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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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债赌博 更新:2021-02-18 00:52 字数:4776
果不其然,不多时,楼下就传来阵阵喧哗。人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厮,觉得这家主人莫不是想钱想疯了,怎么连这种大冷门也敢买。
今日三楼雅间里也有不少厉害的人物,北静王水溶带着他的几个得力幕僚,正品说着今科的几个风云人物,才谈到顾培生的庶子。忽然闻听嘈杂声,忙问属下是何事。
郡王府的侍卫忙告诉原委:“属下瞧着,那小厮是从对面雅间里出来的,守门的四人虽然穿着便装。但小人认出其中一个出自镇抚司。”
北静王沉吟半晌:“镇抚司。。。。。。他们怎么会对秋闱感兴趣?不押别人,只压梅家的少爷,难道说镇抚司是隐晦的传达皇上的意思?”
其中一个幕僚忙道:“王爷说的有理。这次科举虽然不是恩科,但皇上正值用人之际,是格外的重视,如果咱们能窥探到先机,王爷在万岁爷那里也好开口说话。相见不如偶遇,既然撞上了,王爷索性过去瞧瞧。看到底是镇抚司哪位爷有这么大的手笔。”
水溶冷笑:“镇抚司现在是宋晨当家,不用多想也能猜到,押银子的是他。不过。。。。。。本王只好奇,皇上在早朝的时候从没表现出对梅翰林的关注,梅翰林那个儿子要说聪明。未必及得上顾二郎,要说沉稳,也难敌程子轩。”
水溶端起酒杯,手停在半空中想了片刻:“且不急,等贡院里出了榜单,咱们看个究竟再去也不迟。”
几个幕僚见北静王如此谨慎的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专心恭候。
快到正午时分,贡院的大门忽然从里面被推开。出来二十几个人,每人手中一张黄绸卷儿,拿了浆糊就开始往贡院的外墙上张贴。
众人要往前拥,早有官兵拿着长枪将人群往后驱散。礼部差官提着长竹竿,上面挂了几千响的爆竹,香烛一燎。长街上顿时一片欢腾。人群更要往前挤,官兵们都是老油条,忙后退,围城一道人墙,只贴着墙壁,不准人随意摘皇榜就是。
“头名解元!头名!梅玉森梅公子!”
也不知谁吆喝了出来,人群里顿时哗然。
比他们更惊讶的是得月楼内的掌柜和一干赌徒们,大家都愣愣的看着木牌上梅公子的名字,更难忽视下面挂着的一块小牌,上面记着刚刚被押注上去的一千两银子。
一赔十,那可就是一万两!
等下头的人醒悟过来,各种声音差点没将得月楼的楼顶掀翻。
且不说下面的人怎样议论,水溶赶忙从房中出来,直奔对面雅间。守卫往里通传的时候,水溶从半开的门缝里就看见一道英挺的背影。
水溶不禁心中一动。
“郡王好雅兴,今天也来瞧热闹?”宋晨只是站起身,却并没有走过来相迎。换了旁人,水溶或许要皱眉头,可宋晨的身份实在特殊,先不说他是宋濂那老狐狸的儿子,单说宋晨自己本身的能力,也不能叫人小觑。
宋晨。。。。。。他是皇帝的新宠。
水溶忙笑道:“千户大人也是一般的兴头!本王听说,千户刚刚可是发了笔横财啊!”
宋晨笑指着对面:“我哪里有这种眼光,倒是我这位小兄弟不小的魄力。”
岫烟缓缓转过身,彬彬有礼的一拱手:“草民见过郡王。”
水溶整个人片刻的失神。
好一个形貌昳丽的少年!
水溶素来爱“才”,见过的少年郎君不知多少,眼前这小公子的才貌,连得水溶喜欢的贾宝玉也难敌一二。
水溶忙回礼:“公子快莫多礼,本王与千户是老相识,公子既然是千户的朋友,自然也是本王的朋友。”
岫烟和宋晨不约而同在心中“嗤”的冷笑了一声。
三人坐定,水溶又不动声色的打量起邢岫烟,他见对方穿戴只是寻常富贵,可手中的折扇却是难得的宝物,不禁好奇这人是什么来历。
“卢公子不是京城人士?”
“祖籍姑苏,”顶了假名的岫烟笑道:“随父亲进京来走访亲戚,也见见世面。宋千户是我远房堂兄,知道我仰慕这些读书人,所以刻意带我来凑个热闹。”
水溶眼光一转,轻笑道:“卢公子有宋千户这样一位表兄,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听公子刚刚的语气,似乎有心走仕途一路?”
“草民哪里敢妄想!在下自幼身子骨不好,太太舍不得我多劳累,只准我在宗学中读书,不准我参加科举考试,说来惭愧,如今草民仍是白身。”
水溶漫不经心的看着宋晨,却是与邢岫烟说话:“本王与国子监祭酒大人倒有几分的交情,卢公子要是不嫌弃,本王就亲写一封推荐信,举荐你去国子监读书,三四年的功夫下来,就算不参加科举考试,将来也能有机会进入仕途。”
水溶卖好的表现太过明显,岫烟忍不住看向宋晨。
宋晨笑道:“表弟要知道,郡王难得主动开口帮人。不过;”宋晨口风忽然一转:“姑母可会放你在京中常住?”
竟是半点面子不给。
。。。。。。
水溶气急败坏的出了得月楼,坐了自己的轿子打道回王府。几个幕僚不明情况,只好问水溶的身边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更闹不清主子气在何处,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等轿子停在郡王府门口,水溶这才缓过劲儿来,忙打发人:“赶紧回得月楼,跟在宋千户身边的那个小公子,将他家世背景打听清楚告诉我!”
侍卫不敢耽搁,立即去了。
幕僚见郡王还是闷闷不乐,便纷纷上来劝说:“王爷也不用忧心,贾宝玉虽然名落孙山,不过王爷资助的那几个贫家学子都是榜上有名的。用不了几年的功夫,咱们郡王府在朝堂里就能拥有一大批追随者。届时重新和南安郡王府争兵权,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儿。王爷。。。。。。王爷?”
幕僚们说了许久,见水溶并未回应,便连叫了几声。
水溶这次才回神,等听明他们是为自己担心,水溶大笑:“诸位不用担心,贾宝玉名落孙山乃是本王意料之中的事情,如今再关心这个已经无用,要紧的是查出梅玉森的底细。”
“王爷,王爷!”园子里忽然有小厮闯了进来:“王爷,刚刚传来消息,说梅家有人过去闹事,好像是梅玉森原本和郡主府说了亲事,如今要反悔另娶,朝华郡主带着他家的几个庶出儿子正过去闹事呢!”
水溶忙道:“镇抚司可有人介入?”
小厮不解的看着北静王:“镇抚司怎么会搀和这种事?不过小的倒是听说,礼部侍郎亲自去劝架,好像还有元妃娘家的人搀和其中。”
“宝玉家?”水溶失声问道:“去拿了本王的帖子,把贾宝玉请来,就说本王有话问他。”
175、 宝钗求助卢氏生子
贾宝玉自奶哥哥李贵那里知道北静王要寻他过去问话之后,就一直坐立难安。贾宝玉认定是郡王看见自己名落孙山,心里憋着火气,要寻自己的晦气。他此刻是去也不是,不去更不是,急的满头大汗,偏又不敢去找王夫人商量对策。
袭人见他慌张,问明了缘故,也知此时可大可小,不敢轻易出主意。二人在怡红院里耽搁了只小片刻的功夫,前院李贵便禁不止郡王府的催促,又叫茗烟一遍一遍往门口和婆子通报,务必叫二爷出来说句话,给郡王府一个准信。
贾宝玉心头撞鹿,七上八下的乱跳,胸口好像被填埋上了一块大石头,压的他片刻也喘不过气来。
“我有个主意!”袭人抚掌笑道:“咱们怎么忘了宝姑娘?你不是才告诉我们,那中了头名解元的是梅家少爷。宝玉你既然怕王爷对你发火,何不请梅公子随了你往北静王府去?看在梅公子的份上,难道王爷还吃了你不成?”
贾宝玉听袭人出这么个馊主意,早就羞的面红耳赤,恶声道:“你又拿我穷开心,我如今落榜,已经是该死该死,如何在去解元面前丢人现眼!”
贾宝玉虽然不好读书,但面子上大事他却丝毫不愿意怠慢。
当日进贡院的时候,贾宝玉也是自信满满,总觉得自己夺不来头名,至少能轻松拿个举人的功名。他做的那几篇时文,从破题到承题,再从起讲到入手。。。。。。无一不是好的。连北静王身边那几个专门研究此道的老先生都夸。自己的火候已熟,就差赏识自己的明君。
贾宝玉把《论语》里的名篇统统做了一遍,可谁知今朝却只从《老子》中出了一则:自然之道本无为,若执无为便有为。
气得宝玉出了贡院差点没摔门。
王爷明明说过。当今圣上是看不惯《道德经》的,怎么偏就从里面选了它?这岂不是有意刁难大家!怪不得梅玉森能中了头名,听人说。梅家祖上就有遁入空门的道长。
这分明就是不公平。
贾宝玉恨恨的腹诽着,袭人却不知,只道贾宝玉还放不下面子,便好声劝他:“你抹不开这个面子,我去替你说,正巧我也有时日没往蘅芜苑去了,想来宝姑娘也念我念的紧。”
还不等袭人出门。林之孝家的亲自来寻贾宝玉:“我的二爷,你怎么还在这儿坐着,那北静王府的人都急了,见你还不出门,愣是要闯去老太太的园子里去寻你。我见大事不妙。才拿好茶好果子的安抚住了他们,二爷可快随我去吧,要是王府的人闹到老太太那儿,二爷更难交代。”
林之孝家的一手拉着不情不愿的贾宝玉出了怡红院。袭人追到大门口,见宝玉上了一顶二人小轿,两个健步如飞的婆子抬了他早就走远,袭人这才懒懒的返身准备回屋。
左手边的回廊上连着高台,袭人站在回廊往下望去,但见院子正中那株女儿棠竟有了枯萎之势。原本丝垂的金缕早就一片黄蜡色,满树的颓败之气。
小丫鬟春燕在下面扫落叶,袭人便临高往下看:“那海棠如今是谁在打理?怎么枯败成这个样子?你们也不精心伺候!”
春燕忙放下扫帚,赔笑道:“姐姐别恼,这树原本是咱们怡红院里的三等洒扫婆子孔妈妈在伺候,只是孔妈妈得罪了晴雯姐姐。如今被赶了出去,所以才荒疏了几日。”
袭人一皱眉头,才要说话,晴雯却打从屋子里出来。
晴雯许是早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所以见了袭人只冷笑:“花大奶奶又有什么吩咐,那海棠是早几个月前就枯死的,宝玉生日之后就没长过叶儿,和我什么相干,我撵孔婆子出去什么原因,没人比花大奶奶心里更清楚!”
袭人一哽,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终究是太过绝情了些,孔妈妈好歹也在宝玉面前服侍过一场。”
晴雯冷哼了哼,摔了帘子便进屋。
春燕见二人斗法,吓得半死,赶紧拿了扫帚埋头装着打扫的样子。袭人脸上讪讪的一片绯红,等了半晌,也不回屋,只转身去蘅芜苑寻薛宝钗。
然而蘅芜苑这边只有个小旦蕊官看家。原来薛宝钗刚匆匆坐着马车去凤尾胡同找岫烟出主意去了,袭人扑了个空,又听说宝姑娘和她最不待见的邢岫烟混迹在了一处,心里便更不舒服。不容蕊官苦留,袭人早去了王夫人那里讨主意。
。。。。。。
这次梅玉森夺魁,出乎梅翰林的意料,当日儿子被抬回来,他只当梅家今年是无望了,就算再等,也是三年之后的事儿,届时儿子就算久负才名,那也没少年举子的风光体面。
谁也没料到,京城里炒的热闹的程尚书之弟,两江总督的儿子。。。。。。都成了玉森的手下败将。
梅翰林心里就隐隐后悔,觉得不该与薛家过早提前。梅翰林正两难的时候,忽然朝华郡主闹上门来,打的梅翰林一个乌眼青,梅翰林的乌纱帽也被甩飞去了一边,身上的官袍差点被撕成了布条。
朝华郡主咬死是梅家回婚,要梅家给她们郡主府一个交到,不然就将官司打到金銮殿上,云台之中,请万岁爷或是太上皇、皇太后出面做个裁断。
林黛玉坐在薛宝钗身边,听宝钗讲述这个,气得空拳击掌:“那位朝华郡主也太可恶了些,明明就是他们家先逼着梅家毁婚,现在见梅公子中了解元,难道好事还都由着她们家得了?”
薛宝钗苦笑:“现在说这个早没用了,我认真想了想,朝华郡主许是想要破罐子破摔。彻底毁了梅公子的名声,叫他落个忘恩负义的恶名。”
岫烟捡了薛林二人对面的一张贵妃椅坐着,听了薛宝钗这话,不由沉声道:“当初梅家定的是薛宝琴。如今的宝贵人,朝华郡主一定会捉着这一点不放。要是真被朝华郡主得逞,梅公子就会成了第二个陈世美。不用包公来铡他,满京城落地秀才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
薛宝钗会意岫烟的话,脸色顿时一片惨白:“难道非要我和梅家悔婚不成?”
“婚事是梅家求的,当初您们薛家不愿意,你那弟弟薛蝌避而不出面,姨妈又慌张害怕,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