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
作者:上访不如上网      更新:2024-11-30 11:17      字数:5206
  “那他干嘛不干脆在自己家举行算了,不是更近?”“就是,就是。”“这江南的郊外虽然说是近,但是快马也要多半天吧。”……
  少年话音刚落,顿时又是一番议论纷纷。
  少年脸上有些挂不住,伸手在老人跟前的桌子上使劲一拍,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老头子,你来说。”
  对于少年突然的发难,老人似乎并不吃惊,依旧老神在在的样子在品茶,看了看少年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四周:“诸位有什么高见?”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但是很明显并没有得到让老人满意的答案,老人只是摇着头说着:“非也,非也。”
  众人吵着要老人说清楚,老人关子也卖够了,又和了一口茶,这才娓娓道来:“这个嘛,就得从这南宫世家的奇毒——血色千里说起了……”
  老人的解说幽默而风趣,栩栩如生,对于最近这段时间里各门派因血色千里而起的冲突,好像每个细节都巨细无遗,令人感觉身临其境,众人都听得很入神。
  “夜,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殷悠手中端着茶,笑着看着楼下的喧哗,“能知道得这么清楚的恐怕除了凶手,也没有其它人了。”
  离夜眼神略飘过楼下,淡淡道:“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
  “离夜,你觉得这世间的事真的或是假的一点儿也不重要吗?”一旁的璟燚突然开口问道。
  离夜有些吃惊。
  不是因为璟燚突然的问题,而是因为明显显得很冲的口气。
  想起来了,最近璟燚的语气仿佛都是这样,好像吃了火药一样。
  印象中,这样的事以前从未有过,璟燚并不是一个会将自己的情绪那么明显地变现在话语中的人啊。
  出了什么事吗?
  “很多时候,真的假的这样的事的确并不是那么重要。”离夜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平常的问句,却不自觉地加了些许赌气的痕迹。
  “话是说给人听的,不是吗?”离夜顿了顿,好像在思考怎么解释比较容易让人明白,“如果真实无人问津,而虚假反而人满为患,那么真实和虚假本身其实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吧。”
  从某些方面来说,离夜绝对是个相当有耐心的人,但是,这“某些方面”绝对不包括与人交谈中,他或者有耐心听你说,但是,却未必同样有耐心说给你听。
  只是,这样的情况在面对璟燚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出现,甚至于离夜可能会习惯性地用地用璟燚可以理解的方式。
  是啊,习惯。
  很难说习惯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很多人总因为太过习惯而忽略了某些细节。
  这样并不明显的特别,殷悠看在明白,但是,璟燚并不明白,或许,连作为当事人的离夜也并不是很了解。
  人,总是因为不了解,才会错失。
  很多年后,璟燚依然会想起,如果当时能够看到那样特别的习惯,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会有所不同。
  然而,也许永远也没有人可以回答这样的假设。
  璟燚开始听到离夜的话,也有些惊异,然后想了想,事实的确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真实一直存在,只是人们按照那样的方式做着,却没有人明显地对这样的方式在一个定义,或者说,某些规则本来就是不能说出口的。
  突然想起这年除夕夜的“守岁”。
  那夜漫天的烟火灿烂,本来以为,可以是幸福的。
  “而且,那人说的未必就不是真实。”殷悠打断了离夜继续阐述他的歪理。
  “怎么说?”问话的是一直没开口的允曦。
  今日殷悠说武林大会临近,也该出去逛逛,就拉上离夜出来喝茶,翼儿和一些小孩子玩得开心,没有跟来,倒是碰到了璟燚和允曦,于是自然同行。
  对于他们开始那个关于“真与假”的话题,允曦觉得实在没什么意义,所以一直没有插言。他觉得,只有那些穷酸书生才会有时间整天将精力纠结在这样的问题上。
  对于离夜的话,他听起来好像是没错,但是听着就让人觉得莫名的不舒服。
  如果让离夜来说,这只是因为太过年少,天真得以为这世间的一切就该是如此纯净美丽,没有任何杂质,明明是了解的,却又下意识地排斥,也许算是精神洁癖吧。
  然而,显然离夜并没有那个心思去理会允曦的想法。
  “艺术上的真实。”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离夜还是开口解释了,虽然因为他的解释,让人更加不明白了。
  对于离夜口中突然冒出的陌生的名词,显然殷悠已经很习惯了,而且,这个名词他碰巧曾经听离夜解释过含义,所以,殷悠就开口当了解说员,因为他很清楚,就算允曦把眼睛瞪得再大,离夜也未必有那个心情去详细解释给他听的。
  “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情况下,也许并不是亲眼所见,但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消息,再结合自己的想象,通过日常的经验,对于那些人的行动和话语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猜测。”
  “猜测?”允曦有些吃惊,“那还不是假的。”
  “不一定,”殷悠摇了摇头,好像很耐心的样子,“不是说了是推测吗?那自然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也是人们心里最希望出现的情况。离夜在心里补充道。所以,自然是最容易被人们所接受的。
  其实,说白了,这所谓艺术的真实也只是人们希望中的真实。
  说是真实,也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说法吧。
  第二十四章
  闲聊结束在楼下的一场争吵中。
  本来酒楼茶楼里的争吵本就是家常便饭,但是,如果牵扯上武林人氏这争吵就大有不同了。因为本来的嘴上的摩擦,基本上到后来都会发展成刀剑相向。
  这次的争吵显然也没能意外,不多时便要拔剑了,却在这时多了变数。
  在这时走进茶楼的几人离夜等人也算熟悉,司徒清傲和他弟弟司徒清言,想必这次是和他哥哥一起来的,许久未见的宁远也在,另外还有一人,就是突然出现阻止了这场冲突的人。
  那人一身卓尔不群,却又彬彬有礼,一张脸亦是温文儒雅,看来是武林人氏,却又几分儒生气质,不小心倒会让人错看成某个进京赶考的书生。
  看大家一口一个“林少侠”,这个人看来在这江湖上也颇有声望,没说几句,争执的双方都同意握手言和了。
  司徒清傲看见了殷悠,拉了拉身边的三人,四人一同走上楼来。
  司徒清傲为几人引荐了。
  同他们一起的那个陌生男子,是司徒清傲的师兄林祈。
  林祈与司徒清言同岁,却比他更早在江湖上闯荡,是以虽然司徒清傲为武林盟主司徒擎云的长子,但是,武林中人却对林祈更熟悉些。
  这林祈近看更似翩翩佳公子,说话举止具是礼数周全,谦而不卑,看来也该是个人物。
  对于允曦,想来司徒清傲和宁远已经听南宫澈说起过,纵使听到“凌霄宫”三个字也未有多少惊讶。
  允曦虽也起身相迎,但是依然神情倨傲,好在在座的几人对此似乎都并不在意。
  司徒清言见到离夜和璟燚很高兴,看来那次临城一见他还记得清楚,同他们打过招呼,又问起翼儿和欧阳晴雪。
  “还真是没想到,晴雪姑娘居然就是爹叫我和大哥去找的欧阳家的人,没想到我们没找到却碰巧在路上遇见了。”司徒清言的话让司徒清傲眼神倏忽一闪,想要阻止似已来不及了。
  只是,在座的人似乎对司徒清言这些话反应不大。
  “那次原来你们是去找晴雪的,”虽然璟燚现在不想提到这个名字,但是有些话还是要问的,“不知你们寻找晴雪有何事呢?”
  “家父年少时曾与四大家族有些交情,所以知道欧阳伯父的消息后,就叫我与清言前往探视。”回答的司徒清傲。
  司徒清言在一边点头附和。
  “司徒伯父当年年少英雄,雄姿英发,不想也与四大家族有些家族,”宁远的语气中倒有几分向往,“不知伯父当年见过那个人没有?”有些神秘兮兮的样子。
  那个人?
  众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能让人这么郑重其事地问起的“那个人”,而又与四大家族有关系的,自然只有寒帝慕容寒玥了。
  “我也这样问过爹,”司徒清言抢先说了出来,“爹说,应该是见过的。”
  “应该?”宁远狐疑地看着司徒清言。
  司徒清言给宁远那样眼神看得不自在,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爹说,开始见到的时候不知道,”还是司徒清傲出声为司徒清言解了围,“后来,猜测可能是却没有机会验证了。”说完,司徒清傲伸手拍了拍宁远,警告他别再欺负清言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宁远说得有些沮丧。
  “嗯。”司徒清言点了点头。这一点上他是站在宁远这边的。
  看那两人一副沮丧的模样,司徒清傲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了。
  “征战四方,一统天下,那样的人,确实令人心生向往。”林祈看了看有些无奈的司徒清傲,笑着说道。语气中有些安抚的意味。
  接下来的话题不外乎这次武林大会的事,血色千里的事在座的除了允曦,都还算是比较清楚的,但是,如此人多口杂之地,也不好大声讨论。
  “你说,南宫澈准备怎么解释这次血色千里的事?”饭后,殷悠拖着离夜出来散步,突然看着离夜问道。
  离夜斜睨的殷悠一眼,才缓缓道:“你会不知道?”
  “我这不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吗?”殷悠笑得真诚。
  离夜没理会殷悠,淡淡道:“你心情很好。”肯定的语气。
  “是啊。”殷悠也不否认。
  离夜叹息了一声,缓缓道:“你就那么讨厌凌霄?”
  “非也,非也,”殷悠学着书生模样摇了摇头,“只是单纯看不惯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而已。”说得很是理直气壮。
  殷悠本质上来说,绝对不是一个热心的人。在给人解释这样的事情上,可以说跟离夜一样懒。
  他的理由很简单。明白的早该明白了,不明白的再怎么解释也是对牛弹琴。
  不过,因为自身修养的问题,虽然离夜说那是衣冠禽兽的衣冠问题,但是殷悠坚持说是修养,所以,很多时候,心里在怎么不想,还是会笑得毫不介意地跟人耐心解释的。
  但是,像今天给允曦解释是那么兴味盎然的样子,实在是非常少见。
  所以,离夜才会有那么一说。
  “说实话,允曦那小子那副死样子还真是和凌霄那家伙一模一样,”殷悠说得倒有几分感慨,“看那小子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就像看到凌霄那家伙跑来求我一样,心里就是舒服。”好像是想到了当时的情形,殷悠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有不受控制之势了。
  离夜暗道一声果然,然后淡淡道:“他就是问你一个问题而已,我可没看见谁在对你‘虚心求教’。”
  殷悠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看着离夜恨恨道:“你一定要在我高兴的时候打击我吗?”
  离夜没说话,只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看来应该对殷悠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很不以为然。
  “我自己偷着乐不行啊?”怎么会看不懂离夜的意思,殷悠反驳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啊。
  “当然可以,但是,你有必要这样吗?”离夜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好笑,“他就是那次把你打到湖里去了而已,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们俩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什么‘而已’?”说起往事,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