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曾氏六合网      更新:2021-02-18 00:53      字数:4827
  “打了又怎样?我输了就给你看面罩下是什么脸?”
  果不其然,鸣人马上露出‘囧’式的表情说卡卡西老师你莫非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惊悚之论到底始终出自小樱之口: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回连鸣人都倒了。
  “小樱,我们的愿望很简单。请你……自由地……成长为一个正常的女人……T_T”
  '二'
  木叶的夏天总在午后突如其来地降下伴随着巨雷的倾盆大雨。
  那些又大又重的水滴掉在地上,急得甚至砸起一层尘土,混着越来越潮湿的空气最后就变成了笼罩整个大地的土腥味的氤氲。
  天边的惊雷从不肯在夏雨里寂寞,随着轰轰巨响撕裂天空的电光,在这个时节总是近得让人要以为它们就劈在自己面前的山崖上。
  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落了下来,鸣人不自觉地一缩,后背就碰到了身畔卡卡西的手臂。
  他悄悄把脑袋偏了一丁点儿,这样眼角的的余光就可以看清楚自己的队长。他看见卡卡西正专注地凝视着门外的雨幕,好象那里有什么迷人的东西在吸引他一样;一刻未断的宛如直接敲在他们耳边的雷鸣一点也没影响到他。
  鸣人忍不住好奇地整个人转了过去:“你那么喜欢雨啊,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慢慢地转过头来冲他一笑说:“我是在看雷。”
  “雷?真是……诡异的爱好=_=……”
  “电光很美哦,鸣人。再没有比那更锋利美丽的景色了。还有雷声。”卡卡西微微闭起眼睛,在一片轰鸣的雷声里他的声音却一丝不落地钻进鸣人耳中。缓慢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异常的柔软,“一直震到脑海和心底深际的感觉。很响亮,可在那种嘈杂里,却有任何事物都干涉不了的安静。”
  又一声猛雷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炸开,震得整间屋子都仿佛抖动起来。鸣人下意识地一跳,肩膀撞在了不知何时搁在那里的卡卡西的手掌。
  “会害怕?”
  “不。”他有些感觉别扭地回答,忍不住扁了扁嘴。“只是不喜欢。”
  卡卡西笑了。“这样啊。”
  “因为啊……”鸣人忽然想要解释点什么,他不希望卡卡西以为他在害怕,但说出真实的缘故却也让他不太舒服。“不是说打雷是九尾妖怪出来摄食的声音么,什么小孩子这个时候不乖乖呆在家里就会被吃掉。”
  他象被什么东西追迫着似的匆匆忙忙说完那串句子,心里依然很不对味,于是索性换了方向跟卡卡西一样看向了雨帘和正东一束西一束往大地上劈落的银蓝电光。接连不停的炸雷声震得他耳朵都有点发麻,他努力地去忽视它。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耳边的雷声忽然一片朦胧。鸣人回过神,发现耳朵被一双大手一左一右地蒙住了。
  “听不见的话,就可以了吧。”那个在战场之外总是调侃和漫不经心的声音,不知是否因为被阻隔了的错觉,传进耳朵的时候竟有一种压抑的温柔感。
  雷声变得遥远,他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眼前的雷雨里来。下了一阵子的雨,原本乌黑的天空正中都开始发亮。闪电仍没有停,一道又一道地,在云幕上撕扯着,流窜着,耀眼的银蓝色,确实是没有比那更锋利和美丽的了。
  “确实很漂亮……象……”
  鸣人能感到自己的身体从右边胸口开始慢慢发僵,他并不想这样,但没有办法。
  “……鸣人。”不知何时起,雷炸起的次数慢慢少了。卡卡西撤开双手,依然坐在鸣人身后。鸣人看不见卡卡西的脸,只能听着那个声音慢慢地说话。
  “千鸟,是我使用的那么多忍术里唯一自创的。但它太快了,没有写轮眼的话,即使是我自己也控制不了它。所以,我把它传授给了唯一有可能掌握它的人。”
  “……”
  雨逐渐停了。天空中变薄的云层被风一吹四散开去,只有少量的雨丝在金色的阳光里还淅淅沥沥地持续。雨后格外明晰的阳光照耀着被洗刷一新还带着水色的房屋、绿树、积水的土路,整个世界都在散发着细微的毫光。
  鸣人没有回头,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僵到简直快要不能动,心脏却在胸腔里太过有力地跳动。
  风带着土腥味的水气吹过他的脸,象刚掐断的青草裂口上的汁液。一切那么安静,在雨里闭嘴的知了还没有来得及开唱,只有房檐上的积雨一滴一滴地掉落。
  他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他甚至觉得,另一个人的他也已经听见。
  放晴朗了的天空下有数不尽的黄色蜻蜓在空中飞舞,雄的拖着雌的在转眼就会干涸的水洼里产卵。那是生机勃勃又悲哀的场面。
  “为什么老师……要和我讲千鸟的事情呢?”
  “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忽然想起来了的缘故吧。”
  太阳又一次毫无遮掩地照耀着大地,夏日炎炎的日头很快把湿漉的地面烘起一层温暖的蒸汽,有一点点闷人,却并不难受。
  小樱和佐井从路上跑着过来,一路溅起好多水花。佐井跑到茶屋也不停下,伸手拖了鸣人就跑到枝叶茂密的大行道树下,抬脚一踹,一场程度相当可观的人工降雨。
  卡卡西站在屋檐下看着,心想落汤狐狸这个形容其实也并不算太糟糕。
  “佐井你这个有病的干什么啊!!!!”
  那个弯弯的笑容是最适合夏天的,灿烂灿烂,除了灿烂还是灿烂:“书上是这么写的啊,一起淋雨是朋友做的事情。”
  小樱照例若有所思地沉吟着,然后极具总结性地说:
  “是谁装了我们的蒜?”
  '三'
  忍者做久了就难免要在战斗里遇上故人。
  说白了忍界到底能有多点儿大,主流战斗还是五大国的忍者们相互撕杀。今天和谁是盟友今天就不打谁,昨天的事情大家都忘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卡卡西没有再不斩那类似的本本,不过他倒是很容易见着一个外貌诡异者就直接三秒沉默后肯定无比地说:你不就是XX村的XXX……
  鸣人两眼金鱼泡泡地崇拜:卡卡西老师你真是阅人无数。
  然后他们就太多次地听见了那个称呼。
  拷贝忍者。这个称谓在绝大多数的战场上,被使用得远比‘旗木卡卡西’要多。
  后来,那年秋天,他们在土之国和田之国接壤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年老的叛忍,那个男人看着卡卡西斜拉的护额就开始尖声糙嗓地笑,很是刺耳。
  等到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他的笑声实在应该算做悦耳。
  ——旗木卡卡西,从同伴的眼中偷到的角膜好吗?
  真是很够刺耳。
  卡卡西却很不合拍地开始并不愉快地怀念起来。好象曾经有那么两三年确实是这样的吧,木叶的所有人都这样说。
  偷到了宇智波家的写轮眼,故意害死了同伴,好吗?满意吗?拷贝忍者?
  他的回想还没到头,鸣人已经握着螺旋丸冲出去了。
  ——啊,鸣人,冷静点,不要一上战场就那么激动缺乏分析思考。
  他的一连串无意义交代还没来得及出口的时候,鸣人已经把那周围大半公里都彻底扫荡平了。
  小樱眨巴眨巴眼睛,卡卡西先做起暂停手势:谢了,今天咱就不要聆听天人之论了。
  秋天的木叶其实萧瑟得很。从村围森林到行道树,火之国充斥的无一不是高大笔直的阔叶乔木,到了秋天,在夏天里遮阴让人很是愉快的大树叶子,纷纷落向大地充当季节垃圾。
  一片发卷的梧桐叶在秋风里打着滚儿一路从他面前滚过去了。
  卡卡西盯着那片滚远的叶子,忽然觉得风有点凉。
  可是昨天前天不也都是一样的光景吗?这秋天的木叶。为什么那个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一丝寒凉呢。
  他的左眼又在一阵阵地疼,因为战斗里他没有使用它。
  好象每一次都是这样,原本打算使用写轮眼来结束的战斗有了别的结果之后,左眼就会疼,并不很厉害,而是隐隐地,一阵又一阵,就象在向他无言地抗议。
  他只去医院查过一次。眼科查不出任何问题,最后索性全面检查从头衡量到脚而医生的结论是:深度强迫症。
  检查结果出来的那天,他大笑了整一个下午。
  卡卡西跟着一片和他同路的杨树叶子,一路慢慢地晃荡了比平时多出两份的时间才走到自己的宿舍门前。宿舍路前种着一排金桂花,青青翠翠,小米似的花朵正一簇簇地散发着和秋天最契合的幽香。
  那么清幽,又那么浓郁到让人有迷醉的错觉。
  那就是秋天,收获的喜悦和沉醉,以及收获后满地秸秆的荒凉。
  他掏出钥匙想开门,却看见门边站着意想不到的人。
  “鸣人,你站我家门前干什么?”
  “串门。”
  那天是刚入深秋没几天的时节,持续了一个星期的绵绵小雨才刚停歇两天。太阳懒懒地挂在叶子满天飘的树梢,不急不缓的秋风让落下的叶子一片一片打着漂亮的旋,那是它们生命最后的炫耀。
  卡卡西惊讶地发现自己随便插在花盆里的葡萄枝子在他所完全没有留意的时候,已经坚韧地生长并爬满了整个窗台。最向阳的地方还挂起了两吊结满漂亮白霜的紫色果实。
  原来有的东西,真的是这样不管不顾地自己抽藤拔蔓,开花结果。
  鸣人坐在他的客厅里,喝着饮水机里直接接出来的白水。他用还保留着一点符合他年纪的孩子气的好奇眼神打量房子里的一切。
  他说话的时候有一点慌张,免不了地杂起一点比手划脚。
  卡卡西想笑。可鸣人把话说完的时候他只觉得表情僵死在脸上,那层笑意,无论如何继续不下去,却也难以消退。
  他说,“老师,不管你和我们变得怎样强,你都不会不用写轮眼是吗?”
  那细腻而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注视着他。一瞬间卡卡西只觉得荆棘深深扎进心脏,有些事情他始终不肯放手,却一相情愿地希翼靠它在时光里轮廓模糊而使众人忘却。
  旗木卡卡西的写轮眼,那是让多少人命丧黄泉的凶器。
  他在用雷切劈向再不斩之前那样说过,‘你以为我只靠写轮眼就能混到今天吗?’
  没有写轮眼之前他就是天才,他能有自己的方式去获得一切。然而那是带土用生命留下的礼物,那是他从当时便注定背负一生的伤痛和悲哀,直到最后他的伤痕都变成荣耀。
  拷贝忍者的荣耀一半属于拷贝了一切的写轮眼,那是送至天上给予带土的荣耀。
  他必须用它。直到它毁坏,直到拷贝忍者这个名字永不符实。
  他得到过多少珍贵的礼物?
  ——很多,很多。太多了。
  多到从此以后他漫漫人生再不能接受而只肯付出。只能找到一个又一个的合理借口,去堂而煌之地付出。
  卡卡西伸手去摸鸣人的头发,努力地笑得温和如常。他说,“对不起,鸣人。不过你不必担心,也不必来看我。”
  不要担心,不要给予。我已经无法接受了。
  鸣人直盯着他,鼻头微微地皱起,把右手伸到头顶拉下卡卡西的手。卡卡西以为他要生气,于是听天由命地不准备什么动作。
  给卡卡西一万个设想,他也不会想到鸣人后来所做的事。鸣人把一枚苦无放在他手里,握着他的手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卡卡西反应过来迅速把手打开,却也免不了鸣人从脖子到锁骨上一道触目惊心鲜血淋漓的伤口。
  那个总叫他估不出结局来的孩子皱起眉强忍痛,却用手按住伤口不肯让九尾的查克拉治愈它。
  鸣人并不说话,只是任凭伤口流着血,看着他。
  卡卡西感到眼泪正在自己眼眶上悄悄往上爬,他叹一口气拉过鸣人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不要动,我知道。”他给伤口扎上绷带以后用一块手帕把鸣人手上,胸前的血迹都擦干净,然后把那块手帕叠好,放进自己左胸前的衣袋。“我欠你一道伤。”
  所以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
  '四'
  卡卡西不奇怪自己终有一天会遇到困境,或者说他在自己的人生里早已不只一次身逢绝境。
  人到困境反倒可以轻松,结局无非两个,或生或死。
  努了一百二十分的力,若是活不下来,就是命中该死了。
  “鸣人……”他乏力地挨着树根坐下,背上传来的背靠着他的鸣人的体温。这让他很安心,又有点伤感地无奈:“我应该跟你重复了不下三遍,叫你那时候跟着佐井从北边突围走。”
  “老师你很罗嗦。”
  卡卡西往树干上一靠,疲倦地闭了闭眼睛,又很快睁开。
  不是说天道酬勤么?他百无聊赖地想。于是有一句很刹风景地句子也跳进了他的大脑。
  杀人者,人必杀之。
  他闷笑了一声,牵扯得肋上的伤口一阵刺痛。
  “我说,卡卡西老师。”鸣人忽然喊他,“我们来猜拳吧。”
  “啊??赢家怎样?”
  “如果我赢了。”鸣人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让我看看你的脸。”
  卡卡西忍不住倒在地上放声大笑。就算这样的动作带动得他肋上胸前的伤口都象凌迟一样疼痛要命,他也停不下来。
  “傻瓜。”他抬手去抚鸣人的脸庞,“这种罗嗦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
  '五'
  鸣人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