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
作者:负债赌博      更新:2021-02-18 00:51      字数:4966
  贾琏趁机忙问那个薇儿讲的怪话到底什么意思。杨有志就苦笑着将他出吴县之前听到的那些流言一一讲给贾琏听,贾琏的脸黑的像锅底的泥炭。
  “这个杀千刀的顾二郎!”
  杨有志走后,贾琏就将此事原封不动的告诉了王熙凤。凤姐儿盘腿坐在炕上破口大骂,“当初你就该拦着舅爷,让那顾二郎在山里被狼啃肉。下作的小人。一个小妾生的儿子,也敢使坏心眼!”
  贾琏见妻子越说越气,忙安抚凤姐儿:“谁能料事如神,若早知有这个劫数,我还能叫舅舅吃亏?舅舅万事都看的比咱们明白,唯独心肠太善良些。”
  王熙凤拍着腿,恶狠狠道:“所以我才说,姨娘的儿子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远的不说,只说二房的环小子,咱们房头的贾琮,满肚子的坏水儿。那个顾夫人也不中用,叫个小妾欺负到头上,你们男人更坏,竟不知道出手维护。”
  贾琏已经打了哈欠,脱了衣裳一个翻身躺在凤姐儿身边。火炕烧的暖洋洋,烤的贾琏脊背酥软,说不出的舒服,语气里就带了几分懒洋洋。
  “顾大人也没办法,顾太太总生不出儿子,他的心难免就偏了几分。顾二郎又会做戏,哄得顾大人将他当半个继承人来培养。我听杨有志的意思,这次邢妹妹惹来麻烦,还与顾夫人扯着关系。顾夫人将庶出小儿子记在自己名下,成了正儿八经的嫡子,顾夫人和舅母又是干姊妹,当初就是这位太太帮了邢家妹子。顾二郎这么对邢妹妹,说不定就是针对顾夫人。”
  贾琏频频犯瞌睡,辛苦了一整天,还没等说完,他几个翻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王熙凤却正在炕头上,痴痴地想着贾琏刚刚的话。
  难道女人没有儿子,就要任由庶子和庶子的亲娘任意揉搓?那女人这辈子嫁的是丈夫还是儿子?女人又为什么活着?
  王熙凤忽然觉得自己在荣国府的那番努力全都成了笑话,就连她刚刚被赶出贾家的那一刹那还没这种想法,此刻。。。。。。她是真的迷茫了。
  第二日,刑部就按照皇上的旨意将案子处置清楚,一式两份分别送到荣国府与贾琏的新宅。
  因贾赦与贾政处理及时,皇上又看在元妃娘娘的面子上,并不对荣国府有大动作。贾母在得了消息之后紧忙去宁国府祠堂,给列祖列宗好好上了一炷香。
  贾琏夫妻除去上交赃款,每人责罚十仗,并不夺贾琏的功名。因年关在即,皇上特恩准棍子在年后再打。
  出来传话的是戴权这位大红人,戴权笑眯眯的接过了贾赦递上来的沉甸甸红包:“二位大人放心,皇上既然说是年后,就多半是不打的意思。元妃娘娘再说两句好话,二爷伤不了筋骨。”
  贾政大喜:“那还要劳烦公公多多提携我们娘娘。”
  “哎,瞧大人说的,我一个奴才,哪里有资格提携娘娘,还要娘娘赏一口饭给我们才好。不过。。。。。。”戴权摸了摸手上的银子包,笑而不语。
  旁边陪侍的贾珍与戴权打交道最多,顿时明白了那老阉奴的意思,忙笑呵呵的从怀里又多掏出个荷包。
  戴权笑意更盛,这才不徐不疾道:“这二三日元妃娘娘可风光的很,皇上自打那日早朝之后就连宿在凤藻宫,不知叫多少人羡慕。两位大人大可放心,咱们娘娘贵不可言,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贾赦、贾政和贾珍三人心里这个熨帖,欢天喜地的送了戴权出去。贾珍就站在宁国府门口拱手奉承:“给二位老爷贺喜了!”贾珍在京城有一群狐朋狗友,消息的路子更广,他也听说贾元春近来失宠,不想贾琏的事儿非但没叫皇上厌弃了娘娘,还让娘娘大翻身,这可不仅是荣国府一门的喜事,也叫宁国府沾光。
  贾政一面客气的回应,一面还要将贾政刚刚借的银子还回去。
  贾珍连连摆手,死活不肯要,复又将二人推进宁府去吃酒。老太太那边得了这个喜讯,忙叫鸳鸯开自己的箱笼,预备年三十进宫的时候去打点。
  转眼就是大年三十,凤尾胡同除了戚家、左家没有挂出红灯笼,余下众家都张灯结彩,门上的小厮也有攀比之心,只看谁家的灯笼更大,烛火更亮,谁家的门联更新颖。
  邢忠和卢氏都辛劳了一年,岫烟也不让他们二老操劳,这年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人张罗。各处的小厮仆役婆子有心在姑娘跟前挣个脸面,加上姑娘给的红包着实不小,所以都卯足了劲儿干。
  酒席就开在正院,岫烟陪着正德亲自去请王师傅一家。王师傅一家开始执意不肯,他们自称是泥腿子出身,哪里敢与大人同席。后来还是邢忠亲自出面,王师傅一家才扭捏的往正院来。酒席酣畅处,王师傅也没了顾忌,与邢忠推杯换盏起来。
  时值子夜,胡同里各家燃放爆竹,将半片天空灼烧的通红。岫烟拉着王家姑娘,笑眯眯的看着正德猴儿似的上蹿下跳,与王家小哥在院子里点鞭炮。
  熬过除夕吃完饺子,众人这才散了,那些没动过的好菜,岫烟全都赏给了下人添菜,又让管家给今夜守门的小厮和婆子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银。
  宁荣二府和邢家不同,她们除夕之夜是要进宫谢恩的,夜间从神武门出来,跟着簇簇的车马往回走,先去贾珍那边给祭过列祖列宗,还不得多少休息,初一一大早就来了不少宾朋来客筵,王夫人这是才知王熙凤的好处,她几乎忙成了九头虫,恨不得再多出第十条手臂来。
  只连三天就苍老异常,连贾政都察觉出不同来。
  只是贾政素来不愿意和嫡妻说温软小心的话,只埋怨王氏不该只顾及自己,也该提点提点贾琏夫妻,不然何至到今天这一地步!
  王夫人心头窝火,她本就疲惫不堪,怎料一番辛苦还是叫丈夫埋怨。然而王夫人不能撂挑子,只能强撑笑脸应付往来的亲戚。
  好容易熬到初五,该请的亲戚都过了一遭,贾母心情大好的叫来阖家女眷商议明日去凤尾胡同走亲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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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新年新气象,邢家自然开始了不寻常的逆袭之路,小包子会多多登场的!贾府主线以原著为主~~谢谢小绿和袖唐、小光、louisLi的打赏,谢谢朱老咪的PK票,推荐袖唐的大作《江山美人谋》一句话简介:文化女流氓纵横战国,携将军打江山,各种霸气侧漏,欢迎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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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母这个年过的大起大落,先前因为贾琏夫妻的事,老太太昼夜难眠,一想到养了二十几年的孙子要搬出去单过,贾母那心里终究不是滋味。后来又担心皇帝处置,年前也不敢张灯结彩,更连续推了好几家的邀约。
  谁知喜从天降,她们娘娘又蒙得圣上的复宠,年三十的夜宴上,皇后端坐新君之左,元妃娘娘陪侍在右侧。满朝文武谁看不见?老太太一时风光无限,风头直逼皇后的母亲国安夫人。
  忙碌了这几日,贾母就想着去亲戚家避避这些琐碎的拜访,刚巧邢家又来送帖子,贾母便兴致勃勃的招来一干儿媳、孙媳,孙女们。
  薛姨妈和贾母对坐,邢夫人与王夫人择了房门前的两张雕花红木椅子,与之相邻的是李婶娘和李纨。宝钗等姊妹七八个就端坐在炕上,贾母早将宝玉搂在怀中。下面伺候的小丫头子不断端来水果茶点。
  “说起这事儿,也是舅爷家的心意,若咱们不去总显得没了情分。正好老大媳妇没能见见她兄弟,这次去认认家门,今后往来交际,也叫宝玉和姑娘们多个串门的亲戚。”
  邢夫人笑逐颜开,忙陪笑道:“老太太说的极是,我这个兄弟也有大本事,买了凤尾胡同的宅子,听说布置的不比赖大家的差。”
  王夫人好笑,这个大太太,真真夯货一个。
  哪有将自家兄弟和个奴才相比的?也不怕落了身份!
  贾母淡淡一笑:“究竟好不好。去了才知。我想着,明儿咱们都去,姨妈和婶娘也去。长天老日的,在家里也是睡觉,不如去吃酒听戏,图个乐子。”
  王夫人连忙起身,语气中带着为难:“柳国公家早下了帖子,媳妇已经应下了,言而无信倒显得咱们怠慢轻视。”
  柳国公家有位小姐,今年芳龄十六。已经报备了内府准备明年参加选秀。贾母知道王夫人的那点小心思,是想先过去给元春探探敌情。
  这事关贾家的兴旺,老太太自然不敢疏忽,便点头准了。
  薛姨妈心里也不愿意,她是王夫人的妹子,和大太太不过面子上的交情,实在不想去邢家给对方捧场。薛姨妈便有心找个借口推辞掉。
  谁知贾母却先发制人。拉着薛姨妈笑道:“你姐姐忙,你却一定要到,舅太太特特叫人来姨太太和婶娘,咱们总不能拂了舅太太的一片好心吧!”
  薛姨妈有苦叫不出,只能尴尬的点头。
  单表次日一早,贾珍来荣国府接人,如今贾琏不在。荣国府这边的大事小情少不了要劳动珍大爷。贾蓉和贾蔷、贾芸骑着高头大马。左右护住贾母的大轿,不时吆喝轿夫们轻抬轻放。街上人知道是贾家老祖宗出门串亲戚,眼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更好奇能让贾家老太君亲自降临的府上是什么门 第 075 章 ,不见葱翠绿木,倒是途径一处的红梅开的格外夺目,就是芦雪庵中那些也稍显逊色些。
  贾母坐在主位上,感慨的看着卢氏:“怪不得舅太太不愿意往我们那儿走动,和舅太太这儿一比,我们住的园子越发和马圈似的。”
  卢氏连连笑道:“瞧老祖宗说的,这是臊我们呢!一个破院子,哪里就能和娘娘的省亲别墅相比?大伙儿是没瞧见我们刚住进来的时候,这些都是岫烟领着婆子们收拾的,勉强有个雏形,等来年春暖花开,多多的种上果树花卉,届时再请老太太来过端午。”
  坐在一旁的邢夫人听了卢氏这话,心中难免带了几分欢喜。
  这端午又俗称避午,出嫁的女儿适逢这一日就要回娘家躲避灾祸。这二三年,邢夫人的死对头王夫人每每会邀请薛姨妈到正院去小聚,明里暗里将荣国府做了薛姨妈的娘家。
  邢夫人倒也想找个诉苦避午的地方,可老家隔着十万八千里。好容易将娘家兄弟盼来,弟妹又不中用,邢夫人在卢氏面前狠狠吃过大亏。
  如今她听弟妹在老太太面前温柔小心的作陪,邢夫人还以为卢氏在变相的与自己赔不是,所以脸上带了几分和悦之色。
  且说宝玉和众姊妹挤在一张大圆桌前,抻着脖子往戏台上张望。也不见下人来送戏折子,宝玉就偷偷和史湘云犯嘀咕:“你说,邢姐姐家找的是个什么戏班子?这锣鼓都响了,怎么还不叫咱们点戏?”
  史湘云正捡着盘子里的鸭信吃,闻言忙放下碗筷,偷偷附在宝玉耳边:“我猜是外面找的野戏班子,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正经玩意儿,所以先紧着会唱的唱两出,难不成爱哥哥真以为咱们是来听戏的?反正我不过是出来凑凑热闹。”
  史湘云轻慢的口气任谁都能听出里面的意味,偏宝玉慎而又慎的点着头附和:“哎,我也是这么想的,也怪我,当初不该和邢姐姐斗气,说什么四大戏班来为难她!”
  黛玉笑骂道:“我们难得好好听戏。独你们两个在这儿叽叽喳喳麻雀似的,实在坐不住,叫邢姐姐把你送到前院珍大哥那儿吃酒去!”
  贾宝玉苦着一张脸不敢再做声,他最怕和那些满身酒味的男人交际。
  薛宝钗将一切都落在眼中,看着宝玉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心中暗暗叹气,也不知道母亲到底看中了宝玉那儿好?
  薛宝钗骨子里瞧不上贾宝玉这种唯唯诺诺的小男人,原本进京的时候母亲信誓旦旦和她担保,不过是在贾家做客,就是姨母挽留。那也不过是亲戚的情面。可这二三年,宝钗听到许多难听的话,说薛家早就落魄,阖家进京就为攀附荣国府这棵大树。及至后来宝琴兄妹进京,这种风言风语就越演越烈。
  可薛宝钗明明知道,非但不是薛家依赖贾家,反而是王夫人私下和母亲借了零零碎碎三万两银子。
  薛宝钗像吃了苍蝇那样恶心。吞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幸而前阵子琏二嫂子的事情让母亲对贾家有些心灰意冷,宝钗还当与宝玉的婚事作罢了呢,谁知元妃娘娘再得宠,母亲和二太太又旧事重提,让宝钗好不别扭。
  正忧心着,前面锣鼓声一开。宝钗和众人忙收敛了心绪往戏台子上看。打里里面出来个黑衣短袄的老仆人。两手高抬,悬着一件朱红色的戏服,隐约能瞧见戏服后面站了个人。
  宝玉腾地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