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
风雅颂 更新:2024-12-18 16:22 字数:5052
沈安宁笑眯眯地说:“我自己就先中毒了,可是中毒的感觉是很快乐的。你不也一样?你中的是书毒,我中的是歌毒。可是你发觉没有,中毒越深,越过瘾。”他说得眉飞色舞。
甄陌听了忍不住地笑,关切地问他:“你那个高哥哥呢?”
沈安宁抿抿唇,眼波横流,全是欢喜。“家里闹得厉害。”他轻声说。“他怕他老婆跟踪他找到我,对我不利,现在只到我家去,不到这里来了。”
“哦?”甄陌闻言,也很关心。“他老婆知道了?那他什么态度?”
“不是。”沈安宁开心地笑道。“是他跟他老婆提离婚,他老婆追问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逼得太紧,他就承认了。”
甄陌一愣,随即也为他高兴:“真的?那他是下定决心了?”
“是。我可没有逼他,是他自己一定要离婚的。”沈安宁活泼地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晃着身子。“他回去提了之后,他老婆闹得真是天翻地覆,威胁利诱,什么手段都使尽了,他仍然坚决要离。现在他老婆又搬出父母亲戚,又威胁要把手里的股份卖给他的对手。不过,他还是铁了心要离婚。”
甄陌很意外,接着便替他喜欢:“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来,干一杯。”
沈安宁喝了一口酒,愉快地说:“他说儿子跟谁都无所谓,反正是他的种,以后也不会不认他。他准备过几年,等儿子上完小学,就送到英国去读中学。他跟他老婆说,他们所有的房子、车子以及所有的存款都给她。还有她拥有的明珠集团的股份也仍然归他。这样一来,她的下半生怎么样也不用愁了。他对他老婆说,现在两个人也不过30岁出点头,还可以有机会从头再来,各自去寻觅自己想过的新生活,希望彼此都能理智地尊重对方的选择,成全对方。你说他这样做,是不是也算可以了?”
“当然可以了。”甄陌立刻点头。“那他老婆呢?什么态度?这样也不肯离吗?”
“唉,她自然想不通,一直提起当年与他一起打江山的艰苦,又给他生了儿子,又没有红杏出墙,有什么错?”沈安宁笑道。“建军说,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就因为她没有错,所以他把家中的资产都留给了她,希望两人能和平分手。”
甄陌也笑,心里很替沈安宁庆幸,不由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沈安宁忽然哈哈笑道:“总之,他老婆和那些三亲四戚都是这个说法。可是,他们也不想想,一个大男人,如果成天对着一个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老婆,只怕会阳萎。”
甄陌忍俊不禁:“怎么学得讲话那么难听?”
沈安宁嘻嘻哈哈地笑着:“本来就是嘛。这是医学术语,有什么难听了?”
甄陌仔细想了想,也笑得喘不过气来。“这都是谁教你的?”他忍不住问。
“这还需要谁教?明摆着的嘛。他老婆似乎一天到晚都在计算着以前对他付出了多少,然后要求他做同样的报答。对着这样的人,心里哪里还会有欲望?只想离得她越远越好,深怕一碰她就又是欠她了。”沈安宁笑笑的,很自然地说。
甄陌点头:“确实是这样。如果她这么计较的话,当初就不要帮。既然帮了,就不应该要求等价的回报。她那时候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能够承担一切后果。既然当初帮他是自愿的,谁也没有强迫她,干吗一直拿这个来要胁丈夫?简直是愚蠢。”
“对啊,简直不会想。一个人既然变了心,还强留住干吗?套句老土的话,留得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沈安宁做个鬼脸,象孩子般的得意。“要个行尸走肉来干什么?”
甄陌想了一下,问他:“你看他什么时候离得成?”
“大概至少得半年吧。他想慢慢说服他老婆。”沈安宁也正经了些。“他老婆手上的股份太多了。他怕把她逼急了,真的把股份都卖给他的敌人。如果他的对手有了这些股份,再在股市上吸纳一部分,就可以控股,这样他的事业也就毁于一旦了。”
甄陌比他还要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听到这里,他点了点头:“那是要小心从事。不过,半年也不长,反正你还年轻,等得起。”
沈安宁耸耸肩:“我真的无所谓,感情与他有没有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他坚持要离婚,说不想委屈我。他现在也常常不回家,就是回去也只是看看儿子,根本不碰他老婆。我其实对现在的生活方式已经很满意了。”
“那就好。”甄陌为朋友感到高兴,一脸愉快的笑意。
薛明阳坐在另一边,见他们没理会自己,也就没插言,只是含笑听着,偶尔喝一口酒。
沈安宁看着甄陌那张精致的脸,以及那双映着桌上烛光的灵动的眼睛,忽然好奇地问道:“你呢?有没有什么阶级斗争新动向?”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词?”甄陌好笑地问。
“他爱说这些词,我也觉得挺好玩的,就捡来用一用。”
甄陌摇了摇头:“你啊,这真叫不学有术。”
沈安宁开朗地笑着,用肘撞了撞他:“哎,真的,你上次说的那个男人呢?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动静?”
薛明阳一听,立刻竖起了耳朵。
甄陌笑着看了他一眼,对沈安宁道:“给你介绍一下,他是薛明阳。”
沈安宁立刻瞪大了眼睛,歪着脑袋打量起那个人来。
甄陌转过头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沈安宁。”
薛明阳觉得这个男孩子很可爱,对他挥了下手,笑道:“你好。”
沈安宁描了一眼他衣服上的标志,忽然没好气地说:“你怎么穿这么老气的牌子?”
薛明阳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仍然好脾气地问:“这牌子老吗?”
“当然,你换个牌子行不行?明明好好的人,怎么会穿这种牌子?顿时变了牛鬼蛇神。”
薛明阳听得不明不白,只觉得好笑,顺口便说:“好吧,我换一换。”
甄陌听了,微微一笑。
沈安宁停了一下,又指责道:“你用的那支香水,太老土了,真难闻,最好也换一换。”
薛明阳瞧了一眼甄陌脸上渐浓的笑意,便也笑着连声道:“好好好,我明天就换。”
沈安宁一不做二不休,凑前去问道:“听说你开的车子是鲜红的颜色?”
“嗯。”薛明阳点了点头。
沈安宁立刻大摇其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超过30岁了吧?怎么还会喜欢红色?还是鲜红色,太幼稚了。”
薛明阳大笑:“好,也换掉。”
沈安宁想了想,好象再没什么要他换的了,于是挺满意的,碰了碰甄陌,笑着说:“这小子看来不错,有发展前途。”
甄陌却笑而不答。
薛明阳看着他,也只是笑。
沈安宁盯了下吧台上挂着的钟,连忙放下杯子,急急地道:“我要走了,你接着玩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甄陌答了声:“好。”便看着他冲出了酒吧的门。
薛明阳轻声问他:“我们也回去吧。”
甄陌唇角含笑,微微点了点头。
在车上,薛明阳忍不住伸手过去搂他的肩。甄陌没有推拒,反而把头埋入他的胸口。那股熟悉的Sunflower清醇馥郁的香气将他轻轻包裹,令他心里感到很安静平和,有种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的淡淡的愉悦感觉。
21
甄陌正式上班已经有一周了,主要是熟悉情况和进行招聘。
他们只招行政部、企划部、市场部的职员,财务部的所有人员,包括经理、会计、出纳和库管都分别由股东派出。
薛明阳给甄陌派了个助理来,是位30多岁的女子,名叫魏苡。她个子不高,长相甜美,却十分干炼。他看了一下她的人事档案,见她学的专业是数学,便有些惊奇,后来见她曾在一家著名的IT公司做过高层管理工作,就更加诧异了。魏苡解释,她当初进入那家公司时,签的劳动合同有禁制条款,她离职时公司作出了补偿,但她在5年内不得从事IT行业的工作。IT这一行的发展本就是日新月异,5年以后,她也不可能再从事那一行了,所以就改了行。
甄陌了解地点了点头,对她立即有了好感。一般大公司都会在中高层管理人员的劳动合同中附加禁制条款,但真正能执行的人却不多。中国那么大,不能在北方干那一行,可以在南方干,不在这家做,可以在那家做,多半原公司都发现不了。但守信用、重承诺却是甄陌最看重的品质,也是大多数老板喜欢的素质。
魏苡来了后,第一件事就是办理开业所需的各种证照。他们卖的东西不杂,所需的证照并不多,无非是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公共场所卫生许可证、定价许可证等等。
公司给每个高层管理人员都配了车,魏苡开了一辆小小的城市宝贝,每天东奔西跑,却有条有理,遇事必给甄陌打电话请示汇报,绝不擅专。
甄陌对她的办事能力很放心,便集中精力处理招聘、建立营业员管理制度、与进场的商家联络、策划开业典礼和行销宣传策略等事宜。
甄陌在这里的月薪是8000块,年终还有红利,视经营状况而定,然后才是股东分红。本来薛明阳对他说给他10%的股份,他也没放在心上,先说了给股份最后却不兑现的老板到处都是,他也就是听听罢了。谁知魏苡跑去工商局拿回登记表后,竟真的跟他要身份证、私章,后来又找他在一系列全体股东必须签字的档上签名,看来竟真的是要给他股份,而且会在工商局正式登记注册,在法律上予以确认。
这是甄陌没料到的。以往老板给员工干股,都不敢注册,倒不是怕不想兑现时不能抵赖,而是怕遇到泼皮无赖的员工,一经注册后就要退股,那按照法律,就必须把他“出资的部分”退还给他。至尊名流广场有限公司的注册资金是500万元,“出资形式”一栏填的是“现金”,薛明阳用甄陌的名字在银行存了50万元,然后由银行出具了资信证明,用于工商登记。若甄陌也玩这一手,要求退股的话,薛明阳还真的必须真金白银地给他50万。
甄陌想着,唇边露出了一丝笑容。
名流广场不似金辰广场,非常正规,有点像英国的贵族风格。各品牌招聘来的营业员都是大学生,至少可以流利地使用一门以上的外语,外表都很出众,却不是一味的漂亮,而是气质风度非常好,无论男女,言谈举止都优雅大方,态度温文可亲,都穿著清一色的白衬衫、藏青色马甲和西裤,系着正宗的名牌领带,冬季则是清一色西装,一眼看上去,个个出色,会让客人一进门就感到自己的身价不凡。
甄陌现在就不再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地套着T恤、牛仔裤或者穿公司发的廉价制服。他总是穿西装,打领带,一丝不苟。
要到这时,薛明阳才发现,甄陌居然有不少名牌衣饰,连那些零零碎碎的配件也都是欧洲的顶尖品牌,绝不是假冒伪劣,好几套西装不但是名牌,而且是量身定做,穿在他身上,把他衬得漂亮至极。
上班时,面对那些一般人听都没听说过的牌子时,他一点也不露怯,似乎都很清楚明白。在众多大学生营业员面前,他气质沉稳,指挥若定,颇有大将之风。
这是薛明阳从未见过的甄陌,不由得更加迷惑。
公司给他配的车是一部帕萨特,不过他却总是将车停放在公司的停车场,上下班仍然步行。至尊广场离他的住处很近,走路不到半小时,他喜欢安步当车,慢慢走过繁华的街道,感受着喧哗的人群传达出的温暖安定。
这几天,薛明阳夜夜都跟他住在一起,二人激|情纠缠,无休无止。甄陌不再跟他争,每次都让他在上面,眼中却总是会溅出几分笑意,令他心痒难搔,只想狠狠地干到他求饶才罢。偏偏无论他怎样折腾,甄陌都是云淡风清,从容自如地配合默契,摆明了是身经百战,百炼成钢,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却越来越难以自拔。
一周之后,他意外地接到了沉长春的电话。
“小甄。”沉长春仍然是愉快的大嗓门。“这几天在干吗?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甄陌自然心知肚明,便笑道:“哦,沈哥,最近稍稍有点忙,所以没跟你联系,抱歉抱歉。”
“没事,没事。”沉长春哈哈大笑。“忙完了没有?”
甄陌也爽朗地笑:“哎呀,就是还没忙完,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