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丁格      更新:2021-02-16 22:34      字数:4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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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泽东和蒋介石的早期交往 作者:佚名
  世人常以为毛泽东和蒋介石在1945年重庆谈判时才第一次见面,本文却披露了鲜为人知的历史场面……
  一 毛泽东挥泪别妻赴粤
  1923年岁末的广州。
  一位身材颀长、穿一身灰布长袍、足蹬一双黑布鞋的湖南青年,出现在街头。
  头发长而密,眉毛却稀疏,一双眼睛大而明亮,下巴左侧长着一颗醒目的痣。他手提行囊,腋下挟着一把油纸伞,那模样颇似在“文革”中印行了9亿张之多的刘春华笔下的油画《毛主席去安源》。
  子曰:“三十而立”。毛泽东刚刚过了他30华诞。
  他从长沙来。长沙小吴门外清水塘22号,住着他的妻子杨开慧、长子岸英以及出生不久的次子岸青。已成为职业革命家的他,风里来,雨里去,走南闯北,这一回难得在家中住了两个月,对任劳任怨、独力挑起家庭重担的爱妻,算是莫大的精神慰藉。
  无奈,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依大陆习惯,称国民党“一大”,而台湾则习惯于称国民党“一全”大会)在广州召开在即,作为湖南代表,他不能不前往那里。
  毛泽东颇重感情,离别妻子之际,挥笔写下一首情深意长的《贺新郎》,托出一颗赤诚之心:
  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知误会前番书语。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开涯孤旅。凭割断愁丝恨缕。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重比翼,和云翥。
  毛泽东的才、情,跃然纸上,毛泽东不愧为诗中高手,后来博得诗人美誉并不过分。这首《贺新郎》情意绵绵,已显出他的诗词功底非同凡响。
  毛泽东经衡阳,过韶关,一路风光,一路艰辛,终于到达广州。
  根据中共“三大”的决议,毛泽东加入了中国国民党,成了一位“跨党分子”,亦即既是中共党员,又是国民党员。
  此番,毛泽东是作为国民党代表,由湘入粤,出席国民党“一大”……
  二 孙中山电催蒋介石赴粤
  就在毛泽东前往广州之际,一封又一封电报从广州发往浙江奉化的一个小镇——溪口,催促正在故乡为母亲王采玉做60冥寿的蒋介石,早早动身前来广州。
  溪口,山明水秀的所在。
  蒋介石幼时,跟小伙伴们玩打仗游戏,便喜欢自封大将军,登台指挥,颇有点“草头将军”的派头。
  蒋介石得以出人头地,成为真正的“大将军”,在他的人生道路上,有着3次关键性的机遇,而且这3次机遇是连环机遇,即前一次为后一次留下了伏线:
  第1次是1906年,19岁的他正在奉化龙津中学学习,得以东渡日本,学习军事。在日本,他结识了正在警监学校学习的陈其美,并由陈其美介绍,于1908年加人同盟会。他与陈其美、黄郛3人结为异姓兄弟。陈其美归国后,出任沪军都督、上海讨袁军总司令,蒋介石在他手下出任第5团团长。
  第2次是在1922年,借助于陈其美的关系,蒋介石投奔孙中山——1914年,中华革命党(中国国民党前身)成立,孙中山任总理,陈其美为总务部长。两年后,陈其美在沪被刺身死,蒋介石投奔孙中山。1918年春,孙中山任命蒋介石为总司令部作战科主任。虽说蒋介石曾一度因没有实权而向孙中山辞职,回到上海醉心于做证券交易,但1921年底他还是应孙中山之召赴桂林,参与筹备北伐。1922年6月16日,陈炯明突然反叛,率部炮轰广州孙中山总统府,孙中山函电蒋介石:“事紧急,盼速来”。蒋介石赶赴广州,登上孙中山座舰永丰舰,协助孙中山反击陈炯明。蒋介石侍立孙中山左右,与他共患难,同生死,并于8月10日护送孙中山离粤返沪。蒋介石又及时利用这一机遇,写了《孙大总统广州蒙难记》,请孙中山作序。
  于是,蒋介石声誉鹊起,被孙中山任命为大本营参谋长。
  第3次便是此时此刻,孙中山给正在溪口的他发来了电报,命他速赴广州,筹建黄埔军校。这第3次机遇,正是永丰舰上那难忘的日日夜夜,使孙中山产生了对蒋介石的信任感。
  蒋介石怎么会离开风起云涌的广州,跑到风平浪静的家乡溪口小镇呢?
  那是孙中山虽委以大本营参谋长重任,蒋介石仍以为没有实权。他曾一度“久困目疾,不能阅书,不能治事,愤欲自杀。”
  孙中山在广州实行“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与苏联的关系日臻密切。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建议孙中山派出“孙逸仙博士代表团”访苏。正在香港的蒋介石获知这一信息,对于访苏倒是有着莫大的兴趣。他于1923年7月13日给大元帅府秘书长杨庶堪去函,表示:
  “为今之计,舍允我赴欧外,则弟以为无一事是我中正所能办者。”
  “如不允我赴俄,则弟只有消极独善,以求自全。”
  既然蒋介石如此热望访苏,孙中山也就满足了他的愿望。
  在苏联,蒋介石处处跟共产党人们以“达伐里希”(同志)相称呼。
  12月15日上午9时,蒋介石乘船返抵上海,匆匆会晤国民党在沪的要人胡汉民、廖仲恺、汪精卫、陈果夫、张人杰,却于当天下午3时又上了另一艘驶往宁的轮船。翌日晨,船抵宁波,蒋介石当即雇轿,急急回溪口老家。下午3时半,他一到溪口,又马不停蹄上白岩山了……
  蒋介石如此心急火燎,为的是这一天——12月16日,乃是他母亲王采玉60冥寿。
  王采玉是在1921年春病重的。蒋介石亲自侍候母亲,为她煎药、喂药、以报答寄寡母抚养之恩。那时,孙中山要率师出征广西,发急电要他赶赴广州,蒋介石不得不于5月10日离家赴穗,5月20日抵达广州,只逗留了5天,挂念母病,又返溪口。
  这时,王采玉已病危,于6月14日清晨7时去世,终年57岁。
  蒋介石葬母于白岩山鱼鳞岙。他颇信风水。据云那墓地是风水先生反复踏勘择定的:山形如同一尊弥勒佛,而墓地选在肚脐眼上!
  蒋介石请孙中山书“蒋母之墓”4字,请胡汉民作墓志,请汪精卫作铭,隆重安葬母亲。
  12月30日,孙中山发来电报:“回粤报告携代表团赴俄考察的一切,并详筹中俄合作办法。”
  蒋介石见了电报,仍在慈庵居住,为母焚香、植树。
  廖仲恺、汪精卫、胡汉民、张人杰又接二连三给蒋介石发来电报,催促他速速启程。蒋介石依然笃悠悠带着次子蒋纬国在鱼鳞岙散步。
  蒋介石如此怠慢孙中山,内中的原因在于中国国民党第1次全国代表大会即将在广州召开。按照规定,每省的代表名额6人,其中3人由总理孙中山指定,另3人由该省党员选举。浙江出席的代表6人,由孙中山指定的是沈定一、戴传贤(戴季陶)和杭辛斋,党员们另选3人为戴任、胡公冕和宣中华,居然没有蒋中正!倘若说是因为蒋介石到苏联去了,被“疏忽”了,但作为访苏团员的沈定一却被孙中山指定为代表!何况,沈定一还是中共党员呢!毛泽东是作为湖南代表前往广州的。毛泽东不是孙中山指定的,但是由湖南的国民党员们推选的。
  蒋介石本想在家乡过了春节再去广州——甲子年正月初一,为1924年2月5日,但电报频频催来,碍于孙中山的面子,蒋介石不能不从溪口动身了……
  此时都已显露锋芒、又都尚未位居显要,中国政坛的两颗未来的巨星—一毛泽东和蒋介石,终于头一回汇合了!
  三 毛泽东春风得意 进入国民党高层
  广州,广东高等师范学校洋溢着节日的气氛。校园里那座跟高高的塔楼连在一起的大礼堂,被选作中国国民党第1次全国代表大会会场。这所学校后来与广东农业专门学校、广东政法专门学校合并,以孙中山的名字命名,1926年起称中山大学。
  就在蒋介石到达广州后的第4天—一1924年1月20日,国中党“一全”大会在这里隆重开幕。
  孙中山选择1月20日这天开幕,因为“二十”即“双十”——武昌起义在1911年10月10日,亦是“双十”。正因为这样,那天上午9时,当孙中山穿着有7颗钮扣、4个口袋的“中山装”登上主席台,发表演说,便如此说道:
  “革命党推翻满清,第一次成功是在武昌。那天的日期是双十,今天是民国13年1月双十日,所以这个会期同武昌起义的日期,都是民国很大的纪念。……”
  开幕式那天,165位代表和6位国民党临时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出席大会。代表们对号入座,第39号席上,坐着湖南代表毛泽东,他显得兴高采烈。
  蒋介石也坐在会场里。他不是代表,只是列席会议。他显得沮丧。
  这是毛泽东和蒋介石人生轨道头一回交叉,同聚于一个屋顶之下。虽说在此之前,他们都已知道对方,却未曾谋面。不过,这一回,毛泽东和蒋介石只是彼此见到对方而已,并无交往。国共两党的大旗,由孙中山、李大钊高擎着。
  孙中山在开幕式上,刚刚发表了长篇演讲,就按议事日程,讨论组织主席团。
  140号廖仲恺站了起来:“提议主席团人数5人,由总理指派。”
  这一建议得到众多代表的附议,孙中山便宣布:“现由本席指定胡君汉民、汪君精卫、林君森、谢君持、李君守常为主席团主席。”
  大会以绝对多数票通过。于是,中共领袖“李君守常”——李大钊,坐上了大会主席台。
  翌日上午的大会,提到了“毛君泽东”的大名。那天会议是由国民党元老林森主持的。林森以浓重的福建口音宣布国民党章程审查委员会19位委员名单,内中提及“毛君泽东”。大会通过之后,毛泽东便成了章程审查委员会委员。
  “毛君泽东”是一位活跃的人物。早在大会开幕的那天下午,“39号毛泽东”
  便就大会第7项议程“组织国民党政府之必要”作了发言。当时的会议记录上,记录了他的话:
  “此案为‘组织国民政府之必要’,并未说明怎样组织政府暨何时组织政府,请主席以此标题付表决。”
  此后,这位“39号毛泽东”又多次在大会上发言,显示了他的外向型性格。
  蒋介石则只是坐在一侧,静静地听着。他似乎并未意识到,这个一口湖南话的青年,后来竞成了他一生的政治对手。
  大会的高潮是在1月30日上午,选举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和候补中央执行委员共40人,其中有10名是中共党员,毛泽东名列于候补中央执行委员之中。而蒋介石三字不见踪影。
  10名中共党员成了国民党中央执委及候补中央执委,既表明了国民党“一全”
  大会确是国共合作的大会,亦表明了中共的政治活力。
  国民党较之中共,历史久而人数多,在召开“一全”大会时,国民党员已达8218人,但是,国民党大而松懈,连孙中山也不得不说:“本党虽有主义,亦曾为革命而奋斗,但民国以来,内有军阀,外有列强,交相侵凌,岁无宁日,其故实由于本党组织之缺乏,训练之不周………党的内部,渐形涣散。”
  中共成立不过两年多,党员不过500人,却显得小而精悍,组织纪律远胜于国民党。即便是出席国民党“一全”大会,亦规定“出席此大会的同志们在每次会议之前,须秘密集会”,以便“主张一致”。
  蒋介石在国民党内的地位,远远不如“跨党分子”毛泽东。那时的毛泽东,既是中共中央执行委员,又是国民党候补中央执行委员,够“红火”的。
  1963年,蒋介石回首那段在党内没有地位的不愉快的日子时,曾这么说及:
  “我是21岁入党的,直到27岁,总理才对我单独召见,虽然以后总理既不断的对我加以训诲,亦叫我担任若干重要的工作,但我并不曾向总理要求过任何职位,而总理亦不曾特别派我入任何公开而高超的职位;一直到40岁的时候,我才被推选为中央委员。”
  1924年1月30日下午3时50分,广东高等范学校礼堂里传出洪亮的三呼“中国国民党万岁”口号声,宣告了这次历史性的大会结束。
  翌日,毛泽东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