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嘉蕴拎着行礼箱，笑道，“那只是针对一般人的军训，对你没什么意义，带你去有意思的地方。”
  虽不情愿，凌非亦不会做无意义的反抗。
  乖乖的和凤嘉蕴飞机汽车的转了几次，驱车上山。八九月的天气，不过山里却是不同，敞开车窗，凌非喜欢这里清幽的空气温暖的和风。
  山上树木繁茂，树荫下凉意阵阵。
  凤嘉蕴不放心的叮嘱，“这可不是在家，别任性。”
  “为什么要送我来这里？”凌非浅浅的皱眉，白皙俊美的小脸儿透出不属于少年的思虑。
  盯着前面的泊油路，凤嘉蕴漫不经心的说，“老头子太喜欢你，我也下不了手，送给别人管教会比较有成果。在说，这是必须的，我年轻时也到过这里。”
  凌非露出不满，“你提前也跟我打声招呼好不好？”
  “打招呼？”凤嘉蕴俊朗的侧脸极是温柔，“就一个月，如果你跟老头子撒撒娇什么的，肯定来不成。”
  凌非轻哼，这的确是他会做的事。
  “这里面有一个人千万不能惹，”凤嘉蕴还不了解自己儿子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欧阳柳，你记清他的名子，出了事可没人救你。”
  气派的山门，凌非看着两旁铁塔般高壮握枪的守卫，不由想自己是不是进了什么黑社会的基地。
  两人着黑衣的侍从候在门口，俯身打开车门，凌非下车，扭头看向凤嘉蕴，其中一名侍从恭敬的开口，“请凤少爷随我来。”
  凌非随即纠正，“我姓凌。”
  “是，请凌少爷随我来，主人已经安排好少爷的房间。”恭敬的口吻没有半分不耐，凌非看了凤嘉蕴一眼，转身跟那名侍从转身另一方向。
  五柳斋内一如既往的清新雅致。
  莹白的指尖夹住细长的香烟，欧阳柳淡漠的望着窗外一池睡莲，听到回报浅笑着回头，冰冰凉的桃花眼染上丝丝温度，捻灭烟头，欧阳柳的声音低沉动听，“嘉蕴，好久不见了。”
  “请坐。”
  三人是旧识，没有太多的寒暄，欧阳柳笑问，“嘉蕴，怎么没带你的宝贝儿子过来？也让我瞧瞧。”
  “非非有些累，我让他去休息。”凤嘉蕴笑，“非非拜托你们照顾，一切如我当年便好。”
  细腻的眉间闪过锐利的神色，欧阳柳吩咐，“上饭吧。”看定凤嘉蕴问，“嘉蕴可还记得当年对我的承诺？”
  “非非不行。”凤嘉蕴回答得飞快，显然早就想好答案。
  绯色的唇角缓缓勾起，欧阳柳握住茶壶细滑的柄优雅的为凤嘉蕴添满茶，含笑的桃花眼媚意浮动，欧阳柳的声音中有隐隐的快意，放下茶壶才一字一句的说，“我要看看他，如果他合我的胃口，他就是我的。嘉蕴，难道你更愿意和我翻脸？”
  精美的菜色摆满整张香檀木桌，欧阳柳向来不饮酒，却细心的为凤嘉蕴准备了一瓶上好红酒。
  凤嘉蕴未叫人开，静静的说，“非非单纯可爱，你不会喜欢他。”
  “不如让他自己选。”欧阳柳笑，“过两天，慕荣誉也会来，看他们两个会在我和飞玉中间选谁？飞玉，你的意思呢？”
  庞飞玉点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凌非想了想周围的环境，凶狠的眼神慢慢软化，手肘撞了下慕荣誉，笑道，“慕荣，我们一起努力。”
  “好的。”
  凤嘉蕴笑着介绍，“这是你们的教官欧阳柳、庞飞玉。”
  凌非的眼珠极黑，墨玉般仿若闪烁着太阳的光泽，削薄的流海下，温暖的笑容分外动人，扬起抹调皮的笑，凌非说，“庞叔叔，是你要教我吗？我会很听话的，请多多关照。”
  “不，是我教你。”欧阳柳笑，褐色的瞳仁里目光灼灼。
  年轻都会好奇，凌非对此的解释是缘分的作祟。
  凌非喜欢美人，欧阳柳论容貌只算清秀，可是他的笑容让人非常舒服，眨眨眼睛，凌非转头看向凤嘉蕴，欧阳柳说，“请你们去参观我的陈列室。”
  欧阳柳处的建筑风格和庞飞玉处完全不同，庞飞玉的简洁朴质，欧阳柳则是优雅精美，如同他给人的感觉。
  一路上，凌非有许多解不开的局。凤嘉蕴并不喜欢欧阳柳教导他，可欧阳柳的话又让人起疑。
  “到了。”欧阳柳打卡，紧闭的银色大门自下由上缓缓升起，里面各式各样的兵器足以让凌非看花眼。古代的刀剑弓弩到现今的枪支炸药，欧阳柳非常满意这两个小子的神色，笑道，“初次见面，作为礼物，你们可以自己选择一件喜欢的兵器。”
  凌非缓慢的在各式兵器面前流连，他没有太多的心思选择哪个，重要的是欧阳柳会这么好心相赠么？他的目的明显是对着自己。
  “小誉可选好了，小非呢？看上哪件了？”欧阳柳温柔的声音让凌非心内蓦然一紧，专心扫过面前精美的可以当作艺术品的兵器，镶着宝石的长剑，通体银白的长枪，件件精品，凌非不着急的慢慢打量着，一件奇异的组合却摄住凌非的心魄，比手掌还要小上几分的银灰色小枪和蝉翼般轻薄的匕首。凌非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漂亮极了，简直是最完美的艺术品。”赞美的话脱口而出，凌非相信如果再多看一眼就会被那两件东西蛊惑。
  欧阳柳清俊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凌非伸手握住小银枪旁边粗大狰狞的皮鞭，腕部下沉，长鞭的鞭梢飞起扫过旁边装着小银枪和匕首的盒子，凌非轻呼着旋身接住枪和匕首，细薄的刀片划伤白晳娇嫩的手掌，凌非几乎是喜欢那种疼痛，这么漂亮的东西。
  微微皱眉，凌非把枪和匕首交递还欧阳柳，温声道，“我太不小心了，欧阳哥哥。对不起，盒子摔坏了。”
  欧阳柳扬起抹愉悦的微笑，对凤嘉蕴道，“信不信这是天意？”
  “这两件连同那支长鞭都送给小非吧。”
  凌非礼貌的拒绝，“我最喜欢长鞭，这两件精美贵重，想必是欧阳哥哥的心爱之物。”
  欧阳柳慢慢走近凌非，握住凌非受伤的左手，笑道，“说谎会遭天谴的，你说是不是？难道你真的不喜欢这枪和匕首？”
  “喜欢。”抬头盯住欧阳柳的笑意，凌非一字一句的回答，“一见钟情。”
  “为什么不选？”欧阳柳发现自己经想像中更喜欢这个孩子。
  凌非答，“这是杀人的工具，我要它没用。”
  “如果我坚持送给你呢？”欧阳柳笑问。
  “谢谢欧阳哥哥，我很喜欢你送的礼物。”凌非从善如流的微笑，把东西教给欧阳柳身旁的侍从，“送到我的房间。”转身挂住凤嘉蕴的手臂，凌非笑眯眯的说，“我改变主意了，我更喜欢欧阳哥哥温柔可亲善解人意，庞叔叔太老也不会笑极可能面部神经失调，我不要跟病人住在一起。”
  凤嘉蕴忽然有些心疼，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凌非头顶的发旋，凌非靠着凤嘉蕴半眯着眼睛享受着凤嘉蕴的宠爱，慵慵懒懒的模样仿若只正在晒太阳的大花猫。
  八章
  别看是在山里，各项设施并不比凤家差。
  凌非躺在按摩式的浴缸内玩泡泡，修长的身体释放出一天的疲惫，凌非最大的优点是不会钻牛角尖。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
  几乎泡得全身的皮发皱，凌非才擦干身体，围着浴巾出去问，“欧阳哥哥，我的衣服呢？”
  欧阳柳放下手中的报纸，靠着床栏侧身扫了眼出水芙蓉般的凌非，笑道，“一会儿就到，过来给你把头发擦干。”
  凌非爬上床，欧阳柳接过毛巾放轻力度把凌非的头发整理到半干，笑着说，“等干了再睡觉。”
  清嫩的肉体，凌非的脸花瓣一样的娇嫩，粉红的唇微微的翘起，仿若在等着他人的品尝。瘦削的身体，露出的半过截小腿匀长细白，精美的腕骨，一颗颗圆润的脚趾晕出饱满的光泽。这孩子没有一处不是完美。
  “欧阳哥哥，你不会爱上我吧？”凌非漂亮的脸孔凑到欧阳柳跟前，狡猾的笑问。
  欧阳柳伸手推开凌非放大的脸庞，继续读报纸，“我见过的美少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小非，你可以打到八十分。”
  一刻钟后便有侍从进门通报，“少爷，凌少的衣服已经放在换衣间了。”
  欧阳柳挥挥手，侍从悄无声息的退下。
  “出了卧室左转第三间是你的换衣间，去看看还满意吗？”
  凌非相信即使凤嘉蕴也没想得这般周到体贴，琳琅满目的衣服，从头到脚，各式各型，凌非换上内衣和睡袍便返回卧室。
  上床趴在欧阳柳的胸前，凌非的头从报纸下钻过，对上欧阳柳含笑的脸问，“欧阳哥哥，我爸花了多少钱你对我这好？”
  “我们这里是保全公司，”欧阳柳笑，“一般的大家族都会选择这里来保障日常人身安全，当然也提供家族继承人的训练课程。凤氏在这里所花的钱一年有三千万，安排你来这里再加一千万。不过，昨天我已经把那一千万退给凤嘉蕴。小非，我收下你，如果你能达到我的要求，将成为我的继承人。”
  凌非不满的嘟起粉唇，翻身躺在欧阳柳的臂弯中，“你们好歹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吧。”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自然知道如何选择。”欧阳柳笑眯眯的捏住凌非的小脸儿，滑腻柔软，实在不错，“明天带你到山上转转，这里风景不错。”
  “我几年才能出去？”
  “我用了五年的时间打败了自己的师傅。”欧阳柳笑，“也许你可以趁我睡着杀了我，这样你马上便可以回家，且可以得到这里五分之一的股份。”
  凌非侧身看着欧阳柳，说，“我还要上学呢。”
  “会有专门的老师来教你，你会和育英的学生一同参加期末考试，我的要求是校内前五。”欧阳柳看了看腕上的时间，熄了灯。
  凌非脱掉睡袍粘在欧阳柳的怀里，欧阳柳抱住少年柔软清香的身体，轻声说，“如果你达不到前五，我没有办法向凤嘉蕴交待。”
  “你把我脑袋敲开，我也没那种高智商。”
  “我拭目以待。”
  欧阳柳带着凌非爬山，山上的空气不是一般的清新，清晨已经有各种留鸟雀悦耳的叫声，换了个地方，凌非仍是一夜的好眠。
  来到这里，凌非才明白什么是蓝天白云。
  干净清晰的天空便可让人身心愉悦，山庄已是建在山腰，没废多少力气便爬上山顶，这面草木繁茂，另一侧却是万丈悬崖，低头看去尽是层层浮云遮住了下面的风景。
  欧阳柳笑问，“有什么感觉？”
  “累，又累又饿。”凌非半靠在欧阳柳怀里，仰头问，“回去吃饭吧。”
  “小非，你是猪变的么？”半夜爬起来吃了两顿。
  凌非望向远处苍穹，火般耀眼的太阳散发着万道金光，让世人仰视它的光泽，凌非说，“我妈死前对我说，她留给我的钱可以让我任意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一生不会为生活所困。欧阳哥哥，我从没有想过像你和嘉蕴这样生活，一举一动皆有人服侍，我只想毕业后买个院子，在院子里种满花草，一天三饱两倒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不是很没志气？”
  “很美好。”欧阳柳中肯的说，“我以为像你这种年龄的孩子更羡慕电影里可以拿刀乱砍的蛊惑仔。”
  凌非笑，“我也以为军火商黑社会是黑墨镜黑风衣的大胡子呢。”
  “回去吧。”
  凌非郁闷的发现竟然有索道，那刚刚费血劲爬上去干屁！
  凌非顺便参观慕荣誉的训练课程，怜悯的看到慕荣誉给庞飞玉一个过肩摔摔到半天爬不起来，超惨！
  欧阳柳在凌非身后连连叹息，“飞玉，对小朋友温柔些，摔坏慕荣誉不是错，把我家小非吓坏了可就是大错。今天晚上去我那里喝茶，别忘了，把薛静也带上。”
  庞飞玉一脚踹在慕荣誉腿上，骂，“滚起来！”
  “放心，欧阳哥哥舍不得这么对你。”欧阳柳握住凌非的手腕，笑道，“没事儿了，可以来这儿找慕荣誉玩儿。”
  欧阳柳对凌非还没什么具体的安排，欧阳柳在书房处理文件，凌非守在电脑前玩儿游戏。
  中午的菜色很合凌非的品味儿，二点凌非躺在床上睡觉一直到四点慕荣誉来找凌非。
  慕荣誉看着凌非揉着眼睛迷糊发懵的表情，心内实在报大不平，他在那儿被人往死里整，凌少爷就可在这儿睡午觉。
  “慕荣，你要果汁还是茶？”凌非下床取过一旁的睡袍系好，坐在慕荣誉旁的春秋椅中问。
  “果汁就好。”
  凌非点头，按键叫侍从进来，吩咐道，“不是有刚摘的桃子吗？送两杯新鲜的桃汁进来。”
  “凌非，我看你过得比以前还爽。”慕荣誉口无遮拦，凌非靠着椅背，丝绸质的布料贴着雪白的皮肤，露出精美的锁骨，整个人有些脆弱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