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9 节
作者:尘小春      更新:2021-02-18 03:08      字数:4857
  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怎可能愿意白养相府的小姐。
  听到陶永正在百姓的心里,建起了一个良好的形象,管家心中得意不已。
  亏得二小姐料事如神,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不知陶尚书此话何解?”
  管家还是岿然不动地站在门口,依旧没有让陶尚书进门一叙,私下和解的意思。
  管家大咧咧地把陶尚书府的人堵在了门口。
  陶永正虽然想在百姓的面前建立正面的形象。
  可是一直被百姓当耍猴戏一般看着,心里当真不是舒服。
  陶张氏也微微一皱眉毛。
  她以为,因着舆论的关系。
  不管相府如何解决,到了这个地步,也该把陶尚书府的人请进府里解决才是啊。
  要不然的话,当着百姓的面,将两府的事情解决,多丢两府的脸面啊。
  这大人物在百姓面前树立形象是一回事情。
  可是让百姓看戏看到底,又是另一回事情。
  百姓刺喇喇的目光,让陶惠心很是不适。
  陶惠心在未出嫁之前,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唯有参加京都城千金请会,才会出门一二。
  平日里,接触更多的,都是些女子。
  嫁了人之后,陶惠心除了家人之外,接触较多的便只有夏伯然一人。
  被众百姓如此毫无顾忌的盯着,陶惠心满心的不乐意。
  陶惠心干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鞋。
  然后时不时抬起头,留恋又痛苦地望相府大门一眼。
  “也罢也罢,若是相爷实在不愿意养雨欣这个孩子,我陶尚书府,不差她这一口饭吃。”
  管家一出口问什么意思,陶永正干脆直接把话挑明了。
  夏伯然要敢不养夏雨欣,那就不是男人!
  犯了大错的是陶惠心。
  都说法不责众。
  身为夏伯然的女儿,夏伯然怎能不管夏雨欣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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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官别的没有,自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外甥女与家妹流落街头。只是不想,本官的爹,错看了相爷,原来,相爷是如此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妹子跟外甥被赶了。
  出于发泄,陶永正自然可以扯扯嘴皮子,骂骂夏伯然。
  这个时候,陶永正骂夏伯然。
  不会有人觉得陶永正胆大包天,敢跟夏相爷做对。
  百姓只会觉得,陶尚书也是性情中人啊。
  若不是因为夏相爷的权力太大了,指不定,陶尚书会闹得更厉害。
  管家就那么直直地站在自家门口,双手交叉放于自己的身前,冷眼看陶永正的义愤填膺。
  待到陶永正口水喷完之后,管家才接话道:
  “五小姐是我相爷的女儿,相爷岂有不养之礼。”
  管家话音刚落,陶永正眼里闪过一抹喜意。
  今天,无论夏伯然是把夏雨欣接回去也好,留在陶尚书府也好。
  总之,陶尚书府的好处,自是跑不了的。
  管家也算是人精了,待在相府里,形形色色的人,看得也不少。
  陶永正的小心思,管家便是没有猜到十分,也能猜到五、六分。
  为此,管家心里唾弃地说了一句:
  当真是好伟大的舅舅啊!
  “不过,陶二小姐犯了错,被相爷遣回府去,五小姐偏要跟陶二小姐离开。相爷念五小姐年幼,离不得生母,故此才忍痛成全的。”
  管家的话,引来百姓的一片哗然。
  原来,陶尚书府的二小姐乃是被相爷遣回府去的。
  要真如此,那陶二小姐得犯了多大的错误,相爷才不愿意饶恕。
  “五小姐素来最听陶二小姐的话,想来五小姐跟在陶二小姐的身边,相爷也能安心。”
  管家才不管百姓现在心里想什么。
  他要曝的料,还多着呢。
  陶惠心身子一僵,相府这是打算要坏了她的名声?
  什么叫作五小姐最是听她的话?
  一般出现陶惠心这样的情况,有遣散姨娘的例子,一般情况下,万万不会放自己的子女离去。
  重视血统的家族,怎会放任自己的骨血在外。
  相爷位高权重,心思自然也是一样的。
  如此,相爷还放五小姐离去。
  分明是五小姐受了陶家二小姐的挑唆,吵着闹着要跟陶家二小姐在一起。
  陶家二小姐以此逼得相爷就范,偏偏相爷不愿意被个妾室拿捏住了。
  如此一来,相爷干脆放二人回了陶尚书府。
  一下子,百姓的心里,顿悟出了一个“真相”来。
  “当然,便是五小姐愿意跟着陶二小姐,相爷也不会置五小姐不管。”
  说完,管家拍了拍手。
  接着,便从相府大门后面,出现了一些奴才、婆子。
  婆子的手里拿着一套套的冬装新衣赏。
  还有婆子手里,亦有拿了几支漂亮金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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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指着这些婆子道:
  “这是夫人为府里每位小姐近日新添置的行头,这份自然是属于五小姐的,还望陶二小姐替五小姐拿好了。”
  管家说完之后,拿衣服与手饰的婆子,不客气地走到了陶惠心的面前。
  然后切切实实地将夏雨的那一份东西,放在了陶惠心的手里。
  陶惠心尴尬不已。
  好在陶惠心的身边,亦有婆子。
  陶惠心一个转身,便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婆子。
  身为陶家二小姐,陶惠心哪有自己动手拿东西的道理。
  “虽不知,五小姐要在陶尚书府住多久,这米粮都吃新鲜的。这是五小姐一年份的米粮,等到明年,相府自然会奉上来年全年的米粮。”
  有几个小厮,扛了几大袋大米出来。
  那几袋大米,夏雨欣一个小姑娘吃肯定是吃不完的。
  但你若说多,其实也并不多。
  这个多,仅针对夏雨欣一人而言。
  “这些是这一季的疏果与肉类,陶二小姐统统一道带了去吧。”
  小厮们扛完大米,又拿了大堆新鲜的疏果及风干肉类或者是新鲜肉类。
  那么一堆,又是整整一大车的东西啊。
  “虽然陶二小姐与相府没关系了,不过两府之间毕竟还隔着一个五小姐呢。相爷说了,人可无情,我不可无义。这两辆车子,便借给陶尚书府使用。当然用完了,还望归还。”
  管家小巴微抬,一板一眼,有条不紊地一样一样往外蹦。
  “当然,陶尚书清正廉明,怎能贪了相府的两辆板车。不过,相府的一针一线,皆来之不易,相爷格外珍惜,陶尚书看了莫要笑话。”
  管家这话出来,陶永正的脸都绿了。
  他可是堂堂二品的陶尚书!
  陶尚书府便不算是富甲天下,可区区两辆板车,他能看得上吗?
  其实,看到管家那架势,一开始,陶永正真有黑了那两辆板车的意思。
  只不过,管家都开口说了,陶永正是万万不可能承认自己有这个小肚鸡肠的心思。
  其实这便也罢了。
  陶永正“看不上”的两辆板车,在相府却极为“珍贵”。
  尤其是那一针一线,把陶永正刺激得够呛。
  管家那是在讽他贪污受贿?
  陶永正愤愤不平,就算夏伯然不是贪官污吏。
  但若说夏伯然有多清正廉明,他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的。
  “你们这些没长眼的奴才,还不把东西都搬到板车上去!”
  管家才不管陶永正是什么脸色,而是指骂起奴才来。
  当然,不排除,管家乃是在指桑骂槐,打陶永正的脸。
  “这些可是都要送给五小姐的,仔细了,当心你们的皮。”
  相爷对五小姐的吃用如此“紧张”,自然是个爱护子女的好父亲。
  什么不愿意赡养女儿的孬种,那全都只是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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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陶尚书。”
  管家突然抬起头,对陶永正又补充了一句。
  “因着不晓得五小姐什么时候才愿意回来,指不定五小姐就愿意跟陶二小姐在一起,直到她出嫁为止。”
  说着,管家看了一眼那个低头不语的陶惠心。
  “相爷疼五小姐疼得紧,也不愿意勉强五小姐。若当真如此,相爷也唯有心疼,成全了五小姐。不过,五小姐出嫁之前,还望陶尚书来打个招呼,五小姐的嫁妆,相府自然会准备齐全了。”
  相府怎么就不管五小姐的死活了。
  吃的用的,相府一样都不缺着五小姐的。
  便是五小姐出嫁了,相府也绝对会给五小姐准备好嫁妆!
  “敢问陶尚书,可还有什么赐教?”
  交待完一切,管家正正式式地福了福身,九十度大鞠躬。
  这面子,相府与管家,算是给陶永正十全了。
  就管家的做派,陶张氏立马觉得不好。
  他们可是找上门儿来算账的,且当着所有人的面数落了夏相爷的错处。
  相对于他们的“坦白”,管家的态度,算是恭敬谦和多了。
  礼多人不怪。
  管家那一九十度的大鞠躬,鞠得那个叫妙不可言,妙笔生花啊。
  陶永正被自己的口水咽住了,没接上管家的话。
  管家看到陶永正不接话,便说道:
  “我家相爷近日身子不适,若是无事,还望陶尚书莫要扰了相爷的清修。”
  “胡说,相爷分明是做贼心虚,在躲我陶尚书府的人。今日上早朝之是,本官瞧见夏相爷的身子明明是好的!”
  陶永正立马揪住了管家话里的小鞭子,指责夏伯然说谎躲闲。
  “陶尚书说得不错。”
  面对陶尚书不客气的话语,管家那个态度叫好啊。
  “只不过,今日我家相爷实则是带病上朝。回府后,病情稍稍加重,这才不能出来见客。”
  管家话还没说完,相府大门便走出一个背着药箱的人来。
  看这情形,不用多说,此人必是大夫。
  管家前脚还在说,相爷病了,这大夫后脚便出来了。
  很明显,这大夫进相府,乃是为了相爷诊病。
  “我家相爷如何了?”
  管家十分“关心”地又问了大夫一遍。
  大夫道:
  “相爷乃是昨日气火攻心,又憋闷不发,今日才元气稍泄,身子败弱。只要相爷好好休息,莫要再被气到,静心休养,喝几贴药,倒也能好起来。”
  “在劳大夫了。”
  管家向大夫拱了拱手,然后命人送大夫离去。
  相爷气火攻心,憋闷不发,今天才会被病缠身?
  只需要静心休养,喝些药,不再被气到,便能好?
  相爷为何会气火攻心,是谁气着相爷了?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陶惠心。
  陶惠心昨日被相爷赶出府,今日相爷便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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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其中,可有关联?
  人类的想象,绝对是丰富的。
  只是管家与大夫的只字片语,听到的百姓马上进行补脑。
  很快,百姓心中的“真相”也来越完善了。
  管家与大夫交待完毕之后,“惊讶”地看着陶永正:
  “陶尚书怎么还在此地,可是还有未交待清楚的事情?”
  陶永正一咬牙,就要发火。
  这个时候,陶张氏一步上前,轻轻拉了拉陶永正的衣服,说了一个“走”字。
  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他们已经在夏伯然的面前,讨不到好处了。
  要再闹下去,不是舆论压倒了相府,而是压到了陶尚书府。
  昨天陶惠心被赶出相府的原因,陶惠心并未言明。
  陶张氏与陶永正心里清楚,必是陶惠心做了大错事。
  否则的话,便是要赶,初云郡主也找不到由头。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正是这个道理。
  所以,陶永正再闹下去,出丑的只有陶尚书府。
  陶尚书府还会凭白做了相府的陪补。
  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小气如陶张氏,怎会愿意做。
  陶永正不甘心的紧,可是陶张氏都这么说了,陶永正一时也拿不出法子来,唯有听陶张氏的。
  陶永正瞪了管家一眼,然后又冷冷地瞥了陶惠心一眼:
  “既是如此,我们便不再唠扰,告辞!”
  陶尚书府的人,是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走。
  只可惜是虎头蛇尾,白白惹来了一场热闹,让人看了笑话。
  今天陶永正那么一闹,京都城的百姓就又有话题可以大聊特聊了。
  管家站在门口,得意洋洋地看着陶永正如何夹着尾巴逃,心里那是自鸣得意得不行。
  哼,想跟他家二小姐斗,当真嫩了点!
  管家越来越发现,在相府里,除了相爷之外,最聪明的人就要数二小姐了。
  二小姐能踩在秋氏的头上,大小姐下台,步步上进,成相府第二尊贵的人,本事当真了得。
  如今,便是相府里来了一个尊贵的郡主夫人。
  二小姐的地位依旧岿然不动,郡主夫人亦是照顾二小姐照顾得紧啊。
  看着陶尚书府的人绝尘而去,慌张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