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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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网找工作 更新:2021-02-18 01:39 字数:4826
骇人听闻的凶杀了。就连在受害的家庭里,也没一有人再提起此就仿佛主教鹤社
论温不仅把凶名而且也把人们对他的任何回忆驱跑了。人们普遍感到满意。
只不过谁有正值妙龄的女儿,他就还是不放心让女儿单独行动,天一黑下来,
他就害怕,而在早晨,当看到女儿安然无恙时,他就感到幸福——当然不愿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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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明确承认其原因。
但是在格拉斯有个人怀疑这种太平。此人名叫安托万·里希斯,是第二参议,
居住在德鲁瓦大街起点的一个雄伟的庄园里。
里希斯是个鳏夫,有一个女儿,名字叫洛尔。虽然他还不到四十岁,而且精
力充沛,但是他想再过一段时间再结婚。首先他要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不是随
便嫁给哪个人,而是要嫁给一个有地位的人。当时有个布莱男爵,他有一个儿子,
在旺斯有一块封地,名声很好,可经济状况很横跨巴关于孩子们未来的好季,里
居院已经疖艰险协商好:了。再是格尔嫁了,他名已想挖求婚的触角伸:向声誉
高的德鲁、莫贝尔或弗隆米歇尔这些家族——这不是因为他爱好虚荣,一心一意
要与贵族联姻,而是他要建立一个王朝,把自己的后代引导到通向最高的社会声
望和政治影响的轨道上。因此他至少还得有两个儿子,一个继承他的事业,另一
个经由法律生涯和进入埃克斯议会而上升为贵族。若是他个人和他的家庭同普罗
旺斯的贵族亲密无间,那么他凭借自己的地位必定可以实现这样的抱负。
他设想出如此雄心勃勃的计划,其根据就是自己拥有传说中才有的惊人财
富。安托万·里希斯是周围这一带地方最富的市民。他不仅在格拉斯地区有大庄
园,庄园里种植了楼子、油类作物、大麦和大麻,而且在旺斯附近和朝昂蒂布去
的方向有出租的庄园。他在埃克斯有房子,在乡下有房子,拥有开往印度的船只
的股份,在热那亚没有常驻办事处,在法国有经营香料、调味品、油和皮革的最
大仓库。
然而在他拥有的财富中,最最珍贵的是他的女儿。她是他唯一的孩子,芳龄
十六,有暗红色头发和绿色的眼睛。她有一张讨人喜欢的脸蛋,以致不同年龄和
性别的来访者一见到她立刻就会看得入神,而且再也不能把目光移开,简直是用
眼睛在舔着这张脸;他们仿佛用舌头舔着冰似的,同时做出对这样舔非常典型的
傻呵呵的沉醉表情。甚至,里希斯在着自己女儿时,也被吸引住了,以致他也会
在无一定的时间里,一刻钟或者半小时,忘记了世界,也忘记了自己的事业——
而这些他即使在睡觉时也不会发生呀!——注意力完全集中于观看这美丽的少
女,而且说不出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最近——他很不愉快地觉察到这点——晚上
他送她上床,或是有时早晨他去喊醒她时,她还像躺在上帝的手中一样睡着,她
的臂部和Ru房的形态都透过薄薄的睡衣显示出来,他望着她那胸脯、肩膀曲线、
肘部以及枕在脸部下面的光滑的前臂,她那平静地呼出来的升起的热气——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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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胃就绞痛得难受,喉咙也缩紧了,他在吞咽着,天晓得,他在诅咒自己,诅
咒他是这女人的父亲,而不是一个陌生人,不是随便哪个男人。她可以像现在在
他面前一样在这男人商前睡觉,而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躺在她身边、她身上、她怀
里纵情欢乐。他抑制住心中这可怕的欲火,朝她偏下身子,用纯洁的父亲的吻唤
醒她;每当这时,他身上便冒出了冷汗,四肢在颤抖。
去年,在凶杀发生的时候,这种令人不快的诱惑还没有向他袭来。当时他女
儿对他产生的勉力——至少他觉得——是儿童般的勉力。因此他从来也没有真的
担心洛尔会成为那个杀人犯的牺牲品,而那杀人犯,如同人们所知道的,并不伤
害儿童和成年妇女,而是专门袭击少女。诚然,他已经增加人员看守他的房子,
叫人把楼层的窗子重新钉上栅栏,吩咐女仆与洛尔合睡一个房间。但是他不愿意
把她送走,犹如他这个阶层的人对自己的女儿,甚至对自己全家所做的那样。他
觉得这行为是可鄙的,有失一名议会议员和第二参议的体面,他认为,他应该以
冷静沉着、勇气和不屈不挠而成为他的市民们的榜样。此外,他是个男子汉大丈
夫,他的决定不能让别人来规定,不能受一群惊慌失措的人影响,更甭提由一个
匿名的罪犯来左右了。因此他在那人心惶惶的时期,是城里少数没有被恐惧吓倒
和保持清醒头脑的人之一。可是真令人奇怪,现在完全不同了。正当人们在外面
欢庆——仿佛他们已经把杀人凶手绞死了——凶手的活动结束,完全忘记不幸日
子的时候,恐惧却如一种可怕的毒素又回到安托万·里希斯的心里。他长期不肯
承认这就是恐惧。它促使他拖延早该进行的旅行,不愿离开自己的家,尽快结束
访问和会议,以便早点回到家里。他以身体不舒服和劳累过度的借口来原谅自己,
有时也承认他有些担忧,正如每个有成年女儿的父亲都担心一样,一种完全正常
的担心……她的美貌的名声不是已经传到外界了吗?星期日同她一起进教堂,不
是有人在伸长脖子观看吗?议会里不是已经有某些先生在以自己的名义或以他
们儿子的名义表示求婚吗……?
后来,在三月里的一天,里希斯坐在客厅里,看着洛尔到花园里去。她穿着
蓝色的连衣裙,红色头发垂到连衣裙上,在阳光中像熊熊的烈火。他还从来没有
看到她如此美丽。她消失在一个灌木丛后面。后来他等了或许只有两次心跳的工
夫,她才又重新出现——而这就把他吓坏了,因为他在两次心跳的瞬间想到,他
已经永远失去了她。
当天夜里他做了个可怕的梦,醒来时却再也想不起梦见了什么,但是肯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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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尔有关,他立即冲进她的房间,深信她已经死了,是被害死、被侮辱并被剪去
头发的,正躺在床上——可是他却发现她安然无恙。
他退回自己的房间,激动得冒汗,浑身发抖,不,这不是激动,而是恐惧,
现在他终于承认自己的确感到了恐惧。他承认了,心情就平静一些,脑子也清醒
一些。若是说老实话,那么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主教的诅咒;他不相信凶手现在
已经在格勒诺布尔,也不相信他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不,他还住在这儿,还在格
拉斯人中间,他随便什么时候还会干坏事的!在八月和九月,里希斯看到了几个
被弄死的少女。那景象使他毛骨悚然,同时,正如他不得不承认的,也使他入迷,
因为她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风韵。他从未想到,在格
拉斯有这么多不相识的美人。凶手使他大开眼界。凶手的审美观非常出色,而且
自成体系。不仅每次凶杀都同样干净利落,而且在受害者的选择上也显露出一种
几乎是经济合理地安排的意图。诚然,里希斯并不知道凶手对于被害者有何需求,
因为她们最好的东西,她们的美丽和青春魅力,他是不能从她们那里夺走的……
或者可以夺走?但是无论如何他觉得,尽管事情非常荒谬,凶手不是个毁坏性的
家伙,而是一个细心收藏的怪才。假如人们不再把所有被害者——里希斯这么想
——视为一个个的个体,而是想象为更高原则的组成部分,以理想主义的方式把
她们各自的特性设想为融化起来的一个统一的整体,那么由这样的马赛克彩石拼
成的图画无疑是美的图画,而从这图画产生的勉力,已经不再是人的,而是神性
的勉力。(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里希斯是个对亵渎神的结论并不畏惧的具有开明
思想的人。假如他不是从气味范畴,而是从光的范畴来设想,那么他离真理确实
非常近!)
假设——里希斯继续想着——凶手是这样一个美的收藏家,正在画着一幅完
美的图画,尽管这幅画只是他脑袋生病而幻想出来的;另外,假设他同实际上显
示出来的情况一样,是个有最高审美观和审美方法的人,那么不能想象,他会放
弃构成那幅画的最珍贵的组成部分,而这部分在世上是存在的,即放弃洛尔的美。
他迄今为止的凶杀作品_,缺少了她便一文不值。她是他的建筑物的最后一块砖
石。
里希斯在得出这个可怕的结论时,正身穿睡衣坐在床上,为自己变得如此安
静而感到奇怪、他的身子不再颤抖了、几星期来折磨他的那种不明确的恐惧消失
了,并且让位给具体而危险的意识:凶手的追求目标显然是洛尔,从一开始就是:
其他一切凶杀只是这最后一次最重要的凶杀的附属物。虽然迄今尚不清楚,这些
凶杀究竟有何物质上的目的,它们是否有这样的目的_,但是最根本的方面,即
凶手系统的方法和理想的动机,里希斯早就洞察出来了!他思考得越久,这二者
他就越喜欢,他对凶手也就越发尊敬——当然是马上像从一面明亮的镜子反射到
他自己身上的一种尊敬,因为他,里希斯,毕竟是曾以自己细致分析的理智识破
对手诡计的人!
假如他,里希斯本人是凶手,具有凶手同样狂热的理想,那么他也不会采取
与凶手迄今的做法不同的行动,而且也会像他一样全力以赴,通过杀死美丽无双
的洛尔,未圆满完成自己的疯狂事业。
这最后一种想法他特别喜欢。他能够在思想上设身处地替他女儿未来的凶手
想一想,这就使他远远地胜过了凶手。因为可以肯定,凶手即使无比聪明,也无
论如何不可能设身处地为里希斯想一想——即使可能,他也肯定预料不到,里希
斯早就设身处地替他这凶手想过。归根结底,这同做生意并没有什么不同——作
必要的修正,这是可以理解的。识破了一个竞争者的意图,就是胜过了这个竞争
者;就再也不会上他的当耳,他叫安托万·里希斯,诡计多端,具有一个战士的
天性。法国最大的香料贸易。他的财富和第二参议的职务,毕竟不是因为恩赐而
落入他的怀里的,是他通过斗争、抵抗、欺骗得来的,当时他及时地看到了危险,
机智地猜到了竞争者的计划,把对手排挤掉了。他未来的目标、他的后代的权力
和贵族化,他同样会达到的。他将挫败那个凶手,那个争夺洛尔的竞争者,而这
只是因为洛尔也是他里希斯自己计划的大厦的最后一块石头。他爱她,不错;可
是他也需要她。为了实现他的最大的野心,他所需要的绝对不能让人夺走,他要
用牙齿和手来保住!
现在他觉得舒畅些了。在他成功地把自己夜间关于与这恶魔斗争的思考降至
商务上的竞争之后,他感到充满朝气的情绪,也就是自负在控制着他。最后一点
恐惧心理已经克服,像折磨一个年老体弱的人一样折磨过他的沮丧和郁郁寡欢的
忧虑感觉已经消失,几星期来一直笼罩着他的忧郁预感的云雾已经消散。如今他
又在熟悉的地域上,感到经得起任何挑战了。
他轻松地、几乎是愉快地从床上跳起来,去拉系铃的带子,吩咐他的睡眼惺
松、踉踉跄跄走进来的仆人收拾衣服和干粮,因为他打算天亮时由他女儿陪同去
格勒诺布尔旅行。随后他穿上衣服,把其他人一个个从床上叫起来。
午夜,德鲁瓦大街这幢房子苏醒过来,人们在忙碌。厨房里灶火在燃烧,兴
奋的女仆在过道里穿梭,男仆一会儿上楼梯,一会儿下楼梯,仓库管理员的钥匙
在地下室丁当直响,院子里火炬照得通亮,雇工们围着马匹奔跑,其他人从栏里
牵出骡马,人们给它们套上笼头,备好鞍子,装上货物,奔跑着——人们会以为,
就像公元一七四六年那样,南撤丁末开化的部落正在进军,烧杀掠夺,居民们惊
恐万状,匆忙准备出逃。但是绝非如此!主人正像法国元帅一样信心十足地坐在
他账房间的写字台旁,喝着牛奶咖啡,对不时闯进来的仆人发出指示。同时,他
顺便写信给市长兼第一参议、他的公证人、他的律师、他在马赛的银行家。布荣
男爵和各种商业伙伴。
大约早晨六点对,他写好了一应书信j对他预订的计划作出一切必要的指
示。他把两支旅行用小手抢插在身上,系好他的钱褡裢,把写字台镇上。然后他
去喊醒女儿。
八点,小旅行团出发。里希斯骑马在前,他身穿葡萄红的镶金边上衣和黑大
衣,头戴黑礼帽,帽上有一束羽毛,显得非常漂亮。在他后面是他的女儿,穿着
朴素些,但是非常美丽,所以街上和倚着窗户的人都只是把目光投向她,人群中
赞叹之声不绝,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