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4-11-09 09:31      字数:4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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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候,我看见在三楼的玻璃屋上,有个很奇怪的东西。从龙尾馆的顶端,有一个黑黑长长的东西一直延伸到像是龙头馆的地上,那应该是座桥吧!
  因为觉得越来越冷,所以我侧过身朝向洗手间的方向。我被雾雨的中庭景致深深吸引,站在走廊上好一会儿,身体冷得直发抖,雨中的清晨真是寒风刺骨。
  我解着小便,突然想到了坂出,他说他在大战中开过零式战斗机;虽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我小时候,人家也叫我做“零式战斗机博士”呢!我小时候的少年杂志,常常会刊登太平洋战争中的战斗机或是军舰的专题报导,我会把这些资料蒐集起来,没日没夜的读,连细节都背得起来,还会说给朋友们听。
  当时我只要听到别人说:“大干一场吧!”就以为那个人会开零式战斗机。我连星形发动机的启动方法到操作方法,还有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〇厘米及七点七厘米的机关枪吧,我都会发射。套句现在的流行话,我就是“恋物癖”的先锋。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西元一九五九年、一九六〇年左右的少年杂志,为什么会刊登这么详细的军事资料?难道没有思想方面的问题吗?我认为可能是杂志的编辑经历过战争,所以才会对这些东西特别喜好且熟悉吧!当编辑会议的企画案苦思不得时,就不知不觉想用大家脑袋里的现成知识来做专题报导吧!但即使如此,有时太过详尽的介绍,对小孩子而言还是怪怪的。
  当我一走出洗手间,马上就来到了第一间“鳖甲之间”前方的走廊,我看见房间前面摆着一双拖鞋,再往前看,佳世住的那间“里板之间”的走廊前面也有一双她的拖鞋。除此之外,其他房间的前面就没有任何东西了。我心想,只要看房间前面是否有放着拖鞋,便可以知道这间房间是否有人了。昨夜我因为实在太困了,所以没有想到这些。
  回到房间之后,我便立刻钻进被窝,但当我想起菱川幸子死得很不寻常,就怎么样也睡不着了。不知不觉之间,我的脑袋开始想着关于她的死法。昨晚实在太累了,所以根本没有余力去想她的死亡之谜。她很明显的是遭到枪杀,在额头有一个很大的洞,我也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这是无庸置疑的。坂出还说他看见了弹孔中有子弹的屁股,所以这绝对是枪杀。
  “对了!”
  我不由自主地小声叫道。当我在龙尾馆的后门与犬坊交涉住宿时,我确实听到了枪声。之前都完全忘记了,我确实有听到枪声,那一瞬间,她便被某人开枪击中了。
  但,是从哪里呢?龙尾馆三楼是一间不折不扣的密室,那间密室真的是密闭空间,不像我现在住的这个房间,用的是这种不管用的芦苇草帘门,而是结结实实的厚木板门,窗户也都嵌入了玻璃,而且这些窗户全都确实上了螺丝锁。她就在这样的房间内一个人弹着琴,总之是一间玻璃密室。
  而且,她当时的情况还被一个叫坂出的人完全目击。所谓目击,并非随便晃一眼,而是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她死亡的那一瞬间。在这种情况下,到底凶手是如何枪杀她的呢?是谁下的手?是从哪里?这简直就是变魔术嘛。
  就一般常识而言,根本找不到凶手杀人的动机。菱川幸子既不是狡诈的高利贷业者,又不是精打细算的商人,而且她的年龄也没那么大,她只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古琴演奏家。她到底得罪了谁,而招致杀身之祸?一个人要杀另一个人,应该是有天大的原因才对,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杀人,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是不可能杀人的。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枪到底在哪里?其实也不是很认真的想,但突然有股莫名的灵感涌上心头,我确实看见那个房间中有枪,现在我突然想起来了。但那并不是真正的枪,而是挂在正面、暖炉旁墙壁上的油画,那幅油画中那个长相奇怪的男人,右手就拿着一把猎枪。
  我不由得噗哧笑出声来,画中有枪又怎样呢?真是愚蠢。
  无论如何,我还是觉得这个事件比较适合御手洗来处理。他现在好像在奥斯陆,如果我跟他说这件事的话,他应该会有兴趣吧!要是警察一直摸不出头绪来的话,我或许可以写封信告诉他。只要他在那里没有碰到更有趣的事件,他一定会感兴趣的吧!
  为什么我会一直碰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呢?我不像佳世那样有着感应,或许应该找个人来帮我驱驱邪吧。不,佳世的心里一定比我更想要请人驱邪。她昨晚受到严重的惊吓,应该不单单是因为有人死掉而感到恐怖,而是她怀疑发生这种离奇事件,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业障所造成,她甚至觉得是她将这场灾难带来此地的,因而感到非常害怕,她的恐惧岂是我能了解的。
  当我回过神时,钟声已经停止了。四周一片寂静,瞌睡虫又再度来袭,我便沉沉入睡。
  忽然,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隔壁的四叠大房门被微微拉开,跪在那里的佳世不断叫着“石冈先生,石冈先生”。
  “啊!有什么事吗?”我抬起上半身。
  “早安,县警局的警察在下面,他说有话要问我们,叫我们去昨天的客厅等。”
  “喔!是这样啊!”我说着,然后蓦地坐起身来,盘腿坐在棉被上。
  佳世已经穿好衣服了,她上半身穿着毛衣,下半身穿着牛仔裤,这套衣服一定是放在我昨天一直提着的那袋行李里。当我这样想着时,右手稍稍用力了一下,或许是心理作用,我觉得好像有点痛。
  等头脑清醒之后,第一个浮现在我脑海里的还是菱川幸子死时的脸。她那典型日本美女的额头上破了一个洞,洞里看起来黑黑的,似乎很痛的样子。不知道现在那具尸体怎么样了,县警察局应该已经送到冈山大学的法医学教室去了吧!
  枪杀,是枪杀吗?我在心里不断思忖着。于是我又开始想,到底如何才能在那种玻璃密室内枪杀一个人呢?
  “现在是几点?”我问。
  “十点半。”佳世一边看着手上的手表,一边回答我。
  “我知道了,那我准备好之后就马上下去。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是的,那我在隔壁的房间等你,对了,他们说只要打开窗户就可以刷牙洗脸了,橱柜里有一个小杯子。”
  “是吗?”如果是平常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在旅游地的愉快清晨,但是因为昨天这里死了人,所以我的心情还是很灰暗,事实上,仍感到有些疲累。
  佳世的身影消失后,我打开橱柜,就像她所说的,看到角落里有一个珐琅杯,我将它拿出来,并松开螺丝锁打开窗户,发现窗外仍然下着绵绵细雨,能见度有限的田园世界白烟袅袅。
  和我昨天所想的一样,风景真的很漂亮,就好像是天上的仙人俯瞰着人间的情形一样。在飘散着白色雾气的前方树林那边,只能看见少许的河川和沿着河岸的一部分樱花树,对面是水田,因为看起来白白的,所以田里应该有水吧!但现在并不是插秧的时候,所以田里什么东西也没种。
  这里好像到处都有田,通常像这样的地方住的大多是农家,他们都住在茅草屋顶还有黑色古木建造的房子里。再远一点的地方,也有用石墙盖的房子,但是因为太远了,所以看不清楚,在绵绵细雨中冒着的白色雾气,让我什么都看不见。
  村子的另一头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一片白茫茫。这个村子好像坐落于盆地之中,昨夜我们越过了一座山,所以另外一边应该也会碰到山,但是现在雾太浓,所以无法辨识,只看到远处是一片白色世界。这里的景色之美,一点也不会输中庭,让人想要一直这样看着,舍不得离开。这里所有的房间看出去的景色可能都很美吧!刚登上龙胎馆那一带的房间或许就看不到这么美丽的风景。
  以竹子剖成一半所做成的导水管中,流动着清澈的水,导水管放在以圆木组合而成的支架上,竹子看起来很新,应该是有定期更换吧!
  我用珐琅杯将水舀起来冲了冲杯子,再用手指搓了搓杯子,然后清洗杯子四周及杯内。我含了一口水,因为水太冰了,所以牙齿有点酸,接着漱了漱口然后将水吐出,下方丛生的白山竹大叶片发出沙沙的声音。我取出牙刷,将牙膏挤在牙刷上,放入口中。
  当我刷牙时,毛毛细雨便落在我的手背上,今天早上的感觉实在太好了,让我对死者感到有点过意不去。我觉得肚子越来越饿,因为从昨天中午以后,就没有再吃过任何东西了。
  2
  我对隔壁房间的佳世叫了一声,两人便穿过像是长长绳索般的光亮走廊朝龙尾馆而去。外面仍然下着蒙蒙细雨,但雾好像散去了,中庭还有远方的撞钟房,以及山上的树木因为被雨淋湿,所以看起来很有光泽。中庭的草地上和花坛里的植物数量虽然不多,却绽放出各种不同的花朵。
  随着我们往下走,在石墩附近可以看到像是青铜制的龙,因为被雨淋湿了的关系,所以背上的雨滴看起来就像是它的鳞片一样。另一头就是那个玻璃屋,菱川幸子就是死在里面。但是从屋外几乎感受不到那里曾经发生过火灾,现在看起来只有玻璃到处是焦黑的,仅仅是这样而已。此外,还可以看见好像是灭火器的白色泡沫痕迹,但是玻璃完全没有裂开,在这寒冷的雨中,昨夜在楼梯房间所感受到的热气就像是梦境一样。
  我们走到走廊的尽头,来到木条踏板上时,正好遇见昨天的那对母女从龙尾馆走出来。
  “你好!”那位女人对我说。
  虽然有人死了,但她的嘴角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她的表情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我也立刻朝她点点头,对她致谢。
  “昨晚非常谢谢你的帮忙,托你的福,我们才能在这里住一晚。”
  “睡得好吗?”她说。她那略黑的皮肤上几乎没化妆,只有在上眼睑的部分有眼影,我很难形容她给人的感觉,但她的美是阴暗的,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从她的样子看不出她是从哪里来的,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她已经不太年轻了,不过我完全看不出来她几岁。我想读者也知道,我天生缺少判断女性年龄的能力,我猜可能不到四十岁吧!从她的身材完全看不出这个年龄的女性常见的中年发福,无论是腰或双臂都非常纤细,而且她笑起来唇形非常迷人。在我周围并没有这样的四十岁女性,所以光看她的外表,我就觉得这个人不太一样。
  “是的,因为太累了,所以睡得很好。”我说,佳世也在一旁点头,并向她致谢。
  “是吗?这样太好了。”她说话的语气非常开朗,就像是个女学生,和她总给人阴沉感觉的长相不太搭调,让我觉得格格不入。从她的表情看起来,她似乎对昨晚龙尾馆发生的悲剧感到很高兴。我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
  “昨晚有好多好多火喔!”她的小孩站在我们的下方说,一面说,还一面比手划脚,好像亲眼看到一样。
  “是吗?”我回答。
  “火烧得好大喔!好多警察伯伯来这里喔!”
  “是吗?有来很多人吗?”我问女人。
  “是的,但现在只留下三个人。”这回她露出悲伤的表情说。
  “幸子小姐呢?”
  “今天早上已经被抬走了。”
  “幸子姊姊去很远的地方了喔!”
  “很远的地方?”
  “嗯,很远喔!”小女孩张大眼睛越说越起劲。
  “你常和幸子姊姊玩吗?”
  “没有,我不太和她玩。”
  “为什么呢?”
  “小雪比较常和里美姊姊玩呢!”女人说道。
  “是吗?里美姊姊是?”我明明知道,却故意问她。
  “是老板的千金。”女人解释着。
  “里美小姐是高中生吗?”
  “是的,你见过吗?”
  “嗯,昨晚匆匆见了一面,是高三左右吗?”
  “我想应该是吧!因为她说明年要去广岛念短期大学。”
  “是吗?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其实我最怕小孩子了,但是眼前的这个小孩因为个性很外向,让我想要问她的名字。
  “小雪。”小女孩以特有的高八度嗓音报上自己的名字。
  “你几岁?”
  于是小女孩花了一点时间将自己的大拇指弯起来,比出四根手指头,她的手还很小。
  “四?四岁吗?”我说。
  “她只有年龄绝对不用嘴巴回答,而是用手指头比。”女人说。
  “石冈先生。”从龙尾馆里面传来的声音。
  犬坊一男矮肥的身躯朝站在龙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