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不受约束      更新:2021-02-18 02:41      字数:4914
  个公子竟然一语道中。
  低下头道:“确实如此,就在今夜。还望皇上看在贾家一家及时悔改,为皇上尽忠的份上开恩。”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下面是生是死,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是打落地狱成厉鬼,就在皇帝的一念之间。其实这条牺牲秦可卿的计策压根就不是贾家人想出的,而是忠顺王爷授意的,他们不得不照办,否则按贾家人求稳的性格,压根不可能冒这样的险。
  许久得不到皇帝的回应,又不能抬头去看,贾元春是越来越恐惧,难不成他们压错了?
  林恪亦是在一旁默默不发言,不时瞥一眼岳铭,看到岳铭眼中的不屑和好笑之后,他也就开始老神在在的数书架上有几本书了。反正无论这女人现在会有什么命运,贾家和她最终的命运都绝对不会好。
  “这件事你们办的不错,想要什么奖赏?”老久岳铭冷冰冰的话才从贾元春的头顶传来。
  话虽这般问,但是岳铭心下已经将人下了死刑,皇家的人就算是死,也由不得旁人动手。之所以这般问是因为这女人还有利用的价值,就是用来挡忠顺再往他身边塞人。
  一听是这话,贾元春立刻松了一口气,若不是在御书房,怕是整个人就要瘫倒下去了。
  即使放低声音,也能听到其中的惊喜:“奴婢家人和奴婢都不求奖赏,能为皇上做事是我们的福分,奴婢只求能够永远跟在皇上身后为皇上分忧解劳即可。”
  贾元春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暗暗透着些许红晕,即使岳铭是个冰疙瘩,但是你架不住人家是个顶顶的美男子,又兼着九五之尊的身份,不知是多少有心往上爬的女子的梦中情人。
  林恪数书的目光停顿了一下,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明悟,手不由得抓紧了腰间的玉佩,而后又轻轻放下。
  分忧解劳,还是一辈子,这话还不够明显么?
  岳铭冷哼,果然!既然你这么想被利用,这么想死,那么他就只好成全了。
  岳铭看看地上的贾元春,又看看依旧老神在在却明显脸色不佳的林恪,最终开口道:“朕欲于下个月封后选妃进宫,你候着即可。”
  一句话,定下了贾元春往后在宫中的位子,皇帝的女人。
  贾元春现在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以后她就是娘娘了,就是让所有人都艳羡的后宫娘娘,她再不用仰人鼻息的活着了,她要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人。
  “没事就先滚下去。”岳铭一看贾元春的反应,打从心底厌恶。
  贾元春已经是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却未曾注意到岳铭对她明显的不耐,退下出门的时候甚至直接被门槛绊倒,可惜人家依旧是笑着的。
  林恪终于停止了无聊的举动,见贾元春也已经走了,便移步到岳铭的身前道:“不知皇上还有何事?学生今日刚刚归家,甚是疲累。”
  确实,他现在很累,心口就像堵了一团藏针棉花,气都喘不上,而那针扎的心口疼的不行。但是那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好看,就好像那四月的风,端是温和。
  岳铭一见林恪那疏离的笑,冷漠的眸子,立刻慌了神,忙走上前一步,却硬是被林恪往后一步生生的躲过了。
  “不知皇上还有何事?”清越的声音,温柔的语调,却挡不住冰冷。
  岳铭放下了想要去拉林恪的手臂,敛下眸子道:“朕是九五之尊,必须为皇家开枝散叶,雨露均沾。”即便是皇帝,他也无可奈何。
  “学生晓得。”但是不代表我能接受。
  “朕无心与她们,但朕必须巩固帝位。”
  “学生明白,学生在此就提前恭祝皇上了。能与皇后琴瑟和鸣,伉俪情深,我朝江山永固。”
  所以从今以后,君是君,臣是臣,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此生之情,此处即是尽头。
  “朕不会放手的。”岳铭这话说的肯定,林恪却笑得苦涩。
  “学生已改初衷。”一个大礼,就将君臣之别暴露出来,“若无要事,学生就先告退了。”
  话说完,也不等岳铭反应,直接转身走人。
  “留仙,我······”
  偌大的书房只留下岳铭一人,不消一会儿,又默默坐回了书桌之后。
  梁明见着疾步离去的林恪,心下纳闷,这林公子今儿个是被皇上气着了?不是一向只有他气皇上的份儿吗?
  林恪一个人有些迷茫的坐在马车里头,似有些丢了魂一般。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头如沐春风的笑容,那淡漠的眸子,冰冷的表情,倒似那行尸走肉一般。
  “大爷,到家了。”小厮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林恪,理了理衣裳,重新挂上温润的笑容,缓步下了车,似又变回了那玉树兰芝的优雅公子,恍若刚才在宫中什么都未发生,他不过和平常一样去游玩了一趟罢了。
  “恪儿,可曾用过晚饭?”林素刚出了花厅就见着林恪迎面而来,总觉着林恪气色似乎不太好,“怎么了,遇见烦心事儿了,我瞧你气色不大对?”
  林恪嘴角一勾,笑得从容:“姐姐以为我还会遇见什么烦心事儿?不过这几天我不耐坐船,有些乏了。就先回房歇息一下了,晚膳在宫里用过了,不用担心。”
  说罢,快步走开了,似乎是在躲林素一般。林素心下奇怪,可是又找不出什么理由,确实,向来只有他这个弟弟给别人找事罢了。只得作罢,且当他实累了。
  许是林素也累着了,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姑娘,出事儿了!”这边雪影伺候林素还未梳洗好,流影便已经跑了进来,不过看她毫无哀戚的模样,看来这事儿对他们家而言绝对是无关痛痒的,“贾家宁国府那位小蓉大奶奶没了,昨儿个半夜里头人就走了。好歹有他贾家忙的时候了,这会儿应该不会再有时间惦记咱们家了。”
  林素手一抖,差点把眉毛画歪了,秦可卿这就死了?算算日子,似乎也是差不多了,他们只忙着林如海的事儿了,倒是忘了秦可卿和林如海死的时间前后倒是差不离。不过秦可卿的死她倒是没多大感触,反正也不是她在意的人。
  不过想到一件事她倒是笑了:“你们以后再不用担心贾家人找上门的。”
  “诶?为什么?”这下不仅流影奇怪了,连一向稳重的雪影都露出了奇怪的神情。
  林素会心一笑:“因为玉儿的父亲在我们这趟去扬州的时候彻底从林家分了出来,也就是说我们两家再没有关系了,那你说贾家还凭什么贴上来?”
  “噗,这倒是好事儿!”流影笑得欢畅,“不过以后再看不到贾家人吃瘪,还是挺失落的。每次看她们倒霉样纯当看了回戏,还是不费银钱的。”
  林素和雪影一齐摇头,这孩子没救了,成天也不晓得脑子里装的啥。
  ☆、38第三十八章 都是不要脸的
  “所以说;宁国府贾蓉之妻的死完全是人家自导自演的?”梅沨刷地合起扇子;一脸的痛心疾首,“这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林恪和岳峥二人同时无视了他的夸张表情。
  站起身;酒楼之下正是一片披麻戴孝的贾家人,哭声震天;林恪慢慢扬起一个讽刺的笑意;不知道贾家老太太现下里是个什么心情?亲自下令弄死了那个被她夸为媳妇儿中的第一人的女子;想来现在也是快活的紧吧。
  梅沨见他二人不理自己;甚是难堪的打了个哈哈,嘴一撇径自坐了下来。
  岳峥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尽,木着脸问道:“留仙;你就这么放过林如海和他女儿了?”
  听到这话,梅沨朝林恪挤眼睛,一副我坚决不信的模样:“你还真在她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救她一次啊?要是公子我就直接弄死她,就算不弄死了,也得让她身无分文。不过那林如海也够无耻的,明明答应你给银子的,到最后居然连根鸡毛都没有。说罢,你到底还藏着什么阴谋?公子我可不信你咽得下这口气!”
  无奈的摇摇头,林恪觉着自己在这两个青梅竹马心中的形象怕是难看的很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救她?”眯眼反问了一句。
  “不是你自己······”梅沨愣愣地回答,突然说到一半卡壳了,而后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不会是想违约吧?这可不符合你常挂在嘴边君子之道啊!”
  林恪走过去,一脚便踹上了梅沨,疼的梅沨立刻龇牙咧嘴,伸腿就要还击,好在林恪躲得快,再加上岳峥第一时间拦截下来。梅沨立刻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的两个朋友,一哆嗦,差点泪流满面,自己这还真是“遇人不淑”啊!
  林恪不屑的嗤笑一声:“君子?那是什么玩意?爷我确实是君子,不过爷一直是伪君子,有问题么?”
  微笑着看向梅沨,而感受到威胁的梅沨立刻摇摇头,没错,林恪倒真是配得上伪君子。
  “再说,我说过那得是在不威胁到我们家的情况下。可这林黛玉一直住贾家,贾家可是忠顺王的党羽,她怎么说也算个同党不是,救了忠顺的党羽怎么会不威胁到我们家呢,所以,这自然从头到尾都不能救啊!”这边林恪说的振振有词,那厢梅沨听得嘴角抽搐,岳峥直皱眉头。得,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耍着人家玩,还玩的是文字游戏。
  林恪不以为意,悠然自得的继续道:“至于财产,那还真是我失算了。爷自认这天下间爷敢认第二不要脸,那自是无人敢为第一。既然他林如海已经在这方面给爷下战帖了,爷自是得好生接着。他不就想她女儿以后有银钱过的好些么,爷就偏生让她不好过。你们说要是那保命的银子成了催命符,林如海知道以后会不会气得从地狱里头爬上来?要知道贾家那群见钱眼开的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真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可惜,梅沨只觉着恶寒不已,果然得罪谁都别得罪这爷,否则真的下了地狱都没得安生。
  “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只管开口。”岳峥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凉凉的应了一句,习惯果然可怕。
  梅沨有气无力的趴在椅背上,看着林恪抱怨道:“您老人家真应了那句贱无可贱。到底还要不要脸啊?不要脸的话,你成天带个脸出来干嘛?”
  林恪施施然的坐下,抿了一口茶水道:“人活着想要成功不过就两个关键。”
  “哪两个?”梅沨接着问道,不过问完他就想抽自己俩耳刮子,这摆明了是他承受不了的答案,怎么能问呢!
  “坚持!”
  “还有一个呢?”没想到还挺正常的,梅沨倒是惊到了。
  “不要脸。简而言之就是坚持不要脸!”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可成千古绝响,可惜在场的两位无力欣赏。
  岳峥目视前方,假装自己未曾听见,梅沨捂脸,自己可以假装不认识这个人么?
  “嗯?北静王水溶?他怎么会来这里?”就在这时,林恪瞥了一眼下方,不晓得什么时候贾府门前已然出现了水溶的仪仗。
  坐下里边的二人皆是一惊,立刻走到了窗前,果不其然看到了水溶,这时候正拿了一串珠子给那贾府的贾宝玉,二人看似相谈甚欢。
  “怎么回事?北静王家以前不是和四皇子是死对头么,今儿个怎么会来拜祭他女儿?”这回连一向面无表情的岳峥都皱眉了,“水溶是四王中比较聪明的了,实权不握,算是个逍遥王爷,今儿个这是要往忠顺那儿靠了?”
  “猪油蒙了心呗!”梅沨没好气的看了水溶一眼,“有人想往上爬么。看来是准备放弃韬光养晦的政策了么?”
  林恪弯了弯嘴角:“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爷的人以前倒是报告过这水溶可能本来就是忠顺一党的,不过隐而不发罢了,窥伺于暗处。看来云邈完全掌握了北方大军的军权一事倒真是刺激了忠顺,这把暗处的狼都放出来了。想来,这水溶,得好好查了。”
  “喂?岳峥你干什么去啊?”二人正说着呢,岳峥一晃眼便已经开了门朝楼下走去了。
  “人家王爷都已经到了,那么无论如何我也得去会会,可不能丢了我睿亲王府的面子。”
  “那公子我也去走一趟?至于你这位不要脸的,去么?”梅沨兴趣盎然,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乖人,同辈面前也只有林恪才能让他服软,北静王自然是他同辈,所以,他就是去找茬的。
  “疯子你都说我不要脸了,那么我有什么好顾虑的,走起。”
  这厢找茬二人组也撩起袍子往下走了。
  北静王水溶正和贾政说着话,准备过殡呢,结果远远就瞧见了睿亲王府的世子爷岳峥一路走来,当下挑眉。
  “睿亲王世子这也是来祭奠的?”水溶微笑,尽显一代贤王风范。
  岳峥就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半天,什么话都没有说,愣是让水溶尴尬不已,但是却又不好发作,一来他要保持他贤王的名声,二来,他这异姓王和睿亲王府这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