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
曾氏六合网 更新:2021-02-18 00:53 字数:4950
卡卡西很清楚事实远非这样一句话的简单,然而如果鸣人不想说,那他也不想问。‘佐助’并不是禁区,但那个名字对他们而言各自代表了太多东西。卡卡西仍然记得那年终结之谷的大雨与雨停后的晴空,那因雨水冲刷而格外澄净高远的蓝天上闪烁着温柔的阳光,何等的温暖。
然而那个时候,鸣人正疲倦地闭着眼睛。他看不见。
“我申请了做暗部。”鸣人忽然开口。
卡卡西一耸肩膀:“会死的。”
“我命大。”
卡卡西失笑。手里的酒杯已经渐渐失去了暖意,他拉下面罩,把已经变得有些凉嘴的酒液一饮而尽。热度随着酒精滑进胃袋的轨迹一路往下蹿,卡卡西看见一朵细小的雪花在自己的呼吸里融化消失。
“为什么想做?”
“想多明白一些事情。”
“暗部同样是个无知的位置。”
“那就说明我现在更无知。”似乎是在风口站得太久,鸣人忽然打了个喷嚏。他吸着鼻子,鼻头红红的,然后他抬头一笑,很是顽皮的味道:“卡卡西老师不赞成?”
卡卡西横了他一眼。
“我不赞成,你就会不做吗?”
“当然不会。”
“啧,当年明明是那么听话的可爱小孩。”
“卡卡西老师,不要说的你很老的样子……”
冬天就要结束了。
卡卡西安静地注视着眼前充满了整个世界的纷乱雪花。它们是这样霸道地覆盖了一切,从天到地。然而它们又是这样脆弱虚妄,从降落的一瞬间就开始消融。
他想起初冬的时候,连一丝云都找不着的干净天幕,那样纯粹和蔚蓝,也是如此不真实的温暖。
冬天是寒冷而荒凉的季节。没有萌生的绿芽,没有飞舞的蝴蝶飞燕,却有太过澄澈的蓝天,太过温暖的十月东风,一切都如这白雪一般,广漠而虚妄。
而它终究要结束了。
他回过神来,鸣人正凑在他面前看他的脸,眉头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微微蹙起,表情看起来很有点滑稽。他莞尔,伸手捏了一下那发红的鼻头:“看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我的脸?”
“呐,卡卡西老师……”鸣人意外地没有因为他的动作闹腾起来,他的眼神有些迷惑,像是正思考到一个艰深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那语气让卡卡西觉得自己的心脏微微疼痛了一下。
“……从你们当下忍到现在,也真是不短了啊。”
暗部动作敏捷地从林间掠过,他正匆忙地赶往自己的任务地。
他还很不习惯。
无论是那个经常限制到他视野的面具,还是那身衣服,以及绝对沉默的战斗作风等等,都让他太不习惯。
可是我能慢慢习惯。他想。
他看见了敌人的身影,于是摸出忍刀就准备移动过去。那个时候暗部忽然被人扯着后背衣服按倒在了地上。
他听见身边有个温和的声音调侃说:“笨蛋,等他们的接应过来一起剿灭。”
暗部的心跳得很快,而他仍忍不住回嘴似的嘟哝了一句,“谁是笨蛋。”
对方轻声笑了。“对,不是笨蛋。是狐狸。”
末了,又加一句。
“总把系带留这样长的笨狐狸。”
卡卡西又梦见了雪。
一年以来,他不再梦见战斗,生死,不再梦见过去的友人,离落的战场。而他梦见雪,冬天最寒冷的时节,纷纷扬扬覆盖了整个世界的大雪。
然后他醒来,从卧室的窗户里看见深秋的霜叶和东天边的鱼肚光。
他在半神游的状态下洗了脸刷了牙并为自己冲了一碗速食粥,看着挂钟上指针正朝着自己出门领取任务的时刻靠拢,不由得开始认真考虑明年是不是再去带一班下忍然后每天幸福地打草遛狗。
门上传来的轻微敲打声打断了他的意想。卡卡西打开门,鸣人就站在那里,暗部面具还盖在脸上,一身贴身的衣装上溅满鲜血。
他微微颤抖着,左手抓着右臂,右手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卡卡西很快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把他拉进屋,拿出一条大毛巾把他身上的血迹尽量擦干净。然后他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伸手掩住了暗部面具上那为眼睛所留出的缝隙。
“把眼睛闭上。”卡卡西说,“你只是累了而已。”
他终于听到他发出了声音。从面具的后面,压抑而小声的,像在低低地啜泣。他知道他在哭泣,不管有没有流泪。
你会遭遇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卡卡西想。很多事情不在你的想象,而很多人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美好。
这就是我们所选择的道路。
而他的心脏却为此而感到疼痛。
他听见鸣人喊他的名字,没有加上给予师长的称呼,就用那略微颤抖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慢地俯下了身去,把他揽在怀里。
“什么也别想,闭上眼睛休息吧。”他说。
鸣人依言在那片面具遮拦的黑暗里合上眼睛,所以他看不见。
银发上忍低下头,轻轻吻在了面具本属于唇的位置上。
鸣人十八岁的生日正在任务途中。
那一夜他在凉彻的秋风里等待着战友在子夜发出的信号。当红色的火焰在墨蓝的夜空上炸烈开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任务开始了,而他的十八岁也到来了。
他熟练地越过敌人的高墙,在面具下带着笑容说了个愿望。
卡卡西结束了自己的任务回到木叶的时候,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刚刚停止。说不上很厚的积雪依然把山林都装点成一派银白,在阳光下异常耀眼。雪后的天空是明亮的苍蓝色,天边有白色的薄云,而中天阳光刺目。
弥漫不去的寒冷包裹着整个大地,他忍不住朝自己手上呵了口气。
然后卡卡西看见鸣人朝他走了过来,临到面前,劈头莫名其妙地一句:“哎,卡卡西老师。你说我们看不见的事情有多少啊?”
卡卡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鸣人好像也并不期待着他会给出怎样的回答,他伸着懒腰大大呼吸了一口,结果被寒冷的空气呛得打了个喷嚏。他无奈地揉揉鼻头,叹了口气:“唉,冬天的太阳……”
“很假是不是?”
“很温暖。”没等卡卡西反应过来,鸣人一把扯着他往居酒屋的方向走:“走,去喝酒!现在就欠没和卡卡西老师你喝过了。”
“别告诉我这是你的成人宣言?”卡卡西嘴角不自觉地抽了几下。而鸣人紧紧抓着他的手,笑得一脸顽皮无赖:“还加上晋升暗部队长。这够名正言顺了吧?”
“小鬼!”
卡卡西笑骂,他忽然感到脸上一凉,有人拉下了他的面罩,然后,吻上他的嘴唇。
他比对方离开的时间多呆了三秒。然后卡卡西非常自然地就要把那个词又说出口:“小……”
“换一个。”
鸣人把手立在他眼前,语气急促地要求道。他微微低着头,满脸飞红,蓝色的眼睛里写满决绝,却又有点不知所措的慌张。“说什么都行,把这个词换了。”
卡卡西一愣,忍不住大笑起来,到最后彻底笑蹲到了地上。
鸣人气恼而无可奈何地盯着他,半晌,长叹了口气:“唉,卡卡西老师。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有些人有些事明明你应该是知道的,但是所有人都说你们并不认识……”
卡卡西止住笑,抬头很仔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青年。看那沾着星星雪花的金色短发,看那干净澄蓝的眼睛。
忽然他伸出手去,把他拽到自己怀里,紧紧拥住。
秋天的原野散发着收获后植物秸杆的味道,有种发酵的沉醉感。
孩子开心地吃完手里的糕点,然后满足地在开始枯黄的草丛里翻来滚去。
暗部轻笑:“狐狸。”
“我才不是!”孩子马上坐起来反驳,“你很奇怪啊,今天为什么带这么多吃的给我?”
“因为今天你生日啊。”
“生日?”孩子不解地晃晃脑袋,“那是什么?”
“唔……”这个问题好像也难到了暗部,“就是……恩……就是可以要求一个愿望的日子。”
孩子的眼睛忽地亮了:“会实现?”
“会实现。”听声音,暗部在笑。
“那我有一个愿望!”
“是什么?”
孩子笑了。眉眼弯弯,颊边的胎记微微颤动,像只狐狸。
“不能说。那是秘密。”
FIN。
写到最后,自己一看,笑了。
好吧,我承认我小花了。
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故事,而不同的CP果然不会也不该写出同样的感觉。
摸下巴,很诚恳地露出星星眼:卡鸣纠结这真的不是我的错。
好吧我承认那第一个吻我很希望是没隔面具的? MA,好在反正还有第二个。流泪撒花。
或许卡鸣总有一千个不合理的理由,但对我来说,RP笑:事涉卡鸣,请不要和我讲什么道理。
天国以先
最后的那个吻,有着暖暖的温度和湿润柔软的触感。
然后,混着那丝微咸的味道,它飞快地变冷和僵硬了。
下雨了。
故事开始的时候少年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夏天刚下过雨的森林里,他头顶上那些青翠的阔叶木正不断地向下滴水。
他试着转动眼珠看了看四周,目可所及的地方的都只是些毫无新奇的高大树木。
他尝试着站起来。
然而四肢上传来的仿佛深入骨髓的刺痛让他倒抽着凉气重新倒回泥水混杂的草地里。
好不容易抬起一些来的脑袋砸回地面的时候,溅起的泥巴水满满蹭了他一脸。
他疲倦地喘息着。一丝泥水顺着眉骨的起伏淌进眼睛里,他能感到自己脆弱的眼球在那污浊液体的刺激下大量流泪。
那一刻,天刮起大风。
高大乔木上的积水疯狂地掉落就象宣昭它们在下一场属于自己的暴雨。
少年能感到生命正在从他体内远离,雨水灌进他的鼻腔而他连被呛到咳嗽的力气都快要没有。然后,一片从它离开枝头就昭示了其死亡却青翠无比的绿叶在那风里以一种可怜的姿态被卷着掉了下来,并不温柔地砸在他额头上。
他忽然觉得那叶子上沾染的水分,透骨冰凉。
雨声慢慢远了。
好象有谁用柔软的衣袖边缘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脸庞。那触感温柔美好他几乎舍不得睁开眼睛,只怕发现那是冰冷中的幻觉。
当他最终忍不住艰难地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有人专注地看着他,那目光满满的珍惜和心疼。
他终于泪流满面。
'在再见面之前,你要活着。'
这是一个,从死亡开始的故事。
天国以先
佐助投靠大蛇丸的消息,他一进村就听到了。
那一瞬间卡卡西只是觉得很冷。和那大夏天的温度完全不相符合地,浑身冒起寒意。
如果他心情好一点,或许还会向五代目调侃两句火影办公室空调真好啊之类云云的话,然而此时他只觉得那股寒冷纠结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彻骨的寒冷,以及同样冰冷的绝望。
他想原来旗木卡卡西从很多年前就没有做到任何一件想做的事情。
可是,能说的说了,能做的也做了。那么说仍然只是他无能么?
真是让人要哭要笑都无力的结论。
后来卡卡西笑着跟部下吹嘘自己的能言善语的时候,忽然就那么地想起了那一天,透过火影办公室的窗户看见的阳光是如何地刺眼。
他记得曾经他说过那么多。
那些太过沉重的话,那些明明和二十六岁的年纪还不甚符合的语重心长。
甚至连并不那么愿意曝晒在阳光下的伤痛过往,一并都说完了。
可谓掏心掏肺。
结局无非一个毫无用处。
也就好似他的封印术。
自从十四岁那年以后卡卡西就开始学习这原本跟自己的风格全然不搭调的忍术,出于一些他自己很清楚却不愿意向任何人提起的原因。
原本他以为,这么多年来,这个术应该足够强大了。就算赶不上老师,也应该不是那么一无长处。
他本以为,应该是这样的。
只不过到头,旗木版的封印术还没在真正的预期场合上使用,就已经被宣判无效。
于是卡卡西苦笑着回头还是没放弃地继续研究,只不过,再不曾打算告诉任何人,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强学这个忍术。
他想达成的事情,一直如此遥不可及。
鸣人跟着自来也修炼了三年以后归来,那一个清晨卡卡西很难不心虚地说自己没有某些感觉。
如果没有,他也就不会神经兮兮地一大早跑到村头的房顶上坐着看书。那么大清早的,露水正挂得起劲,他的上忍外套都湿了大半。
结果真的象所谓心有灵犀的预感一样,他看着鸣人走进村子,好奇地四处张望,最后放声大喊:“这里还是一点都没变呀——”
那一瞬间,看着那个比他印象中长大了许多的身影,卡卡西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这是他二十九年来,第一次这样感到。
然后,也就是如那些最无新意的剧本也会写的一样,寒暄,感叹每一个人的不变或者改变。
那个时候自来也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