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不是就是      更新:2021-02-18 03:18      字数:4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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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得荫看到家丁打骂灾民便大声呵斥:“洛五,给我住手,不得无理!”
  洛母说:“得荫,灾民太多,咱们别登山了,打道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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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得荫思忖今天登山的兴致全被这些灾民给搅了,就说:“妈说得对。路上有点乱,咱们这就回去。”
  洛母又对赖逸梦说:“老赖,拿出银子,就地向老百姓买粮食,买几个大锅,煮粥济民。”
  赖逸梦说:“知道了。”
  入夜,洛家巨大的议事堂灯火辉煌,一张张矮桌排列有序,地上铺着厚厚的软垫。男宾坐席在北面,女宾坐席在南面,所请的军爷都已到齐,单等魏子奇的到来。客人们开始有点不耐烦了,洛得荫低声问翁同贵:“魏子奇一准来吗?”
  翁同贵说:“洛兄大可放心,我敢打包票。”
  这时,从远处传来家人的喊声:“魏爷到……”一会又有人高喊:“魏爷
  到……”随着临近的脚步声,在许多个举着灯笼的丫环的簇拥下,魏子奇快步走了进来。洛得荫迎上前去,两人双手紧握,互相对视着,好久说不出话来。
  洛得荫激动地说:“子奇兄,咱们十多年没见面了,想煞我了。”
  魏子奇也激动地说:“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在苏州河摸鱼捉虾的故事吗?”
  洛得荫:“记得记得,哈哈,哈哈……”
  翁同贵:“好了,好了,留着你们小时候的故事以后再说吧,我们大家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洛得荫:“好,好,请大家入座。”他俩相让着走向坐席。这时候大家才有机会细细打量魏子奇。只见他六尺左右身材,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如同着了漆似的,粗眉大眼,鼻如悬胆,脸如润玉,唇染丹砂,好一个奇伟的美男子。人们又下意识地打量洛得荫,两相对照,惊奇地发现,他们两人的长相如此相像,仿佛出自同一个娘肚的双胞胎。大家不由啧啧赞叹:“上天怎么会打造出如此相似的一双美男子?莫非他们的祖上曾是亲戚?”
  当军爷们再来打量魏子奇带来的几个丫环时,眼珠子全发直了:这些姑娘个个十五六岁,打扮得花枝招展,秀丽无比,宛若天仙。
  翁同贵来到魏子奇跟前轻声问:“你带来的这些漂亮妞,不会是子奇兄的相好吧?”
  魏子奇一脸认真地说道:“怎可开此玩笑,这是家母前些日子派人去苏杭买回的丫头,最贵的一个才十两三钱银子。”
  翁同贵:“好价钱。”
  这时赖逸梦宣布:“各位爷,现在重阳大宴开始,上菜、上酒、开唱……”
  洛母一时高兴,多吃了儿子送来的菜肴和螃蟹,多喝了家酿女儿红,心中产生几分无名燥热,她让丫环推开窗户透透气,却听到从议事堂那边传来隐隐绰绰的唱戏声和丝弦乐。
  洛母喊来了贴身丫头碧云:“碧云,叫上几个小姐妹,咱们到议事堂听戏去。”
  碧云一听去议事堂,小脸马上就红了:“主子,使不得使不得,现在正是爷们玩乐的时候,咱们不能去。”
  洛母:“我就不信那个邪,哪有儿子请来的戏班不让母亲看的道理。快拿上灯笼跟我走,去晚就散场了。”
  碧云:“主子,天晚了,天气也凉,今儿个不去也罢,不如让少爷明晚专为主子演一场怎么样?”
  洛母:“今晚非去不可,看就看个热闹劲。快去点灯笼。”
  碧云拗不过主子,只好帮洛母更衣,带上几个小丫环,打上灯笼向议事堂那边走去。
  朗朗的天空稀疏地点缀着几颗星星,月亮虽然不满,却也明亮。晚风轻轻,秋虫唧唧,洛母心头那无名的燥热仿佛被吹散了许多。顺着长廊走不多远,就看到议事堂门前高挂的大串红灯笼,明亮的灯光有点焯眼。议事堂内,艺妓正在演唱《西厢记》第一本中的楔子:“可正是人值残春蒲郡东,门掩重关萧寺中,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音调婉转徘徊,如泣如诉。联想到自己年轻丧夫,虽然富甲一方,但终归丧失人伦之乐,心中不禁黯然。洛母正犹豫着该不该进入议事堂,忽然一声锣响,堂内灯光一齐熄灭,从堂内传来一片杂乱的呼声:有哭的,有笑的,有骂的,有求饶的……
  洛母马上觉察到事情不妙,羞得满面通红,连脖子也热了。她啐了一口:“呸,一群下作鬼作的龌龊事。快走,赶快离开这里。”洛母逃跑似的离去。
  一行人绕开议事堂,来到后花园。洛母的脸烧得通红,心仍在怦怦乱跳。她庆幸自己没有闯进议事堂,否则太难堪了。抬头间,洛母看到鹿圈那边灯火明亮,便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却看到鹿圈里几头驴子被拴在木柱上,鲜血淋漓,都被破开了肚子,取走了肠子和下身,在痛苦地嘶叫。
  洛母厉声责问守在那里的厨子黄根木:“老黄头,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弄死它们,让它们受罪?”
  黄根木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回主子,是少东家让我守着活的,他们爱吃什么部位就来切什么部位。”
  洛母脸上骤然变色,气得浑身发抖,心中泛起一阵寒意,眼泪夺眶而出,口中不断念叨:“作孽呀,作孽呀,会遭报应的呀。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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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洛母就让碧云去喊洛得荫,洛得荫着实被吓了一跳。
  洛妻问:“碧云:什么事那么急,大清早就来喊你主子?”
  碧云说:“回夫人,我也不清楚。”
  路上,洛得荫问碧云:“碧云姐,老太太没事吧?”
  碧云说:“老太太硬朗着呢。”
  洛得荫:“那喊我做什么?”
  碧云没好气地说:“你自己做的事自己知。”
  洛得荫想了想,实在找不出自己做了什么不做该的事情,便说:“好姐姐,咱们早晚都要在一间房子里过日子,你就行行好,告诉我行不行?别让我心里憋着。”
  碧云脸红着说:“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洛得荫更加摸不着头脑。
  洛得荫来到洛母的观音堂,母亲一见洛得荫就疾言厉色地说:“得荫,你对着观音菩萨跪下。”
  洛得荫不明其理:“妈,我做错什么事了,让您生那么大的气?”
  洛母:“你先跪下,我再问你事。”
  洛得荫十分不情愿地跪了下来。
  洛母问:“ 咱们祖先定下约法五章是那几条?”
  洛得荫:“第一不当官,第二不露富,第三不欺压百姓,第四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第五关起门来过日子。”
  洛母:“你知错吗?”
  洛得荫:“孩儿不知错在那里?”
  洛母:“约法中的第四章是怎么说的?”
  洛得荫:“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做错什么啦?”
  洛母:“你让厨子切开活驴的肚子取出内脏,让驴疼得嗷嗷叫唤,久久不让它们死去,算不算做下伤天害理之事?”
  洛得荫吐了一口气说:“噢,您原来为这件小事生气呀,我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天条呢!妈,告诉您吧,这不是我的发明,我爷爷、我爸他们都是这样做的。从我记事起,我们家每年重阳节都是这样吃驴肉的,只不过怕您知道后不舒服,所以一直瞒着您罢了。”
  洛母:“你们这样从活生生的小驴身上开膛取肠,立炒立吃,能咽得下肚吗?”
  洛得荫回味无穷,咂吧着嘴说:“好吃,太好吃了。俗语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咱们家制作的驴肉,更是天下一绝。妈,您昨儿个不是也尝过了吗?”
  洛母惊愕地问:“什么!什么!你说昨晚送来的菜肴里,就有从活驴身上取下的内脏?”
  洛得荫:“敢情,您觉得味道怎么样?”
  洛母勃然变色:“阿弥陀佛,你怎么能这样做,作孽呀,作孽呀。”洛母使劲挥手:“给我出去。”
  洛得荫站起来向碧云飞了一眼,作了个鬼脸,走出了观音堂。
  洛母脑子里浮现出小驴的惨相:被开膛破肚,鲜血淋漓,痛苦嘶叫。又想起昨晚吃的菜肴,不由得胃里一阵翻腾恶心。她跪在观音菩萨像前,泪如雨下,一边哭泣,一边低声念着经文:“若恶兽围绕,利牙爪可怖,……念彼观音力,应时得消散。众生被困厄,无量苦遍身,观音妙智力,解救世间苦……”
  洛母发誓,从今以后不再进荤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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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洛得荫回访魏府。
  魏子奇听说洛得荫来访,连衣服都顾不得换,快步走到正门去迎接。两人一见面,那份亲密劲就甭提了。
  洛得荫说:“我知道你家什么都不缺,所以只带来百年陈酒六坛。”
  魏子奇高兴得双手互搓:“好,我正愁没好酒款待得荫兄呢,我就借花献佛了。”又对管家魏全说: “快,在花园的暖厦里整治一桌像样的酒席,我们哥俩今天要好好聊聊。”
  洛得荫欢愉地:“对,一醉方休。”
  酒席上,洛得荫说:“子奇兄,还记得那年夏天,咱俩光着屁股在苏州河戏水,没想到上游来了洪水,一个大洪峰把咱俩冲得不辨东南西北,我们一边游一边喊救命,后来还是你揪住一根大树干,又一把把我拉了过去,才救了我
  的命。”
  魏子奇随着洛得荫的思路,追忆起少年时代的快乐时光,他欢笑着说:“那次咱俩可狼狈了。洪水把咱俩一直冲到了紫竹寺才上了岸。记得咱们当时大约十五六岁吧,下身都长出毛毛了,却捂着下身,光着屁股走了十几里,回到家里时,家中已经乱成一锅粥,许多人还在苏州河上打捞咱俩呢。我妈看见我高兴得念佛,丫环们看见我就用手指刮脸蛋羞我,我爸见到我二话不说,一手把我按倒在长板凳上,一顿臭打,屁股都打烂了。”
  洛得荫说:“咱俩的遭遇都一样。从那以后,家里就不让咱俩在一块玩了。”
  魏子奇叹息道:“时光过得真快呀,转眼间我们都成大人了。不知得荫兄当父亲没有?”
  洛得荫:“快了。你呢?”
  魏子奇:“也快了。”
  洛得荫举杯:“来,为咱们快当人父干了它。”
  两人一齐喝酒,开怀大笑。他们越谈越投机,越谈越知心,酒喝了一壶又一壶,却毫无醉意,真乃酒逢知己千杯少。
  突然,洛得荫提出:“咱俩如同亲兄弟一般,何不拜把子,从今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魏子奇欣然同意:“对,今天咱们就义结金兰。来人啊,快把关公像请来,摆上香案。”
  不一会儿工夫,家丁已经把一切准备停当。洛得荫和魏子奇一起跪在关公像前,每人手持三炷香。
  洛得荫说:“关帝爷爷作证,今日我与魏子奇结为异姓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反悔,天地不容。”
  魏子奇也说:“关帝爷爷作证,今日我与洛得荫结为异姓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反悔,天地不容。”
  他们两人一齐向关帝像拜了八拜,然后互相对着拜了八拜,把香插到香炉里。
  魏子奇说:“我记得你的生日比我大一个月零三天,我得称你为哥。”他接着又从带腰上解下一个荷包说,“这是我爷爷给我留下的护身符,里面有一颗花生米大小的钻石,我就送给哥哥作纪念吧。”
  洛得荫:“谢了。”也连忙从腰带上解下一个荷包说:“我身边没什么好东西,也送给弟弟一个护身符,这是昨天碧云寺主持悟一法师送我的,作个纪念吧。”
  魏子奇说:“谢了。来,咱们继续喝。来人啊,快上酒。”
  魏全在魏子奇的耳边轻声说:“夫人让我传话,请两位爷少喝点。”
  魏子奇:“你去告诉夫人,我今天特别高兴,让她别扫了我们的兴。”
  洛得荫哈哈一笑:“我是卖酒出身的,怎能随随便便就醉了。对了,你我的媳妇都有了喜,咱俩何不来个喜上加喜:今后如果两家生下一男一女,长成后就让他们结成夫妻;如果两个都是男孩,就是兄弟;如果两个都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