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已经晚了。
  二牛等一众人浑身是血，站在门口。
  走廊里，就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儿。
  白国惟浑身颤抖着，料想到包间里的情景，他甚至都不敢打开门去看。
  但是，不看一眼，总是不甘心的。脚步挪动着，一步步进去。
  二牛等人倒也不拦着他。
  门打开着，一眼就能看到。满地血腥的尸体，还有那一具，已经被砍为碎肉……
  哇！
  白国惟虽然身居高位，心里素质很好。但是，这种血腥的场面，却是他第一次看到的。血腥气的刺激下，立刻忍不住，趴在那里“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直起身来，立刻就是满脸愤怒。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古风的命令吗？他想干什么？”白国惟咆哮着。
  二牛等人冰冷的眼神看着他，面色不善。这个中年人是谁。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似乎是跟被砍的这些人是一伙的。
  如果他胆敢出口侮辱古少，他们毫不介意将他也一块儿砍杀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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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古少的命令。”孙菲菲的语气，一样的平淡。
  她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过血腥，甚至。亲身经历过被刺杀。这里的场面。虽然凄惨一些。倒是不至于让她胆寒。
  “好！我去找他问个清楚！”
  白国惟咬咬牙。他知道，跟周围这些小混混们，是没道理可讲的。他要去质问古风。
  怒气冲冲在前面走。孙菲菲平静地跟在后面。
  古风。这时候正跟便宜老爹相对而坐。
  这是一个小亭子，位置极佳。
  三眼很识趣，知道这时候，人家父子有话要谈，自觉得退开了。主要也是因为古风晋级的时候，他跟古毅民两人在外面守了一夜。古毅民内力磅礴，倒还没什么，他已经顶不住了。现在看到古风平安无事，而且，内力更甚一层，当然是立刻回去睡觉。
  一张小石桌，桌子中央，是一壶香茗。养生山庄出品的茶，味道越来越香醇。配方没有多大的变化，主要是山庄的泉水，经过生生大阵的滋养，滋养的时间越长，含有的魔力元素越浓郁，清冽无比。哪怕是清水，喝起来也是非常甘甜。更不要提，这是用来调制出来的古氏茶饮。
  便宜老爹喝一口，满脸的陶醉。
  “没想到啊！到了老来，真能跟着儿子享福，过着天堂一样的生活！”古毅民赞叹一声。
  “老爹放心，以后我们的日子，绝对会非常安宁，没有人能够打扰您的清静。”古风微笑。
  “行啦！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要问什么，就赶紧问吧！”便宜老爹又喝了一口茶，说道。
  “呵呵。”古风笑笑，也不再兜圈子，“老爹，你这么强的身手，不说天下无敌，也差不多了。现在这个社会，虽然说，是热兵器的时代，但是，古武者的地位，比起冷兵器时代来，似乎并没有降低多少，反倒因为古武者数量的稀少，越加高贵。古武门派，明显都是凌驾在世俗家族之上的。”
  古风说到这里，稍微一顿，看了看便宜老爹，问道，“老爹您身手这么好，如果说是体验生活，特意过小民的日子，我还可以理解。可是，这些年，我们的日子过得这么苦，四年前，老妈更是因为患病没钱治疗身死，老爹你为了钱入狱，留下我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老爹你有什么苦衷？”
  心中的疑惑，古风都问了出来。
  便宜老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手里捏着的茶杯，也不再喝一口，抬头望着远处的山峰，眼中，露出回忆的神色。
  终于，叹一口气。又轻轻喝了一口茶，略带沧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开口了：
  “有些事情，是该给你讲清楚了。我和你妈的事情，你也有权利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过去十八年，都没有给你好生活。”
  便宜老爹的声音，带着愧疚。看到古风要开口，便宜老爹伸手拦下，“这是事实。但是，却非我的本意。你是我跟冰冰唯一的儿子，是我们的血肉，如果有可能，我们当然想让你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我们没有条件……我们没有能力。十八年来，从你出生起，我们都没有能力让你过好日子。”
  “嘎？”
  古风长大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头脑中闪烁的，是唐家堡外，便宜老爸霸气的身影。一个个强大的亡灵骷髅，在老爸手中就像是搭起来的积木一样脆弱，一名名的古武者，在便宜老爹手中，就是稻草人一样……摧枯拉朽一般横扫一大片人的强者，会没有能力，让自己的儿子过上好日子？
  “不要惊讶。听我慢慢跟你说。”便宜老爹说道，“我跟你妈，在年轻时创下过偌大的名头，这个，你已经知道了。”
  “雌雄双煞，雌煞煞无魅，雄煞煞无形。”古风接口说道。
  “对！雌雄双煞，雌煞煞无魅，雄煞煞无形。想当年，江湖上提起我们，恶人胆寒，好人敬佩。但是，事实上，没有人知道，雌雄双煞的真正身份，其实是我们两人。”便宜老爹说道。
  古风点点头。从那些古武者的反应，就能看出来，他们都不知道煞无形的真正身份。
  “我跟你妈的认识，是一次偶然。当时，我们都是**岁，跟着爸妈参加酒会。稚子无知，哪里知道什么家族间的仇恨？当时，正巧家长们在酒会上忙于应酬，疏于照顾我们。我们两人，就一起玩耍，偷偷跑了出来。两个小孩儿，玩儿得很开心。”
  便宜老爹的脸上，带着回忆的笑容，很甜蜜。
  “后来，我们在路边看到一个邋遢老头儿，等在一个烤鸭摊位面前，向摊主索要烤鸭。摊主很凶恶，挥着铁铲驱赶老头儿。我跟冰冰，看老头儿可怜　就掏出身上带着的零用钱，替那个老头儿买下了一只烤鸭。记得，当时是冬天。老头却是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衣衫褴褛，有很多破洞，露着肉。冰冰心地善良，不忍心老爷爷挨冻，就跟我商量，跑回宴会上，偷了两件厚厚的外套来送给老爷爷。”
  说到这里，便宜老爹忍不住笑了出来。
  （）
  古风，也是面带微笑。这样两个小孩儿，真是非常可爱。
  “老爷子吃了我们的烤鸭，穿了我们的衣服，倒是毫不客气。”便宜老爹说道。
  “然后，他看你们是好人，就开始教你们古武了？”古风问道。
  第620章　秘辛
  貌似小说上都是这个情节啊！
  便宜老爹却是笑了，“教我们武功？你猜得没错，那个邋遢老头，的确就是我们的师父。但是，他可没有这么容易就教我们武功。他啊，跟我们说，他孤身一人，没人照顾，今天吃了饭，明天没得吃，一样会饿死。让我们第二天继续给他送吃的。”
  “……”
  古风无语。这个老头，可真够有意思的。当时他可还没表明身份，没露出本事的，就这么让人家给送吃的。随便换一个成熟点的，怕是都得骂他贪得无厌。
  “于是，我跟冰冰，就天天借机，出来给他送吃的。这一送，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个小孩儿，送完吃的之后，天天在一起玩儿，玩儿的很开心。现在想想，当时，老爷子就是对我们的考验啊！我们给邋遢老头送吃的，送穿的，说明了我们的善心。而我们能坚持一个多月时间，说明了我们的意志力。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做一件事情，能坚持一个多月的时间，相当难得。老爷子看重我们的人品和毅力，终于，收我们为关门弟子……也是他唯一在世的两个子弟……开始传授我们古武。”
  便宜老爹喝一口茶，“老爷子教了我们三年。而以老爷子的功夫，想要避开我们家里那些保镖，简直再容易不过了。老爷子也叮嘱我们，让我们轻易不要展露功夫，在学成之前，并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是他老人家的弟子。而从这三年之后，老爷子说，基本的功法，都已经交给我们，让我们勤加练习。而他老人家，则是继续游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来看我们，调教我们。”
  便宜老爹说，“我跟你妈，实有同门之谊。在练功的这段时间，也是渐渐成长，少男少女，难免渐生情愫。而我所在的古家，跟你**白家，乃是政治世仇，立场截然不同。家族，根本就不可能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两人的古武虽然不能暴露，但是，我们同心相恋，哪里管这些世俗的东西？在苦求家族，得不到同意之后，我跟你妈最终做出了决定……私奔！”
  便宜老爹脸上的表情，怀念中带着甜迷，“接下来几年，我们两人携手游荡，闯荡江湖。世俗界或许罕有人知道我们的名气，但是，江湖上，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雌雄双煞，声震江湖。”
  “那几年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快乐，自在！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你妈也有了身孕，我们准备结束游荡，隐居过普通人的生活。”
  便宜老爹的话，说得古风也是极为向往。
  一对儿神仙眷侣一般，雌雄双煞，的确是一段佳话。
  “事情的转折，来自于某一天。师父突然联系我们，但是，那次师父的脸色，非常难看。因为他遇上一个老对头。一番打斗之后，杀死了那个老对头，但是，他本人身负重伤。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浑身浴血，几乎连路都走不了。这些外伤还好说，更加重要的是，师父中了一种剧毒，需要用到几种极为珍贵的药草来解读。”
  “师父传授我们武功，对我们恩同再造。我们当然不可能看着师父陨落。为了凑齐药草，我们闯荡过京城郊区国家储蓄的那个药材库，又摸上唐门……终于招惹得唐门对我们进行追杀。”
  便宜老爹的声音，开始变得低落，“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一些了。我们凑齐药材，救了师父。但是，师父他老人家本源也是受到重创，功力没有恢复，隐居山林。从此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了他老人家的消息。而我们，因为在闯荡中招惹的仇人太多，终于，遭到唐门和昆仑派的联手追杀，一次落入圈套，我中了观音泪剧毒。”
  便宜老爹说到这里，咬牙切齿，“卑劣的唐门，卑劣的昆仑派……如果当时，不是你妈有身孕，功力不畅，我们哪里会轻易着道！还好，最后关头，我们凭借着师父传授的独门功夫，施展了金蝉脱壳之术，让敌人以为我们落崖而死，其实，我们逃脱开来。”
  “但是，正因为昆仑派和唐门，甚至还有其它仇家，不能确定我们真的已经死了。所以，在很多年内，都一直没有放弃对我们的追查。观音泪，不愧是唐门镇派剧毒。我虽然有秘法压制，却是不能排出体外。我们带伤，自然不敢跟几大门派硬碰硬，只能化名隐居在海城。”
  “我们在海城郊区，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其实，我无时无刻不受剧毒的折磨。我们曾经试图联系上师父。但是，师父本源重创之后，遁居山林，消息全无……”
  “几个月的时间，我无时无刻不跟剧毒做斗争，而你妈，因为身孕越来越明显，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干着急。终于，你妈临产，生下了你。给当时我们灰暗的生活，带来了一丝甜迷。”便宜老爹嘴角又带着甜迷。
  “只是，这段甜迷，太过短暂了。你还没满月，我身上的剧毒，终于压制不住，全面爆发。我功力完全溃散，昏迷过去。我以为，我要就那么死去了。你还是那么地小，实在让人难以放心。我虽然有满满的不甘，却是无可奈何。但是，后来，我醒了过来。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的的确确是醒了过来。”
  便宜老爹声音一顿，“是师父出现了。只是，他老人家的状态，也非常不好。在我醒之后，脸色沉重，叹息着叮嘱我们一番之后，就离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师父救我的方法，竟然是将毒素用内力吸出来。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跟冰冰联手……而吸出来之后，毒素会进入到他们两人的身体之中，难以祛除。也就是说，是他们两人，用自己的命，来换了我的命！”便宜老爹满脸都是恨意，“我这条命，哪里值得他们这么做啊！”
  啪！
  说着，重重一掌拍下来，石桌轰然崩塌，裂为石块。
  “我活了。但是，师父他老人家重伤一直没有痊愈，再加上观音泪剧毒，可说是致命一击……他强拖着病体离开，说是要进山，想解毒的办法。但是，那次，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师父。直到现在，近十八年，一直没有出现。想来，师父是受伤后一直没有痊愈，影响到寿元，已经寿尽了！否则的话，以他老人家对我和冰冰的爱护，如果有解毒的方法，不可能不来救冰冰。”
  便宜老爹说着一件件秘辛。古风实在是没想到，在这平和的社会环境下，便宜老爹竟然会有这么惊心动魄的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