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节
作者:不是就是      更新:2021-02-18 05:08      字数:4793
  ,一边要平衡着野心势力,一边还要满足边关需要,这在落后的农耕时代,用的,全都是脑子和耐力,审时度势,长袖善舞,那才是难。
  舒落宇将下巴抵在桌子上,两眼望着灯火,想必现在的东宫里,皇太女连灯油蜡烛都要心疼了吧?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她有更好的办法,然而,她却闭口不言,只因八个字,功高盖主,人言可畏。
  她明白舒小三为什么没来,显然,皇太女那边的情形要比她这边危急,心里有些烦躁自责,舒落宇站起身来,走出营帐,开始习惯性的漫步。
  漫着漫着,就漫出了营地,艺高人胆大,黑夜里她也到自若,仿佛这就是她家后花园。
  知道一声刀剑碰撞声传来,舒落宇抬头,眯眼,定睛,一个箭步冲上去了
  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正和越湛刀剑相向。
  那人武功不弱,并且好像熟知越湛的武功,手下毫不留情。
  舒落宇离得甚远,几个起落之间,那两个人已经过了数招,越湛明显手下留情,并且他的左臂微微有些凝滞,想必是阵前受了不轻的伤,若非如此不会阻碍他行动,一个几寸长的刀口对越湛来说,就跟没有一样。
  她还没到,两人居然收手了,舒落宇轻轻的落在树上,遥遥的看着,长眉皱起,眼中的失望泛滥开来。
  越湛生硬的声音饱含怒火
  “你有野心就要生灵涂炭?!我说过什么?!王位都是你的了?你动作还真快!!”
  “若不是你,还会更快!!我本来就不必别人差什么!!”
  越湛冷笑转身
  “不差?!你清醒点吧!!”
  那人显然被激得理智全无,一柄剑冲着越湛的后背就刺了过去,舒落宇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扑到了越湛。
  那柄狠辣的长剑穿胸而过,舒落宇吐了口血,哈哈一笑
  “原来这就是情不自禁!!领教了!”
  那人也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就要横剑搅动,舒落宇伸手一弹,剑身嗡的一声响,从剑柄处裂开,震得舒落宇哇的又吐了一大口血。
  那人一见,转身便逃。
  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等越湛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追赶不及了,越湛脸色惨白的抱住舒落宇,全身都在抖,声音还算镇定
  “回营!”
  月光穿过树林,落在舒落宇毫无血色的脸上,那双细长的眸子仔仔细细的看着越湛的眼睛,双手死死抓住他的领子
  “你记不记的赫连春那一剑!!”
  越湛的灵魂仿佛都在一时间被抽空了,他抱着舒落宇回营看见她被众人抬进中军帐,帘幕落下,只剩他一个人站在空地上。他还一阵一阵发寒。
  耳边全是舒落宇那句,你还记不记得赫连春那一剑!!
  眼前晃动的全是舒落宇进入中军大帐还死死盯着他的细长眼睛,漆黑如同深渊,专注而浓烈。
  忙到天亮,军医才走出帐外
  将军当天晚上就都被赶回岗位了,文亲王发完脾气,也没晕过去,还誓死不要麻沸散,非要他就那么拔,时间紧急,军医无法,就下手了
  现在,总算主帅昏睡过去了
  军医全身肌肉都在颤抖,文亲王拔个剑,他比她还痛苦,那是个瞪着眼睛看着你的活人呐,现在军医还在琢磨,文亲王这么变相的折腾,是不是惩罚他曾经一药杵弄脏了她的圣旨,天地良心,他发誓,那绝对是个误会!!
  军医抬头,僵住了,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面前站着的是王女侧夫,越湛越将军。
  只是这一夜,越将军变化也太大了。失魂落魄的,脸色跟鬼一样,那双眼睛,一点光泽都没了,嘴唇干裂,直勾勾的看着他,看得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将…。。将军”
  越湛突然弯腰咳了起来,吓得军医几步窜到他身边
  “越将军,您左臂受伤不轻,可不能劳累到,否则…。否则再伤了筋,可是常年要痛”
  “她怎么样了”
  “她?…哦哦,元帅这伤极度凶险…。”
  越湛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军医忙接到
  “不过抢救及时,只要养上一段时日,便无大碍了…。。我扶将军进去吧?”
  越湛抬头看了看中军帐门,一脸的渴望,最后只是贪婪的用眼睛扫了扫,哽咽沙哑的回答
  “不…。。必了,我回自己的军帐”
  军医觉得奇怪又不敢多问,只好扶着越湛慢慢的向远处走去。
  主帅重伤,边疆封锁了消息,然而,消息却渐渐如同潮水一般从百越扩散开来,遗族大喜,连日在城下骂战,御剑关据守不出。
  另有一次夜间偷袭,平日里被舒落宇紧急集合折磨到崩溃的众人,着实大大兴奋了一把,遗族无功而返。
  随着时间流逝,朝廷上对御剑关闭门据守的态度越来越抨击的激烈,每日早朝唇枪舌战,皇太女经常性的一言不发,舒落宇远在边疆,看不见听不着。
  这种口水战,自然有人出马
  文有第一才子楚恒,舌灿莲花,口吐凤凰。
  武有深谙人心的南宫灿,奇谋诡诈,插科打诨。
  再加上这两个人背后的战团,早朝从来不冷场,不会出现一边倒的趋势。
  争到最后,伯仲之间,皇太女只要安安稳稳的说一声,各有千秋,再议。
  于是,旧令照行,钱粮军需,她舒落宵照样一分不少的拨去边疆,谁敢半途中喝兵血,就别怪国法无情。
  如是,大大调动了人们的积极性,亢奋得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大有人在,每天早朝掳胳膊挽袖子雄赳赳气昂昂的杀去朝堂,热火朝天。
  对此,舒小三及不耐烦,这群混蛋,文不能定国,武不能安邦,每天吃饱了没事干,就在这里摇唇鼓舌,胡说八道,简直是浪费粮食。
  终于有一天,丞相齐杭仗着两朝老臣百官之首,一个没憋住,居然口出恶言。惹得皇上皱眉,太女青面,舒小三大怒,也不掳胳膊挽袖子,一拳就轮了过去
  老丞相险些殡天,趴在朝廷的上好的红木地板上半天没起来,最后回家养病。
  孝亲王舒落雪紧足皇女府三个月,面壁思过,罚俸三年。
  齐杭向来老当益壮,口沫横飞,舒小三一张棺材脸,一言不发。故此,敌方痛失大将一员,我方基本没有损失。
  这重量级的朝堂殴斗案,就此息事宁人。
  舒小三紧足这个结果,直接导致五彩阁关门歇业,所有人等连锅端进皇女府,陪这个被面壁思过的皇女解闷去了。
  对此,无人有异议,不让老虎跑,还让老虎吃不饱,那是要出大事情的。
  江夏王为了独子,哀叹再三,不得不投到对抗洪流中来,樊家已经大隐隐于市,和皇太女暧昧胶着,没有明显的举动。
  舒天赐十一个月了,皇上怀抱着她拿着折子教教她识字,小天赐学的有模有样,能辨别简单字体一百个,用手指点,准确发音。皇上大喜,一转头,天赐抓起朱笔,在折子上横过一大道朱批,吓得皇上身边的老侍者瘫软在地。皇上拿开她手中的笔,赞道,有气魄!不愧是我舒家女儿!
  可怜的工部尚书得了自己折子,看见那一道媲美砍头时判官划得狰狞朱批,吓得当场面无人色,回家大病一场,最终也没明白,这无关紧要的工部个人工资报备,如何使皇上如此愤怒?
  果真圣意难测啊。
  生死惊变
  一剑穿胸要恢复多长时间,这个舒落宇有经验,时间是数个月,数个月,还的有灵药相佐,静心修养。
  灵药她有,别的她都没有,落下个病根也不过就是咳嗽,阴雨天作痛,倒也没有什么。两个月过过后,御剑关出关,进行全面反击。
  这时候,越湛在遗族军队里已经是相当出名了,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安静不下来的白天,他都是靠杀敌渡过的。
  而御剑关的守军,现在完全信奉狭路相逢勇者胜,并且继承了其元帅睚眦必报的个性,每当有人出城,都群情激奋,跃跃欲试,恐怕没机会。
  这群坏心眼的东西尤其喜欢夜袭,八成是对舒落宇的紧急集合恨之入骨的一种转嫁行为。
  遗族如今才相信,不光她们自己疯,原来大燕也有疯子。
  防守对比进攻是容易的,毕竟占天时地利,进攻可就惨了。
  独孤墨玉留守,剩下几路各带人马,轻装上阵,长途奔袭,这次连粮草都没带,抢得到就吃,抢不到就饿着,没战备没具体计划没分布,随身地图一张,好马两匹,干粮一小袋,弓箭满,长弓背,弯刀长枪,几路人一进大草原就不见了。
  独孤墨玉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着实有些无语,这种打法,很是叫人心里没底。
  若不是舒落宇训练各种野战技能,还经常直接把京东大营的兵拉出去直接往深山里扔,他几度怀疑舒落宇是被那偷袭的一剑给刺激着了。
  想想宇殿那训练马术的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木桩子,他现在心里还发麻,别说别人,就他,都曾经被撞的人仰马翻,摔得五内欲裂,一身泥浆,从稀泥里爬出来还找不着北呢。
  遗族人已经后撤五百里,基本没有打的意图了,所以当赫连紫第一个和她们的一股部队短兵相接的时候,战况非常好,几乎没花力气。
  可惜事后不太好,赫连紫不是舒落宇杀伐决断毫不留情,遗族鉴于舒落宇曾经的坑杀屠杀行为,拼死反抗,一时之间几乎令赫连紫压不住,直到独孤凰带着八万士兵随后赶到,砍瓜切菜一般遍地开花,才算是压住场面。
  赫连紫抹了把脸上的血水
  “宇殿呢?”
  独孤凰一脚踢开脚下的头颅
  “我们都是有大致方向,没有具体计划,西北方吧,谁知道究竟在哪?”
  草原上说风就是雨,寒风一卷,彤云密布。赫连紫皱着眉头
  “那你怎么在这?”
  独孤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
  “迷路了!“
  赫连紫吼道
  “吃饭!休整!等待驰援!!”
  骑兵上马就不下马背,马上吃马上睡,将领也一样。
  此时,舒落宇并不乐观,冤家路窄她碰上的是向西北方向移动的遗族主力。从白天杀到黑夜,她身边几万人,趁黑突围的就剩下不到两千。
  更倒霉的是还碰上了杀死独孤凤的多摩哲,尽管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舒落宇身上带伤,到底也没占到便宜。她一刀劈了多摩哲的左肩,隔着厚厚的铠甲都听见骨头爆裂的声音,多摩哲一锤震得她五脏剧烈,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胸口滑腻腻的,估计伤口也开了。
  两人的坐骑都毁了,多摩哲震碎了血玲珑的头骨,舒落宇拦腰截断了多摩哲的黑马。
  遗族士兵带着刻骨的仇恨围攻过来,舒落宇纵声长笑,刀影纷飞,断肢和脑袋四处纷飞。大燕骑兵拼死用人梯冲过重围,最终言青把舒落宇扯上马背,趁着夜色和身后的人墙掩护,连夜逃了出来。
  马蹄疾奔,很远很远刀光剑影的地方传来京东大营她们在一起喝酒时常唱的情歌。舒落宇一身刀口,在言青背后嚎啕大哭。
  四路兵马,还有一路就是越湛的兵,迂回曲折没碰到遗族,却碰上越朗。越朗一愣,随即阴险一笑
  “弟弟,咱么本来就是百越人,你给她卖命也够了吧?回国吧。”
  越湛身后士兵哗然,越湛二话没说提刀攻上,越朗表情无奈,手下倒是一点都不慢
  “湛儿!我现在是百越的王!你跟我回国,总比做她侧夫要好千百倍吧?!”
  越湛一刀削掉越朗颈侧的头发,吼道
  “愣着干什么?!!杀!!”
  越朗大惊
  “越湛!你疯了?!”
  越湛的眼睛红若滴血,斩钉截铁
  “我要你死!”
  大燕骑兵潮水一样涌过来,百越本是小国,而评剑山庄则是越国几代之前埋在大燕的一个暗庄,虽然有皇族血脉,但,年深日久,早就断了联系。
  越朗武功不如越湛,几下被他逼得跌倒在地,绝望的呼喊
  “我是你亲姐姐啊,你为了个外人要我的命?!你想想,你的人马调动权都在母亲手里啊,如果不是她要回百越,我动得了吗?!啊?”
  越湛面无表情,手上刀影一闪,越朗的脑袋咕噜噜的滚下山坡,一腔血喷了几尺远。越湛张大嘴低头吸了口气。就听有人喝道
  “住手!!”
  越湛抬起头,隔着兵荒马乱刀光剑影,五百黑衣骑手簇拥着一个皇袍加身的老人,老人遥遥的看着越湛,又看了看他脚边的死尸
  “湛儿,娘也不能让你的怒火平息么?”
  越湛五官扭曲,用刀支柱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喊了一声
  “都住手!!”
  很快,阵营分开,留出一地死尸,伤残人士也被拖回自己的阵营去了。
  老人平静的看着越湛
  “湛儿,故土难离,娘一直想回国,百越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