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朝令夕改 更新:2021-02-18 01:34 字数:4829
自从修成仙体後,他体内妖气便被仙灵压制在体内,本想在今後的修行中将其彻底根除,没想到竟……
胸中热浪似是找到了冲破口,凶猛地突破喉咙,喷了出来,同时,“啊──”
百里怔然,粗喘大汗,他竟然发出了属於人的痛喊!
猛然地头,修长的四肢,玉白的皮肤,精实的肌肉,起伏的胸膛……他、他竟然变成了人的模样!
这怎麽可能?!
他惊得大脑空白,一个踉跄跌在地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冲破定身术,行动自如了。
可是……光可鉴人的黑石地板若镜子一样照出他熟悉又陌生的模样:完美的鹅蛋脸上,丰润的朱红唇,挺拔的鼻梁骨,清澈的似水眸,柔和的浓墨眉,墨黑的流云发,还、还有……头顶左右各一只的长长、竖竖、毛茸茸的……驴、耳、朵!
天、天哪!他竟然还是只半妖?!
……
“你以为我死了,倾城就会属於你吗?”颜峥视线阴冷地盯住李得宠抚摸倾城的手,如此说。
李得宠闻言一笑,“陛下多虑了,您怎会死呢?最起码,现在不会……”
说著,宽大的广袖又是一挥。
阴风再起,树摇尘飞。
颜峥睁不开眼,赶忙抬手遮脸。这时,他突感颈上一凉,猛然回头。
原本昏睡的倾城,正头枕著他的肩膀,冲他阴森的笑。
墨蓝的水眸漆黑没有眼白,直勾勾地盯著他,空洞又阴寒。嫣红的樱唇裂成诡异的弧度,露出两颗小小的獠牙,森白森白的骇人。
“……因为,我的倾城,还没吃饱呢!”狂风嘶吼中,李得宠说完未尽的话。
颜峥只觉颈上一痛,接著,便是窒息一样的快感……
……
变身鸟变身鸟,咱家白驴变身鸟~不是变身为鸟,是变身了(liao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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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轻的像是云朵。
睁开眼,视野里满是白茫茫的混沌。
她这是在哪里?
她死了吗?
嗯?
为什麽她会认为自己死了呢?
她是谁?
脑子空荡荡的,什麽也想不起来。
突然,一道巨大的吸力将她往下方吸去。
她惊慌的张嘴尖叫,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嗯!”像是自高空坠落,狠狠撞上地面,可是,觉不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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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扫把星,醒醒!”脸被拍的“啪啪”作响,好疼。
睁开眼,一张黑乎乎皱巴巴的老脸闯入视线,“呀!”
她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到了黑山老妖。
“叫什麽叫!”“黑山老妖”厌烦的吼道,“还不快下车,青云观到了!”
“什麽?”她茫然的问,并对黑山老妖暴躁的脾气深感怯懦。
“什麽什麽!睡傻了你!”“黑山老妖”大吼著扭住她耳朵,凶神恶煞地把她往下拖。
“哎哎,疼疼疼!好疼!”她痛呼,脚下一空,整个人倒栽葱一样摔下去。
“疼?哈!你还知道疼?!”“黑山老妖”在她砸向自己的前一瞬眼疾手快地松开她跳到一边,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鄙夷的哼道“那就让你疼个够!”说著,竟然抡起大脚来踢她,边踢边骂“你个扫把星浪蹄子!克死你爹娘不算还克死我侄子,该死该死!踢死你踢死你!”
带著恶臭的大脚扬起尘土、落在身上,一下一下“咚咚”闷响。
真疼,她尖叫,声音被虐打撞击的支离破碎。
她把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记忆排山倒海的袭来,内心深处在绝望地悲鸣呐喊,可对於眼前的一切,却无能为力。
“住手。”突然,一道温温软软地声音飘进耳朵,身上的疼痛也在同一时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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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圈紧自己,不敢睁眼,她想自己现在肯定像一只人人喊打胆小懦弱的灰老鼠,呿,真丢人。
“光天化日之下,为何行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她竖起耳朵,细细地听。
应该,应该是个男子。
可是,这声音真好听,好听的一点都不像男子的呢!
“唔唔唔……”这是黑山老妖的声音。
咦?她干嘛不说话,“唔唔”个什麽劲儿?难道变哑巴了?!
想著,她万分欣喜,恶人有恶报啊!
“抱歉。”那好听的男声说道,“咻”一下,接著“噗”一颗石子落在她身边的地上,她刚想露出双眼看看发生了何事,便被黑山老妖刺耳高亢的声音吓得再度缩回“壳”里当乌龟。
“先生!你莫管!这丫头就是那天老身请你看的那‘扫把星’!她克死了我侄子,难道还不准我打她一顿泄愤吗?!”
咦?原来是他!就是他说她是八字带煞,克亲克夫的扫把星啊!
呸呸呸,原来还觉得他是好人来著,原来是个害人骗财的江湖骗子。
“我不是。”腰上一紧,一阵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
咦?
睁眼,哇!好白的……面纱!
“先生莫要碰那扫把星!当心被她克到!”黑山老妖痛心疾首的大喊。
“无碍。”面纱後传来那好听的让人依恋的声音。
她咬紧唇,瞪大眼,希望能透过那薄薄的纱看清有著这样好听的声音的人会有著一张怎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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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蹄子!竟敢这般放肆的盯著先生看!你个浪蹄子……”黑山老妖锲而不舍的呼喊“叽里呱啦,巴拉瓦拉……”。
她自然充耳不闻。
只是他,面对这样粗鄙的言辞,竟然也能如此淡定。只听他淡淡说道“|穴道一盏茶後自会解开,你且里去吧。自此,此女与你家便再无瓜葛。”
说著,抱著她快速离开。
她有些云里雾里,搞不清此刻到底是什麽状况。
黑山老妖的咒骂越来越远,她百感交集,忍不住伸长脖子往後看。
喝!
黑山老妖没看到。
山路蜿蜒、翠树葱茏倒是看看的一清二楚!
他、他们竟然……“在飞?!哇哇哇!我竟然在飞!?”她惊呼,声音不知因恐惧还是兴奋而颤抖。
“抱歉。”他突然说道。
“嗯?”她调回视线,茫然地看他,随即“呀”一声修红了脸,她竟然一直被他横抱在怀中,羞死人了!
“抱歉。”他又说。
咦?她彻底懵了,这人好似特别喜欢道歉。
“在下并不知晓那婆婆会如此待姑娘,否则,我便会亲自去接姑娘来观里了。姑娘脚腕扭伤,不便行走,在下只好冒犯,还望见谅。”
她眨眨眼,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解释他先前的两句“抱歉”。
嗯,这麽说来,“你好像能读懂我心里的想法呢!”她眨眨眼,很是好奇。
此时,两人以达一座山崖之下。山崖高耸入云,不见崖顶,崖壁光滑笔直,寸草不生。
闻言,他微微颔首,“略通读心之术。”
“啊。”她不是很关心的点头回应,仰头瞪著这山崖,比较在乎接下来他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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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吗?”他低头问她。
她眨眨眼,“你要飞上去吗?”
他点头,“你若怕,後崖有条……”
“不用不用!”她忙不迭的摇头,她怕才怪咧!
她前十六年都在庸庸碌碌中度过,好不容易能刺激新奇一把,就像说书先生口中的侠女剑客一样飞檐走壁……呃,好吧,被抱著飞檐走壁,但是聊胜於无嘛!
总之,她、才、不、怕、咧!
他又点头,“那请姑娘抱紧了……”话音未落,足尖点地,身若惊鸿,拔地而起!
“哇哇哇哇!”她兴奋的尖叫不止。
地面渐行渐远,开始有云朵缭绕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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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不用任何借力便可一跃直上,简直就像、就像……啊,就像说书先生说得修仙人!
他微仰著头,迅速下降的气流将他的面纱吹得紧贴他的脸。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一个清晰的五官轮廓。
看起来,他有一张俊俏的脸呢!
“到了。”他抱著她一个旋身,稳稳落地。
她犹陷在那惊鸿一瞥的容貌遐想之中,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直到悠远洪亮的暮锺响起,她才如梦初醒。
却听到他说,“青云观乃是青云道长羽化登仙之地,灵气甚足,对你天煞孤星的命数颇有助益。自此你就在这里住下吧,等你稍好些我教些经文法术给你,昼夜研练也不会觉得无聊。
”言辞间,他已抱著她进了观门,穿过前院,进了回廊。
“为什麽对我这般好?你就不怕被我所累吗?”
她一心二用,嘴里问著问题,心里却琢磨著别个:青云观的大名她早在老人们口中听过不下万变,没想到人们顶礼膜拜、望而却步的神仙居竟然成了她今後的栖身之所!不过,这一路行来,并不见半个道士小童,难道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都跟著那青云老道喝仙露去了?
“不会。”他将她抱进一间厢房。
厢房里摆设简单古朴,清一色的实木家什,空气中有淡淡的檀香味儿,跟他身上的一模一样。
“那你为什麽对我这般好?”
她很聪明,明白他清清凉凉的“不会”两字是回答她第二个问题,对於第一个他直接掠过,这意味著什麽?笨,意味著有秘密呗!
果然,他将她轻放在床上,“这几天姑娘就在这里休息,一日三餐自会有人料理。在下,先告辞了。”说著,头也不回地飘了出去。
她无趣地撇撇嘴。
环顾四周,然後伸个懒腰,舒服地往床上一躺,“呼~”
救命恩人真胆小!
这是她这几天得出的唯一结论!
他竟然因她一个问题而连夺了她八天,整整八天唉!
任她在道观里外前後千呼万唤千寻万找愣是见不到恩人半根头发!
一日三餐全是一青衣小道童送来。这道童也奇怪的紧,她先前躺不住单腿跳著逛道观兼寻恩人的时候,不但没找见恩人,也没遇见什麽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而且,这道童模样俊俏但严重面瘫,还是个哑巴。
每次来送饭,都只是机械的重复跨门槛,进屋,放菜篮,摆饭菜,然後往桌侧一站,腰板儿笔直,等她完饭。中间,任她嘻嘻哈哈叽里呱啦威逼利诱其开口说话或是稍作反应,他自老神在在,闭目养神若老僧入定。直到她无数次鄙视自己做人失败智商甚低闷嘟嘟地咽下最後一口窝窝头,他这才缓缓睁眼,瘫著一张讨喜的娃娃脸,手脚利落地收拾碗筷,拎菜篮,转身,跨门槛,出屋,离开……日复一日,次复一次,从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天哪!神啊!佛祖啊!她无聊啊!真的好无聊啊!无聊到她早盼夜盼眼巴巴的盼,希望恩人能早点儿出现,哪怕是教她光听名字就让她浑身抽筋的经文也好啊!毕竟,抽筋总比没得干强。
她一向操持惯了,这一闲下来还真是受不了,唉,她还真是个可怜的劳碌命呦!
啊,想起经文,她便想起他先前许诺要教她法术。
法术啊,法术唉!
岂不是学成了她也能飞檐走壁?
不知道他会不会点石成金之术,嘿嘿,她穷怕了,真想发财……至於,那个问题嘛……就留待以後再问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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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就要死了。
他早该想到,救活倾城的法子不可能尽是献血作法这麽简单。
不,也许,李得宠的目的不仅是救倾城,他还要把倾城变成……
一想起倾城吸他血时的模样,他就忍不住胆战心惊,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模样!
失血过多,他异常虚弱,视力也变得非常模糊。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知道周围气温很低,白茫茫的。
倾城醒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说不笑,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李得宠用浸了他血的绢子引她,她便像是见了骨头的狗儿一样木愣愣地跟著出去了。
外面听起来很乱,宫女太监的尖叫求饶声与刀剑厮杀声夹杂在一起,就像地狱鬼嚎。
他明白,他的天下,没了。
也罢,反正这天下,他本就没多大兴趣。要不是为了她……
她?哪个她?
他不记得了。
也许是他十八岁出使大金时,远远望见的迎著晚霞策马奔来的大金少女;也许,是被他禁锢了十六年,险些死在他身下的绝色倾城……
遥远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最初的执著也变得不再那麽重要。
他躺在龙床上,床单上、纱幔上还残留她的血香。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她被皇兄抱在怀里,那麽小,那麽脆弱,像一只水做的娃娃,一碰就会碎的无影无踪。
那眉眼,像极了那个女人,那个他追逐了一生也没有得到的女人。
小小的婴儿的她,突然对他展颜一笑。那笑,就像晨曦笼罩的百花,醉了世人,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