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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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是 更新:2021-02-18 05:08 字数:4761
希望从娃娃抓起,结果证明,后天的教育可能永远是用来改变局部的,先天的遗传才是强大的天意,舒天赐这种懵懂的表现,和她那个咬着死理硬强的老娘简直如出一辙。
皇上哀声叹气,舒天赐作揖
“皇祖,太平困了”
皇上转过看向东宫的脸,松开了紧皱的眉,抱着舒天赐走进暖阁睡了。
东宫,目前固若金汤,皇太女穿着一身隐绣牡丹花开的白色缎衣,坐在梨花雕花椅上,安静的垂着眸子看桌上的茶杯,那茶杯是上好的青瓷,剔透的和翡翠一般,映得皇太女的五指愈加雪白如玉。
她漆黑的长发松下来,披在身上,没有系上腰带,一反平常的严谨高贵,此时的皇太女,一派优雅,她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丰润的嘴唇呈现淡淡的粉色,细看透着些诡异的紫。
也不维持四平八稳的坐姿,随意的靠在椅子上,穿着金龙白锻靴的脚随便的交叉。
淡然,但不颓废。
明明是个失势的皇太女,却依然能安静的将自己从尘世隔离出来。从前是高不可攀的尊贵,如今是无法抓得住的漠然。
樊密狠狠的盯着她,手下的琴弦越拨越狠,十只皮肤割裂,滴出血来。这样暴风骤雨的乐声中,皇太女依然充耳不闻,最后樊密狠狠的抓住琴弦,名贵的琴发出刺耳的哀鸣,琴弦被他大力的抓断了。
几步走到皇太女面前,樊密高高的扬起手掌,狠狠的冲皇太女的侧脸挥去。
皇太女没有回头,只是左手一扬,捏住了樊密的手腕,淡淡的说
“放肆“
樊密甩开她的手,恶毒的话在心中转了几圈,最终艰难的咽了下去,一双鲜血淋漓的手垂在身侧,在皇太女的视线中剧烈的抖动。
暖风吹过寂静的庭院,粗大的榕树树叶沙沙的响,皇太女将头仰起,轻轻的靠在椅子背上,阳光和叶子的倒影,一起落在她晶莹的瞳孔里,层层叠叠。
樊密颤抖哽咽着说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喜欢你的…。可是我们要怎么回头…。。”
皇太女的喉咙动了动,目光向下略微扫了扫,最终停在樊密的头顶一寸的位置上,那双眼睛合上。
樊密一阵恼怒气苦,冲上去扯住她的衣襟就要向外扒开,点点殷红的血迹顷刻之间印在了皇太女雪白的衣服上,艳丽无比
皇太女双手捏住他的手腕,抬起头看着他,樊密在她晶莹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皇太女的眼神是清晰的,明澈的,深遂的,阳光在上折射出柔和的光,那里面面容痛苦的樊密,气急败坏的樊密,绝望的樊密,就那样浸润在了光晕中,一时间失神到无法呼吸。
樊密跨坐在皇太女的腿上,手腕被她捏在手里,两人就这样的安静对望着,良久,皇太女缓缓对着他探过头,嘴唇轻轻的印在了樊密的额头上,轻声的说
“是我对不起你”
樊密颤抖的闭上眼睛,表情虔诚的接受着她的吻,两行泪水从浓密的羽睫中落下,划过脸庞,在尖尖的下巴上凝结成透明的水滴,然后随着微微的暖风落在皇太女胸前衣襟上的血迹上。
皇太女轻轻的将双手拿开,缓缓的放在樊密的腰侧
“让本宫去的像个储君吧”
樊密一震,猛的张开眼睛
“…。不…。。不…我…。。”
皇太女微微笑着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从你进宫前,这个局就已经定了”
樊密慌张的捂住腹部,渴望的看向舒落宵
“我们…我们有孩子了”
皇太女扶住他的肩膀,轻轻的将他推离,缓缓的走进东宫殿,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樊密进宫就是蓄谋已久的樊家的一步棋,身为棋子,他还能有什么是自己的意愿?
他在母亲和妻主的博弈之间,在皇族和家族的权力争夺之间,画地为牢。无论怎么走,都是一个结果。
皇太女扶住门框,咳了咳,她体内一种慢性的毒药在悄悄蔓延,武功全失,被困东宫,可她心里十分安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比谁撒的网范围更大?
计中计,局中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在谁的棋盘上,谁又在谁的计算中?
再狡猾的野兽,总是有野心的,足够诱惑的诱饵,终究会让所有人无所遁形,这个习惯来源于喜欢微笑的文亲王舒落宇。
樊家老太婆一脸莫测的坐在案子前,江夏王那里她是不想帮了,莫说别的,就是江夏王独子亦肃不惜和自己家族反目,栖身京东大营,天天粘着一脸莫测高深的陆鸣廊。
若是江夏王当了皇帝,这个皇子绝对视她们樊家为死敌,再说江夏王此人城府颇深,好虚名,夺位,总是要名正言顺的,弄不好来个过河拆桥,把樊家灭了。
至于江夏王会不会灭了自己的儿子来取信樊家,樊家老太握茶的手抖了抖,若是能,江夏王实在太过可怕,还不如护短的舒家呢,她能杀子取信于人,那么天下,还有谁不可以杀?
密儿已经怀孕,皇上和皇太女也不必再留了,樊家老太婆富态的老脸阴沉狰狞起来,皇上始终不同意处死舒天赐,皇太女居然公然表态死也不会屈服,密儿居然对作为母亲的她含糊其辞,未免夜长梦多,唯有起兵逼宫!樊家老太婆胡萝卜一样粗胖的五指狠狠的抓起玉杯,重重的砸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响,茶水飞溅。
门应声而开,樊络走进来
“母亲”
“这是密儿送来的兵符,你去京东大营调集十万兵马,随你入宫!”
樊络略略一皱眉
“母亲,难道要和御林军起冲突?!您就不怕江夏王趁势勤王?”
“哼,你就不会同时命令陆鸣廊带着余部去阻击江夏王?!”
“可是……”
“放心,独孤墨玉还困在小寒山,御林军是在曾余的手下,曾余是我的家将,你又怕什么?!”
“儿臣明白!”
“那就即刻去办!”
“是!”
网
夏,舒天赐一岁零五个月,军令到达京东大营,本来以为会受些许询问的樊络出乎意料,陆鸣廊什么也没说,干脆的点起兵马,交付与她,自己立刻披挂上马,带着顷刻间集合的整整齐齐的士兵,头也不回的执行命令去了。
樊络对着整齐的士兵唏嘘感叹,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就看这兵,文亲王舒落宇定然不凡,只可惜啊……
樊络摇摇头,砸砸嘴
人都走了,亦肃被她命令押了出来,待逼宫后,用作筹码,没想到樊络一见一身火红的亦肃,一时惊为天人,色心顿起,只觉得亦肃那双水雾氤氲的眸子勾魂摄魄,令人难以把持,那身肌肤,那流畅的线条,就像一直振翅欲飞的蝴蝶,满脸怒色,令他红生两颊,如同白锻裹红纱,愈加活色生香,令人心痒难耐。
本以为那个张着妩媚猫眼的南宫灿和一身儒雅清风明月的楚恒便已经是极品,没想到,这极品中还有极品,竟是上好的胭脂红。
樊络不由自主的下马,伸手摸向亦肃的下巴,亦肃两臂被人扭住,怒不可恕,抬腿便踢,樊络哈哈一笑侧身躲过,一把抓住他的腰,将他拉近,吻上了亦肃朱红色的唇,亦肃拼命挣扎死不开口,腰间被狠狠的拧了一把,亦肃啊的一声张开嘴,便被樊络狠狠的抓住黑发,扣住头,吻了进去
亦肃气的浑身俱颤,牙关一合,樊络惊叫一声,连退两步,嘴角淌下血来,抬手狠狠抽了亦肃一个耳光
“不要脸的贱人!等今天晚上小姐得空,我好好的整治你!带走押起来!!”
回头一看,她带出来的家将满脸淫靡猥亵,京东大营士兵个个面无表情注视前方,顿时心里一阵怒火,回头狠狠的抽了亦肃一马鞭,亦肃猝不及防,火红色的蛟纹纱衣刺啦一声被鞭子上的倒刺刮开,一道血红色的鞭痕赫然印在如玉的皮肤上
亦肃的挣扎被人狠狠的制住,士兵粗鲁的拽着他散落的如绸的黑发,迫使他高高的扬起头来,黑色的羽睫绝望的覆盖住满眼的旖旎,精致的鼻梁高高的扬起,在阳光下面如羊脂玉,细腻光洁。
樊络从他的脸看到他莹润的脖颈,再看到胸膛那道绮丽的伤口,以及结实紧绷的肌肉皮肤,和随着剧烈的喘息而在火红的冰纱中隐约起伏的一点红梅。
樊络口干舌燥,欲火焚身,她眯起眼睛舔舔嘴唇,咽了口唾液。抑制住强烈的想把亦肃扑到的冲动,一歪嘴巴,令人将亦肃强压到马下,看着人踹在他的膝盖上,按住他四肢落地的趴着,自己则踩着他的背上了马,然后冲着他的腰狠狠的甩了一马鞭,喝道
“给我带回府洗干净,绑在床上!等小姐回来解乏!!”
便在亦肃的怒骂声中,策马而去,剩下两名士兵,就着按住亦肃的机会,对他上下其手,又掐又拧,最后一拳狠狠的击在他的腹部,将他打得跌倒在地,蜷缩起身体,此时的小世子,黑发凌乱,衣衫破烂,轻轻的哽咽了两声,紧紧的闭起湿润的羽睫,不动了。
两个士兵将他摔在马背上,径自向樊府而去。
一路上讽刺嘲笑猥亵,亦肃闭着眼睛一声不吭,直到听见,文亲王死了,亲人部署都没说话,蹦出来个逼死她的报仇,真是可怜。亦肃突然腰上一用力,身子弹跳而起,一拳就向那人打去,那士兵口无遮拦的说了半天,什么今夜亦肃要被做的哭叫求饶啊,什么说不定大家都能玩上一玩啊,什么人家文亲王伉俪情深侧夫美丽端庄啊,什么他纠缠不清没有廉耻啊,种种种种,亦肃都没反应,没想到一句普通的,他反而骤然发难,仓促之间,又在马上,能闪的实在不多,只好一侧脸,避过了眼睛鼻梁,狠狠的挨在下巴上,后槽牙差点被揍下去。
那人一扯马缰,马儿人立而起,她一把将亦肃甩在地上,亦肃背部落地,震得他五脏欲裂,就势几个翻滚,还没站起身,那士兵赶了上来,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良久,亦肃抱住头被打得蜷缩在地上,另一名士兵才笑嘻嘻的拉住犹自在喝骂的人
“行了,别打死了,小姐指名要呢,再说了,就这小子的脾气,你还怕小姐不赏给大家折腾?留着气,到时候再消”
那人骂骂咧咧的,径自上马,换了另外一个人,在亦肃身上摸了几把,把他抱上马,继续前行。
那边,樊家老太婆和樊络气势汹汹的直奔朝堂,朝堂里静悄悄的,空的有些吓人。这是欺天下的大事,樊家老太婆激动兴奋紧张的直喘粗气,几十年的谋划,樊家终于不用在暗地里牵扯皇族,明地里忍气吞声了。
当家作主的日子终于来了,以至于她和樊络呼啦啦的冲进大殿,还没发现这个地方的诡异。自然界里都知道,凡是山林寂静,无鸟叫虫鸣,便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危险。
只是,太过激动的人没有看到。直到,她走的足够近,才看见龙案后并没有皇上,只有小小的舒天赐一本正经的正襟危坐,小小的胳膊搭在龙案上,长长的袖子安静的顺着桌子垂下,见她们一群穿着铁甲的黑衣人,刀剑耀眼的冲进来,也只是抬起头,黑色的长眸从容的看了一眼,便又低了下去。
樊家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敢贸然言语,樊络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夹着金龙的玉阶上,那辉煌的金台龙椅,赫然看见一双绣着金色龙纹的黑色缎靴,左脚搭在右脚上,从金台御案的右侧支出来。
樊络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脑袋上冒出了一层汗,樊家老太婆倒是没有注意到,她全副精力集中在舒天赐身上,这个孩子不满两岁,却令她感觉到莫大的威胁
也许,舒天赐并不懂得很多问题的深层次的含义,可是她却能聪明的听出每句话的结点,利用自己懂得地方,去解决问题,这个孩子不喜欢冒进,喜欢稳扎稳打。
别人好奇可能去试探,而她却只是看,别人好奇会去问,而她,只是听,这样的孩子令人胆寒。
可以说是,不寒而栗。
樊老太婆沉下脸,喝道
“大胆孽子!居然敢篡位夺权!!来…。。”
一阵爽朗的笑声骤然在大殿中回荡起来,此人笑得十分尽兴,舒天赐的身体随着她的胸腔的起伏,上下浮动,小小的眉头皱起,黑色的眼睛中现出一丝恼怒和烦躁,酷似其父亲的水润花瓣唇如同她母亲不高兴时一样的抿起。
一双手从案子后,龙椅上伸出来,抱起舒天赐,黑衣散发的女人坐了起来,乌黑浓密如同鸦羽的长发没有任何束缚的垂着,微微有些凌乱慵懒,长长的眸子闲适的微微眯起,悠闲的打量着众人,视线十分精准到位,处处都看到重要的连接和变化,飞快的一扫而过,薄薄的唇始终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