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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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 更新:2021-02-18 05:07 字数:4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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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婀娜自信又骄傲的脸庞,我喃喃的说道:“火石、火弩、火箭?”云霄用力拍拍我的肩膀,“小凤你好聪明,一猜便中。到时候我会摆出车阵,直接杀到北晋骑阵中去,只要在适当的时候点起火车阵,北晋的铁骑就会被分成两半相互顾及不暇,被我们两下夹击一举歼灭。”听了云霄胸有成竹的话,我不禁在心里寒了一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北晋的兵士不断惨叫着倒下的场景,造出杀伤力这么大的战车不是我的本意。
可怜无定河边骨,尤是春闺梦里人。自始至终,我从不认为北晋的军士是些青面獠牙的恶徒,更不愿意在我面前有那么多的死伤,我只希望能尽量少伤亡的迅速的结束这场战争。可是万没想到自己的战车竟然会被改装成杀人的利器,这实在是于我的本意想违背的。
我问云霄:“那么你们方才的举动就是在选将了?”
云霄点头道:“不错,凡是能射中箭靶的兵士,我就派他们登上战车作战。这些人都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神箭手,在战车中制约北晋的骑兵,让他们根本无机可乘。”
我想了想,问云霄道:“既然都已经安排妥当,你干嘛让人爬那个长杆?难道你准备兵分两路同时去攻打恒澜关吗?”
云霄笑道:“我怎么会派人攻打恒澜关?!”
我奇道:“那么那个长杆作什么用的?”
凤毛抢着回答我:“少爷,那个长杆是用来检查指挥用的。云将军说大军一旦厮杀起来,不分东西南北只有向前冲。我师父出了主意,用黄旗指挥方向,用红旗为举火令,只要高高的站在旗楼上面,保管所有的人都知道应该往什么方向冲。
我不解的问道:“可我看你们选出了好多人啊,一个掌旗使怎么用这么多人?”
凤毛得意的晃着脑袋:“少爷,这个你就不懂了。我师父说了,如果只有一个旗使的话目标太过集中,很容易被敌方中的神箭手攻击而亡,不如多设几个旗使分散在四方,大家都暗中以这个旗使的号令为主。如此,一来可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二来也可以全方位的指挥兵马方向,让大军看得更清楚一些!”
我安静的听着,嘴中微微泛起苦涩的味道,如此一来,恒澜关必将成为北晋十余万大军的埋骨处啊。
云霄指着前面的战车兴奋的说道:“小凤,听了我们的计划你有何感想?是不是感到特别的激动和紧张。哈哈,不用怕,你且来猜猜我们新战车的名字如何?”
我已经无心再猜任何东西,然而我不忍心这样打断他们的兴致,只好胡乱的猜了几个:“火龙阵?云梯队?铁索横江?……。”
云霄哈哈大笑的告诉我:“小凤,这个战车的名字就叫白狐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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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哈哈大笑的告诉我:“小凤,这个战车的名字就叫白狐战车!”
我转过头轻声问他:“白狐战车?”
云霄有些得意的看了婀娜一眼,方才说道:“怎么样,这个名字不错吧?我和婀娜偷偷准备了很久才给你看的,如今在你面前的就是白狐战车阵,我们还把粮草补给站命名为白狐兵站,如今你的大名已经远播出去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们:“我的大名?”
婀娜一直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我,此时方才说道:“就是白狐凤飞的大名啊!”
凤毛忍着好久不出声,现在抢着说道:“少爷,你看你的名字多神气啊,白狐凤飞!!念出来又上口又好记。我师父说这个名头在江湖上也是叫得出去的名号,它表示你足智多谋而且貌美如花,嗯,嗯,那个还有,”说到这里大概是忘词了,抓着脑袋看看婀娜又看看云霄,停了半晌才接着说:“那个,嗯,反正你还真的有赛雪这个白狐在身旁,连云将军也说你叫这个名字叫的名至实归。”
我轻轻皱眉在肚子里暗骂凤毛,什么貌美如花什么名至实归,你们这些家伙背着我鼓鼓捣捣的,总有一种要把我卖了的阴谋味道。我摇头:“不好不好,这些东西我都没有出过力,怎么能占大家的功劳,你们还是换一个名字吧。”
云霄轻松的说:“小凤,无论兵站也好、战车也罢,没有你最开始的建议我们根本想不到这里,也谈不上什么改进。再说你虽然没能跟我们在一起上场杀敌,可也一直在后方运筹帷幄,自然不能抹煞了你的功劳。总之,这个名头你受之无愧。”
我不愿意贪这个功劳,无论他们怎么说,我只是摇头不允。
最后,婀娜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叫出‘白狐凤飞’的名字出来,倒不仅仅是为了让你白捡一个大功去。如今敌众我寡事态不明,这个名字很有些神秘的味道,可以先寒了敌人胆、振我军心。听闻北晋王此次挥兵南下志在必得,事前做好了各种准备功夫,无论是天朝的丰元帅、云将军还是苏放小王爷都在他的算计当中,兵出诡道,推了你出来就可以完全打破他的计划,如此他势必要乱一乱,这一乱就给了我们机会。”说道这里她停了停,然后低声说:“这也是苏小王爷的意思。”
我听了是苏放的意思,方才不作声,算是默许。
白狐战车
白狐兵站
白狐凤飞
眼前的一切突如其来,命运不受控制的进行着自己的演绎,而我就在这样的催促下走进一个新的天地中……。
劳累了一天后云霄命令三军提早休息,明日便要正式面对北晋的雄师铁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乱,便在熄灯后走出营帐。
外面是一轮如水洗的明月,毫不遮掩的撒下清透的光华,在这样的月光下,就见黑钺钺的山麓匍匐在远方,像只贪婪的大兽馋涎的等待着、似乎还在微微起伏的喘息。远远的山脚下点着一堆堆闪烁的营火,隐隐有悲壮的军歌断续传来。隔得远了,那歌声便听得不甚分明,但觉那军歌于苍凉中带着浓浓的眷恋。谁说男儿不多情?!
此时的他们分明就是在想念着远方的慈母、娇妻、幼子,那声音和着风声的呜咽作响。我抱着肩膀坐在暗处,心中说不出的悲凉和恐慌。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不等我回头,便有人挨着我静静坐下,轻声问我:“想什么呢?”是婀娜。
我不回头,指着山下的营火说道:“你听,他们在唱歌。”
婀娜侧过头听了听,“他们那是在唱战歌呢。”
我轻叹,“可惜隔得远了,听不清楚呢。”
婀娜说:“我来唱给你听。”不待我回答,便轻轻合着远处的节拍开始唱了起来。
“天命多辟,居国南疆。
黍稷稼栗,谷菽渔桑。
美哉吾国,绵绵烁阳。
壮哉吾国,稻米满仓。
丰年穰穰,祸起萧墙。
血煮刀枪,火照残阳。
剑泛冷光,刃起阴芒。
星云布行,月映寒光。
哀我人斯,悠悠盈堂。
怜我丽姝,使我心伤。
马嘶雁哀,旌旗央央。
岂不尔思,王此大邦。
君子于役,何时还乡?
君子于役兮,何时还故乡!”
她柔和婉转的声音缓缓传来,一曲终了后那袅袅的余音还拖着思念萦绕着不肯散去。我们两个静坐在黑暗中想着心事,我对她说:“隔了这么远你居然还能把歌词听清记牢,不过这歌唱得真好。”
婀娜说:“离这么远哪能听清楚,这支歌是我小得时候学会的,再也忘不了。”
我扭过头去,“小的时候?!”
婀娜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是啊,我小的时候曾经在边疆住过很长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总能在夜半听到兵防们在唱这支歌,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的记住了,是再也不忘的。”
我抱起胳膊,把头枕在膝盖上,“我小的时候也曾经差点就到边疆去,后来阴差阳错的没去成。想不到今天还是到了这兵营之中,面对这样的夜晚,听着这样的军歌。”
婀娜说:“你知道那些军士们为什么要在大战之前唱军歌吗?”不待我回答又继续说道:“因为过了今夜,他们中的一部分永远都会沉睡在这个战场上,所以今天他们要把自己的思念、自己的忧愁、自己的心愿都唱出来,让风儿把这些歌声带到自己心中最惦念人的梦中。”
我喃喃的说:“绝唱!这才是绝唱啊。”
婀娜轻声的把那支战歌又唱了一边,我跟着她的歌声默默冥想,不知道今夜谁的梦中会出现这个奇女子清婉的歌喉。
婀娜抬头望着天上墨黛的苍穹轻轻问我,“你现在怕不怕?”
我怕吗?!也许我会死掉,可死又是什么?也许在利刃入胸的那一刻我还能感到兵刃的冰冷,然后呢?在倒地之前,人的魂魄早已经飞散到黄泉碧落处,那个时候还有什么可怕。不,我不怕。
“我不怕。”我回答她。
婀娜依然仰望着头顶的璀璨的繁星,“你不怕死吗?”
“我不怕,你怕吗?”我反问她。
她不回答我,反而继续问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留恋这个尘世吗?如果你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们,再也不能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了。”
因为珍惜,所以不舍;因为不舍,所以留恋。
我所珍惜和留恋的东西,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撕捋得四分五裂。如今我正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有甚留恋?!有甚恐慌?!
我对婀娜坚决的摇摇头。
婀娜用细白的牙咬着下唇:“难道一个你挂念的人也没有吗,你不再仔细想想了?”
挂念?就是挂在心头念念不忘的人。
我想起簪瑛,此时的她一定在锁紧娥眉为我担心;我还想起荷官,他如果知道我居然跑到战场上“历练”,大概会气得急红了眼睛,几日不吃饭吧,不过好在还有南安小王爷在他相陪;“他”呢,他会不会有一时半刻把我放在心头?
我转过头,见婀娜睁大眼睛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微微笑从颈间解下护身符带到她的身上:“这个是姐姐的给我求的护身符,送给你。明天你在旗车上指挥,不知道有多危险,千万保重。”
婀娜不明所以的问:“你,你怎么把这个给了我?!”
我轻轻的说:“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猛地,她扑进我的怀中,紧紧的抱着我不肯抬头。我感到她在我怀中轻轻颤抖着,我听见她呜咽的说:“我家里的人早已经死光了,即使有剩下的也不知道流落到何方。现在没有人记得我,也没有人喜欢我。虽然你还是不明白,不明白!可是,可是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真的,真的,真的。”
我们沐浴在逐渐东移的月光中,直到婀娜在我怀中昏昏睡去,直到东方泛白……。
第二日。
旌旗烈烈,青空中高挂着白亮的太阳,在我们的头顶上凝聚着一片一片的战云。车声辚辚,鼓声厚重的从山脚下传来,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人的心头。前方是辽阔的大地,士兵们拉开战线战成一排,战车们掩映在骑兵的身后,只有那青灰色的长矛在阳光下反射出死亡的光芒。
号角声呜呜的响起,一声一声传递开去,似乎在呜咽的倾诉着。在这些莫名悲壮的声音里,大军的四角竖起几座高高的旗台,上面的人也如那高台一样笔直的站着,渺小而坚定。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
远远的有隆隆的雷声传来,在极远的地方升起一阵黄漫漫的雾气。渐渐的,大地在颤抖,那“雷”声越来越近,黄黄雾气也变成漫天的沙尘,北晋的铁骑就在前方。
马蹄声越来越近,终于,在极目所在升起了北晋骑兵的身影,云霄猛的举起长矛。
“吼、吼、吼!”大军开始低沉而有力的怒吼,空气中漂浮着肃杀的味道。“吼、吼、吼;吼呜、吼呜、吼呜!”一声比一声响亮。
北晋的骑兵如潮水一般越奔越近。
就见云霄猛的一挥长矛,炮声响起后。他便第一个纵马飞了出去,身后的众位骑兵嚎叫着挥舞着利刃跟在他的身后。
潮水一般的军队铺天盖地的冲了出去,就见两方的骑兵们越来越接近,双方都大叫着杀向前方再不回头。黄的皮革、黑的铁甲终于交接在一处,形成一条长长的蜿蜒的线,过了线便决定生死。
鼓声隆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