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恐龙王      更新:2024-11-05 13:24      字数:4912
  他用双臂把她抱了起来,走向楼梯,这时,他突然地停住了脚步。“有电话!”
  确实电话铃声就在他们身旁作响。
  拉乌尔摘下了耳机。这是库尔维尔,库尔维尔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结结巴巴地说道:“戈尔热雷!有两个人和他在一起,他们把栅栏砸了。我只得躲进一家咖啡馆……”
  拉乌尔把电话挂好,一动也不动地呆了三四秒钟。然后,他一下子抓住了克拉拉,把她扛在肩上。
  “戈尔热雷。”他简单地说了一声肩负重物,从楼梯上冲下来。
  在前厅门前,他聆听了片刻。传来了由卵石路发出的咯咯的脚步声。透过木格保护的毛玻璃,他看见了好几个人的身影。他把克拉拉放了下来:“你一直退到饭厅那里。”
  “那么车库呢?”她问道。
  “不行。他们大概把整幢房子都包围了。他们不会只有三个家伙,光这三个我一下子就能打倒他们。”
  他甚至连前厅的插销也不推上,而是一步一步地往后退,面向那些准备摇动门扇的入侵者。
  “我害怕。”克拉拉说。
  “当你害怕时就会做蠢事。你想一想你动刀子的那一下。安托尼娜在牢房里也没有发牢骚。”
  他更温和地说:“如果你害怕,我呢、相反,我开心。你认为把你找回来以后我能让你被这个野蛮人抓住吗?克拉拉,你就笑吧。你是在看戏。而这是喜剧。”
  两扇门一下子被踢开了。戈尔热雷一跳两跳三跳,一直跳到大厅的门口,手枪瞄准着。
  拉乌尔站在年轻女子的前面。掩护着她。
  “举起手来!一戈尔热雷叫道,”否则我就开枪。”
  拉乌尔站在离他差不多五步远的地方,冷笑道:“你真像消防队员!总是用同样愚蠢的办法。你认为你会向我开枪,向我,拉乌尔?”
  “向你、鲁宾开枪,”戈尔热雷胜利地叫喊。
  “瞧,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么,你承认了?”
  “人们总是承认自己的贵族头衔的。”
  戈尔热雷重复道:“举起手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也对克拉拉开枪吗?”
  “如果她也在这里,也对她开枪。”
  拉乌尔闪了闪身体。
  “她在这里,老兄。”
  戈尔热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的一只手臂垂了下来。克拉拉!这是他刚刚交还给代尔勒蒙的金发姑娘,这可能吗?不,他立刻觉得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如果这真的是克拉拉(而这是克拉拉,他无法怀疑这点)那么就该得出结论,另一个女人是……
  “再想想,”拉乌尔打趣地说,“继续努力……哟!成功了……是的,笨蛋,有两个,一个是从乡村里来的,你作为克拉拉认可的,而另一个……”
  “大个子保尔的情妇。”
  “多么粗鲁!”拉乌尔反驳道,”好像你是令人爱慕的傻妞的丈夫?”
  戈尔热雷怒气冲天,一边鼓动着他的助手,一边大喊大叫:“替我把这个家伙抓起来!如果你动一动,我就打死你!”
  两名助手冲了过来。拉乌尔原地跳了起来,分别朝两人的腹部踢了一脚。他们后退了。
  “这是我的一种花招!”拉乌尔叫道,“双踢拳打术。”
  一声巨响在回荡,但戈尔热雷开的枪没有打中任何人。
  拉乌尔放声大笑。
  “他毁坏了我天花板上的装饰!多么愚蠢!冒险之前不采取预防措施,这你也是太蠢了。人家告诉你我的地址,你就像一头看见红布的公牛猛冲猛撞。你需要20个人,可怜的老兄。”
  一会有100个人!会有1000个人!”戈尔热雷虚张声势地叫喊着,朝着停在大街那头汽车发出嘈杂声的地方转过身去。
  “好极了,”拉乌尔说,“我开始有些厌烦了。”
  “恶棍,来吧,你是完蛋了!”
  戈尔热雷打算从室内走出去迎接他的援军。但奇怪的是门朝着他又重新关上了,他竭力去开锁,但没用。
  “不要花力气了,”拉乌尔建议道,“门是用钥匙锁上的,它是实心的,是用棺材木做的。”
  他又低声地对克拉拉说:“亲爱的,小心,看着我的行动,向后跑!”
  他突然向后一跃,在一道矮墙后不见了。这矮墙是以前为了成为一个房间而拆除了一堵隔墙的遗留部分。
  戈尔热雷明白他错失了时机,就决定要采用其他方法来了结此事。他重新发起了攻击,一边高叫:“杀死他!他要从我们手里逃跑了!”
  拉乌尔按了下一个按钮。正当警察们准备好他们手中的武器时,一道铁幕一下子从天花板上垂落而下,把双方隔开了。这房间分成了两间。~
  “哎哟!”拉乌尔冷笑道,“断头台!戈尔热雷的脖子断了。再见,戈尔热雷!”
  他在餐具柜上取了一只长颈大肚玻璃瓶,在两只杯子里倒满了水。
  “喝吧,亲爱的。”
  “我们走吧,我们逃吧!”她泪流满面地说道。
  “你不用担心,小克拉拉。”
  他坚持要她喝水,自己也一饮而尽。
  “你听见另一边他们的声音吗?他们就像罐头里的沙丁鱼。当铁幕降下时,所有的百叶窗同时也就关闭了。电线也被切断,黑夜降临。这个组合装置怎么样?”
  她可是没一点儿兴奋的神态。他吻了她的嘴唇。这才使她振作起来。
  “而现在,”他说,“乡村、自由和休息归功于那些出色的正直人。”
  他走入一间小房间,这是配膳室。在配膳室和厨房之间有一空间。那里有一个壁橱,他打开壁橱,出现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他们走了下去。
  “作为你的行动指南,你必须知道,”拉乌尔一本正经地说道,“一所设计全面的房子应有三个出口处;一个是正式的,另一个是暗门,但是明显的,这用来对付警察,第三个也是暗门,但看不见,专为撤退时用。这样,当戈尔热雷一伙监视着车库时,我们就从地底深处逃走了。这构造够好了吧?是一位银行家把这幢房子卖给我的。”
  他们走了三分钟,然后走上一道通往一间小屋的楼梯。这屋里没有家具,窗户紧闭着,朝向一条热闹的街道。
  有一辆全封闭的大型汽车停在那里,由库尔维尔看着。行李箱和旅行袋都已堆放在里面。拉乌尔对库尔维尔作了最后一番叮嘱。
  汽车很快地启动了。
  一个小时以后,窘迫的戈尔热雷向警察局长作了汇报。他们同意向新闻界公布时不提鲁宾这个名字,而且如果有泄露消息的情况,就出来辟谣。
  翌日,戈尔热雷又来到警察局,重新又充满了信心。他宣布说,那个金发姑娘、那个抓了又放掉的姑娘,不是克拉拉,而她在侯爵家过了一夜,刚刚与侯爵一起坐车走了。
  再过一天,戈尔热雷得知那两位旅行者已到了沃尔尼克。根据确切的消息,代尔勒蒙作为这座城堡15年以来的所有者,通过一个外人在第二次出售中又重新买下了它。这个外人的体貌特征极符合拉乌尔。
  戈尔热雷和局长私下里重新作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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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乌尔的言行
  “奥迪加先生,”安托尼娜说,”您对我所说的一切都很恳切,但我不能答应……”
  “小姐,请不要称我奥迪加先生。”
  “您总不至于要我叫您小名吧?”她笑着回答。
  “如果这样,我将很幸运,”他热情地说,“这将证明您能使我的愿望如愿以偿。”
  “亲爱的先生,我既不能这么快地来满足您的愿望,也不能拒绝您的愿望。我回来才四天工夫,而且我们刚刚认识。”
  “小姐,那么您认为什么时候您对我了解够了才能给我一个回音呢?”
  “四年?三年?这不算长吧?”
  他做了一个伤心的动作。他明白他永远无法从这个美丽的小姐嘴里得到一点儿允诺。对他来说,这将会大大增加他生活在沃尔尼克的苦涩味。
  谈话结束了。奥迪加先生向姑娘告辞,带着严肃和不快的神态离开了城堡。
  留下了安托尼娜一个人。她绕着废墟走了一圈,在花园和树林里散步。她轻快地走着,穿着一件新连衣裙,配了一顶遮阳阔边大草帽。她不时地低声哼着歌。然后她采了一些野花,带回去送给代尔勒蒙侯爵。他坐在平台边上他们常坐的石头长凳上等她,他对她说:“你多漂亮!一点劳累和激动过的痕迹也没有。而实际上你还没摆脱阴影。”
  “义父,我们不要再讲这件事了。这是一个古老的故事,我已想不起来了。”
  “那么你感到很幸福吗?”
  “很幸福,义父,因为我和您在一起,而且住在这个我喜欢的城堡里。”
  “这个城堡不属于我们,我们明天即将离开这里。”
  “它属于您,我们不会离开这里。”
  他嘲笑说:“那么你信任那个家伙吗?”
  “从来都没有这样信任过。”
  “好吧,但我不会。”
  “义父,您信任他,但又有几次对我说不信任他。”
  代尔勒蒙双臂交叉在胸前。“那么,你以为他会来赴这个当初含含糊糊定下的约会?很快就一个月了,并且在那以后发生了许多事情。”
  “今天是7月3日。在警察局里,他让人转交给我一张纸条,上面约定了这次约会。”
  “不过是许诺。”
  “所有的许诺他都不食言。”
  “那么,这个定在4点钟的约会呢?”
  “4点钟他就会来这里,也就是说再过20分钟。”
  代尔勒蒙摇了摇头,快乐地承认说:“那么你要我对你说吗?其实,我也是这样希望他的。信任,这是很奇特的事!又是对谁信任呢?信任一个类似冒险家的人?他关心我的事情,而我从没有对他有过这种要求。他关心的方法又是最奇特的,把所有的警察都聚集起来反对他。不过,你看过这些天的报纸没有?……报上怎么说?说我的房客拉乌尔先生,这个克拉拉的情人,好像就是亚森·鲁宾。警察局予以否认。当然,长期以来眼睁睁看着鲁宾到处活动的警察局,由于担心处于可笑的境地,再也不愿在什么地方看见他啦。而这就是我们的合作者!”
  她思索了片刻,然后庄重地说:“我们信任一个到这里来的人,义父。我们不能不信任他。”
  “当然,当然,这是一个厉害的家伙,我承认这点……”
  “我想您也很希望能再见到他,并通过他来了解您所不知道的事情。如果他能满足我们所有的愿望,他叫拉乌尔还是叫亚森·鲁宾有什么关系!”
  她变得兴奋了。他惊异地看着她,她的脸颊染上了粉红色,眼睛大放光彩。
  “安托尼娜,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义父。”
  “那好,我想如果机遇没有引来拉乌尔先生,奥迪加先生也许会受到更好的待遇……”
  他话还没说完,安托尼娜玫瑰色的脸颊变得通红,而她的眼睛不知往哪儿看才好。
  “噢!义父!”她说道,并试图笑一笑,“您怎么会有这样坏的想法!”
  他站了起来。不远处传来一下钟声,是村庄教堂敲响4点钟前的预备钟。他身后跟着安托尼娜,他们沿着城堡的正面走去,并停在右边的角落,从那里可以看到主塔楼下面低而凹的拱门边上那扇钉有铁皮的、厚实的大门。
  “他在那边按门铃。”他说。
  他又笑着说:“你读过《基度山恩仇记》吗?你记得小说里介绍的他的手段吗?有几个他在世界各地认识的人在等他吃饭。几个月以前,他答应中午他将在那里,而午宴东道主肯定说,尽管旅行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因素,但他还将会按时到达。中午的钟声响了。在最后一下钟声中,午宴东道主宣布:‘基度山伯爵先生到。’我们也是以同样的诚意和焦虑在等待。”
  铃声在拱门下回响。女看门人走下台阶。
  “这会是基度山伯爵吗?”代尔勒蒙说道,“他早到了,这并不比迟到更漂亮。”
  门被打开了。
  来者并非意料中的客人,而是另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使他们深感不安。此人是戈尔热雷。
  “啊!义父,”安托尼娜差一点支持不住了,喃喃地说,“我怕这个人……他来这里干什么?我害怕。”
  “为谁而来?”代尔勒蒙说道,他也感到意外和不快,“为你?为我?这一切都与我们无关。”
  她没有?