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
尘小春 更新:2021-02-18 03:06 字数:4806
为此,月季眼睁睁地看着夏池宛院子里的丫鬟,捧着一摞又一摞的账簿离开秋姨娘的院子。
“小姐,你怎么了?”石心搬得欢喜,却发现自家小姐的脸上却没有欣愉之色。
“石心,你觉得我爹待庶姐如何?”夏池宛幽幽地问着。
“相爷待大小姐好极了。”石心看了看夏池宛的脸色,轻轻地说着,“大小姐被马儿伤着了,看得出来,相爷着急得很,一直守在大小姐的身旁,不愿意离去。”
“是啊,我爹待庶姐是真的好。”夏池宛的声音更加发飘了。
“那你觉得,爹爹待其他妹妹如何?”夏池宛接着问。
“相爷待其他小姐自也是好的,三小姐虽然刁蛮,可是相爷却很包容。四小姐冷漠,但是相爷同样宠爱有佳。五小姐是相爷最小的女儿,相爷偏宠一些,倒也自然。”
石心据实以答。
“那么你觉得,爹爹待我如何?”夏池宛把起头,目光幽深地看着石心。
听到夏池宛这个问题时,石心跟抱琴都是吸此一紧,紧张地看着夏池宛。
☆、68。都是女儿2
“莫要顾忌于我,实话实说。”看到两个丫鬟紧张的样子,夏池宛嘴角边的笑,更加苦涩了。
“相爷,相爷待小姐,不若待其他小姐来得亲厚。”
抱琴想要阻止石心,让石心别答小姐的问题,或者是用善意的谎言骗骗小姐,哄哄小姐也罢。
但听到石心的回答之后,抱琴气得厉害。
石心石心,果然够实心眼的!
石心心里也难受,但是当着自家小姐的面,实在是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听到石心如此含蓄的回答,夏池宛笑了。
何止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亲厚,若不是占着名份,若不是她有自小在相府长大的印象,她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
便是过继来的女儿,都比爹待她要亲上三分吧?
为什么爹爹可以待每个女儿都如此用心,偏面对她时,却如此地冷淡,甚至她觉得,她爹对她有一丝怨恨?
作为女儿的夏池宛,完全不能够理解夏伯然的这种心理。
如果说爹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大将军府,她的外公、舅舅们,那么当年娘还是大将国府嫡女的时候,便已经是这个情况了。
爹何必要向大将军府,求娶了娘呢?
上次被山贼所劫归来,她烧得厉害,几渡丧命,但是爹却冷冷地只派了嬷嬷与丫鬟照顾她。
夏芙蓉不过是胳膊被踢了一下,并没有性命之忧,爹却担心地衬在夏芙蓉的身边。
由此,夏池宛非常明确地知道,上辈子自己死得如此凄惨,与爹对她的置之不顾,有极大的关系!
之前秋姨娘下药欲害她,爹虽然大发雷霆,可最后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若不是她使了心计,这相府的管理权,还不若今天这般容易转到她的手里。
便是秋姨娘不想办法,拖上一拖,爹都会松口,重新把管理权,交还到秋姨娘的手里。
看来,把秋姨娘扶成继室,不光是秋姨娘及她的想法,便连爹一直以来,都是有这个心思的。
只是,爹到底忌讳着大将军府那儿,故而上辈子才会一直等到她开口,才应下这件事情。
夏池宛冷笑,好爹爹,真心是她夏池宛的好爹爹啊。
“小姐,东西都从秋姨娘的房里搬来了。”一个丫鬟进来小声地报告着,看到夏池宛并不好看的脸色,声音都跟着小了。
“下去吧。”夏池宛一挥手。
她爹既不在意她,那么她伤害爹所在意的人,心里亦不会愧疚及手软。
原本,夏子轩进宫,应该只是简单地去帮夏芙蓉请御医来的,谁知道,这一请,倒是请出名堂来了。
夏子轩大概进宫一个时辰,接着,身后乃是跟着大队人马,杀到相爷府的。
公公太掐尖儿似的公鸭嗓子,带着一丝喜气和得意,来相府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相府大公子年少有为,相府长女品貌兼备,特赐黄金百两。”
听到这道圣旨,原本正担心不已的夏伯然脸上一笑,看来芙儿亦不是那颗相府煞星!
☆、69。都是女儿3
夏子轩进宫,不但请来了御医,还莫明其妙得了一道圣旨,被赏了百两黄金。
虽说这赏不重,但贵在赏赐的人的身份够份量。
为此,相府上听得这圣旨的人,皆是一叹,有儿子到底是比没儿子好多了。
而有夏子轩这个儿子在,总会有秋姨娘出头的那一天的。
所以,在相府里,虽然不能帮着秋姨娘,却也绝对不能与秋姨娘为敌,防着秋姨娘出头那一日,秋后算账。
不过,夏子轩虽然把御医给请了回来,但是对夏芙蓉的诊治,得出来的结论跟之前那个大夫差不多。
夏芙蓉被踢断了手骨,便是把骨头接好了,亦是废手一只。
听到这个答案,夏伯然与夏子轩都失望不已,但还是依旧求着御医,尽量把夏芙蓉的手给治好了。
御医知道相府长子似乎才进宫,为皇上立了一个大宫,在这天花泛滥的时候,让皇上松开了眉头。
因此,御医倒也多上了几分心,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的。
听到这个消息,夏池宛只是嗤之以鼻。
那些御医与隐在江湖的真正医者相比起来,与蒙古大夫没什么区别。
便是夏芙蓉原本的手能医好,也在他们的乱医之下,成了废手一只。
醒过来的秋姨娘,听到皇上封赏,先是一喜,接着,听到夏池宛趁着她晕倒的时候,把账簿都给搬走了,脑袋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榔头一般,闷得厉害。
更气人的是,夏池宛一点都不给秋姨娘反应的机会,才听到秋姨娘醒过来,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秋姨娘,你终于醒了?那些个账簿我已经命人搬走了,现在只差相府各库房的钥匙了。庶姐受了这苦难,还要秋姨娘多照顾着,为此,相府的事情,就由我替秋姨娘分担了。”
夏池宛盈盈一笑,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缠枝花裙,穿着对襟马甲,就似初夏,在那片清凉的绿叶之中,冒着一点粉尖儿尖儿的荷花,美不胜收。
“秋姨娘要忙着照顾庶姐,若是再让秋姨娘操心相府的事情,那便是我这个晚辈不是了。”
看到秋姨娘没动作,不肯交出钥匙,夏池宛接着说道。
“虽然我对相府的各项事情还不熟,但是慢慢摸索,总会上手的。若是被爹知道,这相府的事情还是由秋姨娘打理,爹定然会怪罪于我,推脱责任。”
夏池宛的话,把秋姨娘欲出口的话给堵死了。
秋姨娘的话被夏池宛一句句堵死,可是手里那把厚重的钥匙,却怎么也交不出去。
秋姨娘明确地知道,要是把这些钥匙交给夏池宛,她心肝儿疼!
“二姐,因为大姐的伤,姨娘刚刚醒来,还糊涂着呢,这钥匙不若你明天再来拿。”
夏子轩听到夏池宛来要钥匙,连忙帮着秋姨娘。
能拖一日是一日,待到皇上知道他的办法可行之后,他有的是办法让爹收回成命。
“大弟,听闻你进宫去请御医,却是得了封赏回来的?”
☆、70。都是女儿4
夏池宛笑眯眯地看着夏子轩,眼睛如同挂在天边的弯月儿。
夏池宛明明笑得很是温婉,至少跟面目可憎扯不上关系,但是接收到夏池宛的笑后,夏子轩一个哆嗦,背后微冒冷汗。
夏池宛笑意更深了,对啊,现在的夏子轩才十二岁。
所以,夏子轩在劫取了别人的劳动成果之后,还会心虚。
不似上辈子到了最后,夏子轩明明拿刀子捅了你一血,让你鲜血淋淋,还能亲热地喊着你二姐。
“这到底是我们相府的荣耀,可否问大弟,皇上究竟为何赏的你?”
“皇上只是看我关心大姐的伤势,觉得我们兄友弟恭,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夏子轩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道是如此。”夏池宛点点头,也没有拆穿夏子轩的谎言。
“大弟到底是相府的长子,颇受皇上圣宠。想当日我连夜进宫为爹请御医,都不曾得皇上赏赐啊。”
只不过,就这么放过夏子轩,那也不可能。
秋姨娘看到夏子轩的表情越来越怪异,知道这次的封赏,肯定有什么猫腻。
于是为了夏子轩,秋姨娘连忙将钥匙交给了夏池宛,只希望夏池宛拿了钥匙赶紧走人,切莫再为难夏子轩了。
拿到钥匙之后,夏池宛满意了。
“看来,大弟真是我们相府的贵人,不但进个宫就能得到皇上的厚赏,便连我办起事来,都和顺多了。”
夏池宛眯着眼睛看夏子轩,夏子轩后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他都不明白,自己何时如此忌讳这个没用的二姐了。
“不管那大师嘴里的煞星为何人,我倒是敢肯定,绝不可能与大弟有关。”
“煞星”两字,无疑似一根针一般,猛扎了一下秋姨娘的神筋。
要不是她导演了那一出戏,夏芙蓉怎么会被夏伯然罚去庵庙抄经。
如若不然,夏子轩就不需要安排那一场戏,没有那一场戏,夏芙蓉的右手就不会受伤,夏芙蓉不受伤,自然也就不用成为残废。
一想到夏芙蓉的右手保不住了,秋姨娘一个晃神,差点摔倒,亏得月季,扶住了秋姨娘。
“既然秋姨娘身体不适,我不便打扰,先走了,秋姨娘好好休息。”
说完,夏池宛拿着钥匙便翩然离开了秋姨娘的房间。
夏池宛一离开,秋姨娘没了刺激源,精神好了不少,接着便把那些丫鬟赶了出去,拉住了夏子轩的手。
“子轩,你告诉姨娘,关于皇上封赏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无缘无故,皇上怎么会在这个多事之秋赏子轩呢?
“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天花闹得厉害,我向皇上提了几个防止天花被传染开去的法子。皇上一个高兴,便赏儿子了。”
夏子轩藏藏掩掩地说着。
“天花,这事你也敢牵扯上!”
秋姨娘倒吸了一口冷气,现在是天元二十四年,先帝当朝,天庆十四年的时候,大周国因为天花,整整死了五万人口。
☆、71。就怕不闹
正因为如此,大周国的人几乎是谈天花色变。每次天花一闹出来,次次都是风声鹤唳。
如若不然,她也不可能用天花对付夏子琪那个混小子。
只可惜,相爷能轻易丢弃夏池宛,却不愿意丢了夏子琪这个儿子。
便是夏子琪染上了天花,相爷都不曾想把夏子琪送到庄外去“休养”,若是换作夏池宛的话,相爷怕早就把夏池宛送出相府了。
“你那些法子,都是从哪儿得来的!”
秋姨娘盯着夏子轩看,不让夏子轩有机会跟自己说谎。
“别告诉我,你是从什么不靠谱的医书上正巧看到的。”
夏子轩是秋姨娘的儿子,夏子轩心里头想什么,秋姨娘怎会猜不到。
“不过就是夏池宛教的赵姨娘院子里头的一些办法,儿子瞧着还算有用,便用了。”
秋姨娘都这么说了,夏子轩便想扯谎也扯不下去了。
秋姨娘听了夏子轩的话,眼里有了泪意。
“芙儿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还在这个时候添乱!”
秋姨娘打了夏子轩两下。“夏池宛她是个什么东西,懂什么?若是她也懂的话,岂不是比皇宫里的御医都要厉害?”
“更何况,夏池宛的那个法子,赵姨娘院子里头,也才用了一天,你知道到底管不管用。”
秋姨娘气得厉害,夏芙蓉的手,便连御医都说保不住了。
万一因为天花的时间,夏子轩再闹出欺君之罪出来,那她的一双儿女岂不是全完了!
“姨娘,你放心,原本二弟不是差点死了。若是没有夏池宛的办法,怕此时爹只有我一个儿子了。”
夏子轩倒比秋姨娘镇定多了。
“不说旁的,便是这个法子,定然是有用的。便只是这一个法子敬献上去,皇上都会赏赐孩儿。再者,富贵险中求。若是夏池宛的法子真的完全控制住了赵姨娘院子里头的天花,你以为,这功劳,还轮得到我们去领?”
真若有用,他不去抢夏池宛的这个功劳,便是爹再怎么宠他跟大姐,爹也不会主动把这份功劳放在他跟大姐的身上。
相反,他自己把这两个办法献给皇上,若是有用,皇上必然重赏。
爹的一双儿女同时得到了皇上的赏赐,难不成,爹还会傻傻地跟皇上说,此法乃是夏池宛所想,他与大姐犯了欺君之罪?
为此,抢就抢这个先机,让爹无可奈何也要站在他们这边。
夏子轩的这些盘算,秋姨娘微微一想便明白了。
可是,秋姨娘依旧不放心,“你以为夏池宛是个好说话的,姨娘才一晕,整个相府的账簿都被她给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