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
九十八度 更新:2024-11-23 10:33 字数:5023
笨蛋纱缦!
我根本不会游泳!
“救……”湖面上的那个少年,环抱着胸,冷漠斜睨的看着我的狼狈。
不屑的表情,丝毫不可能救助我这个卑微的“野种”。
影子王储……辰洛。阿卜杜拉。沙特……
皇宫里,一直有个传说,影子王储象个鬼魅一样,只在夜晚出没……
湖水再次淹没我小小的身躯。
我挣扎、挣扎,挣扎……
我们的相遇(下)
迷迷糊糊的,快沉下来时,我感觉到,有人在焦急的用棒子一下又一下,轻轻打着我的头。
天杀的辰洛。阿卜杜拉。沙特,把我推下水不够,还非至我于死地不成?!
他就不能再等等?!反正现在的我,迟早也会淹死!
但是,意外的,那个人又焦急、又执着的一直拿木棒,挑着我小小的身材,不让我沉下去。
我勉强的眯张着眼。
于是,看到了那个修长的身影。
一模一样,俊美的面孔,深邃的瞳,仿佛海一般深沉。
他披着保守的黄色长袍,脸上没有轻蔑、邪魅的笑容,只有焦虑的表情。
他不喜欢说话,所以,只是闷不作声的努力撑着木棍,想告诉我,他要拉我上岸。
我想配合他,努力抓回最后一丝清醒,但是,好困难。
扶着那根救生的木棍,他拉着我,没走几步,我还是翻了下去……
正当我又栽进水里时,那个修长的身影僵凝了一下,还是用力扑了过去,从水中一把扯住了我的衣领。
他的个子很高,湖水只能漫到他的胸口,但是他还是喝了几口湖水,不住的狼狈咳嗽。
陷入昏迷前,我最后的意识是,扯住我的那个人,手一直在刻意的压抑自己不轻颤。
他怕水。
当时,他是怎么把我带上岸,年幼的我,已经不太记得。
或许该说,根本没有办法记得。
喝了太多湖水的我,失去大部分的知觉,连呼吸也十分微弱。
只是隐约的听到,他在对谁生气,“辰洛,够了!不许再胡来!马上给我消失!”
接着,全世界,我只听到风的声音。
恍惚间,好象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贴上我的唇。
那微凉的东西,象似气息,极其的好闻,每一口吹气,都象海风一样清凉……
……
我病了多久?
我不知道……
只是知道,全身一直象在烈火里焚烧。
嬷嬷一直在我旁边哭。
哭声从大渐渐变小……
“我苦命的孩子!”
“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即使您尊贵无比,您也不能这样草荐人命啊!你知不知道,你这孩子才八岁啊!你知不知道,这孩子有多喜欢听鸟儿鸣叫的声音?!现在全毁了!全毁了!她将来怎么去读书?怎么去学音乐?怎么去嫁个好点的夫婿啊!!”嬷嬷激动的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
我撑着快要爆炸一样的脑袋,好吃力好吃力的撑开眼。
那个俊雅、淡漠的少年,一直沉静的坐在我的床边,低敛着长睫,默默接受着,嬷嬷激动的指责。
我张张口,想告诉一直疼我、爱我、视我为亲人的嬷嬷,不是他,不是他把我丢下湖的……
但是,我的喉咙也象火撩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嬷嬷见我醒我,摸着我依然滚烫的额头,老泪纵横,哭得更加厉害了。
她离我那么近,但是,声音却离我那么那么远。
远到,我只能怔怔的看着她流泪的脸上,那一张一合,满是皱纹的嘴巴。
我怔怔的看向他,那个戴着最完美的面具,没有喜怒哀乐的少年,可是,才一撞上他的眼眸,我就被他眸底的深水给淹没了、吞噬了,最後仿佛连灵魂也被毁灭了一样。
他有一双,根本不象一双15岁的少年的眼眸,一双,仿佛只是黑洞、没有灵魂的眼眸。
而我的灵魂,也好象一下子被他眸底的黑洞吸走。
吸走……吸走……
最后,再次昏迷前,依稀只记得自己拼命的扯住他的衣袖。
仿佛,想要一起沉沦。
……
又是好几天,灼热的火焰,终于不再烤焦着我,终于离我而去。
那一天,清晨,天气晴好。
嬷嬷帮我梳了很漂亮、很漂亮的两条小辫子。
她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话,但是,奇怪的是,我一句话也听不到。
只听到不断的“嗡、嗡”的陌生的声音。
嬷嬷见我呆呆的没有反应,蹲下,摸着我的头,眼泪又流了出来。
然后,她靠近我的耳边,好大声好大声的喊,“纱缦,你熬出头了!辰伊殿下说,他会对你负责!以后,他就是你的监护人!他会教你读书、写字!如果将来没有人肯娶你的话,他也会负责!!!”
虽然,我听到嬷嬷的声音还是好小好小,但是,隐约的,我还是听明白了。
监护人……
负责……
我知道监护人,有很多含义,比如,父亲、哥哥、还有……
潮红慢慢、点点爬上我白皙的小脸。
纱缦,你个笨蛋!不许想到后面那个词!
我重重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
嬷嬷,那我什么时候才会健康起来?
这句话,我问了吗?为什么,我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我有点害怕,又张了张口。
却只换了嬷嬷的眼泪。
嬷嬷,别哭了,纱缦会健康起来。
嬷嬷却掩着面,哭得更凶了。
我慌了。
纱缦不乖,所以害嬷嬷掉眼泪了?
嬷嬷,别哭,纱缦以后再也不说话了。
……
可是,我到底有没有在说话?
为什么?……
不知不觉,我也早已经,泪盈于睫,唇角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门口,一直僵站着的那个冷漠少年,终于走了进来。
晨熙金色的阳光里,他静静的朝我摊开金色的手掌。
我怔怔的仰视着他,不知不觉,忘记了眼泪的滋味。
情不自禁,我将我的手心,合在了他的大掌里。
那年,我,8岁。
那年,他,15岁。
我的将来,从此由他负责……
卷一『缘起』
第一章
你的所有喜怒哀乐,全部因为一个人绽放,那么,是不是代表,你喜欢上了那个人?
四年了,改变了很多。
我长高了,隐隐有了少女的曲线,还有……一颗情悸的心……
清晨,我手捧着金灿灿的太阳花,敲着辰伊哥哥的房门。
金灿灿的太阳花,我想送给那个人,清冷的、干净的他。
希望,能给他一点温暖。
我微低着头,唇角挂着轻笑。
想着他总对着我无可奈何的神情,心里有着连连涟漪。
什么时候开始,心情好象越来越不同?什么时候开始,眼睛里,全世界好象只有他一人?
是在第一次见面,我的灵魂就已经被他眸底的深沉淹没时?
是在他牵着我的手,送我去特殊学校,淡漠的口气,却僵硬的鼓励时?
是在他总是面无表情的站在教室门口,却仅记每一个老师教着的手语时?
是在他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教会茫然失措,无法跟进学习进度的我时?
是在他领着我,陪我挑选各种乐器时,静静站在一旁守护的身影时?
是在他清冷的唇角,偶尔会绽开若有若无的微笑时?
……
我真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早已经悄悄驻进我的心。
门,开了,意外的,却是一个金发碧眼、分外妖娆的男人,正一脸不快与敌意的紧盯着我。
我咽咽了一下瞬间干涸的喉咙,马上明白过来,这个男人是谁。
听说,国王又替辰伊哥哥找了一个伺寝的“绝色佳人”。
“小哑巴,找你哥哥?他不在!”金发碧眼的男人,不善的语气,好象一副怒气正无处发泄的样子。
我注意到,金发碧眼的男人,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我退后了好几步。
糟糕!
飞也似的,我转身就跑。
辰伊哥哥又把自己藏到哪里了?
我不明白,他的叔父,我们伟大的苏坦国王,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辰伊哥哥,真的不是正常的男人?!
如果是,辰伊哥哥为什么从来不让任何“绝色”,近身他分毫?甚至他总是随身携带利刃,干净、清冷的他,刺伤过很多“佳人”,所以,关于他对“美人”喜欢另类“性虐游戏”的流言,惊世骇俗的在皇宫里流传……
如果不是,辰伊哥哥为什么从不为自己辩驳?任着,这么多源源不断的美男子,从世界各国“收集”而来,送入宫中?
辰伊哥哥把自己的心事藏得太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懂他。
包括我。
……
找了好几处地方,我大汗淋漓,茫然无措。
辰伊哥哥,你出来……
相处的几年里,我越来越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很寡言。
他的心房,是紧紧锁着的,不曾为谁打开。
辰伊哥哥!
我摔了一跤,膝盖处,有点微痛。
我急忙来不及顾虑衣服上的尘污,急忙站了起来,继续四处奔走。
辰伊哥哥……
自从那次以后,我已经不再开口说话,此时的我,再焦急,仿佛语言功能也失聪了一样,怎样也喊不出声音。
我是小哑巴……自从我的听力有了障碍以后,跟了,我也成了“哑巴”。
我的眼焦急,心焦急,小腹因为焦急,居然阵阵发疼。
我找了很多很多地方,从清晨到太阳快要下山,依然没有他的踪迹。
突然,我想到一个地方。
他曾经轻描淡写的说过,那里很漂亮,能看到幸福、淳朴的沙漠。
我进入一条山间道路,气喘吁吁的走了很久,一步一步的踏上去往山顶的路上。
空旷的山顶空无一人,我失望的准备向另一片山坡攀去时。
突然,我看到,一个黑黝黝的半人高洞穴上,有一缕黄色蜷曲成一团的身影。
辰伊哥哥……
我的心,被锐器刺中一样,尖锐的疼痛着。
辰伊哥哥……无比尊贵的王储殿下……其实,他只是一个没有家的少年。
我悄悄的走近他。
他的眼,不知道望向何方,丝毫没有焦距,灵魂仿佛早已经被孤独吞噬进黑暗空间。
如同,我初认识他一样,他的眸里没有任何灵魂。
我蹲下,环住他有点单薄的身子。
他一震,手迅速的摸向腰间,寒光出鞘,却在看清楚我的容颜后,消弥。
他的唇边,对着我,绽出一抹若有似无,孤独的微笑。
辰伊哥哥对所有人,都是冷漠、空洞的样子,但是,对我,是特别的。
起码,他不抗拒我的接近。
冷吗?
我在他的掌心,写字。
不冷。
拉过我的小小掌心,他回复我。
但是,划过我的掌心的,不是酥麻的电流,而是微凉的触感。
沙国,全年酷热,连冬日也相当温暖。
但是,辰伊哥哥的身子,永远是微凉。
我环着他的手臂,紧了又紧,并没有放。
大火球,好热。
终于,他的唇角有了轻轻的笑容,让我放开他。
大冰块,好舒服。
我在他掌心继续写字,并且配合的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不放,不放,如果可以,永远不想放……
终于,他眼里的蒙蒙白雾消散,有了淡淡的温柔,没有再挣扎,任我环着他。
辰伊哥哥说过,我很暖。
虽然,有时候,我并不太明白,他对我不太合礼节的亲昵,无可奈何,却也没有太推拒,是因为,他把我当成妹妹,还是……
我会不会想太多?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12岁的小妹妹!!!
有点沮丧,下巴搁着他的后背,将温暖源源不断的传递。
即使我真的很小,但是,我想住进他的心房,不是以妹妹的方式……
突然,他的眼神奇怪了起来。
为什么,你的鞋,是红色的?
他一边在我的掌心写字,一边神情怔住了,一直看着我的黑袍下,点点鲜红色的白布鞋。
鲜红的白布鞋?!
这个字眼确实有点怪,因为随着他的目光,我也吓了一跳。
因为,这样的鲜红,并不正常。
哪里受伤了?
他问的有点焦急,平素清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