床之前都要弄醒她亲热一阵才肯走,她迷迷糊糊醒来都想哭,总要郁闷怎么醒来就看见他,郁闷她当真是嫁了人了。在英国的时候,她尝试过独立一个人生活,当时觉得太痛苦太寂寞,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又被杜兰甫接回家里了;她趴在战子秦的胸口脑子里还有些迷糊,估摸着自己现在这样的情形怕也是和生病的时候有些像,她被逃跑惊魂吓坏了,他照顾她宠爱她,结果她又失去了原则本能地依附到他的身上,居然他这样一个忽悠,她就嫁给了他。那天她又喝多了?还是他的花招又让她晕了头?想到教堂里面主教严肃的脸,自己念过的那些严肃的誓词,她只觉得当真是大祸临头了,她难道当真就这样结婚了?床对面的墙上是结婚那天柳鹤给他们拍的照片,他低头看着她笑,她挽着他的手,脸上的表情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吓呆了的样子,她身上裙子洁白的颜色让她想哭,怎么会这样?她这个婚结的,诡异得让她哭都哭不出来。
“夏月,我们结婚吧。”“夏月,嫁给我吧。”“小坏蛋,我们一回东瑾就结婚。”“你敢再给我说个不字,我就咬死你。”这都快是战子秦这两个月来的口头禅了,就因为说的太多,她也没当真在意过,她不是没有想到过会嫁给他,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仓促和怪诞。
他的怀抱让她感觉安全,这种想法曾经让她羞耻而惊惶,这种曾经在战子楚怀抱里才能体会到的感觉让她不安。有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停在一个悬崖的边缘,一阵风她就会掉入深谷万劫不复,而战子秦就是一阵风,飓风。
她都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骗自己和他去的新黎,可能是自己那时候还因为脑震荡的后遗症晕晕乎乎的,他姑姑冲进病房说勾引别人丈夫是她的家学渊源,说外面报纸上沸反盈天全是她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惹出的新闻,他冲进来抱住她,把她保护在他怀里,和他姑姑说她是他的,她是无辜的,他要带她走,她知道他是替她掩盖她的罪孽,她知道他是在替她脱罪,她只听得见他说他要带她离开,她偎依在他的怀里,只要他带她离开她怎样都可以。坐火车到新黎才一天的时间,当天晚上她醒来他就躺在她床上,她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和男人同床共枕过,他第一次趁她喝醉了占她便宜就够无耻了,这次居然趁她生病这样,简直是丧尽天良。他抱着她哄她,“乖,怎么醒了?头又痛了吗?要不要喝水?医生说那些止痛药会让你口渴,要不要喝水。”她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