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节
作者:
尘小春 更新:2021-02-18 03:07 字数:4867
张婆子将那四包药,都倒在了同一个煎锅里,然后点着了火,看着那小药锅里,冒着热气儿。
“娘,芙儿会没事的对不对?”
夏芙蓉知道,云秋琴已经帮她寻来了那药。
☆、520。落胎出事4
夏芙蓉从来没有这种经验,知道女人落胎,也是极为受苦的事情,心里当然有些害怕。
夏芙蓉的手紧紧地抓着云秋琴的手,仿佛是想从云秋琴的身上截取一些力量和温暖。
看到夏芙蓉的小模样,云秋琴心酸不已。
如果不是她没有把事情处理好,芙儿岂会受这样的罪?
都是夏池宛那个小贱人害的!
夏池宛那个小贱人害得她的芙儿落了一次胎。
那么经后,她要让夏池宛几倍偿还今日的罪。
“芙儿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娘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夏芙蓉已经够紧张了,云秋琴甚至不敢跟夏芙蓉说,过程会有点疼。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婆子终于把“补药”给端了过来。
看到那一碗“补药”,云秋琴眸光一闪。
倒不是舍不得夏芙蓉肚子里的那块肉。
她只是担心,这碗药对夏芙蓉的身子损伤到底有多大而已。
“小姐,这药趁热的喝。”
张婆子一板一眼地说着。
“我知道了!”
之前还害怕得紧的夏芙蓉,在张婆子面前马上就得严肃又高傲。
看到夏芙蓉那死撑的样子,张婆子不屑地低下头,不让云秋琴与夏芙蓉看到自己的眼神。
不过张婆子心里还是很愤愤不平的。
有什么可傲的,等你喝下这碗药,看你还能傲多久!
在云秋琴的鼓励之下,夏芙蓉一口气把那药给喝了。
喝完药之后,夏芙蓉那一张脸苦得皱成了一团儿。
张婆子连忙接过碗,然后就离开了夏芙蓉的屋子。
张婆子出了夏芙蓉的屋子之后,停下脚步,回头对着夏芙蓉的屋子讽嘲地笑了笑。
苦吧?
她往药里特地多加了一点黄莲,自然是苦的!
云秋琴连忙往夏芙蓉的嘴里塞了一块蜜饯,让夏芙蓉甜甜嘴巴。
夏芙蓉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到蜜饯上去,而是专注地感受着肚子的感觉。
过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夏芙蓉的小腹传来阵阵痛觉。
夏芙蓉雪白的额头上,很快出现了一层密密的细汗,渐渐把夏芙蓉额前厚厚的留海给打湿了。
便连夏芙蓉额头上那块丑陋的疤,也慢慢现了原形。
“疼……娘,好疼……”
夏芙蓉身子马上弯倒,整个人对折了起来,手撑在自己的小腹上。
“芙儿,这个是有一点疼的,落了胎,哪能不疼呢。”
云秋琴也有些紧张地轻拥着夏芙蓉的身子,表示自己一定会陪着夏芙蓉的。
当初,云秋琴比云千度更早与夏伯然有了肌肤之亲,所以她还比云千度早一步怀了夏伯然的孩子呢!
但是,为了把孩子的月份瞒过去,服下了练青,推迟了夏芙蓉降生的日子。
哪怕夏芙蓉最后依旧比夏池宛先出生,可好歹用早产的由头,瞒了过去。
☆、521。落胎出事5
因此,云秋琴不是没有犯过错误,但是她的错误却是可以补过的。
偏偏夏芙蓉的肚子没法儿像云秋琴那样,只需要再等几个月便可。
没有落胎经验的云秋琴,听到夏芙蓉嚷疼,唯有安慰夏芙蓉。
看到夏芙蓉痛苦的样子,云秋琴恨不能自己替了夏芙蓉受这苦。
“不行,娘,真的好疼,好疼!”
刚开始的时候,夏芙蓉还忍着,到后来,夏芙蓉觉得自己根本忍不住了。
那种痛仿佛是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在她脆弱的小腹里,一刀一刀地割着。
一刀一刀地割着还不够,甚至在搅着那里柔嫩的肉。
这种疼,让夏芙蓉觉得痛不欲生。
她恨不能把自己的小腹挖出来,如此一来,她就算是彻底解放了。
药效一发作,夏芙蓉两腿之间,便有点点殷红流了出来。
随着夏芙蓉的嚷疼,剧疼,夏芙蓉两腿间的殷红开始变得汹涌了起来。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血水染湿了夏芙蓉的衣裙,便连被子都红了。
“娘……不,不行,我撑不住了,太疼了!”
夏芙蓉死命地哭,要知道落胎这么痛苦,她一定会想其他办法的。
“娘,杀了我吧……我不要受这种苦……”
小腹里传来好似无边无际,永无休目的疼,让夏芙蓉生起了轻生的念头。
云秋琴死死地抱住了夏芙蓉。
“芙儿,莫说如此扎娘心窝子的话,只要熬过这一关,以后就会好了。”
“啊……”
夏芙蓉疼得想要打滚,两腿间的血,就得更加澎湃了。
看到夏芙蓉实在太痛苦了,云秋琴便掀开了被子。
云秋琴马上被被子里的腥红,刺痛了眼睛。
云秋琴虽然没有落过胎,不代表她连基本常识都没有。
看到夏芙蓉的流血量,及似乎没完没了的样子,云秋琴慌了。
眼前的这个情况,似乎不太对劲儿啊?
云秋琴看向了夏芙蓉,发现夏芙蓉的脸色此时苍白得厉害,趋向于透明。
云秋琴被吓到了:
“芙儿,你坚持住,娘这就叫人帮你请大夫去!”
云秋琴放下夏芙蓉,连忙去叫张婆子。
可才出房门就想到不对,张婆子都一把年纪了,动作自然没有那么利索。
云秋琴顾不得许多,只好把自己的人叫了出来,让那人去附近把大夫接过来。
亏得云秋琴考虑良多,深怕中间出了乱子。
所以人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那小厮立马去请大夫了,而早先准备好的婆子,也急忙迎进了屋里来。
那婆子一看到夏芙蓉的流血情况,一拍大腿,马上大叫了一声不好。
那老婆子让云秋琴去烧水,再准备些干净的布子来。
云秋琴现在哪肯离开夏芙蓉半步啊,还是把“病休”是的张婆子赶紧给叫了起来。
☆、522。落胎出事6
张婆子一进夏芙蓉的房间,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张婆子被吓了一大跳,脚下踉跄,去灶间烧水。
老婆子帮夏芙蓉基本处理了一下,看到夏芙蓉下体流血不止,知道坏事了。
好在,小厮终于把大夫给请了来。
大夫给夏芙蓉把了脉,被手下的脉相吓了一大跳。
便是真要落胎,也不需要落得如此凶猛吧?
这哪儿还是要落胎啊,分明是想要人的性命!
大夫也没敢磨蹭,今天一天的酬劳,都能顶得上他铺子里半个月的生意了。
大夫开了一个药方,又给了老婆子一些药材,告知老婆子方法。
老婆子依着自己的经验,用了整整一柱香的时间,总算是帮夏芙蓉下体的血给止住了。
至于夏芙蓉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算是完全落了下来。
对于那个孩子的残骸,云秋琴是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云秋琴只关心,她的女儿此时怎么样了。
因着这次的落胎,夏芙蓉的半条命都没有了。
不过,这对于云秋琴来说不算是最大的打击。
后来大夫对云秋琴说的话,才是把云秋琴真正地打入了谷底。
大夫告诉云秋琴,夏芙蓉服下的虎狼之药,太过凶猛。
这次落胎,夏芙蓉不但伤了身子,而且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云秋琴直接傻了。
她让小厮抓的药,极为普通,量也刚好,怎么就成了虎狼之药,差点要了芙儿的性命呢?
云秋琴马上把自己的问题告诉了大夫。
大夫瞪大了眼睛:
“夫人,你可确定此事?”
“什么意思?”
看到大夫的样子,云秋琴知道,自己定然是漏掉了什么。
“夫人,小姐所用的剂量十分大,绝不可能只有一剂。”
就因为用药太多,药力过猛,才差点要了大人的性命,害得那小姐此后成了一只下不了蛋的母鸡。
“不、不可能的……”
云秋琴今天受的刺激,那是一个接着一个。
云秋琴的脑袋就像是被人重重地捶了几捶子一般,嗡嗡响。
云秋琴甚至顾不了大夫,直接奔去找张婆子。
银子早就进了大夫的口袋里了,所以留下该留下的。
大夫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人了。
“张婆子,我问你,今天你给芙儿都吃了什么!”
别庄里的吃食,都是经过张婆子之手。
而且,夏芙蓉是吃了张婆子煎的那一碗药之后,才疼得死去活来。
所以,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就只有张婆子了。
“老身准备的东西,都是主子吩咐下来的呀。”
张婆子故做无知地看着云秋琴,好像听不懂云秋琴问的是什么话,什么意思。
“主子吩咐下来的?”
云秋琴倒是聪明,懂得抓张婆子话里的关键字眼。
☆、523。落胎出事7
“你都做了哪些主子吩咐下来的东西!”
“有老爷命人拿来的补药,有老侯爷夫人给的补药,有你给的药材,还有一份……”
听到云秋琴问了,张婆子是丝毫都不隐瞒,细细数来。
每听张婆子扯出一个人来,云秋琴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听到还有人时,云秋琴的眼里露出了凶光。
“还有谁!”
夏伯然,老侯爷夫人甚至是她自己,她都能明白。
可是怎么还有人,盯上了她的芙儿?
难不成又是夏池宛那个小贱人搞的鬼?!
“还有就是最近一直找老身喝酒的一个少年郎。”
张婆子毫无顾忌地把步占锋也供了出来。
小姐有交待,只要云秋琴来问,她无需半点隐瞒,只管把人说全了。
为此,张婆子还是很听夏池宛的话的。
“是他,竟然是他……”
云秋琴怎么也没有想到,夏芙蓉怀有身孕,就连步占锋都知道了。
只是,他哪儿来的狗胆,敢给她的芙儿下藏红药,差点害了芙儿的性命!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随便拿旁人的东西给大小姐吃。”
云秋琴气得想挠死了张婆子。
如果张婆子没有接步占锋的药,指不定夏芙蓉生孕的能力不会失去。
“主子冤枉,那少年郎说与小姐及主子都是旧相识。”
如果可以的话,张婆子都想啐云秋琴几口。
平时那少年郎拿酒菜来,云秋琴哪一日不是吃得欢,满嘴流油的。
“那少年郎说了,他还带了菜来给你们吃,只是他让我别说出去。”
张婆子的意思是,她早就知道,步占锋给云秋琴母女俩送吃的了。
既然他们都那么熟了,她收步占锋的东西帮忙熬熬怎么了。
谁会知道,跟你们这么熟的人,会想害你们。
“好……好,一个个都是刁奴!”
云秋琴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一脸受了重大打击的样子。
她没想到,自己对步占锋的利用,倒是方便了步占锋对夏芙蓉下手。
云秋琴突然有些有气无力。
明知夏芙蓉今天的苦果,与张婆子有关系。
可是,云秋琴偏偏动不得张婆子。
要问为什么?
那药,云秋琴没给吗?
夏伯然给张婆子,云秋琴敢追究吗?
老侯爷夫人把药给张婆子,她云秋琴敢追究吗?
步占锋把药给了张婆子,她云秋琴能追究吗?
这件事情闹大了,吃亏的人,只有夏芙蓉一个。
所以云秋琴是被人打落了门牙,和着血水一起往肚子里吞!
如果被人知道,夏芙蓉已经落过胎,甚至是不能再生孩子了。
日后步占锋以此为借口,不娶夏芙蓉,甚至婚后休了夏芙蓉,扶个平妻上来夺了夏芙蓉的面子,她跟夏芙蓉甚至不能怨言一句半字。
谁让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呢?
☆、524。落胎出事8
“娘……”
云秋琴在昏暗的油灯之下,静静地坐着,守着夏芙蓉。
豆大的油火,不断跳跃着,仿佛只要稍一阵微风,就能把它给吹灭了。
云秋琴坐在油灯之下,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长长的睫毛,在油灯的投影之下,有一片黑影,使得云秋琴的半张脸,越发看不清楚。
云秋琴孤零零地坐在那进而,冷冷清清,好像没了人气。
云秋琴那么一坐,便像是没了呼吸,胸口动也不动,位置挪也没挪。
夏芙蓉气若幽声的声音,悠悠地传进了云秋琴的耳朵里。
可是,夏芙蓉喊了三声,云秋琴才听到。
“芙儿,你可醒了,现在感觉如何?”
云秋琴连忙走近夏芙蓉,温柔地问道。
“娘,我还疼,不过口也渴了。”
下腹依旧隐隐作痛,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
“娘,落胎太疼了,以后芙儿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